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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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月听着都是一凛,不由得悄悄儿瞟了一眼皇太子妃。
偏那荣姐儿或许是年岁小的缘故,又或许是从小对这名儿的含义听得多了,倒有些麻痹了,这便只是一脸的笑,竟然都不知道赶紧跪下道一声罪去。
含月忍不住皱眉,“当着皇太子妃主子的面儿,你倒还是如此不知检点!”
那荣姐儿一惊,有些惊慌失措。
倒是皇太子妃笑着摇摇头,“含月……瞧你,吓着她了。这是她母家长辈给她取的名儿,她自己哪里知道这些含义去?”
“况且,她既然能稳稳当当被挑选入宫来,而且就被指进咱们家来当差,安知不是冥冥之中,她就是有这个命数,谁都拦不住的呢?”
皇太子妃说着,向荣姐儿招招手,“你过来,叫我仔细瞧瞧。”
那荣姐儿虽说头一次在福晋主子跟前回话,却也不惊不慌,反倒带着一股子坚定和冷静,直直朝皇太子妃走过来。
皇太子妃伸手向她,她也没有惶恐不安,而是勇敢地将自己的手当真放进了皇太子妃的手里去。
皇太子妃当真是有些惊喜,托着荣姐儿的手,仔仔细细地看。
看她的脸,又看她的手。
这姑娘虽说是挑进来当使唤女子的,可是这手却是半点儿都不粗。可见原本从小儿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她既然是安排了管胭脂水粉的差事,便也见得这丫头怕是旁的洒扫、缝补等事全不擅长。这也反面更加印证了,她在母家的确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所谓女孩儿家的娇生惯养,有的是因为家境殷实,自然而然;而有的,则可能是父母有意为之了。
——也唯有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儿家,养得这样细致新鲜,才有可能被嫁入大户人家,又或者被皇上、皇子等主子们收了为妾的。
既然如此,那这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孩儿,取了“荣”为小名儿,便也不足为奇了。
皇太子妃含笑点头,“嗯,越是细看,越是看着你年轻好看。好孩子,你今儿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我都爱听。这么想着,从前没叫你到我眼前来说话儿,当真是可惜了呢。”
“从今儿起啊,荣姐儿你就到我跟前来当差。胭脂水粉这些东西,我便是素常用得少,也不打紧,你只管到我跟前来多说说话儿就是。”
荣姐儿欢喜得赶紧行礼,“奴才谨遵皇太子妃娘娘的旨!”
荣姐儿高高兴兴地下去了,含月心下颇有些不痛快,只是面儿上不敢露出来罢了。她只上前问皇太子妃,“……既然主子叫荣姐儿到前头来伺候,那便是该也按着‘月’字给她换个名儿了。依主子看,该叫她什么月才好?”
皇太子妃却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她自己的名儿叫得挺好,我也爱听。就不必取别的名儿了,依旧叫她荣姐儿吧。”
“若是你们觉着叫她‘姐儿’不合适,那就将‘姐’子去了,只叫一声‘荣儿’也就是了。”
含月都是不解地一怔,可是知道暂且从主子这儿得不着答案,这便只好回头去跟望月对了个眼神儿,将自己心下的疑惑暂时压下去罢了。
就这么一会子的工夫,倒是太监四德从外头进来,神色之间略为有那么一点子不对劲。
含月心里那股子不得劲儿,正好找着由头发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呢,竟这样苦着一张脸进来。便是主子素日里宠着你,你也得仔细着回头叫旁人瞧见,到时候儿免不得要罚你去。”
当太监、女子的,在主子跟前都得是笑呵呵儿的,谁都不准苦瓜着一张脸。这事儿就如同之前那位宫殿监五品太监的模样儿,那就是多年在宫里训练出来的,你一瞧见他,就甭管什么时候儿、什么事儿,就都是喜气洋洋的,叫主子心情好。
皇太子妃也瞟了过来,“……怎么了?”
四德赶紧先跪下告了声罪,然后才小心翼翼道,“回皇太子妃主子的话儿,奴才、奴才方才瞧见,侧福晋主子那头儿,是挪进后殿西暖阁儿了……”
“你说什么?”点额之前面上的那点子舒心劲儿,一下子全掉到了地上,“西暖阁?她凭什么?”
虽说暖阁与耳房之间,也不过是一墙之隔,但是西暖阁是后殿本身的,而耳房是规制要低于后殿的,这便有了不同。
皇太子妃自己还住东耳房呢,再大的耳房,再是东边儿的,那也终究是耳房;可是西暖阁却是正殿了。
“去传九思来!”皇太子妃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这个总管太监是怎么当的?!”
第387章。387、终究生分了
387、
四德去传了九思来。
因九思终究是总管太监,四德不过是“四”字辈的使唤太监,这便也还是毕恭毕敬的在前头引路罢了。
看着四德对九思的态度,皇太妃心下便是不高兴的。
大清从建国那天起,就吸取前明宦官误国的教训,故此历代先帝都曾明颁谕旨约束太监;尤其到了乾隆爷这一朝,就更是对太监管束极严格。
不仅宫殿监几位督领侍的官阶都从四品降到五品,而且严厉规定所有太监给内廷主位都要跪着回话,即便是贵人位分之低,又或者是皇子福晋等年岁小的,一律都要如此。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点额自是从当年刚成婚起,就将十五阿哥家里的内权攥得紧紧的,从来不准太监们能分半点权柄去。
故此这九思虽说是总管太监,也虽说是从小跟皇太子爷一起长大的哈哈珠子太监,皇太子妃也从不给他半点脸面去。
点额以为,这些年凭她治下之严,九思便是总管太监,却也必定在家里没有什么权势去。可是就当着她的面儿,她自己名下的使唤太监四德,那也算是得脸的太监,却还是对九思摆出那样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来,这不啻是对她多年治下手腕的一个反讽。
点额心下不快,这便高高仰起头来,看都不看九思一眼,“——跪下!”
。
九思刚一进门儿,还没等问清楚什么事儿,就迎头遭皇太子妃这样一声喝令。他惊得也是膝弯一软,原地就跪倒在门口了。
皇太子妃高高抬眸,只望头顶彩画,“来啊,传廷杖!”
四德也是一愣,不过不敢迟疑,只得硬着头皮出去传板子了。
不多时,两个行刑的太监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了九思二十板子。
点额吩咐就在当院里打,隔着中间的院子当间儿的甬路和月台,对面就是西边暖阁窗外小院子的月洞门,拢音。
二十板子是“起打数儿”,不一次性打足二十板子,好像都不够震慑人。
可是当真抡圆了二十板子打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让你半个月起不来炕都是轻的,严重的下一半儿的身子就甭要了,甚至能打出人命来。
好一阵噼噼啪啪的“竹板子炖肉”的动静,凛冽地在这毓庆宫后院里回荡完。点额走到门口,居高临下打量九思。
她叫打九思的板子,原本为的是解气,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她的火气竟然更大了!
她这些年“治下极严”的名声不是虚得的,故此她亲眼看着家里的太监被打板子早已经是多少回了,所以她知道一个人挨完了二十板子该是个什么样儿。
可是眼前这九思的模样儿,非但还能站着,而且腰板儿还挺直,她就知道是那行刑的太监给行了私!
专业的打板子太监,太了解如何能叫打板子声儿噼噼啪啪那叫一个脆生,可是压根儿就伤不到骨头和肉的分寸去!
——这便更加反衬出来,尽管这些年她极力打压家里这些管事儿的奴才们,将所有管家的内权都紧紧攥在自己一个人的手掌心儿里,可是如九思这样的掌事儿的奴才,还是得了威望去!
那这就是九思等这一班人,在她面前阳奉阴违!
九思的脸面,自然不是她给的,那就是太子爷给的!太子爷既然将这个家都交给了她,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主母,可是太子爷却为何还要叫这些奴才们又了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再打!”点额怒不可遏,指着九思,厉声吩咐。
“额娘,额娘请慢……”外头,绵宁急匆匆地奔进来,一直奔上月台,跪倒在点额面前,伸手抱住了点额的腰,“额娘慢动怒。额娘这是怎么了?”
九思是家里的总管太监,打小儿就是抱着绵宁长大的,跟绵宁的感情也深厚。
没外人的时候儿,绵宁都要喊一声“谙达”,以示尊重。
在绵宁的劝说之下,点额好歹被扶进了屋里,绵宁亲自扶着额娘坐下,替额娘捶着肩膀。
“……九思谙达的性子,儿子自小也都了解,他一向最是谨慎周全之人,从未曾犯过大错,额娘今日何故如此动怒?”
“况且今日是咱们家正式移居进毓庆宫来,这是大喜的日子,额娘打赏下人还来不及,怎地先给打了一顿板子去?这若是传了出去,终归不好听不是?”
点额疲惫地冷笑,“就因为是头一天搬进来,便有人难免忘了撷芳殿的规矩去,这便要开始翘尾巴了!我便就是要在这搬进来的头一天,重新利益立一立规矩去!”
“我要让他们都明白,你阿玛被立为皇太子,这自然是好事儿;他们跟着鸡犬升天,可以,但是在我面前反倒更得严守规矩去,半点儿都容不得僭越!”
绵宁叹一口气,“额娘说得对,越是阿玛被立为了皇太子,咱们家里的规矩越是应该严格,下人们言行小心才是。”
“只是不知道九思谙达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然惹得额娘如此不快?”
点额缓缓抬起头来,凝住绵宁。
“儿啊,你可知道,就是刚刚搬进来,你额娘我还要住进这东耳房来;可是九思那胆大包天的奴才,竟然带着侧福晋住进了你阿玛寝殿的西暖阁去!“
“你可知道,那西暖阁里,是你阿玛的寝殿啊!这九思是想带着侧福晋,享你阿玛的专房之宠去!”
绵宁听罢也是猛然抬眸。
不过随即,他的眼神便清淡了下来,轻声劝着,“……额娘的身子不好,这些年都在着力将养,阿玛自也是为了让额娘静养。”
“而小额娘她,毕竟是家里最年轻的,由她侍奉阿玛,自然最为合适。”
点额陡然一怔,挥手一把推开了绵宁的手去,“连你也这样说!”
绵宁一惊,急忙撩袍跪倒在地,向额娘请罪。
点额深吸一口气,回头来,已是泪珠儿滑落,“绵宁啊,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也长大了,你也该看得出来,如今你额娘我的处境去……如今,你阿玛的心,已然不在我这里了,你阿玛将侧福晋宠得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你阿玛如此,身为妻室的,我不敢说什么;可是那侧福晋却也仗着你阿玛的宠,在我面前越发的没规矩去!尤其,在她生下三哥儿之后,她是越发的不将我,也不将你放在眼里了!”
“你方才说得对,我的身子是不好,年纪也大了,可是你要明白,我便不是为了自己争,我也得为了你争啊!你要明白,过去的这十几年之中,你都是你阿玛唯一的儿子;可是如今,就在你阿玛封太子的节骨眼儿上,那侧福晋就诞下了那三哥儿去啊!”
绵宁长眉微微一拧。
点额举起帕子来,擦了擦泪,“从前,你阿玛所有的期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可从现在起,你阿玛的心、你阿玛的期望、你阿玛所有的一切,就都要分成两份儿了……绵宁啊,你所得的,将只是那两份儿当中的一份儿啊!”
“况且,这还是那侧福晋的第一个儿子。你也说得好,她还年轻,她自然有的是本事去伺候你阿玛,享那专房之宠……可是若她接着又生下旁的儿子来呢?”
“绵宁啊,到时候儿,曾经原本全都是你一个人儿的一切,就得分成两份、三份、四份儿,乃至更多份儿去!我的傻孩子,你难道不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吗?”
。
先前东边儿院里的那顿动静,廿廿怎么可能听不见?
只是她心下明白皇太子妃这就是打九思给她看,她便是心下不落忍,也不好直接出面来给九思求情。
不过好在后来终于安静下来了,廿廿知道是绵宁来了。
廿廿这才悄悄儿吩咐星桂,叫四喜拿了最好的金疮药去给九思送去。
今儿这大喜的日子,竟闹出这样一番动静来,廿廿心下也不是滋味儿。她明白,此时她与皇太子妃之间,唯一的通融之处,就剩下绵宁一个人了。
绵宁这孩子虽说是皇太子妃所生,但是一向冷静懂事,且这些年与廿廿的情分夜深,廿廿便想着,她自己既不方便到皇太子妃面前去说些什么,但是总这么僵着也不好,廿廿便亲自等在门口,想等绵宁出来,将绵宁叫过来,将这话说一说。
可是……等到后来,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