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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子慎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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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八月十一。
  盛语秋一身红装,竟然嫁了。
  若是在京师,她怎么可能嫁给定国大将军的独子,怎么可能嫁给二皇子面前的红人。
  说不上喜,盛语秋捏了捏手中的瓷瓶,过了今夜,在天亮之前就得服下这最后一服药,她还有没有以后,都未可知。
  也说不上悲,老天给了她一段姻缘,要嫁的还可能是她盼了、念了、想了十五年的人儿。
  门咯吱一声响了,阳光洒到地面上,亮堂堂的。
  “婆婆您慢点,”孙大娘搀着一个白发老婆婆走来,对着老人家说道,“这就是语秋,我闺女。”
  老婆婆见着盛语秋,就绽开了笑颜,“这闺女真俊,孙大娘好福气啊。”
  “婆婆好!”盛语秋站起身礼貌地问好。
  “秋儿,我们村嫁闺女,都要找一个幸福一生的老人家来替新娘梳头。我一生凄苦不合适,这是我们村最幸福的婆婆,她给你梳头,你也一定会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孙大娘眼里闪着光亮,把盛语秋的手轻轻放到婆婆手上。
  盛语秋哽咽了,她的娘亲在生弟弟时难产而亡,离家后她也过惯了冷冰冰的日子。想想一辈子可能就到了头,却在出嫁之际,仿佛找回了家的感觉。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韩忆从门侧探出脑袋,“新郎官就要到大门口了哟。”
  “马上好,马上好!”孙大娘把霞冠放在镜子边,又嘱咐韩忆,“鸡头敲了吗?要使劲敲。”
  “鸡头?”盛语秋一恍惚,以为在镜中读唇语并不准确。
  “我们这儿迎亲,除了准备牛羊猪鱼,还要准备一公一母两只鸡。进姑娘家门前,要狠狠敲打公鸡脑袋,敲晕了才好。”韩忆边说边比划着,仿佛在练习如何出手才能狠狠敲上一记。
  盛语秋笑花了唇妆,心里念着这习俗着实有趣。
  “忆儿快帮忙梳妆准备好,一会儿新郎官要来迎新娘子了。”孙大娘细细叮嘱着韩忆,来来回回重复了几遍才离开房间。
  屋外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
  盛语秋许久没听到如此吵闹的动静,还以为是幻觉。
  “村里没有爆竹,韩六叔在山上砍了竹子回来,这土法子也喜庆得很。”韩忆帮盛语秋正了正凤冠。
  盛语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动了动嘴角,“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我去看看我哥进门了没。”韩忆帮盛语秋盖上红盖头,又左右比划着,生怕盖得不够周正。
  说话间,门外一阵哄闹,推搡间撞开了房门。
  盛语秋站起身,隔着红盖头,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白色发带的少年。


第19章 
  迟林走进屋内; 踏在阳光铺满的路上。他身着喜服,头发梳得整齐,一只手置于身前立在门边。
  “哥; 你怎么比语秋姐还害臊!”韩忆突然嚷嚷了一句; 人群中一阵哄闹。
  盛语秋盖着红盖头; 不太看得清形势; 只觉得人头攒动; 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迟林闻言; 抿着的唇动了动; 终是败给了上扬的嘴角。
  他朝着盛语秋大步走来。
  一丈距离; 迟林停在盛语秋面前。他抬起右手,周遭便安静了。
  “盛语秋,”迟林提了音量; “嫁给我吧!”
  迟林离得近,虽隔着红盖头,盛语秋还是辨出了这句话; 可她却不敢相信; 迟林要把这出戏演得如此真切。
  看了看左右,盛语秋一时忘了言语。
  “不语,便是应了。”迟林说罢抱起盛语秋; 转身走出闺房。
  “出了门; 脚就不能着地了; 记住了啊!”韩忆跟在一边大喊着; 生怕自己任性的语秋姐坏了婚嫁礼仪。
  风轻轻撩起红盖头; 从缝隙里,盛语秋看见孙大娘,看见小虎; 看见村长,看见韩六叔,看见韩忆……
  盛语秋不自觉地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泛起了泪。
  迟林抱得稳当,迈出了大门,将盛语秋放在了一头骡子上……
  骡子一惊,抖了抖身子。
  盛语秋也是一惊,出手摸了摸皮毛,又抬眼看了看迟林,红彤彤的眼前,是迟林的笑容,竟然有些像梦里物鸣池内突然靠近的脸。
  盛语秋勉强坐住,“万宁村接媳妇竟然用一头毛驴?”
  韩忆在一边扶着盛语秋坐好,“语秋姐,这是骡子,村长家的宝贝。要是没它,我真怕你得坐着猪了。”
  盛语秋刚积攒起的美好亲情画面瞬间破碎,没想到堂堂六扇门捕快,今天竟然骑着骡子把自己嫁了。
  一声唢呐响起,骡子噌得朝着村西头小跑起来,而牵着骡子的正是京师万千少女迷之传颂的林公子。
  颠簸间,盛语秋忍了牢骚,“忆儿,这方向不对啊。”
  “呀,语秋姐我忘了和你说,”韩忆扬起脸解释道,“这礼要在千瓷阁办。礼成后在我家喝喜酒,还有……入洞房。”
  盛语秋认真听着韩忆的话,无意间却把红盖头越撩越高。
  “快放下来!”韩忆生怕盛语秋把盖头揭了,赶紧帮忙整理好,而后看着前路不敢再多话。
  “入洞房?”盛语秋的眼前只有红彤彤的一片,不得不安静下来,只是她的耳畔总萦绕着三个字——入洞房。
  盛语秋此前不曾去过千瓷阁,虽有耳闻,却只觉得是普通的古迹,大抵有诸如陈列瓷器、观赏纳凉的用途。经过数百年,众人皆不知古千瓷镇发生过什么,既是落魄了,想必千瓷阁中也只剩一具空壳。
  十年,千瓷阁现已是万宁村的祠堂,算是村里最神圣之处了。
  眼见到了地方,韩忆在地上铺好红布,准备搀扶盛语秋下来。
  “我来吧。”迟林直接抱起盛语秋走进了千瓷阁。
  韩忆拿起骡子背上的红垫子,一路小跑着跟过去。
  盛语秋虽然看不清,却可以感受到眼前建筑的宏大。与古千瓷镇的规制不同,千瓷阁是六边形建筑,墙体浑厚,说是城墙般都不为过。
  可能是为了存放瓷器,窗户的位置都很高,不大的窗体似只做通风之用。
  “语秋姐,站这儿。”韩忆把红垫子放在地上。
  迟林也配合地停在垫子边,让盛语秋的脚落在垫子上。
  盛语秋刚落了脚,还没站直身子,迟林就撒了手退到半米远的侧边。
  “不能着地……”
  盛语秋的脑中想起韩忆的嘱咐,伸出手臂维持平衡,终是站住了。她理了理脚步,小声嘀咕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堂前红烛正旺,韩大夫和孙大娘坐于前方。
  “吉时已到!”
  韩忆蹲下身帮盛语秋整理好衣摆,站在身侧提醒着,“要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
  盛语秋瞥见迟林转了身,慌忙也跟着转到后方。
  “语秋姐,想什么呢。”韩忆捏了把汗,搀着盛语秋缓缓弯腰鞠躬。
  “二拜高堂!”
  盛语秋跟上了节奏,心道,“这回不会慢半拍了。”
  “夫妻对拜!”
  盛语秋转身面对迟林,随着迟林行拜礼的动作,她脑中闪现过曾经的片段:
  “那我带你去梨花林,那儿和下雪一样。”
  “原来我是你上辈子的好朋友呀。”
  ……
  盛语秋浅浅弯腰。
  “礼成!”
  盛语秋拉起盖头,“然后呢?”
  “然后,”迟林一把抱起盛语秋,往村东头走去,“入洞房啊。”
  ……
  韩大夫腾出了最大的房间,把家中最新的木床加固置换到屋内,又打扫布置了一番,把所有像样的家具都摆了进来。
  盛语秋一人坐在床边,扯下了红盖头,“顶着这玩意,真成了聋子。”
  窗边的条案上燃着红烛,方桌上摆着四个碟子,碟内分别是枣子、花生、桂圆、莲子。
  “早生贵子?”盛语秋打了个哆嗦,捞起一个枣子丢进嘴里,“还挺甜。”
  本以为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万宁村大操大办了一场,村里的猪都宰了,鸡鸭也未能幸免。各家各户把压箱底的宝贝都贡献了出来,就为了成全一对从天而降的新人。
  盛语秋心里暖着,就算真是最后一日,也完满了。
  掀起床单,盛语秋蹲在地上摸索着床底。她眨了眨眼,眉头深锁,又往深里蹲了蹲,使劲把手往里面伸。
  眉毛扬起之际,盛语秋的眼也跟着亮了起来,“忆儿真是靠谱。”
  盛语秋拉出麻袋简单查看了下,又塞回了原处。
  这便是她瞑目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只许成功。
  “语秋姐,”韩忆端着吃食溜进了屋内,“你怎么又揭了盖头呀。”
  “不打紧,这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盛语秋的眼落在吃食上移不开,今天一通折腾,她早就饿得饥肠咕噜了。
  韩忆简单地回忆了下,“有粉蒸肉、水晶肘子、酱牛肉……”
  盛语秋草草瞟了韩忆一眼,伸手就去揭开盖子。
  “瞧你这手儿,哪那么多灰。”韩忆拿出帕子递给盛语秋,“爹说,你的毒就要到最关键的时候,可能好几日吃不了东西……”
  说到一半,韩忆就停了言语。
  “如果我笑着离开的,就证明我确认了你哥就是我喜欢了十五年的人。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要替我开心。能嫁给他,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盛语秋抬手刮了刮韩忆的鼻子,却把手上的灰沾到了她的脸上,又急忙用帕子帮她擦去。
  擦着擦着,韩忆就哭了。
  盛语秋也鼻子一酸,“提这些干嘛,说不定我饱餐一顿,又觅得良人,睡了一觉醒来,毒都解完了。”
  说着盛语秋往桌边一坐,夹起粉蒸肉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继续说着,“人生的魅力就在于,未知。”
  “语秋姐,你一定会没事的。”韩忆擦了擦眼泪,“是不是你知道那人屁股上有个痣,所以要今天才能确认,我哥究竟是不是那个白色发带的少年?”
  盛语秋一阵噎,又不小心脑补了画面,干呕了一声。
  “我去给你打盆洗脸水。”韩忆趁着盛语秋还没抬起头,一溜烟跑了。
  看着韩忆瘦弱的身影,盛语秋却是轻叹了一口气,又使劲往嘴里塞着饭菜。
  “新娘子的待遇是真好,比我在京师宴香楼吃得都好。”盛语秋打了个饱嗝,抚了抚胸口。
  韩忆端着脸盆进了屋,认真交代道,“我的姑奶奶,这吃饱喝足洗干净了,别再出幺蛾子了,您就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等着我哥就好了。”
  盛语秋打了个呵欠,“外面快结束了没?这天都要黑了。”
  “快了快了,你快盖好。”韩忆把红盖头重新帮盛语秋盖好,简单收拾了桌子,退出门外。
  ……
  盛语秋觉得闷,就把窗户半掩着。混混沌沌之际,突然一阵风吹来,撩动着盖头。
  盛语秋直了直身子,朝着门口望去。
  迟林转身关好门,顿了片刻才走到床边。
  自从沐宁泉一别,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在迟林看来,是盛语秋心虚,连夜逃到了孙大娘家。
  迟林的手刚抬起,盛语秋就扯了盖头,“磨蹭什么,你来顶一天试试。”
  迟林的手僵在半空,眉眼却离不开眼前的盛语秋。
  盛语秋朱唇微启,双眸含秋,虽着纯色喜服,却不染艳俗之气。金色的凤冠颤动,把烛光的昏黄映在脸上,只等着一个笑容融了冷峻。
  盛语秋嗅了嗅,迟林竟然喝了酒。想起醉酒的迟林应该不会那么戒备,盛语秋笑了起来。
  她站起身,把桌边斟满的两杯酒端起。
  “喝了交杯酒,也算礼成了。”盛语秋把加了蒙汗药的那杯酒递到迟林面前。
  迟林看了看酒杯,盛语秋这般殷勤,恍若前日。他接过酒杯,似是随口一说,“夫人这么急不可耐了?”
  盛语秋也算是□□湖,听着沐宁泉同样的话,丝毫未被挑衅。她不急不躁,抬手挽过了迟林的手,样了样手中的酒杯。
  迟林想都没想,抬头一口干了。


第20章 
  盛语秋也饮尽了酒。
  迟林的眼角漾出一丝光; 他收敛起心绪,又得寸进尺道,“夫人有句说错了。”
  盛语秋转了转手中的空杯; 小指微微翘起; “哦?愿闻其详。”
  “入洞房; 才算是礼成。”迟林往前迈了一步; 低头看着盛语秋的眼。
  盛语秋的脚步同节律往后退了一步; 却并没有避开迟林的目光。
  风把窗户吹得吱吱响; 迟林突然笑了; “逗你的; 事急从权,今日之事永不复……”
  迟林说着说着眯了眯眼,往后退了半步。
  盛语秋慌忙把酒杯扔到桌上; 她的目光定格在迟林身上,人却往桌边躲了躲。
  迟林努力睁着眼,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 终还是一头栽倒在床上。
  盛语秋怕是有诈; 扶着桌子抬起脚,小心地踢了踢迟林,她伸长了脖子观察; 看迟林纹丝不动; 才确信他是真的睡过去了。
  盛语秋露出小人得志、奸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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