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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种田]庶女医香-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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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一夜之间,那个随心所欲、目无下尘的少女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淡漠到似乎什么事也不在她心上的女子。她虽找到了她真正的亲人,但却没能找到从前的那种家的感觉。也正因此,她连虚以委蛇的心思都没有,便匆匆离开侯府,去了别院。

    别院二年,从前的那个少女几乎蜕变成了另一个人,更仔仔细细的将她的峥嵘头角与目无下尘隐藏了起来。有些时候,她甚至也会神色从容的含笑说起从前的事,语调平淡而略带怀念,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那段时间是真的已经过去了,她也早不在乎了。

    可是沅真知道,她仍然记得,从前种种,仍旧历历在目,她……没有忘记……

    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沅真轻声的道:“小姐……打算回南越?”她虽是在问远黛,但语气却是极为肯定的,以她对远黛的了解,她知道,这事远黛已做了决定了。

    点一点头,远黛道:“有些事,也该是到了了结的时候了!”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却忽然有种感觉,仿佛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先前她所以会对沅真说她最近轻松了许多,也正是因为这个。

    “小姐……难道就不担心……”迟疑片刻,沅真才轻声的问道。

    “担心?”远黛笑了出来:“我自然是担心的!毕竟,我与他,已有三年不曾见面了!如今的他,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我也臆测不来!”红唇微微翕动,沅真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远黛打断:“不过我既决定了要回去一趟,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还是要回去的!”

    这话于她,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的,但却一下子堵住了沅真即将出口的言语。默默了片刻,沅真才苦笑的道:“你既已决定了,我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顿了一顿后,她又解释道:“我今儿所以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今日辰时,南越使团已从郢都出发!”

    略一点头,远黛道:“这几日,我正想着,这事怕也快了,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你且说说,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沅真此来,本就为了这事,听得她问,便很快答道:“此次使团正使乃是如今南越的礼部侍郎邱恒,副使乃是紫宸殿太监总管李安福,说起来,倒都是小姐从前见过的!”

    若有所思的微微眯眼,远黛道:“邱恒这几年爬的倒快!我记得他今年也还没到三十吧!”

    沅真应道:“我依稀记得,他今年该是廿九!不过他爬得快倒也并不稀奇,他原就是四爷最信任的人之一,四爷如今登基,自然会大力提拔栽培于他!”

    静静出神片刻,远黛才自莞尔一笑,笑容之中,却又隐隐然的带了几分怅然:“沅真,你看,我本来觉得,我已想定了,纵是前途莫测,也不后悔,可是这会儿不过听你说了两个名字,我却又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有些不是滋味!”

    说过了这一句话后,她也不等沅真再多说什么,便朝沅真摆了摆手:“你如今新婚燕尔,我也就不留你喝茶了!你回去吧!明儿便是安肃侯府为杜若正名的日子,我也是要去的!”

    形容之中,却已带了几分的意兴索然。

    听出她话中的逐客之意,沅真便也不再多留,站起身来,又行一礼,这才退了出去。沅真缓步行出正屋,耳中却听身后脚步声声,仿佛有人追着自己过来了。她便自然的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追着过来的人,赫然竟是文屏:“你怎么来了?”她问,倒也并不意外。

    因紧赶了几步的缘故,文屏急喘了几声后,这才开口道:“我……我有些不放心小姐!”

    她虽说的含混,但沅真又怎会不知她的意思,摇一摇头后,她道:“这件事儿,你就莫要管了!小姐做事自有她的考量,她不告诉你,便是与你无干,你只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苦笑了一下,文屏低声道:“姐姐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

    没有与她多说的打算,沅真伸手轻拍了一下文屏的肩,缓声的道:“她的性子虽称不上执拗二字,但却也不是轻易能听人言的!她决定了的事,除了她自己,无人可令她更改!”

    这话一出,文屏心中却忽然便想起了远黛当日决定嫁给百里肇一事来,一时为之默然。

    “回去吧!”沅真和声道:“得空的时候,不妨收拾收拾,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

    轻咬下唇,文屏终于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点头,回头默默往回走去。

    见她去了,沅真也不稍停,便自继续往前走去。才刚走出不多步,前头却早有一个丫鬟迎了上来,朝她躬身行礼道:“岳家太太,王爷请您过去书房一趟!”

    微诧的一挑眉,沅真脚下为之一顿:“岳爷呢?他在哪儿?”她干脆问道。

    那丫鬟忙答道:“岳爷如今正在王爷书房内喝茶!”

正文正文 第二十三章 市恩

    既得了这话,沅真也便不再迟疑,示意那丫鬟前头引路后,自己便跟了上去,一路径往百里肇的书房行去。一时到了书房所在的那处院子门口,守在外头的徐青已迎了上来。挥退那名丫鬟后,亲自引沅真进了书房,自己却退在一边,并没走进去。

    迈步进了书房,沅真抬眼看时,便见百里肇正端坐于书案后,见她进来,百里肇已摆手道:“免礼,坐吧!”他虽如此说了,沅真却仍行了一礼,这才回身,在岳尧身边坐下了。

    她这里才刚坐下,那边岳尧却早递了一张纸笺过来:“你看看!”神色却隐见忐忑之意。很显然的,对于此事,他心中颇有些不安,生恐沅真会因此生了他的气。

    没有看他,只径自的接过那张笺纸,沅真很快的扫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知道了百里肇请她过来的缘由。这张笺纸上头,写着的,正与才刚澄怀居内,她交予远黛的东西相类似。抿嘴一笑,沅真放下笺纸,抬眼看向百里肇:“王爷唤我过来,是想知道些什么?”

    见她如此爽快,百里肇心中也不由一松。这之前,他可是答应过岳尧,若是沅真不愿说,他便不能追问,而如今沅真的这个态度,无疑让他二人都放了心。略略斟酌,百里肇道:“我想知道,此次南越遣来平京的这些人中,有多少与她相熟的?”

    压根不用去看那张笺纸,沅真便答道:“使团正使邱恒,十年前流落郢都,靠卖字画、替人写信为生。一次小姐出门,偶然在市集上见到他,便命他绘了一幅行乐图。因见他书画不错,便荐了他去斐亲王府上做了西席先生。副使李安福。本是雨花阁的洒扫太监,因得罪了明珑公主,几乎被打死。那日小姐恰在宫中,看他可怜,便替他求了情……”

    她语气平缓,说起话来,更是俐落分明,只片刻工夫,却已分说了四五人从前的遭遇,无一不是当年远黛曾救过的人。而这些人在使团之中,也大都有些地位。

    不意沅真只看了一眼那张笺纸,便能说出这么些话来。百里肇看向沅真的目光不觉愈发古怪,及至沅真住口不再多说时,他却忽然的又问了一句:“可还有其他人没有?”

    摇一摇头,沅真道:“也许还有,只是我却不记得了!”

    百里肇听得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的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没再言语什么。一边的岳尧已不可置信的道:“看起来,王妃当年在南越时,还真是帮了不少人!”

    沅真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却显然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

    神色淡然的斜靠在椅背上。这一刻,百里肇却忽然想起罗起东等三人来。如今想来,远黛当日所以会帮他们。倒并不完全是一时兴起,而是性情使然。沉默片刻后,百里肇道:“说起来,你们回平京也有好些时日了,这样的事儿。你们在平京做的应该也不少了吧?”

    岳尧听得心中微微一惊,看向沅真的目光便也带了几分担忧。

    自若的淡淡一笑。沅真道:“我们来平京虽也有数年了,但这几年,小姐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哪里说得顾得上这个!先前所以会帮罗起东他们,不过是小姐想要为自己寻一条退路而已,倒也并没有旁的意思!至于文宣阁,那本是老王爷留给小姐的产业!”

    她既不隐瞒,更不辩驳,只是简单的陈述着事实,却让人无法对她生出丝毫的怀疑之念。

    沉吟许久,百里肇才又问道:“邱恒与李安福若认出她来,又会如何?”

    干脆的摇头,沅真道:“帮过他们的人,是小姐,我又怎好对此妄下论断!”

    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沅真这话,百里肇便知道,该说的、能说的,沅真都已说了,剩下的,她不会说,也或许……她的确并不知道,总之不管为何,他都没法再问出什么了。

    这般想着,百里肇便抬了眸,看了一看岳尧。会意的起身,岳尧朝着百里肇一礼,开口道:“我们已打扰了王爷许久,也该是告辞的时候了!”他既这么说了,沅真自然也跟着起了身,冲着百里肇行礼告退。百里肇也并不留人,只唤了徐青来送了二人出去。

    及至离了王府,岳尧才莫名的叹了口气,脸上神色也颇有些古怪。

    不用他多说,沅真也知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后,她道:“你可是觉得我刚才说的太多了?”

    无奈的回看她一眼,岳尧皱眉道:“你既知道,怎么还说那么多?”二人如今已是夫妇,夫妻本为一体,岳尧说起话来,自也不像从前那般仔细谨慎了。

    淡淡凝眸看向远处,沅真平静道:“我之所以会说这么多,是因为已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该说的时候?”诧异的扬起双眉,岳尧毫不掩饰心中的惊愕。

    “小姐已经决定要回南越一趟!”轻叹一声,沅真道:“这一趟回去,也许还会回来,也许不会回来,更或者……”她没将最后的那一句话说完,只因这种结局,是谁也不乐见的。

    岳尧又怎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剑眉一皱,他道:“难道你们都以为,以王爷之力,仍不能护她周全?”言语之中,却带了几分不以为然。

    抬眼看他,半晌,沅真才一笑:“我想,应该是能的!只是,你们只能保护不想离开的小姐,却挡不住想要回去南越的她!”

    岳尧一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靠在椅背上,百里肇微微失神的静坐着,直到下头传来徐青低低的叫唤声,他这才醒过神来。长身而起,百里肇径自走了下来。徐青则会意的行到一边,将他素日所用的那张轮椅推了出来。百里肇的双腿已然康复一事,如今虽仍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但徐青自然不会不知。

    墨眉一拧,眸中微现嫌恶的扫了一眼那张轮椅,百里肇终究还是坐了上去:“澄怀居!”他简单的吩咐道。虽然沅真已告诉了他不少事情,但有些事儿,他却仍要去问一问远黛。即使并不一定能知道的更多一些,但他至少也该让远黛知道,他问了沅真什么。

    二人才刚进了澄怀居,早有眼尖的丫鬟迎了上来。得知远黛这会儿正在后院给她的那些花儿浇水,百里肇便点了头,命徐青推了他往后院去。

    后院里头,远黛正手提水壶,仔细的为面前的一盆墨菊浇水。她虽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禀告之声,却仍没有回头,浇完了水,又取过银剪稍稍修剪了一回墨菊的败叶后,这才回头看向百里肇。这一会的工夫,百里肇早挥退了后院的一应人等,见她转头,他便淡淡一笑。

    “这会儿王爷怎么得空来了?”简单一礼后,远黛有些随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答她的话,百里肇径自的道:“才刚我命人请了沅真过去问了几句话!”

    百里肇请沅真过去说话一事,远黛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却并不妨碍她得知此事后的推断。沉默片刻,她道:“沅真都告诉你了?”却是很肯定的语气。

    百里肇点头,深邃如子夜星辰的黑眸定定的看向远黛:“我来,是想问你,你可有什么想要补充的没有?”

    蛾眉微蹙了一下,远黛毕竟答道:“他们未必会帮我!”百里肇想知道的,无非便是此点。

    她既这么说了,百里肇倒也并不追问,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后,他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未必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当年又为什么要帮他们呢?”一直以来,他都并不以为远黛是一个善心泛滥之人,所以在得知了她从前所做的那些事后,心中却难免不觉诧异。

    听他问起这个,远黛却不由的笑了出来:“我帮他们,只是顺势而为!我喜欢邱恒的字画,而我知道,斐亲王叔也好这个,而且正在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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