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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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她后来成了十公主的小嫂子,不用再给公主行大礼,可是终究在太子爷明封太子之前,她的身份还只是皇子、亲王的侧福晋,从品级上来说,她比固伦公主还低一些儿的。
这冷不丁要一下儿全都改过来,反倒还要十公主给她行礼,而且是叩拜礼,这的确是有些翻天覆地去了。
太子爷便笑,捏了捏她的手,“这都是君臣大礼。从前她是公主,她代表君家,而你是臣家;如今可反过来了,你是天子贵妃,她才是臣子。”
“你呀,可得给爷坐稳当喽,不能因为是十公主,你也受不得了。来日不仅她一个,是整个大清,整个天下,都要匍匐于你脚下呢!”
。
十二月十三日,乾隆爷带着太子爷,行御门听政之礼。
这将是乾隆爷在位六十年里,最后的一次御门听政大礼了。
就在这天,竟是宫殿监那位笑眯眯的五品太监亲自跑来传旨。
这回却是点名儿叫太子妃接旨。
太子妃那边就忙碌起来,换衣裳接旨;廿廿这边倒轻省了,不用换衣裳,这便只出来替太子妃来招呼传旨太监就是了。
廿廿也是后来才打听了这位五品太监的名儿,才知道这位叫“吉祥”。
廿廿一听便也笑了,这位在宫殿监位高权重的五品太监,却整天笑眯眯的,可不挺“吉祥”的么。
回头一想,自然又想起来御前的随侍首领如意来——有如意,就得有吉祥啊。
这么说起来,能跟御前随侍首领太监如意,成“一对儿”取名的,想来也是当年与如意年龄相仿、且前后脚入宫的人。
而且既然如意能到御前伺候,那这吉祥怕也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要不如今怎么能在宫殿监,成为五品太监,品级仅次于宫殿监督领侍去呢?
廿廿又不免想到,“吉祥如意”虽说是民间常见的吉祥话儿,可是在宫里却也是有特别的指谓语的——皇上所居的养心殿,院子后头有两个小门儿,通往后宫的,就是一个名“吉祥”,一个名“如意”啊。
想来当年曾住在永寿宫的孝仪皇后,出入养心殿之时,怕也是就近走的这两个小门儿吧?——或者再往前说,孝仪皇后正式进封之前,还在孝贤皇后宫里为官女子之时,出入养心殿,必定不能走正门和屏门,只能走这两个小小的后门儿吧?
——而那些时日里,皇上这位老爷子,会不会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就藏在那小门儿旁,心急地等着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走来?
这般一想,便连廿廿自己,一颗心都化成水儿了。
这便廿廿再见着五品太监吉祥,这脸上就情不自禁都快开出花儿来了。
吉祥本就是个每日脸上都笑眯眯的,如今廿廿笑得比他还开呢,故此这两人一照面儿,连吉祥都忍俊不已,连忙道,“奴才虽说不是来给侧福晋道喜的,可是一见侧福晋这满脸的喜庆,奴才就也忍不住先莫名其妙地给侧福晋主子道声喜了。”
廿廿含笑受了,“一瞧见谙达,我就忍不住觉着喜庆呢。谙达勿怪。”
吉祥笑眯眯道,“若论这天下最大的喜庆,可不就是‘嘉庆’二字啦?”
廿廿自是含笑点头,“谙达说的怎么就怎么对?”
正说着话儿,太子妃已经换好了衣裳,带着她名下的女子、太监,出外跪接谕旨。
匆忙行走之间,太子妃见廿廿与吉祥两人说话儿,都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不由得目光微横。
廿廿便也不讨那个没趣,赶忙跟吉祥招呼一声,这便退到了一旁的廊庑里去。
反正又不用她接旨,她只袖手旁观就是。
含月已是先在地上铺好了拜垫,太子妃正式行礼跪接。
吉祥传旨道:“明年正月初四日,降敕册立嗣皇帝元妃为皇后。”
太子妃心下一喜,这是皇上老爷子正式确定册立中宫的日子了。故此来传旨给她一个人,倒是与旁人无关了。
她刚想谢恩,可是看吉祥的神态,是旨意还没传完。太子妃便赶紧收摄形色,继续恭谨地聆听着。
吉祥果然继续宣旨道:“册立皇后,内阁照例撰拟恩诏进呈。”
这说的是册立中宫,要颁诏天下,乃至藩属国都要派使臣去颁诏,以示对中宫国母册立的隆崇之意。
太子妃含笑点头,这是身为中宫皇后才独有的尊荣。
孰料吉祥忽然话锋一转:“……似此繁文,所请可不必行。”
太子妃心下轰隆一声,忍不住抬头,脱口惊问,“什么?”
老爷子说这颁诏册立之事,竟然是繁文缛节,不必举行?!
吉祥这会子宣旨,自一改平素笑眯眯的模样,而是眉眼平整,甚至,略带冷淡。
“……明年元旦归政后,朕为太上皇帝,嗣子为皇帝。其嫡妃自应立为皇后,此乃宫庭一定礼仪,祇当循照向例,祭告天、地、宗庙,用昭茂典足矣。何必撰拟恩诏,布告天下,多此缛节繁文?”
老爷子这是说,既然太子爷为嗣皇帝,那嗣皇帝的嫡妃自然而然就是皇后。这就是名分所定,循序渐进即是,告祭天、地、宗庙,就够了,何必还要颁诏天下,这都是没必要的繁文缛节。
尤其是末尾这句话,老爷子用的还是反诘的语气,就好像是内阁请旨为册立中宫颁诏,反倒是什么废话似的~~
可是,这却是历朝历代册立中宫所必行的尊仪啊!老爷子到了她这儿,竟然就用这么一种近似于奚落的语气,说免就给免了!
太子妃只觉眼前有些发黑,伸手给含月,想叫含月扶着她起来。
吉祥却道,“谕旨尚未宣完,请太子妃娘娘少待。”
吉祥又道:“皇后正位端闱,恪修内职,非如皇太后之为母后,分应尊崇者可比。”
“来岁举行册立皇后典礼,不特恩诏不必颁发,即王公大臣、以及外省督抚等,亦毋庸因立后,于朕前及嗣皇帝皇后前呈进庆贺表笺。”
“且皇后寿节,暨元旦冬至,与外庭无涉。嗣后俱当永行停止笺贺。”
第405章。405、终于说出来了
405、
乾隆爷这道旨意的意思是说:既然太子妃是皇太子的嫡妃,那么等皇太子继位之后,太子妃自然而然就应该册立为中宫皇后。这是宫廷里的礼仪,只需是照着从前的例子来办就是了,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你太子妃身份的自然循序而进罢了。
再者说,你皇后就算是正宫,可也还是要在后宫里“勤修内职”,可不是说你当了皇后,你就是后宫的管理者,只盯着旁的嫔妃修内职,你自己就不用了。
所以册立皇后这事儿啊,不应该跟册封皇太后一样的典礼隆重。人家皇太后是母后,需要用册封大典来特别加以尊崇;而你只是妻子,名分早定罢了,没什么必要费那么多事儿特别嘉礼的,更没必要跟册封皇太后时候一样,还要派使者到全国各地、外藩属国去颁诏,让各地大臣、藩王、属国君主叩拜的。
所以册立皇后典礼中的许多程序更可以免了,这次立后不但不必派使臣奔赴全国各地、外藩属国去颁诏,就连大臣们也用不着因为立后大典而上笺表,特地表示庆贺了。
吉祥走的时候儿已然是笑眯眯的,可是吉祥背后的太子妃已经快要晕倒了。
廿廿莫名地想起一句十分形象的民间话:“就像那霜打的茄子——蔫儿了”。
想想,还有半个月就要位正中宫,却在这大年下的先得了这么个信儿,便如同那着得正旺的炭火盆上,哗啦泼下一盆冰水去。
廿廿在廊庑里凭窗瞧着,回眸望王佳氏。
王佳氏会意,含笑点头,“机会来了。”
廿廿走过去握住王佳氏的手,“王姐姐,今晚请侯佳氏吃一杯吧?”
。
夜色阑珊。
廿廿居西暖阁,若在西暖阁请侯佳氏,倒惹人眼目。可是挪到王佳氏所居住的西围房来,前头有配殿挡着,倒成了个相对独立的小院子,方便了许多。
今儿太子妃当众接旨,吃了那么大的亏,侯佳氏的脸色也跟着十分不好看。
廿廿自己先吃一杯,叹了口气道,“今儿的情形,想必侯姐姐也看见了。太子妃娘娘就算正位中宫了,来日她自己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她连自己的册封都管不着,侯姐姐当真还敢指望着,她能管姐姐的肇封位分去?”
侯佳氏本就是母家都是管着马匹的,性子比一般家的闺秀还要豪爽些,今儿加上心里有事儿,这便不用人劝,自己就举起酒盅,连着饮了好几盅。
脸颊跟着红起来,眼睛也红了。
“……其实今儿这旨意,来的真是叫人有些莫名其妙。别说她傻了,我也跟着傻了。咱们大清的皇后,除了那位不废而废的那拉皇后之外,何曾还有经受这个的?“
“好歹,那拉皇后还有罪,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咱们太子妃,至少从明面儿上看起来,还没有那么不堪啊。”
廿廿放下酒盅,静静抬眸,“侯姐姐怎么知道,太子妃的所作所为,皇上就不知道?”
“你说什么?”侯佳氏悚然一惊,酒盅里的酒都好悬泼洒出来。
廿廿半垂眼帘,“要不然,今儿知道敕旨,又是如何来的?”
廿廿缓缓抬眸,对上侯佳氏的眼睛,“别以为皇上他老人家年过耄耋,就真的是耳聋眼花了。他再年迈,也终究是天子,天子最擅长的,从来都是洞悉人心。”
侯佳氏有些紧张起来。
宫里的女子们终究不同外头的,宫里女子皆为内务府出身,而内务府下都是天子的家奴,故此这皇上是什么性儿,内务府世家子弟从来都是比外臣更了解的。
侯佳氏便是还年轻,可是从小到大也无数次听闻自家父兄谈论起皇上的手腕来,帝王的杀伐决断,用民间的说法汇总起来,就一个字儿——狠。
侯佳氏手里的酒盅摇曳,可是这杯中酒却是怎么都喝不下去的了。
王佳氏瞧着,缓缓道,“都说冬夜里喝冷酒,手才会抖;可是今晚上,这些酒都是烫过的,喝下去都是要见汗的,怎么你反倒抖成这个样子?”
侯佳氏陡然冷喝,“这话又哪儿容得你说?”
王佳氏淡淡一笑,“你这会子还跟我耍威风,又有什么用?从前我是这家里地位最低微、资历最浅的,你怎么冲我耍性子,倒也罢了;可是如今,又多了一个更年轻、资历更浅的荣姐儿,你怎么不敢去跟她耍威风了?”
王佳氏最能一指头就戳在侯佳氏心窝子上,果然,侯佳氏恼恨地盯着王佳氏半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廿廿忙居中调和,举杯敬酒,“侯姐姐,来,吃了这一杯热酒,心下就暖了。”
侯佳氏眼中腾起一缕光芒来,紧紧盯着廿廿。
那光芒,宛若赌徒押宝之前,有些热切,却也有些孤注一掷的绝望。
“一杯酒,不过就能暖一时……侧福晋,我若吃了你的酒,我会不会明早一睁眼醒来,这热乎劲儿就已经散没影儿了?”
廿廿含笑垂眸,“侯姐姐的心事,我懂。侯姐姐的心愿是——妃位。我这杯酒就提前祝侯姐姐,早日得登妃位。”
侯佳氏一眯眼,“妃位?你,能帮得上我?”
廿廿含笑垂首,“这后宫里的位分啊,永远都是分面子和里子的。那些太重面子的,面上的荣光是有了,可是里子却可能输得干干净净;可若是不图虚名,更在乎里子的,我便即使暂且不能给你面子,我却也敢承诺你:我会叫你即便身在嫔位,可是一切的吃穿用度,全都与妃位没有半点差别!”
侯佳氏不由得眼睑轻颤。
王佳氏适时道,“咱们那位当家的福晋,便是正位中宫又怎样?那层华丽的面子,你看能掩盖得住她今儿的难受去么?”
侯佳氏的指头攥紧了酒杯,只是依旧还不肯喝下那杯酒。
廿廿轻叹一声,“有些话,我本不愿当着侯姐姐的面儿说出来。可是既然今儿借着酒意,已经将话都说开了,那我索性造次了。”
侯佳氏心下一警,“你,想说什么?”
廿廿静静凝视侯佳氏,“从前,侯姐姐有些做事的方式,我不赞同,可是却一时看不明白——直到我自己也有了孩子,当了额娘,同时父母年纪渐长,我也还是一个女儿。”
“这样的双重身份,叫我更在意亲情。若是有人敢伤害我的额娘和我的孩子,我便是豁出所有去,也得将这个仇给报了。”
“可是侯姐姐却真的好奇怪。自己的六格格没了,自己的额娘也伤了,虽说明面儿上,侯姐姐也为了六格格跟大侧福晋闹过那么多年,也曾为了侯夫人而跟我斗了那么多年——可是我绝不心,凭侯姐姐的聪明,会真的相信这两件事背后没有旁人的影子。”
“侯姐姐为了女儿和额娘,却只抓着两个其实不相干的人来闹,豁出去了一样,却难道要放纵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