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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驯狼-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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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措仑耳旁嗡嗡作响,热血冲到了脑顶,手却冰凉。
  “现在,你还想救她吗?”西赛笑了起来。


第41章 所谓相思刀,寸寸断人肠……
  少年沉默了。
  虽然身边只有西赛; 但措仑却好像看到了人山人海。
  “所有敢挑衅高城的叛军,全都得死,一个不留!”德加冲着手下大发光火,踹翻了台子。
  “只要问心无愧; 你就是好孩子。”阿姆操纵着纺车; 黝黑的牦牛绒被卷成了线。
  “行的再远; 也别忘了你的本心。”圣者合上卷轴; 往锅里不知扔下去些什么东西; 浑浊的汤里便冒起泡来。
  一人一句,众说纷纭,吵得人脑袋要裂开。
  而西赛隔着跳动火光打量措仑的挣扎; 笑容越发扭曲:“你慢慢考虑; 这交易直到南平死之前; 都作数。”
  ……
  月亮钻进云里; 夜色像墨一样化不开,一如那日从地牢离开时一样。
  “王上; 时候不早了。”下人低声提醒,打断了措仑的回忆。
  少年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南平的寝宫。
  刚刚在树下停的那会功夫; 措仑肩上落满了细碎白花。此刻随着他的动作; 那些花重又掉到地上,被碾进土里。
  *
  隔了四五日,有两条出人意料的消息传进南平的耳朵。
  第一条是阿朵说的。
  “殿下; 我听见西赛王妃回来了; 还住进了之前的院子里。”阿朵消息灵通,越发愤愤不平,“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南平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
  “是么?”
  “千真万确; 现在宫里谁不晓得西赛快生了,走都走不动。”
  “我知道了。”南平应声,仰头把药灌了进去,打了个寒战。
  “殿下,我们要不要再去寻寻她的晦气?”阿朵想起先前在西赛门前放鞭炮那一遭,心里畅快不少。
  南平倒是愣住:这事明明是不久前才发生,倒像是隔世一般。
  她想了想,拒绝了阿朵,而是另起话头:“我嘴里苦的紧,帮我拿点蜜果子吧。”
  主子不着急,下人们再生气也没法子。无非是在西赛居住的偏殿门口冲对方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几句罢了——可殿外的守卫太多,连近前都不能够,指不定人家西赛压根没听到。
  闹了两次,大家便歇了。
  而第二条消息,却是措仑自己向南平说的。
  “前线回报,隆戈尔被擒。”进餐时他淡声提了这么一句。南平一听,立刻放下了箸子。
  “可要派人救他回来?”少女问道。
  措仑叹了口气:“事情远比这要麻烦的多。”
  前往岩城直击广夏军的隆戈尔意外中了埋伏,被敌人生擒。以安庆为首的诸部族首领人声鼎沸,请命措仑率军亲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请王上亲自率军,将广夏杀个片甲不留,攘外定局!”安庆在议事时提高了音调,“我愿随军同去,以死效忠!”
  众人纷纷称是,以死相逼。
  “胡闹!”南平听到措仑的复述,忍不住斥道,“你要是离了高城,这里岂不是群龙无首了?万一谁有个反心,你在远处鞭长莫及,可如何是好?”
  “若是不走,局面也是一样的。”措仑续道,“事到如今大家都在等着我做个表率,如果我推三阻四,难免不会有人借题发挥。”
  谈话间,有侍女进来斟水。乳白的牛乳从银壶中丝滑流下,荡漾出一道雪似的弧线。
  少年撇了那姑娘一眼,温声问:“你是新来的?看着面生。”
  侍女慌忙跪下,浓黑的辫子垂在胸前,许是因为面圣过于恐慌,诺诺不敢出声。
  “她叫阿伽朵,是本地姑娘,来了有些日子了。”南平开口解了围,“因为和阿朵名字就差了一个字,觉得亲切,我就让在殿里伺候了。”
  措仑“唔”了声,把盛满牛乳的茶碗接过来,心思转到了正事上:“老将隆戈尔都认栽,再派旁人去,还不如他。所以这次我准备自己带兵出征了。”
  想来已是考虑周全,拿好了主意。
  南平一时有些语塞,喝了口水方才顺下去:“要走多久?”
  ——既然拦不住,能知道详尽些也好。
  “把岩城打下来就回。”措仑思虑片刻,说得含混。
  攻城的典故南平是知道的。若是速战速决,十天也就罢了。可若是对方负隅顽抗,围上三到六个月、直到粮草耗尽,也是常事。
  少年见她还在迟疑,以为是被独自落在宫里害怕,于是宽慰她:“葛月巴东已经回到高城了,到时我会让他带守军留在城里,保你平安。”
  “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我是在……”南平下意识开了口,眼里全是惴惴不安。
  担心你。
  最后三个字说的轻,吹气一般。有羞怯也有不舍,更多是担忧。
  措仑笑了,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痊愈了的右臂。虽然伤痕累累,但皮肤连同下面紧实的肌肉都长得完全,隐隐积蓄着力量。
  “这是做什么?”南平见到男人裸露的皮肉,慌得捂脸扭过头去。
  “给你看看,胳膊都长好了。”措仑笑起来。
  南平不肯把捂脸的手落下来,嘴里嘟囔着:“快把衣裳放下,一点不害臊。”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能射山猪、斩獒犬,抓几个广夏贼子不跟逮兔子似的?”措仑依言把袖子抻平,有意调侃道。
  这一通插诨打科倒是让南平沉下心来。好像他如此这般许诺,便当真能作数一样。
  “那你哪日走?”少女缓了缓,低声问。
  “明日天亮。”措仑答道。
  “这么快?”
  “等不了了。”
  战事不等人,连措仑也做不了主,所以南平觉得心里酸胀,直往下坠,却也没说什么。
  怎么突然就会变成这般十万火急了呢?这个念头在少女脑海中盘桓不去,像秃鹫一般。
  少年推开案台,在垫子上挪了过来。他挨在南平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措仑平日里暖和的手,此时意外的冷。寒意透过南平的夏衫,印在她的肌肤上。
  南平打了个小小的哆嗦。
  她犹豫了片刻,把他的手拉了下来,放在膝上,用自己的手盖住。少年的掌间冰凉,哪怕是南平费劲心力也捂不暖。
  “是不是害怕了?”南平揣测着措仑的心意,温声道,“方才是谁说大话,把广夏比作山猪的。”
  措仑笑笑,把手抽出来。他合身环住她,没有回答那个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而是有些感慨:“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
  而做梦就总有要醒来的一天。
  “有件事我还想求你。”少年继续道,“哥哥的孩子,我还是想留下。我知道西赛与我们有仇,但……”
  ⑨⑩光整理
  “我明白的,不用说了。你放心便是,西赛出不了大岔子。”南平温声打断了他,片刻后又道,“好端端的怎么成了个托孤的架势?怪晦气的。”
  她语调放得轻快,自顾自笑了起来:“咱们倒是有趣,一会儿你哄我、一会儿我哄你,就不能正经说会话么?”
  措仑坏笑着侧脸,“叭”的一声亲在了南平的粉腮上。
  “越来越不像样。”少女一把推开他,嗔怪道。
  两个人闹过一回,重又肩并肩坐下。措仑还在展他的袖子,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语。音调太低,几乎让人听不清。
  “我会等你回来的。”
  少年在惊愕中扭过头,却见南平飞红了一整张脸,不肯看他。
  措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应声,临到开口时却换成了一声轻叹。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候。
  睡意渐渐涌上来,眼皮子耷拉的快要黏住彼此。南平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不肯睡过去。
  她倚住措仑,好像风雨中唯一靠得住的浮木。
  而措仑也难得没有体贴的劝她去睡,好像比赛看谁能撑住似的。他看着南平,用目光把少女的面孔刻在了心里。
  两个人就这么你挨着我、我靠着你的坐在一起。窗外的星星和月亮都探进头来,瞅一眼离人,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最后到底是南平没能熬过措仑——困倦罩住她,把她迷晕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好端端的躺在榻上,而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陛下走了么?”南平掀开被子,惶惶然跑到窗边去望。
  侍女支起帘子,恭声答道:“天没亮就走了,说是不让我们吵醒您。”
  南平的手握上又松开,心里空落落的。
  她惊觉有些念头在长久的陪伴里悄悄变了味,发酵成了让人烦忧的牵挂,又是酸、又是甜。
  所谓相思刀,寸寸断人肠。
  这滋味如今不光措仑尝过,南平也尝过了。
  她恍若不知味的熬过了一日,两日,三日。坐立难安,盼着葛月巴东会捎来少年的信件。
  然而还没听到措仑的消息,宫里却先出了事:
  西赛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要出来了。


第42章 与虎谋皮(1)
  南平赶到时; 被西赛的模样惊住了。
  那女人瘦的跟皮包骨一般,只有肚子高高隆起,好像元气都叫孩子吸干了一样。整个人在榻上打滚,每次痛苦弹起时; 都像是一条被剪了尾巴的鱼; 周围三四个婆子才堪堪把她压住。
  没想到不过一段时间未见; 西赛竟亏空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南平从未见过人生产; 一时有些心慌; 询问身旁人。
  西赛从汗淋淋的眼缝里瞥了一眼南平,本想说些什么,又赶上了阵痛; 于是脱口而出的只有惨叫。
  “怕是不大好。”有婆子屏住气回复; “孩子太大了。”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冲进南平的耳朵; 她再看去时; 西赛竟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请医者了吗?”南平急道。
  “看过了; 才走,说是也没有办法。”
  南平沉吟片刻,正要开口; 远处突然传来隐隐雷声。很快轰鸣声越来越聒噪; 金属交接声划破天际。
  西赛许是被那响声吓得清醒过来,她伸出瘦成鸡爪一般的手,握住了南平的腕子。
  少女一时怔住; 不明白□□的;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动静。
  而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骚乱声逐渐蔓延开来,缠住了各间宫房。谣言混杂着真相满天飞,连产房里的婆子们都坐不住了——有人竟趁措仑离开的时候; 意图攻城。
  自己先前最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葛月巴东呢?”南平扬声问。
  殿外守卫立刻回道:“大人在做城防,请殿下稍安勿躁。”
  他还在就好,南平长舒了口气,出言安稳坐立不安的侍从们。榻上血腥味愈发厚重,少女唤人给西赛灌了一碗热汤,继续守着。
  一个时辰后。
  孩子始终不见动静,西赛攥着南平的腕子处都留下了乌青的印子。气氛越发焦灼,凝滞的快要让人无法呼吸。
  南平从没有觉得这么窒息过,仿佛榻上的人在呼吸间把所有的空气都夺走,让旁人无法喘息。
  而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呵:“我奉葛月巴东大人之名前来,何人敢拦!”
  婆子自然是不肯的——产房怎容外男进入?
  而南平看了一眼合着眼的西赛,提高了声调:“让他进来。”
  提刀卫士喘着粗气急奔过来,他身上的盔甲明晃晃带血,让南平一颗尚存侥幸的心坠了下去。
  “这里很快就要守不住了,葛月巴东大人请您离宫,由我护送!”
  “现下四面受困,哪里出的去?”南平质问道。
  “密道……”西赛回光返照般强撑着欠起身来,“带我……一起。”
  轰隆——
  外面却是有石头落下一般,天摇地动。无数尖叫声乍起,求生的目光全扭过来,盯住了她。
  南平原还在犹豫,西赛却一刻也等不住,哀求起她来。好像不这样做,她便要立刻死在这里一般。
  “那走吧。”少女最终念及措仑的嘱托,还是松了口。
  密道的入口原本已经被堵死,如今守卫拿着工具齐心协力开挖,不过片刻功夫便也通出一个逼仄的逃生口。
  一行人沿着狭窄的甬道前行,不多时,便从塔中走了出来。
  攻城集中在北缘,南侧倒尚还算太平。而此时塔前停着辆马车,似乎专在等待南平的到来。
  西赛被先扶了上去,随后那个带刀的守卫近前,示意少女也移步:“殿下请上车。”
  南平正要迈脚时,突然顿住了。
  她回身,骤然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经没有了熟识的面孔,各个都是持刀卫兵。阿朵和玉儿许是在甬道里落下了步,可连稳婆都一概没有跟上,倒有些稀奇了。
  少女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她被骗了。
  南平面上不动,正要找个借口往后撤,身后蓦然一紧——却是那“葛月巴东的手下”拿刀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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