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仵 完结+番外-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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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也当高枝攀?早晚有你们哭的时候。
潘德祥去给唐太文回话,也不知说什么,胡乱猜测都不清楚怎么猜:“……就是一车一车的泥进去,就是烧窑,也应该能点火了。”
“今天第几天了?”唐太文问道。
“第七天了。”
唐太文颔首:“那就等他起火烧窑。”
牢中,全信生气定神闲,使钱后没人亏待他,好吃好喝伺候着,昨天还领他去后衙洗了热水澡。
相对比韦通达一行人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全信生隔着门对隔壁的韦通达道:“韦统领无需愁眉苦脸,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贫道会请太子做主的。”
韦通达看了他一眼,闭眼不说话。
这几天,韦通达也会开口说话,但决口不提半句关于案子的事情。
“有的人就是想要出头。”全信生见韦通达不说话,他也闭眼不再搭理隔壁的人,“贫道放你一马,你当贫道好欺负的。马三通算个屁,他要是有能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像一条老狗一样混吃混喝。”
全信生说完,隔壁韦通达忽然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全信生不解。
“你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放他一马?放谁一马?”韦通达问全信生。
全信生白了他一眼:“正经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搭理,贫道自言自语的时候你倒是来劲了。”
“总之,最后再告诉你一句,他查出再多的细节证据也没有用,无法定罪也只能是疑似。”
说完气定神闲地开始盘腿打坐。
有人走了进了牢中,鞋底摩挲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音,这样的步子一定是经过训练过的,正常人的脚落地是重且散漫的。
全信生睁开眼看向对方,对方冲着他点了点头,递进来一颗米粒大药丸,面无表情地道:“主子说,有备无患。”
全信生知道是什么,起来接着塞衣襟的卷边里,那人又走到隔壁,从木栅栏里递进去八颗,韦通达起身接过,自己弟兄们一人一颗,也像全信生那样,放在了衣襟的卷边里。
送药的人全程没有说话,出门走了。
赵熠带着人从宋宁的公房里出来,到门口就碰到了苏子安,他挑眉看着对方:“晚上来这里?”
“奴婢来找唐大人身边的潘德祥说句话,王爷您这才回去吗?”苏子安道。
赵熠打量了他一眼,拂袖出门走了。
苏子安松了口气,快步走远了。
第三天的下午,在成为焦点被人议论好奇了九天但却一直没离开过公房的宋宁终于出门了。她不但出门还广发请帖,甚至连赵炽都发请帖了。
邀请所有人来观看她升堂断案。
赵炽拿着请帖揉着眉心道:“……他连坤宁宫都送了?”
“是!请常玉代送进坤宁宫的,邀请太后娘娘莅临指导。”计春说着都觉得舌头打结脑袋思路发飘。
哪位官员升堂请满朝文武包括后宫的皇后太后太子妃一起莅临指导的?
“朕、也没有见过!”赵炽将请帖丢桌子上,没话形容他的心情。
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他把宋宁调回京城后,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514章 很大场面
说满朝文武收到请帖一点不过分,就脸翰林院都收到了一张,邀请全体的曾经的同僚去莅临指导,欢迎指证。
宋世安状元后是在翰林院任职的。
有人嗤之以鼻,将请帖摔在地上,呵斥道:“这就是哗众取宠!”
“就是哗众取宠,升堂又不是演戏,还请人去观看,简直岂有此理。”
不但翰林院,六部衙门的几位大人,有四个部分收到了,另外工部卓庆忠和户部池广伯二位大人就没有收到,但却被鲁苗苗以口头邀约的方式传达了。
其他人则是正正经经的请帖。
不但他们,内阁六位阁老,出去宋延徐外其他六位都是口头邀约,只有宋延徐大红请帖由宋宁亲自题写的邀请函,就差放鞭炮了。
唐太文这边自是不用说,鲁苗苗站在公房外面吼:“兹邀请唐大人明天来公堂观摩学习!”
里面的人气到发抖,我们去学习?
没有人理会鲁苗苗,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鲁苗苗在外面接着吼:“人还活着吗?我的话传达了,没听见是你们的损失,再会喽。”
说着扭头摆尾唱着曲儿要走,就有差役气的不行,出来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弟兄们将他叉出去!”
“你是不是傻啊,我来传话的。”鲁苗苗和对方道,“还有,我很傻,你要和我计较吗?”
人自己承认自己傻,你要和他计较你也傻,这就典型的撒泼打滚无赖吵架,你要和他认真你就没品了,可……你要不理,又实在气人。
“小气!”鲁苗苗哼了一声走了。
大理寺里,唐太文和左尧几个生气,但如柴思廷几位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宋元时送的请帖,恭恭敬敬还附送了一篮子苹果。
一个下午,满朝全是骂宋宁的声音。
但更多的人暗喜,没骂。
人的心理很奇怪,一开始不屑某个你看不上的人给你的尊敬,完全不想同流合污,可如果你发现,这个人不是尊敬所有人,甚至逮谁欺谁的时候,你所得到的这一份尊敬,就立刻变的珍贵且有意义,甚至能让你获得微妙的骄傲和满足。
瞧,我到底是不一样的,就连人人都怕的小宋都会敬我几分。
有了这样的心理后,宋宁广邀同僚同事亲朋好友邻居街坊来看升堂断案如同闹剧的事情,就变成了一场奇怪的炫耀。
“就这玩意,还把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有人气拍桌子。
什么东西!
“他小宋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不给我们请柬。”有人脱口说了,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听的人面色古怪,但又没有人去反驳他。
这些事宋宁不用去了解,反正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
晚上,宋延徐在她吃饭的时候来看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的宋宁瘦了一点,因为疲劳和熬夜脸色也不大好,她看着他指了指对面:“啊,父亲大人您吃饭了吗?快请坐!”
宋延徐已经不想和她计较这种虚头巴脑毫无诚意的称呼和尊敬了,他问道:“马大人今天问我,为什么不给他送请柬。”
“哪位马大人?”宋宁不认识。
宋延徐叹气:“左通政。”
“不记得,我最近十天太忙了,连正正经经的饭都没有吃好。”宋宁去问宋元时,“你处理的?”
宋元时颔首,回道:“你说通政使没什么竞争力,也没有明星官员号召力很弱,所以不用主动示好。”
“我想起来了,”宋宁对宋延徐道,“父亲,这样的小衙门不用特别示好。”
宋延徐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通政使是小衙门?”他问宋元时,“你没有给她解释过?”
“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衙门的责权,所以才这样办的。我的标准是,做一件事是不是能绕过这个衙门,如果能,那就不用特意经营。”
这叫什么标准?你要办事难道不是全朝堂都能绕过?再狠一点,连圣上都能绕了。
“算了,不说马大人,总之你送请柬这件事,看似胡闹,实则还是有效果的。”宋延徐道,“这段时间时间也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宋宁笑眯眯应是:“父亲明天早点去抢个好位置啊,以免孩儿走后门给您留座位让人说我们作弊。”
“嗯。”宋延徐唾弃,这还怕人说作弊?但他不敢说宋宁,一个字都不敢。
纯粹是不敢得罪。
“去洗漱睡觉吧,”宋元时对宋宁道,“面色都不太好。”
杨氏和白娇娇也心疼的不得了。杨氏道:“明天给你炖汤喝,你办完事早点回来。说要看夫人留下来的宝贝,却是一直没时间。”
“知道了。”宋宁打了个哈欠滚床上睡觉去了。
夜里赵熠翻墙进房,坐着看她睡觉看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家去,他出门走了宋元时房中的灯才熄了,各自睡下。
平元三年二月初十。
宋宁借口春暖花开天气好,让人把桌案抬到六道街的丁字路口,她背后是大理寺围墙。
明镜高悬的牌匾被鲁青青摘下来,挂在在围墙上。
宋宁个就坐在这个匾下面。
天气确实不错,一早太阳就暖烘烘打透在围墙上,将她的脸照的白净英气,与身后闪闪发光的鎏金牌匾互相辉映。
赵熠自带椅子在主审的桌案前面坐下来,过了一刻赵彛戳耍婕此窝有旌吐拮诱乱约奥佬⑷省⒉袼纪⒍甲源艘巫樱蝗艘话颜季萘擞辛Φ奈恢谩
再来官员,譬如来迟了的仲阳就不得不靠后。
还有官员来椅子就放不下,有人碍于面子不想和百姓挤在一起,就让自己的家丁盯着,不断去回禀,有的则来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景象让他们觉得厌弃,拂袖就走了。
太后没去,原因起身迟了听说最佳的位置没有了,索性不去了。
宋元时提笔伏案记录。
现场闹哄哄的一言我一句的谈论案情,所有都好奇等着宋宁,想知道她预备怎么审这个案子。
“肃静!”宋宁拍了惊堂木,四周安静下来,“带嫌犯!”
随即,全信生和韦通达以及他的七位手下被带上来。
在外围还有羽林卫一干侍卫陪同,如果定罪和羽林卫有关,那么当时所有在新煤山做守卫的侍卫,都有连带的责任。
不是从犯也是失职。
全信生站在最前面,并不行礼,虚虚抱拳。
他很自信,这个自信到也不是因为自己和外力,而是来自于这个案子确实不好查办。
如果所有人都支持,大家一直认为辅佐的证据有效,那么就定案结案,可他认为宋宁不具备所有人都附和和认同的能力。
这个案子的难度就更高了。
“全信生,关了十天瞧着气色还不错啊。”宋宁问道。
“贫道是方外人,这世上的事贫道都看的开,不往心中去,自然就气色好了。”全信生说完,就听到人群中有人接话道,“放屁!”
大家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吹牛的本事从不是一般凡人。”
全信生岿然不动。
宋宁敲了敲桌子,问他:“这么说,这十天你并没有反省,今儿也不准备认罪喽?”
“大人,还是那句话,别的罪责便也罢了,可这杀人之罪岂能儿戏,贫道纵然有悲悯之心也不能担此责任。”
宋宁颔首,从桌案后走出来。
微微颔首看着他:“行,那就接着说案子。”
“十天前,本官升堂审理此案。当日,全道长承认了他认识吕止、李春茹以及最后失踪的苏老五。”
“是不是这样呢?”
全信生点头:“并不否认。”
“也承认了你和苏老五熟悉,为他画了两张黄符。苏老五那天也上山去找过你,是不是这样?”
“此事,有羽林卫的侍卫可以作证,你当时在山洞,并且,他们也看到了苏老五进山洞,此一点你可承认?”
全信生点头:“并不否认。只要是贫道做的事,贫道不会否认的。”
“吕止和李春茹的失踪的当日,你也在山中,你见到他们了吗?”宋宁问道。
“并没有。”全信生回道,“时间太久了,贫道不记得那天的细节,但肯定没有见过吕止。”
宋宁微微颔首,道:“认的事也不少了。”她说着一顿,接着道,“关于苏老五死亡,一共有几项辅证。”
“第一,他无处可去,如若不是出事他不会不回来。第二,当日他和朋友相约吃饭,但他没有回去,第三,他一路捡柴山脚也有柴堆来证明他打算回来,而这几天我们也在山中找到了这些。”
宋元时将聊天找到的一双布鞋拿出来给众人观看。
“经过核对,这双鞋的大小、鞋底摩擦面、左右脚着力点摩擦比对,这双布鞋就是苏老五。”
“由此可以断定,苏老五肯定是出了意外。那么在他进山去找全信生后彻底失踪,全信生就是唯一的最大嫌疑人。”
因为苏老五是白丁,他进新煤山中,羽林卫莫说杀他,就是把它杀了吊城楼都关明正大,根本不用遮遮掩掩毁尸灭迹。
“这话,你认同吗?”宋宁说着,又问其他官员,“各位大人认同吗?”
众人都微微点头,柴思廷道:“如果有人行凶杀苏老五,也不可能在新煤山,你这推断不会错。”
送你个颔首。
“认同又怎么样呢?”全信生问宋宁,“您今天你也打算和十天一样,准备一张嘴把贫道和羽林卫说死吗?”
宋宁颔首,道:“不,这一次本官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
“拿上来。”
汤兴业和乔四抬着一个搭着黑布柜子摆在了正中,鲁苗苗和鲁青青则推着一车的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