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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种田]庶女医香-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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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远黛而言,这一趟姑苏之行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既是陪百里肇来的,自是不好自己做主,听了沅真这话后,她便转了头,看向百里肇,神色间却有征询之意。

    察觉出她的意思,唇角微微一勾,百里肇道:“且等明日再看吧!”这话的言外之意却显然是允了沅真,若无意外,明日便可出门游览。说过这事之后,百里肇却又问道:“初炜呢?”

    沅真答道:“昨儿他与岳尧两个喝得酩酊大醉,我便令人将他安置在了岳尧处。早上醒来时候,两人却又喝上了,这会儿怕又要醉了!”口中说着,她却已微微的拧了眉,显然对这种大醉醒来又复醉的举动很有些无奈。

    百里肇笑笑,却没言语,倒是远黛在旁看了他一眼,问道:“王爷不过去看看吗?”

    微微摇头,百里肇淡淡言道:“他们……是纯粹的兄弟……”

    这话他虽只说了半截,远黛却已全明白了。岳尧、初炜乃至于蒋琓三人自幼一道长大,彼此之间自是情同手足,不是同胞胜似同胞。相比之下,对三人有着再造之恩的百里肇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更要复杂的多——至少,他们之间绝不是完全对等的兄弟之情。

    这么想着,远黛竟忍不住的抬眼看了一看沅真。沅真也正抬眼看了过来,见她神情,忙朝她一笑,似有宽慰之意。见她如此,远黛不觉失笑,知自己是想得太多了。

    二人的一举一动均被百里肇看在眼中,淡淡一扬眉后,百里肇径自的对沅真道:“等他们二人酒醒了,可让他们过来一趟,只说我有话要问!”

    沅真听出百里肇语中的逐客之意,起身应了一声“是”后,便识趣的告退出去了。

    侯她去了之后,百里肇这才扶桌站起身来,在屋内稍稍的走了几步,却问远黛道:“依你看来,我这腿还须多少时日才能行走自如?”

    偏头看他一眼,远黛轻飘飘的道:“这个我也不大好说,只看王爷自己了!”

    百里肇的双腿所以不能动弹,乃因“菟丝”的缘故。而今“菟丝”虽未完全拔除,但一时半会的倒也不会影响到他。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今百里肇的状况,正是病根虽除,但病势犹在的表现。

第三卷正文 第二十九章 兄弟

    直到下晚时分,岳尧、初炜两个才自神清气爽的过来绿杨苑。正与远黛闲来对弈的百里肇听碧儿道二人正在偏厅候着,便随手将拈在指间的一粒黑子重又丢入棋钵,却朝远黛一笑,道:“且等我去去就来!”言毕已站起身来,拄了拐不急不慌的走了出去。

    岳尧、初炜二人见百里肇过来,少不得各自行礼。百里肇摆手示意不必,自己却迈步过去,在上首处坐下,凝目注视二人片刻,方带笑问了一句:“喝的可畅快吗?”

    二人相视一笑,却还是岳尧先开了口:“王爷叫我们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百里肇颔首,沉吟一刻,才自吩咐道:“关于广逸王,我要知道所有与他相干的人与事!是所有!一个也不要漏掉!”见岳尧面上似有诧色,他便淡淡一笑:“做这事之前,你不妨先问一问沅真,看她的意思如何。不过我想,她是不会反对的!”

    一听这话,岳尧便已明白过来,当下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其他。

    岳尧一直跟在百里肇身边,远黛的诸般情况自是一清二楚,初炜却不然。离开平京多年的他,只知道远黛乃平京凌府长房庶出的女儿,心下虽对百里肇竟会立一名庶女为正妃感到奇怪,但因远黛终究出身凌府,便也不曾太过在意。及至江南见面,又得知百里肇的双腿所以能够好转,是因远黛之故,他便也大略明白了一些什么。然而如今再听了百里肇与岳尧的这一番话,却又发现这事里头似乎还有隐情,不免眸现讶色的看向百里肇。

    看出他的不解,百里肇淡淡一笑,简单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等回头让岳尧与你慢慢说吧!”他既这么吩咐了。初炜自然也就暂且将这事给搁下了。

    百里肇却又一转话题,问初炜道:“这些年你在姑苏,与玄武军可还有什么往来没有?”

    对于百里肇此言,初炜倒也并不意外,当下答道:“樊群倒不是个忘本之人!这几年,每年三节的节礼总没耽搁过,去年年下,更亲身过来,陪我喝了一顿酒!”

    樊群,便是如今江南玄武军的副统领。樊群其人。出身低微,初入军时,不过是一介小小兵丁。在军中熬了十余年,也不过熬了个把总之职。直到北境之战,樊群得了初炜赏识,从此才得一路青云直上。又因此人素习水性,调来玄武军后。更是如鱼得水,四五年间,积功竟至玄武军副统领。百里肇此来江南,为的其实正是樊群此人。

    微微颔首,百里肇道:“你既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初炜挑眉问道:“王爷这意思,可是要让樊群更上一步?”他虽久不问朝中之事,但因樊群的缘故。他对玄武军的现状倒也颇知一二。玄武军坐镇江南,江南又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沿运河而上,至往平京,若遇顺风顺水。也不过数日便能抵达,这一切都使玄武军的分量超出了任何一支驻守在外的军队。

    也正因此。玄武军中派系之多,几乎仅次于京中诸军。单只副统领,便有四人之多。

    百里肇笑笑:“据我所知,刘鹤统领已经密奏父皇,请求告老还乡!”刘鹤,正是现任的玄武军统领。而他在此任上,已有二十余年,到今年,恰已是花甲之年了。

    了然点头,初炜道:“樊群倒是同我说起过,道是去年秋后,刘鹤风湿之症屡犯,莫说行军打仗,便是日常行走也颇见艰难!也难怪他要密折请辞了!”他心里很明白,百里肇既云“密奏”,那此事必然尚属机密,也难怪至今诸方虽各有活动,但还不见紧迫了。

    沉吟一刻,百里肇道:“这事你只酌情去办,不必勉强,更不可太着相!”此来姑苏,他虽是为玄武军而来,但对是否亲见樊群却仍在两可之间。故而初炜说出这话后,他便很快做出了决定。事实上,若能不见樊群,那还是不见的好。对于他自己的现状,他还没打算公之于天下。而对樊群,他或许可以信任他的忠诚,却不能肯定樊群的嘴巴是不是也能严实可靠。

    初炜本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之人,听得这话,当即点头道:“王爷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

    不无歉疚的深深看他一眼,百里肇缓声的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简单的八个字,其中蕴藏着的,却是牢不可破的信任。即使三年不见,这份信任也不曾稍减。

    初炜为之默默,好一会子,却忽然开口道:“我听说……王妃身边,有个女子,与……初雨生的颇为相似?”

    百里肇颔首:“她叫杜若!你若想见她,不妨回一趟平京!”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初炜道:“我正有此意!”当年他所以毅然决然的离开平京,一则是心伤初雨之死,二来,也是因他自己断了一臂,而最重要的,却还是因为百里肇。

    若是百里肇已再无登上那个位置的希望,他一直留在百里肇的身边,对百里肇而言,也只能是有害无益。所以他心灰意冷的离开了,蒋琓则借了初雨的由头,断然与百里肇决裂。原本几乎自成一国的北境一带,从此四分五裂,换来了百里肇这几年安静而落寞的生活。

    如今百里肇既将痊愈,他自也应该打算着回平京去了。断臂又如何,他初炜便是四肢皆无,也远胜天下大多健全无虞之人。这……便是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与自信。

    欣然一笑,百里肇忽而开口:“也不知蒋琓何时才能赶到?”言下满满的皆是怀念。

    一直在旁沉默的岳尧闻声,少不得接口道:“他若要来,只在这几日!王爷也不是不知道他那性子!说的好听些是雷厉风行,说的难听,便是急惊风!”

    这话一出,百里肇与初炜二人倒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笑过一刻之后,百里肇才又看向初炜:“说起来,我倒真不知道你竟还会酿酒!赶明儿莫忘了带几坛来给我尝尝!”

    爽快一笑,初炜道:“王爷喝惯了宫中的御酒,哪能看得上我酿的这些个猫尿!不过王爷既这么说了,我便拼着出乖露丑一回,回头便取几坛来,给王爷试试!”他生性好酒,离京数年,蛰居江南,闲来无事,便开了一间酒铺,卖些自酿的水酒,生意倒也做的兴隆。

    听他这么一说,百里肇倒忽然想起远黛来,当下笑道:“王妃似乎颇知道一些酿酒秘方,你若真对酿酒有些兴趣,回头我叫她抄几张秘方给你试试!”

    百里肇所以知道远黛会酿酒却是因为安亲王百里聿的缘故。百里聿与萧呈烨、凌远清素来交好,从凌远清手中得到一些远黛亲酿的美酒,自也绝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初炜听得大是愕然,忍不住道:“听王爷这么一说,这位王妃竟是无所不能了?”

    失笑摇头,百里肇道:“无所不能倒也算不上,不过确可称得上广博二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已是一种难得的赞誉之辞。只因百里肇自身,也可称得学识广博。

    初炜点头,也不再谦,便道:“既如此,我倒对那几张秘方颇为期待了!”

    不期然的微微一笑,百里肇道:“必不令你失望便是了!”

    说过了正事,又闲叙了这几句后,初炜便自站起身来,朝百里肇一拱手道:“昨儿一夜不曾归家,这会子时候已不早,我先告辞了!”

    百里肇点头,也并不留他,便道:“八月之前,你若有空,只管过来便是!”因自己腿脚不便的缘故,说过了这话后,百里肇便示意岳尧替他送一送初炜。

    二人各自行礼,相偕退了下去。才刚出了偏厅,初炜便已皱眉的瞪了一眼岳尧:“你的口风如今是愈发的紧了,这些事儿,竟是一句也不曾对我说!”言下颇有不快之意。

    没好气的回了他一记白眼,岳尧道:“这事可算是王爷的家务事,我又怎好胡乱多嘴!”

    略带不屑的轻嗤了一声,初炜毫不客气的道:“我只怕家务事尚在其二,第一的却是你那位未婚妻子吧!若她不是这位王妃从前的身边人,你的嘴巴还会这么紧?”

    岳尧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日也只能无奈摇头:“数年不见,你的牙尖嘴利倒是一如当年!”他说着,虽是无奈,却也不无嘲讽之意。

    懒得与他多加辩驳,立住脚步,初炜单刀直入的问道:“这位王妃,究竟是何身份?”

    左右扫视一眼,岳尧摇头道:“这里说话不甚方便,你先回去,备好了酒等我!”

    初炜听得哈哈一笑,抬手重重一拍岳尧的肩,干脆道:“好!不醉无归!”

    送走了初炜,岳尧抬眼看了看天色,落日已然西沉,晚霞却自红艳如火,但因夏季日长的缘故,天色却还没有十分晚。稍稍沉吟一刻,岳尧举步直往伴月阁方向行去。

第三卷正文 第三十章 流霞醉(上)

    沅真正在伴月阁书房内心不在焉的翻看着这些日子“缘记”的账目。

    所以心不在焉,却因她心中想的更多的却是秦家之事。秦家想从“缘记”手中得到养颜丸的秘方对两家甚至是整个江南来说,都早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了。沅真却一直没有答应,对秦家有意无意的示好,也从来都抱持着一种淡然处之的态度。对“缘记”而言,养颜丸的秘方其实并不如外头传说的那么至关紧要。远黛手中,比养颜丸更为有效的方子少说也还有三五种之多,沅真所以不愿将养颜丸交予秦家来谋取合作,原因其实更多的出在秦家身上。

    如今的秦家早不是从前的秦家了,长房与二房时时争斗不休,对于养颜丸秘方,二房都是虎视眈眈,各不相让之余,不时更有相互拆台之举,让沅真委实心中无奈。

    她与远黛自幼一道长大,远黛的某些心思、想法,对她影响也是极大。其中的一项,便是视金钱如粪土,并无太多的逐利之心。打小儿便从不曾缺过银钱的人,往往都是如此。

    事实上,“缘记”在沅真看来,不过是闲来无事替远黛做的一桩营生、留的一条后路。所以尽心打理,也只是她的性情使然——不做则已,做,便要做好!

    她这边正想着秦家之事,那边却有丫鬟进来禀说岳尧来了。

    轻轻挑眉,沅真搁下手中账簿,站起身来,自己迎了出去。岳尧正立在伴月阁院内的一株石榴树下,已是七月中,炎夏将尽,一枝红艳的石榴花早已谢去。留些的,却是个个足有拳头大小的青红色石榴。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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