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存手册-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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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熙和慕水寒还没来得及说话,为保邹通的丁德惠就抢先一步说道:“一派胡言!这里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地方,还不速速退下!”
让丁德惠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与他交好的韦浩言竟忽然开口道:“钟昂是小辈,那老夫我呢?”
丁德惠心中一沉,胆战心惊地看向韦浩言,眼底满是恳求之色。
可韦浩言就像是没有看懂好友的哀求一样,还是沉声说道:“邹通所言的确太过放肆,老臣赞同钟大人的观点,该当严惩!”
姜豪老早就看邹通这老小子不顺眼了,这会儿他见连向来偏向丁德惠等人的韦浩言都提议给邹通论罪,姜豪立马附和道:“韦大人所言极是!请皇上与慕指挥使严惩邹通!”
裴熙今日能够顺利脱险已经很庆幸了,倒没想过能够借此机会削弱温太后一党的势力。
不过若是能顺水推舟、处罚邹通的话……
不,恐怕不行。
邹通虽是温太后一系之人,可若是他将手中的兵权交出,神枢营无论是落在慕水寒还是姜家的手中,都会导致这两方中的一方实力大增,于裴熙这个皇帝来说并无多少益处,局势反倒失去了一种微妙的制衡。
裴熙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只是此前裴熙还从没有在大朝会上自己做过主,她下意识地看向了下首的慕水寒。
慕水寒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截了当地替裴熙做出了决定:“几位大人所言在理,既然如此,就贬邹通为神枢营副指挥使,闭门思过三个月,以观后效吧!”
“慕水寒,你!”邹通没想到自己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从统领几万将士的神枢营指挥使被贬为了副职。
正副指挥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分量可是千差万别。
邹通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再加上丁德惠也不想让邹通骤然失去他们对神枢营兵权的掌控,没有继续拦着他,邹通便昂起下巴,高声为自己辩解道:“我邹氏一族统领神枢营数年,你若是这般轻易地将神枢营易主,只怕神枢营上上下下的将士们都不会答应!况且如今西北边关战事吃紧,华北灾区祸乱不断又急需朝廷派兵维…稳,不知慕指挥使在这个时候将我贬为副将,安的究竟是什么心呐?”
丁德惠原也是想让邹通说几句悔过之言好将神 * 枢营留住的,不想邹通此人一点儿都不通透,竟然如此不识时务,还要同位高权重的慕水寒硬碰硬,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丁德惠知道大势已去,现如今他就是想帮邹通说好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邹通此言一出,原本就没什么好脸色的慕水寒更是面色铁青。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神枢营是朝廷的神枢营,不是你邹家的私兵!若是神枢营的将士们离了你邹通便不肯为朝廷效力,那么他们和叛贼又有什么区别?!怕是还不如景王麾下的川军,起码还能有一部分为朝廷所用吧!”
邹通已经忍慕水寒很久了,此时见慕水寒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后辈竟然这般不给他留面子,一张国字脸涨成了猪肝色,瞪起眼道:“你慕水寒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三大营当中人数最多的五军营可不就是为你慕家统领多年,被人称作是‘慕家军’吗?!好啊,你若是不让我继续做这个神枢营指挥使,可以,有本事你也把五军营给让出来,换我来做五军营的指挥使啊!”
邹通不说人品如何,对待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倒是十分亲切随和,常跟那些兵油子们混在一处,甚至同吃同住。
此时眼见着他耍起无赖来,慕水寒并没有和他继续辩驳下去,而是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来人!昭信侯世子、神枢营副指挥使邹通精力不济、御前失仪,送他回昭信侯府养病吧!”
邹通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慕水寒,你敢!”
慕水寒却没有再理会他,也没有理会任何人,寒着脸说了一声“退朝”便自顾自地走了。
别说旁人,就连离他最近的裴熙都看傻眼了。
以往慕水寒虽跋扈,却也没有这般完全不近人情的时候。不说别的,起码每回下朝之前,慕水寒都还会象征性地问一句裴熙的意见,让裴熙来说这句“退朝”。
可是今天,他是完完全全地越俎代庖了,没有将邹通、丁德惠等等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反常。
裴熙想不明白,刚刚躲过一劫的人是她,受了刺激的人是丁德惠和邹通他们,要说情绪大起大落、变得反常的人也该是他们。
慕水寒一个毫不相干之人,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第六十九章 影儿
裴熙一头雾水地回到了乾元殿。
虽说这一上午裴熙都没说上什么话; 不过自己的前途命运被一帮人议论来、议论去的,裴熙很是紧张,难免费神。再加上早上出门前没用什么东西,裴熙饿得前胸贴后背; 一进门还没将朝服换下; 就叫之蓓赶紧去给她准备膳食。
之蓓应道:“皇上放心; 奴婢早就让人备好了菜; 这就去让人传膳!”
之荷伺候着裴熙麻利地换好了衣服; 等裴熙净完手回来,午膳已 * 经备好了。
如萧宴在宣政殿时所说,裴熙的膳食一向很是简单; 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菜。
不过裴熙饭量不大; 一个人吃绰绰有余。想到华北还有老百姓吃不上饭; 裴熙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囫囵吞枣般地用过午膳之后; 裴熙摸着微微鼓起来的小腹靠坐在软塌上消食。
裴熙昨晚做了好多梦,睡得不是很安稳; 今晨起得又早,正在她有些犯困、寻思着要不要去补个觉的时候,萧宴来了。
裴熙立马双眸一亮; 不假思索道:“快请!”
她这回能够顺利脱险; 萧宴和他祖父靖宁侯可谓功不可没。
见萧宴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裴熙朝他身后看了看,好奇地说:“老侯爷呢?”
“祖父年迈; 身子不适; 先回府歇息了。他老人家让臣过来拜见皇上,给皇上带句话。”
裴熙忙道:“什么话?”
“祖父说还请皇上安心,只要他在一日; 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叫人再伤害皇上。”
裴熙闻言一怔,眼圈发热地说:“老侯爷对朕当真是忠心耿耿……他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朕以后还是要争气一些,争取不再让他老人家操心才好。”
“祖父一生忠君爱国,就算年迈多病,心中亦是时常挂念着皇上。”萧宴温柔地看着裴熙,微微笑道:“好在皇上这回有惊无险,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是啊。”世上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虽说裴熙这个皇帝做得很累,但她还是想继续做下去,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
她还有好多抱负没来得及施展呢!
想着萧宴已经为她的事情奔波了大半日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裴熙贴心地叫来宫人准备几样茶点,想着让萧宴边吃边说。
谁知道萧宴竟然说自己不饿,吃不下。
裴熙偷偷摸了摸自己越发圆润起来的小肚子,好像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人家萧宴看起来一直那般清瘦了。
暂时度过了这场巨大的危机之后,裴熙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如今酒足饭饱,她对着萧宴玩笑般说道:“阿宴,你说这回若是朕没能挺过去,当真被逼得下了罪己诏,你还会站在朕这边嘛?”
“那是自然。”比起裴熙语气中的随意,萧宴看起来很是郑重:“就算被天下人所唾弃,臣亦愿誓死追随皇上。”
裴熙听了这话先是觉着感动,而后又感觉哪里不大对劲:“为天下人所唾弃?阿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萧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却又不知该如何找补。左右他知道裴熙并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索性不再解释,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向来聪慧的一个人,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憨憨的傻气。
裴熙果然没有深究,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阿宴,你祖父曾经是朕的武师父对吧?只是朕失去记忆之后,武功好像也不如从前了,你能帮朕想想办法吗 * ?”
裴熙早就有过学武的想法了,只是先前一直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倒出功夫来正经学习武艺,只是自己增加了锻炼,想着先增强体质再说。
如今退位危机暂时解除之后,裴熙又见到了老靖宁侯,便又想起了这一茬。
不想萧宴听到她这话之后,脸色竟比方才还要尴尬:“额……皇上,臣说句实话,您别生气。”
裴熙眨眨眼,不假思索道:“你说啊。”
“皇上先前虽然师从于祖父,不过皇上年幼之时较为贪玩儿,并没有习得多少武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武功不如从前’一说了。”
“啊?”裴熙惊讶道:“这么说来,朕以前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咯?”
虽说事实如此,但裴熙是皇帝,萧宴哪敢点头啊。
裴熙也不为难他,一脸无奈地说:“那、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朕从头再来就是了。”裴熙想了想,询问道:“你祖父年纪大了,不好再来教朕。阿宴你既然是靖宁侯府出身,想来你的武功也很是不错吧?不如就由你来教朕武艺如何?”
萧宴轻轻摇了摇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让皇上失望了,微臣的祖父、父亲还有叔伯们个个武功高强,只是微臣天生体弱,不宜习武,所以并没有多少功夫在身,只怕帮不了皇上。”
“啊?那怎么办啊……”其实先前裴熙没有急着学武,一方面是因为诸事缠身,二来也是怕不熟悉的人近身教她武功之后会发现她的身份有异。
毕竟学武不比习文,难免要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
在裴熙看来,萧宴算是自己人,就算不小心被他发现了她的秘密,想来萧宴也能够替她保密。
可若是萧宴不行的话……此事只能暂且搁置下来,等她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再说。
因为刚刚解决了一桩大事,裴熙和萧宴都无心再谈正事,说了些闲话后萧宴便告退了。
裴熙的精神虽然兴奋,身体却仍是困倦得很,就没有多留他。
等萧宴走后,裴熙就补了一个午觉。
不想这一觉睡得并不安宁——裴熙又做梦了。
这一回,裴熙梦到了自己的乳娘。
梦里的裴熙还只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只点着一盏油灯的昏暗房间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布衣女子正在一旁做针线,似乎是在缝制一个娃娃。
小裴熙就乖巧地躺在女子的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殿下,您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女子温柔地问道:“您虽然不能穿裙装,却可以叫奴婢给您的娃娃做几套您喜欢的宫装。”
小裴熙歪头想了想,糯声道:“那就……淡绿色的吧!”
乳母听了她的回答后,不禁苦笑了一声:“殿下平日里就只能穿素色的衣裳,这会儿给您的布娃娃做裙子也要如此素净吗?您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小裴熙眨眨眼,单纯地说:“我已经习惯这样了呀。若是那娃娃不穿我平 * 日里穿的颜色,那就不是小影儿了呢。”
女子闻言慈爱地摸了摸裴熙的头,充满怜惜地说:“是,殿下说的是。我们小影儿……”
我们小影儿?
小影儿是谁?
裴熙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感觉胸口上压了什么东西似的沉重得很。
裴熙还没有醒盹儿,但大脑中已经不自觉地思考了起来。
姜太后说她的乳名叫小光。
根据她的猜测,裴熙有一个大名和她一样、长相也与她一模一样的双胞兄弟。
梦里的女子叫她小影儿。
那是不是可以得出推论,她的真实名字其实是叫……影儿?
虽然没有任何实据作为依托,可裴熙就是觉得这个乳名要比小光这个名字熟悉的多。
影儿,小影儿……
裴熙闭上眼睛,试图回想起更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梦里那个温柔慈爱的中年女子应当是她的乳娘。
既然她是自己的乳母,又是陪伴她长大之人,想来对裴熙的一切都很了解。
既然父皇已经不在了,母后又不肯说,那她是不是有机会见一见自己的乳娘,了解当年的真相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裴熙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不会的。
既然姜太后有心隐瞒裴熙过去的事情,那她就不会给裴熙见到自己乳母的机会。
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安排不好的话,姜太后不可能稳坐太后之位多年。
乳母她……八成已经不吧了吧。
裴熙心中正泛起淡淡的失落,龙床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皇上醒了?”
是之荷过来了。
裴熙懒得张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之荷走过来打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