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5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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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孩子的生母是谁,这孩子却总归是旻宁的嫡长子,是她的长孙;便如当年……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生的,他也终究是先帝爷的嫡长子,也是她的孩子啊。
五魁一溜烟跑下去,到了四阿哥跟前,笑呵呵地将第三排的粽子给拆开了。
那粽子里头,原来另有乾坤。就着没射穿的粽子皮,一圈圈剥开了,里头原来放了个金蟾!
“这,这是什么?”四阿哥愣住了。
五魁含笑道,“回四阿哥,奴才悄悄儿告诉阿哥爷一句话:这个啊,是皇太后特意赏给四阿哥你的。”
“怎么?”四阿哥又是一怔,“谙达怎么知道,就是单赏给我的?再说,我本射得不好,比不上五弟和六弟。”
五魁抿着嘴笑,“阿哥爷慧眼瞧瞧,您射过的粽子,跟旁人可有不同?”
四阿哥登时塌了脸去,“谙达是来臊我的么?”
他因为短了一口气,故此即便射中的粽子,也都没能射透了去;而人家不管是五阿哥和六阿哥,还是其余宗室子弟,那一个软软的粽子如何能不叫一箭射穿了去呢?
五魁含笑点头,“正是因为如此啊……若是一箭射过去了,那这里头包着什么,不就露出来了,没个意思了么?故此皇太后才特别在这里头包了金蟾,赏给四阿哥。”
“不瞒四阿哥,皇太后先就问过太医,知道阿哥爷便是拉弓,最稳妥的便是射第三排的粽子;而五阿哥、六阿哥必定要从第五排才开始射。故此便命奴才们将金蟾给包在第三排里了……”
四阿哥怔住,望着五魁,一时说不出话来。
五魁含笑道,“皇太后老主子说啊,叫阿哥爷不必介怀。射箭这事儿,便如世上万事,输赢不在旁人眼里,而是在自己个儿的心里。”
四阿哥虽说面上还是有些过不去,可是心下却倏然一松。
他转身,朝着廿廿所在的楼上,远远地跪倒在地。
。
这一幕,新皇后也远远都瞧见了。
只是她只看见了四阿哥跪倒在地,却并未知道五魁那边跟他说什么。这便稍后等四阿哥回来的时候,她面上便还是露出些不高兴来,“……你方才那又是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怎的就你给她叩头谢恩?”
四阿哥便捧出那金蟾来,将原委说明。
新皇后却心下咯噔一声,“她的意思,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你会输,早就知道你只能射第三排的?便是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罢了,亏你还叩头谢恩!”
四阿哥倒愣了,怔怔看着他额娘半晌。
。
“奴才忍不住猜想,这会子皇后娘娘又会如何与四阿哥说呢?”遥遥高楼上,月桂轻轻勾起唇角来。
廿廿缓缓叹了口气,“四阿哥与当年的皇帝恁般相似,虽说额娘都狠厉了些,他们自己心下,少年心性儿却还是仁厚些儿的。”
那日,四阿哥在新皇后面前,替皇太后辩白。
新皇后怎么都没想到,大怒一场。
当晚,皇太后留几位皇子一同用膳,各宫也都进献吃食给皇太后。
不过午夜,三位皇子便都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
而皇太后膳房之中,竟然查出了旻宁刚刚颁下严旨查禁的鸦片烟来!
太医查验过后,因涉及三位皇子的安危,这便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奏,说是在三位皇子所用的吃食里,查出了微量的鸦片烟来。
虽说微量,但是因三位皇子原本还年少,况且是从未接触过鸦片烟的,自然是半点儿都克化不了,这便上吐下泻了。
实则都不致命,但是既然是与鸦片烟有关,又赶在旻宁刚下过严旨,这事儿便变得严重起来。
第852章 番外二
严重到,连新皇后钮祜禄氏自己听见也惊呆了的地步。
“鸦片烟?我哪里有那东西?”
三个皇子虽说还都年少,不过却也都已经是快十岁的孩子,身子的根基已经不是小时候可比,况且大清皇子从小就学骑马射箭,身子骨儿总还要好些。
故此三个皇子虽然说上吐下泻,不过实际上也就头一天看着情形有些吓人,实则等肚子里头排空了,第二天早上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可是宫中各方自然都不放心,皇太后更是亲自下懿旨,叫太医看着三个皇子,三天之后才准下地活动。
三天之后,廿廿这才召旻宁来寿康宫。
头一句话,廿廿便说,“三个孩子是在我宫里吃坏的肚子,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从我膳房里头查出来的……皇帝,你该废了我的尊号。”
旻宁尚未来得及开口,一听廿廿如此说,已然惊得是双膝跪地。
“额娘您……何出此言啊?”
这几天他亲自盯着人细查,这才查出来虽说三位皇子所用的杯盘碗盏上是沾染了鸦片烟去,可是却不一定这些东西都被三个皇子吃进了肚子里去。
后来太医也说,就看三位皇子的情形,倘若是吃了鸦片烟下去,不会这么容易就好了。
这般再细分下去,太医们也说,因是端午节吃粽子,那些包粽子的江米、黄米的,原本也有些寒凉,更别说粽子叶了,原本就是微寒的东西。
而端午是要去五毒,当日的膳食里便加入了不少应节气的药食同源的配料去。而这些药材里,但凡有祛毒功效的,多少都有几分寒凉。
故此端午当日大人们要饮雄黄酒,其实是有道理的,好歹能暖暖肠胃;可是皇子们因还不到十岁,自然不能饮酒。
这便当日几个孩子在水边迎着水风玩儿了一天之后,又连着几顿吃过这样的粽子、膳食之类,这肚子里头落了些寒,这便也都在情理之中。
——太医将这话禀告给了旻宁,旻宁虽说略放心些儿,可是另外一股子的疑心却又攀升起来。
这又会不会是背后那主使之人,设法令太医们替他说好话去,将大事化小了去?
那设想这宫中,能叫太医们这样众口一词地说好话的,统共还有几人去?
只是这会子他满心想着的,还是如何先劝慰廿廿。
“……太医都说了,未必当真是在额娘宫中吃坏了肚子,许是水边儿风寒,再加上他们年纪还小,倒与那些吃食本身无关。”
更要紧的是,所有人都与他说过,当日膳食,皇太后是带着皇子们一块儿用的。孩子们吃到嘴里的,都是皇太后亲赏的;而皇太后但凡能亲赏的,都是她老人家自己先尝了,吃着好的,这才赏下的。
若皇太后有心要加害几个皇子,她自己怎么会先吃了?
更何况……这些年过来,小额娘的为人,他又如何能不知?
她便是心眼儿是这宫中最为通透的,许多事其实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但是她却都不会轻易就出手报复——在她心里,这大清的江山,这前朝后宫的安稳,永远比她一己的得失更为贵重,故此她从来不会为了私仇,便不管不顾地只想着自己心下的痛快。
他都知道。
他这些年如履薄冰地走过来,他以为某个早晨,他会等到她掌中的雷霆……却终究没有。
倒是在朝廷内忧外患之时,她才是与他一起扛起这份风雨飘摇的人啊。
就如同,当年,她陪着他皇考;又如同,她做主将这大清江山,拱手,放在了他的掌中。
如果说当年他还有侥幸,那这些年过来,他如何不明白,他那些所谓的侥幸,不过在她那通透面前,黯然细碎如尘埃。
她连他,都能留到如今,她又如何会,伤害他的孩子们去?
就如同,当年她与他额娘曾经势不两立,可是她却对他,从未生过半分的恨意去。
“不。”
廿廿却坚定地摇头,“就算不是为了三个孩子的事儿,皇帝你也不该留着我继续住在这寿康宫里,享受着皇太后的尊号,让你以天下奉养着!”
旻宁耳边串串惊雷,“额娘……缘何这样说?”
廿廿眸色清淡,“鸦片烟。”
“你刚刚颁下严旨,坚决查禁鸦片烟。天下百姓、王公大臣,概莫能外,一旦发现,王公革职革爵,发往盛京,永不叙用……皇帝,你是下了决心的,我能看见你的痛心疾首之处。”
“可是我的寿康宫里却查出了鸦片烟……皇帝啊,这是我不配再当你的额娘,不配再身为大清的皇太后了!我既如此,便已然是自绝于与你这些年的母子情分,我更是自绝于先帝,更是自绝于祖宗的托付和大清的江山啊!”
旻宁心下重重雷击,眼中酸涩已然不够,全都转成了刻骨的疼痛。
“怎么会!小额娘你……若是这样说,那子臣又如何独活在这人间啊?”
廿廿面上依旧平静清淡如故,就像那寒冬腊月里,海子上无声的冰。
“可是我的寿康宫里,就是查出了鸦片烟啊……就是我,将皇帝你的旨意置若罔闻;就是我,将先帝的旨意抛诸脑后;就是我,明明知道这鸦片烟荼毒我大清,可是我还是将它当成了珍宝,全然忘了祖宗的托付!”
“我这样的人啊,自应是千古罪人,你不该留着我。你若留着我,便连你也跟着成了罪人啊……”
旻宁眼中已然血红,一个头叩在地上,“绝非小额娘所为!子臣认定,一定是有人要加害小额娘,是有人想要故意离间小额娘与子臣之间这些年来的情分……”
廿廿这才疲惫地叹了口气,“皇帝,你净是胡说啊……你是忘了咱们的身份。你是谁啊,你是天子,九五之尊!我又是谁,我是大清的皇太后啊。这个天下,都是咱们的奴才,还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做这样加害我、欺瞒你的事?”
她缓缓抬眸,语气坚决,“必定是没有的。皇帝,这千错万错,都只是我的错罢了。”
第853章 番外二
旻宁离了寿康宫,再去钟粹宫。这一路之间,他的心境竟然发生了绝大的变化。
这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当他在钟粹宫里,面对新皇后钮钴禄氏的哭诉时,不知怎的,他找不到惊、乱、悸。
他反倒,莫名地想笑。
终究是这些年的枕边人,他神色之间那么微妙的一点子变化,钮钴禄氏也立时察觉。
那一瞬,她是惊愕的。
她刚刚向他哭诉,请他为他们的儿子,也是他目下膝下嫡长子的儿子请命,请他一定要还他们的孩子一个公道。
同时作为皇后,对于宫中竟然查出鸦片烟的事,她也同样要向他提请彻查,万勿姑息。
她这样泪水涟涟、义正词严之后,换来的竟是他眼中有些甚至都要藏不住了的笑意?
皇上他,怎么会想笑?
她愣愕上前,轻轻捉住他的衣袖,“皇上……您倒是说话呀。”
旻宁忍了忍笑意,偏头望她。
她还是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曾经他有多喜欢她这样轻轻捉住他衣袖,与他撒娇,与他谈辩的模样啊。
那些娇俏,那些灵动,那些当他偶然也有张口结舌的机变……都曾经当他体会到了那类似心动的感觉啊。
所以他对她,总是特别的。
他将他能给她的,已然都已经给了她。
可是,她竟然还这样地不知足啊。
她还想跟他要什么?她已经在中宫之位,她的孩子已经是目下唯一的嫡出皇子……她们母子在后宫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
她怎么还不知足?
她怎么不明白啊,这世上他能给她的,都已经给了她了。而她若还不知足,那么她还想要的,便是他无法给她的了。
他有些忍不住笑,便也在勾起唇角的时候,将这疑问说出了嘴。
“皇后,你究竟还想跟朕要什么啊?你没看见朕已经将能给你的,都给了你么?”
钮钴禄氏没想到皇上忍不住笑,且问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她也愣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她还想跟皇上要什么呢?
地位么?她现在一斤是正宫国母!
恩宠么?自打进宫以来,他给她的恩宠,十几年来都是头一份儿,无人可以相比。
庇护么?她这些年跟嫔妃斗,跟前朝大臣斗,她全都大获全胜,皇上全都依了她的心意……
那她还想要什么呢?
扪心自问之后,她自己终于渐渐廓清了心意。她抬眸,下意识望向西边天际。
那是,寿康宫的方向。
对,她前头有一个说错了,她是正宫,然则,只要寿康宫那位在,那“国母”二字便轮不到她!
可是……她在乎的真的只是“国母”这两个字么?
她又甩甩头,其实也不是。
可是她蹲下就是怪怪的,有些说不清缘由,就是有一股子莫名的力道推动着她,当她有一天能站在中宫这样的高位的时候,她就要与西边那位斗上一斗!
——就仿佛,想要借此真正掂量一下,她在皇上心目中,与那位,究竟孰轻孰重。
这股子力道分散下来,便变成诸多的小事,比方说她讨厌寿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