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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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宜安都拍红了巴掌。
十公主都无奈地笑,对廿廿说,“瞧这傻丫头,就跟她自己得了黄马褂和花翎似的。”
廿廿也逗宜安,“行围之时,女孩儿也可上马,你好好儿演习一场,说不定皇上也同样能赏给你去。”
宜安红了脸,忸怩道,“姐姐又打趣我……哪里有女孩儿家穿黄马褂、戴花翎的去?”
“怎么没有?”廿廿笑,“内廷主位、皇子皇孙福晋们上马行围,都这么穿戴。”
宜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眼睛还朝着那两位意气风发的小阿哥瞧着。
廿廿静静垂眸,“……那就让皇上赏给你一个更好的去。一个比黄马褂和花翎更好的恩赏。”
只是宜安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位阿哥身上,周遭又是人声鼎沸,倒没听见廿廿的话。
廿廿也不计较,自管自己静静微笑罢了。
“当年绵恩也是八岁上,射箭三中,得了汗阿玛赏赐的黄马褂去。咱们子侄这一辈,真是个个儿都了不得。”十五阿哥从乾隆爷身边儿回来,凑过来伏在廿廿耳边,也是开心地道。
廿廿半边膀子都要酥了,赶紧瞟他一眼,往远了挪挪。
这么多人呢……
十五阿哥却是故意坏笑,“你是爷的侧福晋,名正言顺,怕什么。”
廿廿皱了皱鼻子,冷不丁往十五阿哥背后一指,“咱们家二哥儿在呢!”
十五阿哥再爱逗她,可是也要在儿子面前庄重起来,这便赶紧咳嗽了一声站直了。
回头——
绵宁是在他背后那个方向呢,可是隔着能有好几丈的距离呢。
十五阿哥这才知道上当,无奈地瞪着廿廿。
廿廿忍俊,却还是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儿,忙轻声问,“爷,二哥儿他,怎地了?”
十五阿哥轻叹口气,“你一看便知。”
廿廿下意识回头看一眼欢声雷动的射箭处,心下恍然大悟。
绵庆只比绵宁大三岁,今儿得了皇上的黄马褂和三眼花翎去;就更别说人家元孙载锡,是绵宁的孙子辈儿,刚八岁,今儿也得了赏赐去。
偏绵庆和载锡两个当间儿夹着的绵宁,射箭没中,也没能得着奖赏。无论是跟兄弟比,还是跟孙子辈的比,竟然都落了下风去,这便心里正难受呢。
廿廿也只能悄然叹口气,看着满面笑容的十五阿哥。
二哥儿是阿哥爷的独子啊,又是嫡长子,自家阿哥爷心底下怎么能不希望绵宁也得了这风光去?虽说阿哥爷能放下私心,同样为旁人家的孩子而高兴,可是阿哥爷心底下也必定有一个角落里在藏着遗憾呢。
十五阿哥看她的模样儿,这便扬扬眉,“想什么呢?一副不肯苟同的神色。”
廿廿忙抬手抚一把脸。
她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小啊,有时候便是自己觉着已经能很好地藏住神色,可是在年长的人眼里,依旧是少不更事啊。
廿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儿,“……我是想着,绵恩阿哥可比爷大着十好几岁呢。亏爷还提什么人家绵恩阿哥八岁时候的事儿,倒像爷曾经亲眼见着似的——绵恩阿哥八岁的时候儿,还没有爷呢吧?”
十五阿哥也被廿廿逗得大笑,有些尴尬,却也不得不点头,“……就算爷比他小,爷也是他叔,他也是爷的侄儿!”
说说笑笑,再抬眼,远处的绵宁已经不见了。
廿廿起身,嘱咐刘佳氏照顾十五阿哥,她借口更衣,这便离席,朝着绵宁消失的方向寻了过去。
凉棚幽影里,十五阿哥静静回眸,望着廿廿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
远离人群,已是到了松鹤斋所在的东宫区。
这地方儿因曾经是皇太后的寝宫,闲杂人等便都绕着走;且因已经闲置了多年,故此如今就更是人迹罕至了。
这一片静寂,与大宫门外的热闹,恍若被时光隔开,分成了两个世界。
“嘭,嘭……”空旷的东宫区里传来隐约的撞击声。
廿廿冲星桂“嘘”了一声,循声而去。
树林里,是绵宁正在用那张素弓砸着树干。少年的失意和迷茫,浮漾在眼前。
廿廿心下悄然轻叹。
她虽然从辈分上是绵宁的额娘,可是年纪上不过比绵宁大六岁。绵宁此时的心境,她也是能明白的。
廿廿没急着过去,先垂首沉思了一会子,这才含笑道,“……那张弓若砸折了,也好,就正好不用再比试射箭,过完了万寿节便也不用跟着圣驾去上围了。”
绵宁一怔,转身看过来,已是尴尬得红了脸。
忙扔了那素弓,上前拍开箭袖,给廿廿打千儿请安,“儿子请侧福晋额娘的安。”
廿廿却不叫他起来,只盯着被他扔在地上的弓,“去捡起来。不然的话,你没资格给我请这个安——我眼睁睁看着你丢了弓,我能得安才怪。”
绵宁面红过耳,因廿廿没让他起来,他便索性膝行着过去将那张素弓给捡了回来。
双手高高举起,高过头顶。
廿廿轻叹口气,“这张素弓,无漆无饰……不像是你的风格,倒像是你阿玛的。”
第312章。312、比试
312、
叫廿廿这一说,绵宁眼圈儿都红了。
虚龄才十岁的小男孩儿,个头儿上已经是个少年,可是心里却还柔软得像个稚童。
男孩儿在心智上,总是比女孩儿晚熟些,廿廿是深有体会的。
廿廿自己的哥哥宁武泰,比她还大一岁呢,可是却自小却凡事都要她照顾。她有时候儿浑然不觉宁武泰是兄长,倒总是跟弟弟一起看的。
而眼前的绵宁,却因为是十五阿哥的独子,肩上要承担的压力便比她哥哥宁武泰大了太多了。
明明是小孩儿,还不能表现出小孩儿的样子来,咬牙强撑着,不肯叫外人看出自己的虚弱来……这些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儿来说,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廿廿便叹口气,软下语气来,上前亲手将绵宁给扶起来了。
却没接过那张弓,依旧任由绵宁自己拿着。
“这玩意儿得你自己擎着,别给我。我知道这玩意儿沉,我可扛不起来。”
“可是你呢,就算觉着它沉,就算擎起来真是费劲……可是你也得擎着啊。谁让你是你阿玛唯一的阿哥,你不擎着,你又想交给谁去?”
“这世上总有一种沉重叫‘责无旁贷’,所以你啊没的退路,便是觉着再沉重,你也得咬紧牙关把它给擎起来。”
廿廿伸手托住绵宁的手肘,给他帮一把力,“我们当长辈的,只能帮你到胳膊肘儿这儿;可是你最终用劲儿擎起来它,靠的是手腕儿,那得靠你自己使劲儿。”
绵宁终究是何等聪慧的孩子,已然全都听懂了廿廿的话,两臂便一叫力,将那张素弓高高地、稳稳当当地托起来。
只是之前一直忍着的泪珠儿,也终是在这素弓擎起的刹那,倏然坠地。
廿廿点头,“好孩子,你绝不会辜负你阿玛的期望。”
廿廿说着松了手,背过头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幸好你还没长成,便容得你跌一双泪珠儿吧。”
“不过,只准一双儿哦,趁着我没瞧见旁的呢,赶紧给擦干净喽。”
绵宁又是微微一怔,这便赶紧将素弓交到一只手里,空出另外一只手来,以袖拭泪。
天上有太阳,地上便有影子。廿廿虽未回头,可是看着地上的影子,却也看见那孩子虽说腾出一只手来,可是便是用单手,也依旧将那张素弓稳稳当当地依旧擎在头上。
廿廿悄然叹口气,是高兴的,释然的。
绵宁真是个好孩子。
那影子已经不再拭泪,重新恢复成双手高擎了,廿廿这才转身回去。
“……叫阿哥们射箭闹的,我现在都有些手痒痒了。二哥儿你快起来,陪我也射几箭。”
廿廿伸手,“你阿玛这张弓,也借我使使。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别告诉你阿玛去。这张弓是他独独留给你的,便是我也不该乱碰。”
绵宁又红了脸去,这回已经不是之前的羞窘,而是不好意思了,“额娘怎可如此见外?这是阿玛赏给儿子的,额娘如何碰不得?”
廿廿点头,“好,那咱们两个就比试一回。”
绵宁有些惊讶。
廿廿便哼了一声,“怎么着,看不上我的本事么?我虽是你额娘,可是从小也跟着你十姑姑在宫里学骑射呀。”
“咱们满洲格格,谁不是从小就会骑马射箭的?我啊,可不比你差。”
“再说,我好歹可是咱们大清第一勇士额亦都的后代,祖宗的血都还在我身子里流淌呢。没人说女孩儿家,就端不起这张弓,射不出几支箭了。”
廿廿说着指着方才绵宁砸弓的那棵树,“就拿它当靶子了。你瞧这儿有个疤瘌眼儿,就用这个眼儿当靶心,看咱们谁射中的多!”
绵宁还有些犹豫,廿廿却是当仁不让,抓过绵宁手里的弓,这便拉弓射箭。
五支箭射完,倒也中了三支。
廿廿满意地拍手而笑,“绵庆阿哥和载锡阿哥都是射中三支箭得了恩赏的,还好,我这个当长辈的,还没输给他们去。”
廿廿回头,将素弓递回给绵宁去。
廿廿看得出,绵宁极为的犹豫。
——男孩子,看似坚强,实则却是脆弱。刚刚已经输过了,此时还在余痛之中,这便不敢轻易再重启比试。
廿廿虽说理解,却不肯放过他。
“去啊,该你了。”
绵宁还是有些迟疑。
廿廿便哼一声,“我是你小额娘,我叫你去射箭,你要是还不去,便是不孝!”
大清以孝治天下,这“不孝”二字可是太为沉重。
绵宁忙跪倒,“儿子不敢!儿子知错了,这便改过。”
廿廿抬头允准,注视着绵宁走到射箭位,抬眼瞄准,搭弓射箭——
“嗖”;
接下来又是“嗖”……
只有雕翎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却没有笃实地射中树干的声音。
廿廿心下也是悄然叹口气。
这孩子心下还是虚的,这便手还是软的。
这一轮下来,结果绵宁只最后才勉强算是射中了一支箭。少年的脸上已经成了紫红色,尴尬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似的。
“回小额娘……儿子,儿子认输。”
廿廿却亮声一笑,“这把不算,咱们再来!”
“小额娘?”绵宁祈求地看过来,“……儿子,手腕已经酸了。”
廿廿轻啐一声儿,“那可由不得你!我方才又没真心跟你比,我是跟我自己比呢!你是个小孩儿,我是你额娘,我跟你比算什么了呢,胜之不武。”
“我啊,就跟我自己比。我方才刚射中了三箭,这可不是我满意的结果。不行,我要再来。”
廿廿嘟着嘴一指绵宁,“谁让你是当儿子的呢,这便得陪小额娘再比过!”
绵宁无奈,只得听从。
第二轮开射,结果廿廿还不如第一轮了,只射中了二支箭;倒是绵宁,许是心情渐渐平复,反倒比之前那轮好了一点,多射中了一支箭。
这便二人打平,都是射中二支箭。
廿廿便跺脚急道,“不行,咱们再来!”
就这样,两人在小树林里来来回回比试了好几轮。
廿廿的成绩十分稳定,每一轮都是五中二三,基本没有超过四中的。
倒是绵宁,终究是男孩儿家,慢慢地将尴尬和窘迫抛开了去,反倒是越来越稳,最后一轮则是五射全中!
第313章。313、射鹿
313、
廿廿累得一P股坐在地上,揉着肩膀头儿,“好了,就比试到这儿,我射不动了。”
绵宁是心中一口恶气都散出去了,额角见汗,可是一双黑瞳却是因为高兴而灼灼地闪亮。
廿廿含笑外头睇着他,“……我输了,你赢了。”
绵宁一怔,赶紧单腿跪倒,“儿子不敢当!输赢岂能只看一轮?儿子只是这一轮稍稍好些罢了,而小额娘是从第一轮就远胜儿子的。”
廿廿笑起来,也不急着说话,只冲着绵宁赞许地点头。
绵宁也是聪慧,立时便懂了廿廿的意思。
十岁的少年,黑瞳灼亮,可是却面红过耳。
不知该用何样的言语来表达,只能行双腿跪礼,端正放下素弓,向廿廿叩首。
廿廿这才赶紧给拦住,轻叹一声说,“今儿在大宫门前比试射箭,终究是在皇上和文武大臣面前,这便只能比试一轮,没法儿一轮一轮地来呢。”
“人的手呢,有的热的快,有的热的慢些。手热的快的,能马上就找到状态,所以第一轮就能发挥的好,先声夺人。”
“可是谁说,这样的人就一定能持久,能笑到最后去?这射箭啊,跟人这一辈子一样,都是一场时间久远的比赛,可不是一轮就能定下胜负、生死去的。”
廿廿伸手握了握绵宁的手腕,“孩子你呢,性子沉稳安静,正如你皇玛父给你赐的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