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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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明白了。”
寿皇殿是供奉历代先皇圣容、历代皇后御容之地,便不似太庙、奉先殿那般正式的祭祀之地,可也是一个可以奉告祖先的地方。
大清以孝治天下,太上皇与皇上去寿皇殿行礼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特别就特别在那么巧正好在廿廿生辰这一天。
廿廿压抑着心跳,只道,“……我忖着,太上皇和皇上怕是去奉告祖先,二阿哥要成婚的事儿吧。这是天家添丁进口、绵延子孙的大事,自当如此。”
星桂和星楣对视一眼,都笑道,“那干嘛非在主子生辰这天去啊?”
廿廿无奈,这心反倒也慢慢儿地放缓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她静静等着就是;不管是什么,难道她没本事扛起来么?
这天下任何的位置,原本就都是有德者居之;而无德之人,自有天收。
。
十月二十二日,二阿哥绵宁初定礼当日。
初定礼,便是纳采礼,皇子要亲自赴福晋母家,赐宴。
皇子临行之前,要先到皇帝、皇后、贵妃宫里行礼。
廿廿便早早儿地起身,梳洗更衣。
四喜从外头进来禀告,“……皇上今儿终于开恩,特准二阿哥赴皇后宫跪安。”
廿廿静静抬眸。
“……只是,只准在殿外跪安,说是怕传了病气。”
廿廿收回目光来,静静点了点头,“终究是本生母子,又是贵为中宫,自是应该。”
廿廿想了想,“预备笔墨。”
星桂赶忙儿给预备过来,廿廿坐下来,又打开了当年太上皇赏的那仿澄心堂的纸,略一思忖,便下笔疾书。
星桂看一眼,忍不住低低惊呼,“主子……”
但见廿廿所写的,竟是奏请由颖妃娘娘来宴请舒舒母家福晋们。原本,皇上说,要在贵妃宫里办。
廿廿轻轻摇头,“我便是勉力办了,二阿哥心下必定更生隔膜。我与他情分再深,终究不是他本生额娘。皇上的心意我自都明白,只是,我不急于这一时、一事。”
廿廿自不直接说绵宁怎么着,也不提皇后,她只说因舒舒也是她母家同族,若由她来宴请舒舒母家,会令前朝后宫侧目,引起外戚之议。
便是皇后病沉,不能宴客,幸好有颖妃娘娘等一众干清宫主位在,自当由干清宫主位们主持后宫之宴。
一个月之后,十一月二十四日,绵宁成婚礼。
奉迎之时,先行册封礼,册封舒舒为皇二子绵宁嫡福晋。
迎入宫来,如阿哥所,一对新人先行合卺礼。
合卺礼之后,两人赴太上皇、皇帝、贵妃宫行礼。
廿廿在自己宫里等着一对新人来,不知怎地,倒是有些回想起当日皇上问她的话来——舒舒有事并不先禀告她,而是想由十七福晋转告。
上月初定礼次日,舒舒家的请安折子递进来,也是只递了给皇后的。
虽说这从规矩来说,没错,因为她是贵妃,不可接这样的请安折子;可是她终究与舒舒是一家人,便是请安折子里特地提一句“请贵妃主子的安”,也并无不妥。
——终究,都是那十六房的一家子贵胄吧?她啊,在国是初封贵妃;可是在自己母族家,终究还是那最提不起来的破落户儿六房家的穷酸丫头,是么?
终于,外头四喜亲自来回,说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已经从皇上那边儿行完礼,正往这边儿来,请贵妃预备着些儿。
廿廿收起心绪,含笑点头,“我已预备好了。”
该来的已来了,甭管是什么,她都预备好了。
。
绵宁在先,舒舒在后,两人进了贵妃宫,踏上月台。
宫殿监早已备好了拜垫,铺在了门外月台之上。
廿廿出明间,叫殿门大开,廿廿升明间正中宝座。
大清贵妃,仪态万方。
她眯眼望向门外。
殿阁都是坐北朝南,门外月台是南边儿,她这么看过去,阳光刺眼。
这一对年轻的夫妇逆光而立,只能见身形轮廓,倒影绰绰有些看不清两人面上神情。
十六房的格格终究都是骨肉至亲,这么看过去,舒舒的身形倒与当年的雅馨颇有几分相似。
廿廿高高抬起下颌,端然而坐。脑海中不期然回想起,当年她坐着受雅馨跪礼之时。
。
引导前来行礼的宫殿监五品太监吉祥高声唱赞,引导皇子与福晋归、拜。
舒舒行六肃三跪三拜礼。不得不说,这十六房的格格果然是端庄高贵,这旗礼行得规矩,两肩平、身子稳,纹丝不乱。
女孩儿家啊,有时候单看一个旗礼,就知道这是什么人家儿出来的。
高贵门第里出来的,家教严,从小儿这些行礼请安的规矩便有专门的妈妈教、专门的妈妈看着,长辈们也都要求得严格,多年培养下来,自然是没挑儿。
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别说规矩了,可能一个蹲礼下去,就失了平衡,栽在地下的都是有的。
廿廿心下轻轻叹口气。她小时候儿,行礼可没这么端庄过,她头回见颖妃、惇妃等几位娘娘,当场就摔倒了的,还将花瓶子都给扯下来,一地狼狈。
她恍惚间,一对小两口已经行完了礼,廿廿含笑道,“快赏。”
早预备好的荷包,里头装着她赏给舒舒的头面、八宝,都是她的心意。
舒舒笑得一脸娇憨,进殿来谢恩,到她跟前仰脸道,“贵妃额娘,媳妇什么时候可以去给皇后额娘请安?”
第429章。429、天下大喜
429、
廿廿淡淡垂眸,端然而笑,伸手拉着舒舒的手,轻轻拍拍,“好孩子,你孝顺懂事,急着要去给皇后娘娘问安,真是不愧为我天家的儿媳妇。”
舒舒含羞垂首道,“这是媳妇应当做的。媳妇既已过门,便要侍奉在婆婆身畔,更何况此时皇后额娘病了,那媳妇自更应该在畔侍疾。”
廿廿点头,“你自然会见的。只是这会子因皇后娘娘病着,你跟二阿哥刚刚新婚,无论是太上皇和皇上,还是皇后娘娘她本人,都不希望将病气过给你们不是?这也是皇后娘娘对你的慈爱。”
“况且因为你们的大喜事,皇后娘娘说不定一高兴,这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你想侍奉在皇后娘娘跟前,这份儿孝心以后自是岁岁朝朝,便也不必急于一时。”
舒舒这便笑了,左右看一眼,这才低声道,“……媳妇出门之前,阿玛和额娘,还有明安哥哥都给媳妇殷殷嘱托;进宫的时候儿,姑爸爸更是在神武门等着媳妇呢,也又嘱咐了媳妇一番。”
“他们都是说,贵妃额娘是媳妇自家人,等媳妇进了宫,难免会叫人以为媳妇只跟贵妃额娘亲近,却难免要跟皇后额娘隔着一层去。媳妇就是不想落人这样的话柄,倒叫贵妃额娘为难去,故此媳妇偏就要在贵妃额娘面前,大声地问出这样的话来。”
廿廿心下一宽,含笑握握舒舒的手,“好孩子,你心里明白,那我这个当长辈的,心下岂能反倒迷糊了去?”
廿廿抬手轻轻帮舒舒掠了掠鬓边碎发,“舒舒,你做得好,我甚欣慰。”
。
绵宁与舒舒告退出贵妃宫,要再去諴妃宫、莹嫔宫行礼。
廿廿特地叫星楣来送舒舒。
当年星楣被公爷明安选中,给廿廿陪嫁进宫的时候,舒舒虽说还小,可也都十岁了,算得上大姑娘了,故此便是两人中间隔着几年没见,但是旧日的情谊舒舒自然是都还记着的。
舒舒便亲亲密密攥住星楣的手去,“巧姐姐,这一向可好?段妈妈叫我跟姐姐说,不必惦着家里,在宫里照顾好自己才好。”
舒舒口中的“段妈妈”,就是星楣的母亲。这段妈妈因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家生媳妇,故此在舒舒小的时候儿,给舒舒当过看顾妈妈。
星楣红了脸,“格格万万别叫奴才小名了,奴才如今在宫里已是早改了名儿。”
她脸是红的,可是听见母亲,鼻头还是酸了,“我妈她也是白操的心,我在宫里跟着贵妃主子,自然是一万个好的。”
舒舒便也笑,“以后你有什么书信,或者想给家里带的,尽管交给我去。我反正也得三不五时地叫使唤太监回家请安去,顺带脚就给你都带回去了。也省得你一个人在宫里寂寞。”
星楣自是高兴,忙忙行礼谢过。
到了宫门口,舒舒才犹豫着问,“星楣姐姐,我方才在贵妃额娘跟前说话,可有说错的?我怎么回味着,仿佛贵妃额娘面上有些不自在似的?”
星楣忙笑,“那是格格你想多了,贵妃主子自将你当闺女般看到的,便是跟谁摆脸色,也绝对不会跟你呀!”
“贵妃主子其实是从上个月以来,都在为皇上分忧,这是还放不下心里的石头罢了。”
舒舒挑眉问,“怎么了?”
星楣叹口气道,“西南苗疆剿匪的一路大军,主帅福康安与和琳相继病故在军中;西南另外一股剿教匪的大军,主帅提督花连布竟然也——战死了。”
“西南用兵连陨将帅,眼见即将大功告成的,却因为主帅阵亡,不知道要拖到哪天才能完全告捷,亏朝中能带兵的人却越来越少了,皇上心下忧急如焚,不能叫外人看出来,只能私下与贵妃主子说说……”
“在外的大将连陨,朝中的老臣也一位一位的老去。军机处里,继阿桂大人以年老请辞之后,王杰大人又以足疾,请辞南书房、上书房、军机处、及礼部事务……”
军机处里,能够与和购獾模褪钦饬轿焕先硕?墒钦舛幌嗉桃蚰昀稀⒓膊∏氪牵镒晕奕嗽倌苡牒瞳|匹敌。
“还有内阁那一班大学士里,皇上说刘墉‘向来不肯实心任事’,纪晓岚则‘读书多而不明理’,故此都不堪大用……”
“军机处、内阁两处要紧的地方儿都是如此,其他大臣便也可想而知……朝中如此内忧外患的,皇上忧心,贵妃主子便也跟着放不下。”
星楣因是弘毅公家的家生奴才,故此自是感情极为依归,这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舒舒听着也是秀眉轻轻蹙起。
“星楣姐姐竟知道这么多,足见贵妃额娘对星楣姐姐信任有加。”舒舒轻声道。
星楣红了脸去,“还不是因为贵妃主子身边儿就这么几个人,她自己心下沉重着,便也只能与我们几个说说。不过以后可好了,有格格您进宫来陪伴着,贵妃主子可有个能说话儿的人了。”
倒是舒舒眼尖,冷不丁抬头,看见原本应该已经上马了的绵宁,这会子竟然还在马下站着,手里挽着缰绳,却是轻轻回眸,仿佛向她们这边侧耳。
舒舒便红了脸,赶紧道,“二阿哥先上马就是,妾身随后就来。”
二阿哥没吱声,径自上马,挥鞭而去。
舒舒红了脸忙跟星楣告别,“二阿哥怕是等我等得不耐烦了,我这便赶忙儿去了,有劳姐姐送我出来,回头我再请姐姐叙话。”
。
绵宁纵马向前,终究是在宫城内,不敢快跑。后头传来舒舒起轿的太监吆喝声,他却终是耐不住,还是抽了坐骑两鞭子,催它快跑。
他心下是莫名的烦乱。
就在他这成婚礼前的几日,竟又月食。
月食虽说不算罕见,可是偏偏发生在他成婚这一个月,而且又是他额娘病重、连为他主持婚事都做不到的时候儿……他心下便有不祥的预感。
对于额娘如今的处境,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小额娘,可是……方才听见星楣说她心下为汗阿玛、为了大清而沉重的坠坠,他又没脸去开这个口。
种种叠加起来,故此眼前这一场喜事,以及今晚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他是半点的高兴和期待都找不见。
他只想仓惶催马而逃。
。
不知是不是太上皇和皇上终于都看出了绵宁成婚之后的怏怏不快,在绵宁成婚礼后半月,太上皇与皇上亲自驾临二阿哥所中用膳。
这自是一家子祖孙其乐融融,也足见太上皇与皇上对二阿哥的重视,叫绵宁心下终于得了些宽慰。
太上皇临走,自是再三嘱咐,希望绵宁与舒舒早点儿诞下麟儿来。
廿廿听闻,也赶紧收拾了好些幅胖娃娃的画册子,准备叫人送去给舒舒。
宫中重视子嗣,从来不缺这样的“百子图”,个个儿画得都形神兼备,看了都会叫人喜欢不已。
廿廿将这些画册子先抱去给皇帝看时,只见毓庆宫门口值房内人影闪过,那都是起居注官们当值的地方儿。
廿廿看了一会子,轻声问总管九思,“……可是先瑞贵人的兄弟,英和?”
九思便笑了,“贵妃主子好眼力,可不就是那位?上个月皇上才授的起居注官,如今倒是在御前当值了。”
廿廿便轻声而笑,想起皇上给讲过的趣事儿——这位瑞贵人的兄弟英和,与和墓肱虼有∩煤茫钟猩裢蚀撕瞳|是颇有想要结亲之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