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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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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宁倒是笃定地点点头,“没错,她是为了我着想。因为她是我的福晋,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此她便是没经过我的同意,也自顾自地想要替我谋划。”
  绵宁语声轻柔,与这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可是忽然间他霍地抬眸,语声便是一变。
  “可是就算她不明白,岳父大人你还不明白,一个深宫妇人,而且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妇人的心计,如何与天子的相比?她这点子把戏骗骗宫里的女子和太监还行,你以为当真能瞒过汗阿玛去?!”
  布彦达赉头顶轰然一声响雷,炸得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二、二阿哥,还请明白示下。”
  绵宁轻轻闭上眼,“身为天子,自然要有洞悉天下的本事。江山遥远,尚且了若指掌,更何况只是这小小宫禁!”
  “我与三弟,虽生母不同,可是对于汗阿玛来说,却都是他的儿子。从汗阿玛的视角看来,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之间彼此倾轧!更何况——三弟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不过五岁,这几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却接二连三。是,是可以推脱说,是有人对皇后不满;可是在三弟身上的事儿发生得多了,你以为汗阿玛不明白这些事其实都是在指向什么吗?”
  “三弟还只是个孩子!可是现在便有这些事在他身上发生,只要人心肉长的,就都会觉着那是在欺负小孩儿啊!更何况,那个人是三弟的生身父亲!”
  “汗阿玛他……心下必定已经嫌恶死那些人了!”
  布彦达赉身子微微轻颤,额角汗下。
  绵宁眼睛闭紧,“最要命的是,不管这些事我知不知情,最终汗阿玛却难免都会与我联系在一起……三弟身上的事儿,每多一件,你们就会让汗阿玛对我的嫌恶更多了一分!”
  “你们这哪里是在帮我,你们分明是在害我!若继续照此下去,我在汗阿玛心中的那些情分,便都会一点一点的被你们给败光了!到时候,即便汗阿玛还会顾念我是嫡长子,也不会再将大位传给我了……”
  “再说,”灯烛微光幽幽一闪,绵宁也跟着缓缓扭了扭脖子,“舒舒一箭三雕,最后意在试探‘正大光明’背后的秘密,意在试探汗阿玛……岳父大人该明白,这是身为帝王的,最为厌恶之事。而胆敢做这样事的,这又是何等的罪过?”
  “岳父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如今我算是揣着明白说糊涂,在汗阿玛跟前硬着头皮不提这事儿罢了。可是这样的事儿,是说不提就不提的么?若装傻得太久了,这事儿便会郁在心里,烂在心里,成为我父子之间难以治愈的疮疤。”
  “这疮疤……会断送我的。所以,我断不能容这疮疤出现。所以,我必须得寻个机会与汗阿玛说个明白。”
  绵宁说罢抬头想了想,“事儿是今年二月间做的,我最迟在明年二月,也就是这事儿满了周年之前了结。岳父大人帮我想个法子,你说我该怎么对汗阿玛说?”


第522章。522、总得选个人出来

  522、
  绵宁眼角低垂,“要么,我自己去负荆请罪,将这整件事都我自己扛了……”
  “那怎么行?”布彦达赉急了,上前一把抓住绵宁的手肘,“这一来根本就不是二阿哥所为,二阿哥为何要担负这罪责去?”
  “二来,倘若二阿哥如此做了,那二阿哥的前程,岂不就从此断送了?”
  “你们还知道?!”绵宁猛地抽回手臂,侧身冷冷瞪住布彦达赉,“你女儿筹划这些事的时候,她究竟想没想到我?她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
  布彦达赉震惊得无以复加,半晌才讷讷道,“其实,其实已经这么久了,早已时过境迁。只要再无人提及,这事自然就过去了,迟早被遗忘……”
  “是么?这么大的事儿,才一年就能给忘了?”绵宁笑起来,带着点子少年的忍俊不禁去,“可是方才你与舅舅特地强调是今年闰四月出的事儿,说是小额娘特地安排在闰四月里,就是因为去年四月她才正位中宫,到今年闰四月正好一年……”
  “你们都对去年四月的事儿记得那么清楚,凭什么就敢认定我汗阿玛对这还不到一年的事儿就能给遗忘了去?”
  布彦达赉沉声道,“……不管怎样,二阿哥绝对不能去。”
  二阿哥身上寄托着这些人的希望和前程,他既然是二阿哥的岳父,便是将自家的身家荣辱都与二阿哥绑在一起了,倘若二阿哥去了,那二阿哥的前程就毁了,那他们这些追随之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绵宁盯着布彦达赉,“若我不能去,岳父大人,你说我该推谁出去?——那我就带舒舒去见汗阿玛,好不好?叫她将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叫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去,以此来让汗阿玛解开对我的误会……如此这般,方能保全我。”
  “二阿哥,万万不能啊!”
  女婿这一句话才正正经经剜在了布彦达赉的心上,他心急之下,两行老泪不由得滑下。
  “舒舒的一切,都是为了二阿哥……二阿哥怎能不顾念夫妻情分,将舒舒给推出去啊?”
  绵宁面色冷冷地沉了下来,“我去,岳父大人说不行;舒舒去,岳父大人还是舍不得……那岳父大人说,我又该怎么办?”
  “我方才说了,这事儿总得有个了断,不然倘若拖着不办的话,也会将汗阿玛对我的父子之情都给拖没了!”
  。
  九月的秋风吹遍京师,那金色的风也越过大红的宫墙,吹入宫禁,染金了树木花草。
  这宫禁之中,原本就是金顶;再加上这花草树木全都跟着披了金,就更加的满目金黄了去。
  这颜色,便仿佛是皇家的一身荣耀。
  廿廿在这样的金黄当中,细细地亲手将花园里的种子给收集起来,包了小包儿。
  “主子何苦亲手做这些?总归有侍弄花园子的园户们呢,这是他们世袭的差事。”月桐轻声问。
  廿廿点点头,“说的在理。只是他们侍弄的,就只是种子,只能来年再埋进土里,继续开出花儿来罢了。可是我收的呀,却能派上许多的用场去。”
  “嗯?”月桐好奇。
  廿廿轻轻一笑,“马上就到十月了。皇上的万寿和我的生辰都在十月里,如今在孝期里不宜庆贺,可是皇上和我便也总得对群臣们表一点儿心意不是?——宫里没那么多银子可赏,我便赏下这些种子去,给他们各家的院子里添一抹颜色吧。”
  月桐登时拍手,“这可是宫里的花草,品种自都是外头看不见的!虽说只是些种子,却是他们在外头捧着银子都买不着的不是?”
  月桂用小炭炉子烧好了一壶热茶,捧过来给廿廿驱风寒,“主子喝口热茶暖暖,这秋风入窍,别郁进脏腑里去。”
  廿廿这便喝茶,月桂接过这些活儿去,帮着整理。
  月桐去收拾炭炉子,看着柴火上的太监们去灭火,别留下残火了。
  月桂左右看一眼,轻声道,“……这回二阿哥去西陵,必定会见了大舅爷吧?”
  廿廿捧着茶碗,微微一哂,“见才好。见了,才能知道二阿哥究竟对这事儿是个什么态度。盛住是他舅舅,更代表着他对孝淑皇后的母子情分,我也想知道,二阿哥心下是如何衡量的。”
  月桂微微皱眉,“就怕那大舅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免不得在二阿哥面前添油加醋,只将一切都埋怨到主子这儿来。他怎么都不会承认,这些事儿的根由在于他自己贪财!”
  “连内库的珠宝玉器都敢卖,到最后连皇上的玉宝都给算计在内了,主子若还听之任之,那这内务府以后当真就是他盛住的天下,所有的内务府大臣,谁还听命于中宫去了?”
  廿廿点头,“是啊,他就仗着自己是孝淑皇后亲兄,将内务府都要变成了他自己家的。连皇上的玉宝都敢算计,他这就是在试探皇上对他的态度。”
  “从前那么多回,皇上都为了孝淑皇后和二阿哥,能大事化小的都压下去了,这便也助长了他的气焰去。他自以为便是这次,皇上也一样还会容忍他去。”
  廿廿泠泠抬眸,“皇上能忍他,我却忍不了。他是皇上的舅哥,又不是我的。”
  “如今我为中宫,是主子;他便是国舅承恩公,也终究只是奴才。我这当主子的可没那么好性儿,容不得他在我眼皮底下一手遮天。”
  廿廿放下茶碗,“前朝的事,自然有皇上,我也不掺言;可是这内务府的事儿,却是家事,总得按着我定的规矩来。”
  月桂也是满足地轻叹一声,“主子轻易不肯出手,可是一旦出手,皇上也都明白主子的心意,这便按着主子的心意,将盛住给狠狠惩处了去。”
  “皇上便是能容忍盛住这几十年,可是一旦是主子不肯忍了,皇上这边便也立即跟着抹下脸来……”
  廿廿便也不由得轻轻微笑。
  是啊,所有的一切,终归还得是皇上支持她才行。倘若皇上还要顾念孝淑皇后的旧情,又或者说要顾念着绵宁的颜面的话,那皇上就还会如这几十年来一般,容忍着盛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当这一次她下决心,将内务府之事向盛住发难,皇上却并未犹豫,坚定地支持了她,向她再度坚定地显示了,什么叫做“夫妻同心”。
  所以闰四月间的事儿,叫她高兴的倒不仅仅是将盛住惩治了,最要紧的倒是经过这样一件事,叫她更为明白了皇上的心。
  这才是这世上对于她来说,最为珍贵的。
  “倒是不知道,二阿哥若听了盛住的话,心下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偏听偏信了去?”月桂轻声道。
  廿廿静静垂下眼帘,“都由得他。我能看懂皇上的心,可是二阿哥长大了,都说‘儿大不由娘’,我倒越发有些看不懂他的心……便由这一件事上去试炼试炼,也是件好事。”
  “那倘若……二阿哥听信了盛住的话,从此与主子生分了去呢?”终究虽说二阿哥是皇子,可是与主子之间不过只相差六岁啊。这便总叫人担心主子与二阿哥之间若是相争起来,主子这边的胜算便不会那么明显。
  廿廿静静道,“还是那句话,都由得他。他若因此要与我翻了脸,那我便也跟他翻脸就是……他们已经屡次三番算计到绵恺身上来,难不成我还要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作母慈子孝么?”
  “总归一切都在他,我不过随机应变罢了。”
  他们屡次三番地算计到绵恺这儿来,从前是因为绵恺还小,也是因为先帝爷还在,她凡事便不宜单独做决定。
  而如今,绵恺渐渐大了,她也已经正式入主中宫满了周年。那就是时候叫整个宫廷,乃至大清天下都明白,谁才是这宫廷中真正的女主人!
  而那些胆敢再将算盘打到绵恺头上来的人,也该由此明白,她不是那些所谓“忍辱负重”的皇后。
  她是能顾全大局,她能审时度势,她也能在一定限度内有所隐忍——但是,倘若一而再、再而三的话,就休想她不反击!
  这是给那些人的教训,他们尽可自己掂量掂量。
  若是胆子小的,可以自比一下盛住的承恩公、国舅爷身份,或者还有曾经的克勤郡王……倘若明白自己身份比不上这二位贵重,那就赶紧自己缩回去,或许还能自保。
  而若还有不自量力的,还想继续反扑的,那就来吧!
  她已然亮明了态度,一切的一切,都在“随机应变”四字当中。
  。
  “你给我出来!”
  树影婆娑里,春贵人对着那一片金黄掩映之下的一抹身影清声喝道。
  要感谢这满目金黄了的花草树木,因为色彩单一了,才能叫那背后隐身之人所穿的服色被泄露了出来——倘若想要在这满目金黄里隐去身形的,唯有也穿这同样的颜色去。
  可惜,这颜色即便是在宫里,又岂是人人能穿的?能穿这样浅的金色的,唯有皇上和皇后二位而已。
  更何况,此时尚在国孝期,又不年不节的,便是皇上和皇后也都只穿素色常服,这样颜色的吉服,又不是见天儿都穿的。
  故此啊,即便是藏身在花影婆娑里头,只要是做这鬼鬼祟祟的事儿的,便能叫人一眼就给找见了,怎么藏都没用——或者春夏两季,有红红绿绿配着还成。
  春贵人昂然而立,双目直直盯着那身影,如秋霜袭来。
  那树影背后的人,知道躲无可躲,这才尴尬地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倒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春姐姐。”内里走出来的,也是位宫装的内廷主位。
  春贵人便眯起了眼,“哦?淳贵人?”
  春贵人自己是汉姓人,在宫里还爱说汉话,这便连她自己都时常在说她自己和淳贵人两人的封号的时候儿,险些咬了舌头。
  也真要命了,皇上怎么就给她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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