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 [金推]-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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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若是此生永别,只要不是要她的命,她该会答应的吧?
殿下回过脸来,长眸中难得温软,口气里几分央求,“再陪孤最后一晚,可好?”
长卿抿了抿唇,并未考虑太久,方对殿下点了点头。
殿下听得她应声,便起了身,又一把将她抱回了床榻上。“那先陪孤睡个午觉。”
长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殿下,说好了是一晚。现在还是白日里…”
“有什么区别?”殿下已经将她卷进了被褥里,随后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又将她揽进了怀里。“孤昨夜一夜没睡,你就不能哄哄我睡觉?”
“……可、可以。”她答得很勉强,却见殿下的眉目就凑在眼前。
那双长眸里没有了往日的狠辣,全是松散的模样。眼下却浮起了青雾,嘴唇上也起了一层淡淡的胡渣…她莫名有几分心疼,殿下昨日夜里看来很是辛苦。她得好好哄哄他睡午觉!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那里轮廓瘦得有些突兀了。随后,目光又落去了那已经花白的鬓角上。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好好的青发变成了这样,太医也没有办法么?
她的手却被殿下一把捉去了胸前,殿下已经闭上了眼睛。长卿没多挣扎,却凑到他面颊上亲了一口,温温软软地对他说了一句,“长卿陪着殿下。”
殿下的睫毛上,却忽的起了小水珠,不一会儿凝成了一颗大的,顺着颧骨滑落了下去。长卿不知殿下怎的好似是哭了…忙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去帮他擦了擦那颗眼泪。
手却又一回被殿下捉了回去,却听他喉咙里几分哽咽,“别动。”
“嗯…”长卿只好乖乖回来,趴着他胸前,也缓缓闭上了眉眼。
殿下这一觉下去,睡了很久。
长卿却早早醒了。出来厅堂,却见云鹤在桌上摆了好些琴谱。
云鹤见得她出来,难得正经拉着她来桌旁坐着,一一将那些琴谱交给她,让她好好研习…“都是我贴心放的宝贝,好些都是古谱。别人没有,你好好看看。”
那她可不得受累么?长卿捧着几本琴谱,又回来了屋子。
屋子里,殿下的呼吸声却又沉又急。
长卿悄声坐去床边,见他眉间微微蹙着,也不知是作了什么噩梦。她指尖轻抚着他眉间那个川字,又去烫了烫他鬓角旁的太阳穴。
殿下的呼吸方才平复了几分,面上神色也缓了缓。
长卿这才松了口气,坐着他床边,翻起来手中琴谱。
没多久,明英来敲了敲门,那声音有些惊扰到了床上的人。长卿忙起身去开了门,小声对明英道,“殿下还在午睡,小声些。”
明英拉低了声量,却道,“淮南王派了人来,请殿下和姑娘去赴庆功宴。”
“我知道了。”长卿直将明英支走了,方才坐回来了榻边。手指轻轻擦着殿下的额角,又捧着他的脸蛋,悄声去他耳边,“殿下可是答应了淮南王去赴晚宴…”
殿下眉目忽的紧了紧,却先抬手将她的手捂到了心口,喉咙里嘶哑着一声,“嗯…”
“那长卿侍奉殿下更衣。”
殿下缓缓睁了眼,看到她在眼前,眉目里微微一颤,随即嘴角淡淡勾出一道弧线来。“好…”
明英早准备好了殿下要换的竹袍,长卿服侍着殿下换好了,方去寻了自己的新衣来换上。
她最后一晚侍奉殿下,得让自己好看些。如此想着,她将妆台里那个檀木匣子找了出来,殿下送给她的那只玉簪,她还没戴过。本想着留着身边,若遇到什么急事,也好抵用。今日她却给自己簪好了。
殿下凑来捂了捂她肩头,难得夸了一句:“好看。”
入了夜,杭州城里下起了小雨,马车缓缓往总督府里去。长卿的手被殿下紧紧捂着,一刻也没松开。
她也靠在殿下肩上,寻着他怀里的温存贪恋了一路。
总督府门前,长卿被殿下扶着下了马车。以往都是她跟着殿下身后准备侍奉的,今日,殿下却直牵着她的手,让她并肩行在他身侧。
待客的小殿里灯火通明,长卿跟着殿下进来时,两侧的宾客位置上已经都坐好人了。见得太子进来,宾客一一起身作礼。长卿只认得世子爷和刘大人,其余的该都是淮南王的人。
殿下领着她去了上座,和淮南王招呼。
长卿幼时也曾听闻过这位四王爷,能文能武,才学兼优,本也是高祖皇帝考虑过的太子人选。只是高祖皇帝为了殿下这个皇太孙,立了当今陛下为太子。之后,四王爷便被赐了封地,远赴淮南为王。
淮南王见得殿下牵着她并行,倒也并未奇怪,倒是打趣了两句。“墨儿倒是很疼惜着云姑娘。”
长卿面上一阵滚烫,忙想松开殿下的手,殿下却不让,反倒更牵得紧了些。长卿随着他入了座,却发现坐席有些不大对。殿下虽在江南,可也是大周太子,再不济也该与淮南王殿下平起平坐,可今日的坐席,却是淮南王上座,殿下在下客座…
长卿看了看殿下的脸色,殿下也回眸扫了她一眼。长卿知道,殿下该是心中有数。长卿便没再理会,抬手与他布菜。
桌上有殿下爱吃的酱牛肉,长卿夹来放到他碗中。
淮南王的副将们已经一一上来敬酒了,长卿见殿下起了身与他们一一对饮。长卿便候着一旁,与他添酒。几杯下去,殿下起了些酒意,落座回来垂眸看了看她,那双长眸里意味不明,“孤也和你喝一杯。”
长卿念着这是最后一晚侍奉殿下了,便什么都由得他了。她给自己倒好了酒,便见殿下端杯来与她碰了一碰,见殿下一饮而尽,她也跟着一口喝了下去。
酒烈得很,方才喝完,便有些劲儿。她身子不太稳,被殿下扶到了怀里。
淮南王却来了殿下案前,要与殿下喝酒。殿下起身与淮南王喝了一杯,淮南王却看了看一旁长卿,“云姑娘,本王还想一同敬墨儿和你一杯。”
长卿这才起了身与殿下一同敬淮南王殿下。不知是不是酒劲儿过大,酒刚落肚,她竟连酒杯都拿不住了,酒杯落到了地上,砰呲一声碎了一地。她脚步也开始虚浮,身子直要往地上落去,却被殿下一把接进了怀里。
堂下一干副将们好似望了过来,正发笑。
长卿直往殿下怀里躲,她可算是糗大发了…平日里她都能喝上两杯小酒的,怎的今日竟是这般经不住?
恍惚之间,她却发觉殿下的身子,好像也开始飘飘摇摇。殿下也醉了?长卿这才见殿下正扶额,晃了晃头,好似也开始头晕了。殿下酒量明明很好,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她却听得嗖嗖地两声。两支冷箭已经穿过她耳旁,直插入了背后的墙壁上。她这才有些明白了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庆功宴,而是鸿门宴。
眼前殿下正望着她,眼神里也是明白了几分。可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长卿见得眼前淮南王的身影退后了回去,模模糊糊的视线里,淮南王笑得几分阴冷,“墨儿,可别怪本王…”
她又听得疾风之声,是箭…
殿下却一把将她捂进了怀里,她眼睁睁见殿下挡在了她眼前,殿下眉间微微紧抽了一下,好像用身子挡下来了什么…
长卿忽的觉得哪里都疼,却又不知道是哪里疼。殿下嘴角盈出一丝血迹,身子也开始晃荡,她忙一把抱住了殿下,手却触到他背后温热的液体。她指尖粘腻又湿润,伸到自己眼前,只见腥红地一片,都是殿下的血…
“殿下…”她轻喊了他一声。他的眼皮却沉沉搭隆了下去。
她急了,“寻…寻太医来。”可自己的身子也开始不停使唤了,她终是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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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软塌上的。
屋子里烛火摇曳,影影绰绰。不远处的床榻上,婢子们正在忙着…她看到了殿下被她们扶着,长眸紧闭,似是昏睡不醒。许太医也在,手里却全是一卷一卷染着血渍的白布…
她又看到婢子端着血水去了门外,又换了新水进来。她想起身去床前看看,可手脚都是麻木的,根本动不了。她喊了两声“殿下”,可床榻上的殿下一丝反应也没有。
长卿心口有些发抖了,她也很不好,可是殿下的性命好像很是危急。
许太医听到了她的声音,忙过来扶着她躺了回去,“云姑娘,迷药药效还没过去,你且先躺好。”
“殿下他怎样了?”长卿忙问着许太医。
许太医叹了声气,“伤到心脉,怕是不好…”
“心…心脉?”长卿躺不下来了,“他可是要死了?”
话没落下,床榻那边殿下猛地咳嗽了两声,长卿看过去,殿下嘴角又泛出来了血丝。她心里凉凉,挣扎着要从床榻上起来,却一个不小心滚去了地上,“我得去看看他。”
许太医忙去地上将她扶了起来,又将她送来了床榻边上。
长卿只见殿下脸色是青的,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许太医道,“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过伤得有些重…”
“有些重是什么意思?”长卿巴巴望着许太医。
许太医摇摇头,“臣已经帮殿下处理好了伤口,血流得有些多,那伤口又离心脉很近。这几日怕是得好生看紧。”
“看紧,我看着他。”长卿眼里盈盈的,都快哭出来了。她却想起来什么,慌慌忙忙问着许太医,“可是淮南王要杀他?”
许太医叹了一口长气,“微臣也是方才听闻,淮南是想软禁太子殿下为人质,打去京城造反。如今这别院外头淮南王布了重兵把守,凡太子的人都出不去。杭州城内外消息都封了,谋反怕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那便还好。”长卿也不知自己怎会冷静得出奇。
许太医却也几分不明,“怎么还好?”
长卿道,“他对淮南王还有用,便是还有活路。还得请太医好好为他医治。”
许太医拱手一拜,“这本是微臣分内的事儿。”
“一会儿臣便让人送汤药来。还有姑娘的汤药,也一并送来。太子殿下昏睡前交代了臣,姑娘身子虚,汤药也不能怠慢了。”
长卿送走了许太医,那些婢子也一同跟着出去了。
长卿坐在榻边,捂着殿下的手,见得他额上细汗,忙拧着袖脚给他擦了擦。殿下眉间依然紧锁,该是疼的。
她身子也还有些虚弱,只好凑着他被褥边上躺了下来。额头轻磕着他肩头上,却想要好好陪着他。
好一会儿,婢子送了药汤进来,她方才将人扶起来,喂他吃了药。殿下的眉目却似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来。
长卿几分欣喜,“殿下醒了?”
殿下还有几分咳嗽,答得很是虚弱,“嗯…”
“还疼么?”她问着。
殿下却望着她勾了勾嘴角,“不疼。”
“假的…”方才那箭就那么刺进他后背了,她都看到了,连太医都说伤了心脉,怎么会不疼?
“真的,不疼。”殿下直捂着她的手背,拍了拍。
长卿觉着殿下的手掌还是暖的,心中便也安了几分。却听得殿下温声道,“陪孤睡一会儿。”
长卿擦了擦眼角,一口答应了下来,“嗯。”
她担心殿下夜里伤口还疼,便将烛火都留着了。直将自己滚进了他的被褥,又忙着帮他折好被角,深怕漏了风…
殿下受了伤,只能平躺着。她便靠着殿下肩头,她的手却被殿下一把捂着,放去了他心口位置。“方才你该受累了,睡吧…”
长卿不敢睡得太沉,殿下夜里却睡得很是安稳。次日竟比她还醒得早些。
长卿睁眼的时候,便见殿下侧着脸,正望着她。她以为他是疼醒了,忙起了身不敢怠慢,又唤了许太医来请脉。
许太医探了好一会儿,方才又与长卿解释了好些话,大多是,得好生养着的意思。
婢子们送来的粥食汤药,她都亲自喂他吃下的。吃过了药,殿下却说乏闷,不肯躺下。长卿只好取了一旁的棋桌来与他下棋。殿下倒是有些乐此不疲,下棋的时候,竟还跟她争了两句。
长卿只觉着,该是许太医医术高明,昨日殿下都伤得吐了血,眼下还有心情和她争棋…
晌午的时候,世子爷又来探了病。也不知世子爷从哪里弄来了好些杂书,说是给殿下解闷的。随后,淮南王又让人将那把松石间意送进来厢房,说是给她的。
长卿与他弹了两首曲子,听琴能养病,她多是为了他的病好。长卿劝了好些回,让他躺下休息。他却只是咳嗽着说不必。一整日过去,便将晌午世子爷送来那些书都翻遍了,又让她出去喊婢子传话,说是想让刘大人来探他的病。
傍晚,长卿伺候殿下吃过粥药,刘大人便带着些图纸进来了寝殿。两人一聊便是整整一个晚上,长卿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