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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龙飞凤仵 完结+番外-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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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四,我检你记。”她说着查看死者衣物:“死者身穿中衣,衣服有灰尘,赤脚脚底有灰尘。”
  她蹲在死者头边,道:“死者面色青紫肿胀,结膜充血,角膜略有浑浊。”
  “周身僵硬。”
  “尸体下腹部、小腿、前臂尸斑有融合,按压褪色。”
  “周身其他部位暂不见尸斑,暂推测死者死亡时间约在三到四个时辰。现在是辰时两刻,那么案发时间应在子时到丑时之间。”
  乔四道:“记好了。”
  宋宁接着道:“死者头面部无伤,舌顶着上颌,暂不见软骨及其他骨折。”
  “死者脖子上有两道深浅不同的缢吊索沟,上一条呈马蹄形,交错一条痕浅有表皮挫伤,咦……”宋宁顿了顿,仔细定了一会儿,补充道,“下面第二索沟无充血、出血。”
  她怔了怔,有些迟疑。
  老童问道:“大人有问题吗?”
  “有点特别,不算不合理。”宋宁道,“这第二条索沟过于靠下了。”
  老童道:“有两条勒沟,是不是就表示死者属于他杀?”
  “通常情况是这样。”宋宁接着验,“死者右手指关节处有伤。”
  “其他暂无发现。”
  她起身先盯着死者查看,对老童道:“拆了门板,将人抬回去。”
  老童应是,出去喊了三位本家兄弟进来,几个人帮忙将尸体搭在门板上,抬去了理刑馆。
  赵熠回来了,看见宋宁道:“有没有觉得死者熟悉?”
  “你也记得?”宋宁道,“倒也是有缘了。”
  赵熠颔首:“四周我走过一遭,有个事情很蹊跷。”
  “你说。”宋宁道。
  赵熠回道:“隔壁巷子三平巷里,有一户人家被盗了。”
  “盗了?”宋宁立刻就想到在京城时办的一个案件,虽不同,但都和盗贼有关,“我还没细看现场,一起看看。”
  大家开始查验现场。
  床上被单是凌乱的,死者的鞋子整齐地放在床边,袜子则挂在床脚。
  宋宁开了柜子,立刻一堆衣服从里面翻到了出来。
  两个人一愣,宋宁将衣服都抽了出来。
  冬天和夏天的衣服混塞在一起。
  在衣服的最下面,有一个荷包,荷包只有一枚铜钱。
  “这荷包的布料还不错。”宋宁给赵熠看,赵熠道,“不算贵重,这么一个布头寻常百姓也能用。”
  有些绣坊就专门对外售剩下碎布头。
  也有人专门去买,做手帕绣荷包。
  “只有一枚铜钱。”赵熠看着宋宁,“何意?”
  宋宁道:“两种可能,一是死者唯有的家财,一是被人偷走剩下的。”
  “偷走为什么不连荷包一起拿走?”赵熠问道。
  宋宁个也倾向于死者唯有的家财。
  毕竟死者看上去确实不富裕。
  “大人。”乔四喊道,“您看这里。”
  宋宁走过去,乔四将门合上,就看到门后面有五六片陶土的碎片。
  碎片里外都很干净,裂缝处也没有灰尘。
  宋宁查看一遍,道:“是刚碎的罐子。”
  “这是盖子。”乔四在碎片里翻出陶罐的盖子。
  王庆同在一边道:“大人,这个罐子会不会是储钱用的?”
  “对,有可能。”乔四蹲下来翻找,果然道,“大人这里有一枚铜钱。”
  宋宁挑眉道:“拿来我看看。”
  还真是一枚铜钱。
  乔四又在碎片堆了翻动,没有了。
  “会不会是盗贼进来杀人?”王庆同道,“方才王爷不是说三平巷子里有人家被偷了吗?”
  乔四点头:“有道理,真有可能是入室盗窃变成了抢劫杀人。”
  “稍后去查盗贼。”宋宁说着,在倒地的凳子处查看,对乔四道,“记一下,凳子边缘以及地面有撞击的痕迹。”
  乔四应是记下来。
  赵熠觉得奇怪:“什么意思?是死者自缢踢到凳子所致?”
  “不知道。”宋宁道,“死者的症状应该是他杀,现场看着也像。”
  “但还有几处疑点,不好解释。”宋宁道,“不急,我回去再验一遍。”
  赵熠颔首。
  宋宁到对面的北房间。
  这边是书房,还有几个桌椅,想必平时死者是在这里教授课程的。
  桌子上可以挂四只笔的笔架上,挂着三支一模一样的笔,桌子中间铺着半张纸。
  宋宁将每一支笔摸了一遍,都是干的,至少一夜内没有用过。
  “看出什么?”宋宁问赵熠。
  赵熠在看门栓。
  “有。”赵熠道,“门栓上有新的划痕。”


第364章 一些声音
  门栓拆下来,放在亮堂的地方看,就能看到非常清晰的刀背划过的痕迹。
  “门边也有。”乔四指着门沿。
  宋宁检查两个窗户,没有人进入的痕迹:“如果有人进到过房内,那就只有从正门进入了。”
  “应该是这样。”赵熠将门栓留着。这边房子的房主来了,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上前来规规矩矩行礼,“给宋大人、各位官爷请安。”
  “小人姓马,大家都喊我马四。”马四道,“这房子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十年前我挣了点钱,就在前面潜山胡同口重新买了一间大的。”
  “如今和两个儿子就住在那边。这边的房子空着也是可惜,我就放在牙行对外赁了。”
  宋宁颔首,问道:“高欢是怎么找到你租住房屋的,和你谈价格了没有,你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
  马四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他是阳信人,当时看房的时候我就问过,不租给不三不四的人。”
  “后来一问才知道他是读书人,虽说考不上去,可却是真材实料的秀才。价格也没有讲,因为开的价格确实便宜。”
  马四又道:“他住下来后什么都没有添置,都用的我的旧东西。后来他找了几个学生,闲暇就在教学生读书认字。”
  “我瞧着他日子也不好过,实在是可怜,又给他便宜了十文钱,就当有人看门,好歹能通风采光不发霉吧。”
  宋宁让他进房间,指着地上的陶土罐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这个还真不是,我没见过这个罐子。”马四道。
  宋宁示意王庆同将碎片收起来带回去。
  “绳子呢?”宋宁指着还搭在梁上的绳子。
  马四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回道:“这、这绳子似乎是我家的,我以前用的时候就挂在个门后面。”
  说着,拉开门,在门后钉着钉子,钉子上还挂着一条麻绳。
  “你认为他什么样的人?”宋宁问道。
  马四站在门口,想了想回道:“有点闷,不怎么和人说话。”说着又问巷子里邻居,“你们觉得呢,我月月来收房租,他也不会和我闲聊。”
  “确实话不多。”早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童超道,“我家儿子在他手里读了一年书了,也就是每回接送他和他打个招呼,别的话一概没有。”
  “我家也是。但高先生人很好,说话慢条斯理的很随和。”
  宋宁就想到那天夜里蹲在巷子口,哭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哭成那样呢?
  宋宁问大家:“昨天夜半有没有谁听到什么异响,或者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出入这里呢?”
  “大人,高欢大概是什么时间死的?”一位五六十岁老人家问道。
  宋宁回道:“约莫在子时到丑时末之间。”
  “我听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老人回道,“我觉少,寅时就睡不着,就起来学着大人您锻炼身体,跑不动我就绕着城快走一圈回来。”
  “寅时四刻的时候我起来了,在灶屋洗脸的时候,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就有人关门的声音。”
  “我没当回事,以为是谁家和我一样睡不着早早起来呢。”
  宋宁问道:“哪个是您家?”
  “就隔壁。”老人指着隔壁的门,和高欢住的房子合用一堵高欢北面房间的墙。
  宋宁进了他的家门,老人道:“我当时就蹲在这里。”
  他家灶屋开着个大窗户,靠北面,等于他蹲在灶屋里的时候,和高欢所在的南面的房间隔着两个房间两个堂屋。
  还是很远的。
  所以他不是很确认。
  “声音我肯定听到了,也肯定是从屋前头传过来,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高欢家的。”老人道。
  宋宁对王庆同道:“你去借个罐子摔了,再关上门试一试。”
  “是。”王庆同去找人借罐子,赵熠维稳,和众人道,“都不要说话,听一听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众人应是。
  王庆同在大概的位置摔了土陶的罐子,将凳子踢倒又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上。
  宋宁蹲在隔壁的灶屋里,能听到罐子摔地的闷响和关门的吱嘎声。
  如果是清晨,这样的声音应该更大。
  “是这个声音吗?”宋宁问道。
  隔壁的老人回道:“是,就是这个摔东西的东西。”
  宋宁和赵熠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大人、大人。”三平巷的跑过来一位四十几岁的妇人,“我们早上刚去理刑馆报案,我家昨天夜里被人偷了,听说您在这里,就来和您说一声。”
  “您什么时候遣人去我家瞧瞧?”
  这就是赵熠说的盗窃案了。宋宁问道:“你是什么时间看到盗贼的?”
  “半夜,我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影子从我床头过去,我男人不在家,我吓的没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开门出去,我才敢起来,我的银手镯和戒子被偷了。好在家里没钱,不然肯定也要被偷。”
  “那时候刚好三更棒子响。”
  贼人就是子时不到进来偷窃作案。
  宋宁颔首,道:“你稍等,稍后我们去你家看看。”
  妇人应是。
  宋宁又站在巷子口,和各家邻居道:“但凡有什么线索的,尽管来衙门告诉我。”
  “如若有用,一定给与奖励。”
  宋宁和众人道。
  她话落,有位老妇人道:“大人,高先生似乎是成过亲的,但是媳妇孩子都死了。”
  “民妇是媒婆,去年下半年路过这里问了他一句,他当时说了,还说以后不要给他说亲事。”
  宋宁扬眉,问道:“他说不成亲了?”
  “是啊,还说要守着他们一辈子。”
  宋宁微微颔首,又折回房里,赵熠已经在房里,她问道:“看到牌位了吗?”
  “没有。”赵熠在房里走了一遭,没有牌位或者作为缅怀纪念的东西。
  死者的身上他们也搜过了,并没有。
  死者说为妻子守着,可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关于女子的物品,孩子的也没有。
  “马四。”宋宁问道,“你来过他家,能不能回忆,他家还少过什么东西?”
  马四摇头:“大人,我不常进去,不过……不过您可以问上课的学生啊。”
  宋宁失笑:“你看我,这么重要的事我也没想到,多谢你了。”
  马四乐呵呵地摆手说不谢。
  以能帮上宋宁而自豪。
  宋宁让人将在这里上课的三个孩子带过来,三个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六岁,都是男孩子。
  三个孩子也不懂害怕,先进南面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回忆,都摇头:“好像没有少什么东西了。”
  “大人,先生的卧室我们就进来过两回,他的东西很少,这么一看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少东西。”
  “那去书房看看。”
  三个孩子在书房里走了一遭,最小的那位指着立柜上面,道:“大人,昨天这里放着竹篾编的筐子,筐子里放着针线。”
  最大的孩子附和:“昨天我裤裆撕破了,先生给我缝裤子了。”
  说着还扯自己的裤子给宋宁看。
  “少了一个竹篾的筐子啊。”宋宁查看,上面并没有遗留针头线脑的东西,“这筐子是高先生的吗?”
  最大的孩子回道:“是,是高先生的,里面有几根针几卷线,他有时候衣服坏了,就坐在这里一边补衣服,一边听我们念书。”
  “知道了。”宋宁走到桌子边上,指着笔架,“这上面原来有几支笔知道吗?”
  “四只!”一个孩子道,“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支,先生一支最大的。”
  宋宁挑眉,道:“现在只有三支了。”
  “啊?”三个孩子都聚过来查看,点一点数一数,一人拿了一支后,最小的孩子道,“大人,先生的笔没有了。”
  宋宁看向赵熠,赵熠扬眉道:“少了的东西,一个竹篾的筐子、一支毛笔……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宋宁问三个孩子,“先生有钱吗?”
  三个孩子一起摇头:“没有!先生只有吃饭的钱。”
  宋宁颔首:“谢谢你们三位了,有事我再来问你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三个人孩子说完,出门走了。
  宋宁去了厨房,赵熠揭开锅盖,锅里隔着水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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