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花无卦 番外完结-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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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长青皱皱眉,放下手中杯子,坐在凳上倾身靠了过去,“无卦,再酿酒些吧。”
少了国师那妖孽的鸢尾花香,他的气息溢出淡淡杏花酒香,偏又故意凑得那般近,让无卦瞬间红了耳廓。
她微微偏头,“杏花还没开。”
长青看着面前的红晕,心下痒痒麻麻,越发靠近了几分,“南边的花开得会早一些,无卦,我们且出去游玩一趟采些回来可~好~?”
太近了……
姬无卦放下杯子就要站起身,却被身侧不紧不缓地拉住了手腕。
“你觉得怎样?”他说得缓缓慢慢,虽然看不见,但无卦依旧能够想象出他嘴角勾笑、夺人心魄的模样。
“也好。”她略低了头,有些无措。眼睛看不见,感觉越发灵敏,她觉得出自己与长青的距离近、在、咫、尺。
牵了她的手,长青温温握住,“其实,我们是该挑个日子了。”
无卦脑中闪过一道电光——日子?
“这些年,长青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他顿了顿,带点调笑,“难道无卦不该给长青个说法?”
“……”说法?
“长青没什么要求的,只要挑个好日子就行。”
“……”这是……!
“聘礼什么的,无卦不用担心。该有的……一样不会少。”他边说边扣了她的手指,寸寸相触,“人生苦短,无卦不觉得有些事……能早不宜晚吗?”
本在羞涩之中不知如何回答的无卦,听了这一句话,突然就醍醐灌顶般紧紧回握了他的手。
……
“好。”她回答,没有犹豫。
只因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被他醒来的欢喜一时掩盖的事情。
长青借命延寿,太子那一次的九年,如今也只剩六年而已……
他们,蹉跎不起。
“无卦,我很高兴。”长青倾过身将她拥在怀中,呼吸与她不过一指,嘴角温柔的笑意暖了一室,“无卦……”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沉沉的意味,醇醇如酒香。
那般近的呼吸,甚至还能与他鼻尖相触,满是凉凉的诱惑,无卦的脸已是烧得通红。她慌乱了起来,想说些什么缓解这四周让她陌生、紧张的氛围,“长青,我……”
他轻哼了一声,仿若对她那句“长青”的回答,又仿若只是想打断她的话语。
而接下来,他实实在在封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
唇上传来微凉的相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可又那般不容拒绝。
不熟悉的酥麻散遍,她不觉攀住了他的肩,无所适从。
感觉到她的默许,长青一手就将她抱坐在了自己怀中。
“无卦……”他间歇的低喃,复又贴上她的唇,辗转。
缓缓探入她贝齿的那一刻,他觉出了怀中人的颤抖。单手扶住她的后脑,紧紧相偎,不放过她的一丝呼吸,不容一丝逃离。他终是实实在在拥她在怀,不再顾忌。
无卦,你是我的。
感受着他吻,带着酒香,带着炙热,带着那似能溢出的情感。她就那般红了眼眶,满满的欢欣,满满的高兴,与满满的失而复得。
从今之后,她的世界只有他。
步步走来,柳暗花明不过如此。
长青缓缓闭了眼,静静享受——嗯……先将这亲成了,再告诉她实情吧。
……
……
……
其实……
长青所谓的实情是……
……
……
——嗯。他不是短命相了。
无命之人,逆天改命。同生共死,成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长青如死人一般的那四年,离祭祀建坛为祭,终是将他命格打乱重来,得以苏醒。
只是……他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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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要挑,自然就要挑最好的。这对于算卦吃饭的两人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
“为什么选这个?”无卦单手还是指算的姿势,有些不解地看着身旁人,“十月初六才是最好的日子。”宜嫁娶,绝对的宜嫁娶。
“不行,太远了。”长青毫不犹豫的否定。十月?那岂不是还有大半年?怎么可能?
“但这个太仓促了。”无卦皱皱眉。四月,岂不是就是下个月。
“不会不会。”他笑着道,“无卦,你就放心吧。一切由我。”
最后的最后,无卦妥协了。
于是,日子就是下月十八,二十三天之后。
而接下来,面对突然涌现的大批暗卫,无卦抚额了——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四年,她知道一直有暗卫在身边相助,是离祭祀留下来。有两个人,而且从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一下这么多……
她突然又想到了当时长青还是左非色的那段日子——暗卫处处。
国师大人果然风采依旧。
里里外外有那么多安慰操持,无卦一下就闲了下来。长青自然是分分钟相伴,不离一步。
本来这是培养感情的上好时间。
只是……
只是……
长青眯着眼看着无卦手中的那个小黑球,“不是说明年才能有吗?”
无卦愣了愣,而后意识到一定是平日里的暗卫告诉他的。
“正好那户隔壁的狗生了只纯黑的,他便帮我讨来了。”
长青带笑摸了摸那黑色的小脑袋,却不想被一口叼住了小指——嗯?还有些疼呢。
面上顿了顿,而后不动声色地弹了个小爆栗。
“唔——”小黑球缩了回去。
“无卦喜欢就好。”他的声音柔柔软软。
“嗯。”无卦很开心的抱紧了怀中的小狗。
小黑球恨恨看着那个弹自己脑袋的人,示威般蹭了蹭无卦,“汪~”
长青:……(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于是,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小黑球。
小黑球喜欢争宠,小黑球喜欢无卦,小黑球是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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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成亲那一日,高堂之上没有一位长辈。
无卦没有过问离师伯为何不在,在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长青能醒来,与师伯有关。而师伯,怕是……
帮无卦装扮的是她熟悉的那两个暗卫,曾经她俩在洛阳城郊的那间小屋陪了她好几个月。不过,暗卫中很多曾经熟悉的面容都不见了。那一夜,他们都留在了洛阳城的皇宫之中,再无踪迹。
“姑娘,大喜的日子,要多笑笑。”
“嗯。”无卦收敛心中情绪,缓缓牵了嘴角。对着眼前黑暗一片,她笑了出来。
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抓住幸福,哪怕只有一瞬,她也绝不放手。
无卦,不要再让自己后悔。
暗卫的声音带着经验,“姑娘,你今日真美。”
是吗?无卦笑笑,站起了身。
“无卦。”门外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可好了?”
“大人莫急,这就好。”暗卫姑娘很是利落的最后帮无卦理了理衣裳。
“姑娘,好了。”
“嗯。”
盖上头盖,就着暗卫的相扶,无卦一点点走向了门口。
门开,金色的阳光洒遍红色的闺房。大红的嫁衣,在阳光之下光彩熠熠。
长青牵住她的手,柔软纤细。
“无卦,长青今日真的很高兴。”
缓缓回握,盖头之下她绽出了笑。
——长青,我也是。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
娘子感觉这应该差不多了吧。。。嘿嘿
接下来应该是韩苏了~
韩苏番外
无卦是韩苏第一个为之动心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
他曾以为她会是一生一世的陪伴,哪怕只是最后两年不到的性命。
可后来,时间越来越多,人生越变越长,她……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从小到大,韩苏一直都被贴着“短命皇子”的标签,生活在这个对他来说陌生而又不怀好意的世界里。人们的眼光从最开始的同情渐渐变为了冷漠,最后只剩下了不屑。
既然是个要死的,讨好不讨好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是个短命的,得罪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直站在边缘,皇室的边缘、死与生的边缘。
那一年冬日,韩苏去到青州,是为他娘的祭日。转眼,娘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十年了。
娘没有葬在皇陵,而是葬在了家乡青州。也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宫女怎能藏入皇陵。祈王爷,祈王府……这些都是她死的那年才有的富贵荣华。最是寡情帝王家,没有人比韩苏了解得更多。闲散王爷,也不过是等死王爷罢了。
可他没想到,也正是这一次出宫让他遇到了她——无命之人、逆天之人,他的救命稻草,姬无卦。
他记得那一日,从早上开始就乌云密布,凛冽的寒风一直呼啸,没有停歇,仿若为他的生命做最后的祭奠。
荒郊野外,是杀人灭迹再好不过的地方。看着眼前那些黑衣刺客,韩苏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一直在等这一天。从出生起,就在等着这一天,死的这一天……
所有人都告诉他会有这样一天——他会死,在不到二十的年纪,匆匆离去。而今,终是让他等到了吗?
身旁的护卫早已一个个死去。
刺客步步紧逼,毫不停歇。
“得罪了。”刺客蒙着面,可韩苏依然能分辨那是笑着说出的话。结束一个人性命,对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们不会害怕、不会恐慌,反而还有着嗜血的快感。
左肩传来一阵刺疼,迅速抽离的长剑在空中用血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
不是一击必杀吗?
韩苏的嘴角牵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这可不是失手,那刺客……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在死前好好感受一下这个过程。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十几年,终是要走到尽头了。
其实,能死在青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
——
算是死,也绝不让你安心!
脑海中恨恨浮现出那个人的名字——韩晟。
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向身旁的密林猛冲去。
“追!”身后传来刺客们不屑一顾的声音——困兽罢了。
借着林木的掩护,他终是稍稍跑远了一些。而身后那些追击的脚步仿若玩耍般肆意地追追停停,带着恶魔一样追命的笑声。
“二皇子,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停下。早死晚死都是死,就不要再反抗了。”
失血严重,天地开始眩晕。他在做最后的挣扎,释放最后的不甘。
终于,脚下一重,他侧身跌入了一旁的灌木之中。
再也支撑不住的身子,重重躺倒在了地上。
可恶……
他终是失去了意识。
本以为在劫难逃,可是醒来的时候,他见到了她,一个木着脸的奇怪女子。
他,没有死。
她救了自己,还对自己说‘追你的人都已经撤了’。他一下就起了戒心——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她为何要救我?
事实证明她确实知道什么。在他说出自己叫“苏寒”时,她那一句反问‘哦?是吗?’让韩苏瞬间觉得自己仿若一个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小丑。
直到后来她那与了清大师无二的批命话语让韩苏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子,不简单。
而她……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一线生机?了清大师所谓的无命之人?
她姓姬,名字叫无卦。
“难道姑娘是个算命的?”这是他听到她的名字时的第一个反应,而这一句话让面前的女子僵了脸庞。呃……他不是故意的。
无卦是一个怪人,在当日的韩苏看来就是这样。独自生活在山中的女子,会算卦,而且本领堪比了清大师,怎么想都很神奇。她身子单薄,长相算不上漂亮,却是很耐看的那种。固执、毒舌、面无表情、嘴硬心软、对狗比对人好……她的缺点确实不少。
然而她却让他觉得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在她面前,他是一个弱者,一个在她卦象中短命到可怜的弱者。可她却能豪无所谓地说——“你名字里有个‘苏’字,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闯入了他的世界,带着独有的卦者气势,点亮了他早已灰暗的世界。
那般笃定,那般随意,那般天经地义。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有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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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邀请她去祈王府做客,一是为了表达感谢,一是为了自己——她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一线生机。
无卦不喜多话,会安静地听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