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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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已经燃尽,廿廿将烟管在手上轻轻磕了磕。她填的烟丝本就不多,这一会子说着话,不知不觉便也都燃烧尽了。
“……终究,还是癸酉年那一场宫里的变乱,让她下定了决心去。”
“那一场变乱,倒没伤到我去,可是那会子如妃却怀着身子,那场变乱结结实实地叫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受了惊吓去。”
“五阿哥因此生下来身子就弱,刚满月就开始吃药,没满周岁时就已经吃尽了各种苦头。”
廿廿想及当年五阿哥绵愉每回苦着小脸吃药的模样,也忍不住叹气。
”……这世上的女子啊,都是一样,在没有孩子之前,是为了自己活着,凡事都以自己的心意为转移;可是一旦当了额娘,有了孩子,便所有的心思都挪到了孩子身上,自己原来的那些计较就都不要紧了,一切的一切,都唯有以孩子为重。”
“五阿哥可怜的小模样儿,我瞧这都心疼,那更何况是如妃这本生的额娘呢?”
“还有啊,那一年宫中的变乱啊,惊吓着的还不仅仅是五阿哥一个孩子;那一年的九公主也还小啊,便那班贼匪知道我在宫中,故此对我的储秀宫围攻得最为猛烈,故此就算我极力去护着九公主,可是那孩子终究没办法儿不去听外头的动静……那孩子便也跟着受了惊吓去,只多停了一年,第二年的五月就殇了……”
“接连一双儿女竟然都在那场变乱中受到惊吓,姐姐可以想见如妃的心了。为了这一双儿女,她便放下了她从前所有的举棋不定去,终于定下了心思,要与我归于一处了。”
“九公主夭折的次日,她便去见了皇上,将她从姐姐寝宫里发现的蛛丝马迹,全都向皇上奏明……”
“虽说已然时过境迁,姐姐当年的许多事,便是皇上也难以重新再追查。但是却的确是从如妃禀明之后,皇上对那个人的态度,终究急转直下……”
廿廿说到这儿,自己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父子,皇上又是君心仁慈,故此要让皇上接受二阿哥原来是如此心性,着实是为难了皇上啊。”
“去年,皇上六十大寿,封四儿为瑞亲王……我意外之余,心下却也明白了皇上的心意。不是说他当阿玛的要偏心于哪个儿子,而是作为天子,他总要将大清江山托付给一个值得的人啊。”
“皇上这二十年来执掌天下,最看重的便是一个’仁‘字,皇上便又如何能放心将大清江山托付给一个那样的人呢……”
廿廿静静仰头,凝望神牌上庄妃的名号,“姐姐,我高兴,却也忐忑。二阿哥他,毕竟不同于后宫里所有嫔妃;我身为中宫,有信心统率六宫,可是如今却重要要与一个皇子对立,我却着实并无信心能够时时处处提防住他。”
“毕竟这宫墙高耸,我被困在这宫阙之内,手脚眼界便都是受着束缚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我进宫来这些年,最大的敌手,竟不是后宫之中任何一人,却原来是一个皇子,一个我从小曾经珍惜到大的孩子。”
“不过,庆幸的是皇上春秋鼎盛,便是已经年过花甲,可是皇上这些年来从未生过大病。以先帝爷的高寿,我相信皇上也至少耄耋之年,那便来日方长,还有足够的时光等着四儿长大,叫四儿能跟着皇上学稳当了那治国理政的本事去。”
“等四儿长大了,该学的也都学好了,那便是我帮衬不上他什么去,他自己也足以与兄弟抗衡了。”
廿廿说到这儿,长舒一口气,这些话终于都向庄妃交待明白了。想必庄妃在天上,也终究可以放下心了吧。
“对了姐姐,十七爷也走了……我这次回去,等忙完了十七爷的身后事,接下来就又是皇上秋狝大典……今年,四儿也要跟着皇上入木兰哨鹿了。”
“这一番辞别,我怕是又要有日子不能来看姐姐。姐姐若是想我,便入我梦中吧。所幸,咱们来日见面的日子,终也不会太远了。”
第815章 结局(5)
廿廿随皇上回銮。
皇上谒陵,都是先去东陵,随后去西陵,故此皇上从东陵回京的时候儿,去十七爷府上赐奠过一回,等这回从西陵回京,便又亲临一回。
虽说皇上终究没能见着十七爷最后一面,且这个月多数日子是在谒陵的路上,但是皇上却也在行宫里就早早安排下。
皇上在行宫下旨,着二阿哥、四阿哥于三月十四日前往奠醊。,两位皇子行三叩礼。
十五日再着三阿哥、皇长孙奕纬阿哥,前往行礼致奠。阿哥等于到府门时,俱服用青袍褂,帽摘缨。
十七爷长子绵慜,于百日孝满,着即袭封庆郡王。次子绵悌、绵性,百日孝满,即赏给四品顶带。
三月二十九日,十七爷薨逝满整月,金棺奉移。
皇上再下旨,命总管内务府大臣英和等,于二十八日豫备辞灵酒饭桌张,着派二阿哥前往奠酒。二十九日奉移之时,着二阿哥奠酒行礼,发引后步送一班。即骑马先至安定门,候出城时,仍步送一班,再回书房。
廿廿不便出宫亲自致祭,这便也嘱咐了四阿哥绵忻,代她致意。
绵忻虽说年岁小,且皇上也因此并未叫他多行祭奠、送葬等礼,但是绵忻却还是一直都守在十七爷府中。
待得三月二十九,十七爷发引;四月一日,那个曾经悬在前朝后宫心上的谜题,便得了答案——四月一日享太庙,皇上终于派出了瑞亲王四阿哥绵忻前去行礼。
从正月到三月二十九,绵忻一直行走在宫中和十七爷府之间。这三个月中,便是也有正月祭祀太庙,皇上都没叫皇子前去行礼。待得十七爷的事忙完,刚四月初一,皇上便重派皇子祭祀太庙,而这个人选,便定给了尚且年少的四阿哥绵忻。
而这几个月来,二阿哥虽说也有数次代皇上行祭祀之礼,但是那都是祭祀火神庙等祭礼,要紧的程度、尤其是暗示的意味,终究都比不上皇子祭祀太庙去。
。
六月,廿廿已经亲自为皇上备好了行装。
按着往年惯例,皇上七月就将起銮,赴木兰秋狝。
这日皇上从前头回来,进门儿就见廿廿宫里炕上又层层叠叠地摆满了箱笼
皇帝这回没忍住,便笑问,“不是都封装好了么?怎么又都拆开了?”
实则这也已经不是廿廿第一回将已经封装好的箱笼给拆开了。
皇上前头几次见了,也没敢声张,只私下里问问月桂就是了。皇上还乐呵呵地说,“……她这也是开始健忘了。”
毕竟廿廿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女子到了这个年岁,身子难免要发生些变化,故此健忘之类的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从前那些日子,廿廿重新拆开的箱笼并没有几个;今儿个却是层层叠叠第摆满了,想来竟几乎是要将所有的箱笼全都拆开了。皇上心里不妥帖,这才没忍住,问了出来。
廿廿也有些疲惫,坐在炕上摇头。
这些箱笼,她非要自己亲手拆开,连月桂都是不准碰的,故此这会子也已经是累得脊背上都微微打颤了。
“……皇上,我就是记不得皇上有两件最喜欢的枕套可带着了?我在外头找了又找不见,可我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否已经装进箱子里了,更不知道是装在哪个箱子里了。”
“我便得全都拆开了,再细细察看一回啊。”
皇上忙上前,伸手包住了廿廿的手去,“瞧你,原来就为了两件枕头套啊!不值当,不值当的啊!反正避暑山庄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啊,这些被褥枕套的,都不用从京里带着啊。别找了,就由得它们去吧。等不找的时候儿啊,它们自己就出来了。”
廿廿却柳眉紧蹙,用力摇头,“那怎么行啊……那两件儿是皇上最喜欢的枕套,皇上一直都用着的。皇上也曾说过,有时候儿处理朝务,实在累了的时候儿,却往往脑袋停不下来,便是沾了枕头也睡不着,便总得依靠那两件枕头套才能睡着的。”
那两件枕头套都是特别的,因一件是孝仪纯皇后的手工,另外一件则是庆恭皇贵妃亲手绣的。这是皇上的两位母亲,是皇上心底最深的思念。
“找不着那两件枕套,可怎么行呢?倘若皇上在避暑山庄累了,想找那两件枕套现用的时候儿,却找不着了,那皇上可怎么安枕呢?”
皇上便笑了,轻轻摇着廿廿的手,“你说得对,爷是离不了那两件枕套啊。可是就算暂时找不着了,咱们也并非没有法子来解……”
廿廿急了,“那还有什么法子呢?”
皇上含笑凝住廿廿,“两位额娘的恩赏,自然无可替代。可是对于爷来说,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却并非只有两位额娘啊。”
皇上伸手过来,替廿廿松开眉间的皱结,“……还有你啊。爷先在还没起銮呢,距离起銮还有一个月呢,那你就用这一个月,替爷再做一个呗。”
“因为你要统领六宫,爷从前都舍不得叫你忙这些。这回特殊些,你就忙碌忙碌,替爷赶制出来一个呗。”
“有你亲手绣好的枕套,那必定也能跟两位额娘的手艺一样,叫爷一挨上,心思就能平静下来了。便不管发生什么事,爷都能安然入梦。”
。
廿廿喉头猝然一哽,再抬眸,鼻尖儿已是酸了。
“……皇上,我没事了。叫皇上悬心了。”
她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是她那心慌意乱的毛病又犯了。一着急起来便没法儿冷静思考,这样的她简直不是平素的那个自己。
她也不知道,这回的心慌意乱,究竟是为了什么。
便是从前那连着三年的月食,前朝后宫流言四起;紧接着又是癸酉年的那场宫中变乱,她都未曾如此心慌意乱过。
她想,兴许是因为,今年皇上也要带着绵忻一起去木兰吧。
此时的绵忻,因十四岁封王,已然背负了天下人的目光。这般远离京师,远离她,又是到围场里那样刀枪不长眼的地方儿去,她便实在有些不放心。
更何况,前朝刚发生了兵部印信失窃的大事呢。
第816章 结局(6)
兵部印信丢失的事儿,就发生在多事的那个三月。
彼时皇上谒陵出京,心下还惦念着京中病情已沉了的十七爷。偏在这个时候儿,就在皇上抵达汤山行宫的时候儿,忽然发现兵部的印信丢失了。
连同印信一同丢失的,还有存贮印信的钥匙和钥匙牌。
十七爷薨逝的消息是三月十三从京中送到行宫的,而发生这事儿是在三月初八日,也就是说这日子恰好卡在皇上出京之后、获悉十七爷薨逝噩耗之前的这个节骨眼儿上。
那时候的皇上正心乱如麻,所有事情都因为十七爷的事而分了心去。
这丢失的印信不是在京中所使用的,而是皇上出巡之时要由随驾的大臣们携带,然后存贮在行在,以备皇上在外的时候,有临时的调度所用。
丢失部院印信已是大事,更何况这次丢失的是兵部的印信!
严格说起来,这存贮在行在的兵部印信,便可成为天子出巡在外之时调动兵马的信物啊!
彼时恰是皇上出巡在外,又正是心乱如麻之时,倘若有人掌握了那兵部的印信,趁机作乱的话——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所幸,这事儿发现得早。发现兵部印信丢失的时候,皇上尚未走远,汤山行宫尚在京师近郊。
皇上立即下命严查。
这一查便叫皇上和廿廿都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原来这兵部印信早在去年秋狝回京的九月,就已经丢失了!
而蹊跷的是,当时兵部印信与兵部关于武选、武举等的大印一起存放着。可是其他那些大印全都安然在印箱里放着,唯有这枚可以调动兵马的行印丢失了!
明摆着,窃贼自然就是冲着这枚行印来的。
皇上在途中就数次传谕回京,命军机大臣、兵部、刑部等严查。
待得皇上三月回京,因十七爷的身后事,皇上不能不再度分心……大臣们也因此懈怠,这件事竟然到了四月,尚未查清眉目。
皇上大怒之下,严旨命王大臣们在五月初五之前必须查清真相。
在皇上如此盛怒之下,大臣们给出一个理由,说是其余那些武选、武举等事的大印全都是铜制的,而唯有行在这枚兵部行印,以及钥匙和钥匙牌是银制的。铜与银相比,自然银更值钱些,故此那窃贼必定是贪财,这才独独窃了银制的印信去。
到后来,这件事虽说皇上将一批官员全都下旨治罪,革职的革职,但是那枚白银的印信终究是再找不见了。朝廷不得不重新再打造了一枚,印信上的印字有所更改,这才叫那枚失窃了的印信失去了作用,方才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可是这件事,却在廿廿心上留下了无法消散的阴影去。
——那白银的印信,纵然是比铜制的值钱些,可是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