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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龙飞凤仵 完结+番外-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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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住持来。”沈闻余道。
  过了一刻,沈闻余将七风寺的住持方丈请来,住持约莫六十几岁,瘦瘦高高说话很和气,和宋宁互相行礼,他问道:“钟青那孩子给大人添了什么麻烦?”
  “本官目前还真是说不清楚。”宋宁和住持大概解释了一下,“……所以想先问问您,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七风寺,来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来了以后他做了什么?”
  住持很惊讶:“老衲记得他来的那天,是去年夏天,但是特别的热,他跪在老衲面前,说他可以洒扫、劈柴、做饭,只求给他一个睡觉的房间,一天三顿饭。”
  “庙中本不缺人,可他跪着不去,老衲见他可怜,就留了他下来。”
  “他做事很规矩,每天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后,就会不停的读书。我们也渐渐喜欢他,有时候下山买些东西,看见有人卖旧书就给他买回来。”
  “还有几位夫人瞧着他上进,还特意买了不少新书给他送来。”
  “他懂感恩,每回庙中有事,他都不遗余力的做事,就是给他送书的几位夫人来,他也鞍前马后做力所能及的事。”
  “总之,是个懂事讨喜的好孩子。”
  宋宁听着主持说话,看着下面还在扫地的钟青,见他将书小心放在怀里,麻利的将垃圾的扫到簸箕里,回到院子里,捧了一些水来,细细洒了一些。
  放了盆又背着篓子去山里去捡柴火。
  “他一直没有下山过吗?”宋宁问道。
  住持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下去过。老衲觉得他似乎憋着一股劲,一定皇榜提名。”
  宋宁颔首,和住持道:“我去找他聊一聊。”
  “大人如若有需要老衲和庙中相助之处,尽管开口。”住持道。
  宋宁应是。
  三个人下了台阶,宋宁和沈闻余道:“你去他房间里看看,我和乔四去后山找他。”
  沈闻余去了钟青的住的厢房。
  房间里收拾的非常干净。炕尾的柜子上,放了许多的书,墙上挂了几幅落日和朝霞的的画。
  沈闻余开了柜子门,柜子里叠着四季的衣服,整整齐齐。
  他又开了另外一间柜子。
  柜子里放着一个匣子,匣子里面呈放着一个蓝线编的蝙蝠璎珞腰封,中间还裹着一枚翠绿的翡翠。
  无论是翡翠还是线的质量都很好。
  沈闻余将东西放回去,正要离开,忽然看到里面还叠着一件衣服,他觉得奇怪,将衣服拿出来,是一件破旧的灰色的褐衣。
  但此刻灰色的衣服已染成了褐色。
  在腹部的位置,有非常明显的一个口子,像是有人穿着这件事,被人捅了一刀。
  血染红了衣服。
  沈闻余比对了别的衣服的大小,觉得应该是钟青穿的。
  他将衣服放回去,开门出去。
  宋宁带着乔四跟着钟青。
  就见他背着篓子,一直往深山里走,约莫一盏茶后才停下来,开始找能做柴火的树枝。
  宋宁停下来,钟青发现了他们,朝她看过来,满面的疑惑。
  “钟青?”宋宁走过去,打量着他。年轻人确实生的眉清目秀,比他们里长描述还要俊朗几分,眉宇间拢着清愁,很让人心疼。
  这让她想到了宋元时。
  但宋元时是清冷疏离,而这少年则是孤独。
  “是。”钟青看着宋宁的官袍,叉手行礼,“大人。”
  宋宁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钟青摇头。


第259章 破灭希望
  “我帮你一起捡柴。”宋宁捡起一根柴,放在他的篓子里,随口问道,“你认识祝琳琅吗?”
  钟青面色一变,道:“不认识。”
  说完又想到什么:“大人是七品的官袍……您是推官?”
  知府衙门里,能穿七品官袍又出来办事的官,就只有推官了。
  而且,他近期也听香客提起过,济南府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宋大人。
  宋宁颔首。
  “济南府新任推官宋大人。”钟青想到什么,惊讶地道,“您、您为什么问祝琳琅?”
  这个年轻人敏感又聪明。宋宁捡起一截树枝,和他说话:“我们一边捡柴一边说。”
  “哦。”钟青应了接着做事,宋宁也弯腰捡了两根,边道,“上个月我办了一个案子,案子发生在一间宅子里。”
  钟青点头:“我听说了,那个宅子我知道。”
  曾经是他要成亲用的宅子,他还去过。
  “大人是为了这个案子来找我问祝琳琅吗?”钟青问停下来,强压着眼底的紧张,“案子和她有关?”
  宋宁道:“我在案发的夫妻床底找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把钥匙,于是我查到了你和祝琳琅的故事。”宋宁看着他,“和我说说你们的事?”
  钟青脸色煞白,戒备地问道:“大人只是好奇而已?”
  “不是单纯的好奇,还有别的事,你先和我说,等会儿我再和你说。”
  钟青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握着一截枯枝在手里,垂下了眼帘,道:“我和她是在月老庙里认识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位姑娘惊为天人……”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她也酷爱读书,几乎什么书都读,有许多我都没有听过。”
  “她说她可以送我这些书。我不敢收,说闲书会耽误我的时间,等将来我中了皇榜,再来看她说的这些有趣的书。”
  “她说没关系,多看书长见识。于是隔了六天她来找我,给我带了几本她说的书。她、她请我吃的饭……我才知道她是济南人,家境殷实。”
  “那天他父亲其实也来了,先是偷偷观察我,后来他出来,就问我能不能入赘,做祝府的女婿。”
  宋宁点头:“然后呢?”
  “他说、他说将来留一个儿子跟我姓。将来、将来如若我高中入了仕途,就帮我改户籍,不让入赘的事成为我仕途的拖累,让我在同僚面前难堪。”
  “他说如果我不同意也没关系,那就成亲后住在他买的宅子里,只要我好好对琳琅就行。”
  “我同意了。我什么都没有,入赘是对他对琳琅最大的报答。”
  “后来呢?”宋宁问道,“为什么退亲呢?”
  钟青抬头看向她,眼睛红红的,他攥着拳头道:“他们骗我了,她在骗我。明明说喜欢我,要和我过一辈子,可是转头就遇到了别人,将我退掉了。”
  “我就是她买的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了。”
  “我满心欢喜期待,我要有一个家了。他对我像儿子一样,我也愿意把他当父亲对待。”
  “可……”
  钟青哽咽。
  “你不是去她家找她理论了吗?”
  钟青惊讶地看着她:“您、您查我了?”
  “嗯。”宋宁点头,“你去理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结果,为什么你留在这里?”
  钟青问道:“大人,到底是为什么您查我还问琳琅?”
  宋宁没说话。
  钟青见她不回答,他只能继续说下去。
  “我是六月十四的下午到他家的。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人给我开门,我就站在院子外喊,正好碰见了从娘家回来的姚姨娘。”
  “她让我滚,说琳琅要嫁给京城一个高官做儿媳,三品官的儿子。”
  “人家的家世出身比我不知好多少倍。”
  “还说就算我考上了,又怎么样。没背景没师门的寒门学子,想要在朝廷出头头地,也是想都不要想。”
  “还说我以色侍人,色衰爱迟。”
  钟青看着宋宁:“大人,别的我都能忍,可她……可她和她一样都是以色侍人。”
  “所以你就走了?”
  “不是。我和她吵架了,但我没有走,我一直在门口等了一天,是祝爹爹出来赶走我,他让我滚,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我问他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让我早点滚,以后不要再来找他和琳琅。”
  “我、我没拿钱,浑浑噩噩,过了两三天到的这里。我发誓将来一定要高中皇榜,打马过他门前。”
  宋宁问道:“以后再没有下山过?”
  “下去过一次,”钟青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下山去,才知道他一家人都搬走了。”
  说完,他望着宋宁:“大人,到底怎么回事,您为什么来找我?”
  “给你看这个。”宋宁从乔四手里接过匣子,递给了钟青。
  钟青打开,顿时惊讶地看向宋宁。
  宋宁点头:“案发那家的床,就是你们祝兆贵给你们准备的婚床。在婚床的床底放着一个匣子,里面有一把钥匙。”
  “钥匙是万通钱庄储物的钥匙。”
  “储物柜是祝琳琅买的。柜子里放的就是这个。”
  钟乔四去将匣子接过来帮他捧着。
  钟青颤抖着手拿出喜帕,面上的血色刷一下消失,他又拿出那封信,读完后捏着信泪若雨下。
  “大人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这不过是她当时情浓时的趣味,如今,她早已是别人的妻,您给我看这些,就是在羞辱我。”
  钟青捂脸,捧着心口蹲在地上。
  “可是,济南府所有认识他们的人,以及他们的族里的人,都说祝兆贵陪着女儿到新泰,和你还有祝琳琅定居了。”
  “什么?”钟青愕然,擦了眼泪,“为什么这么说,谁这么说的?”
  “所以我去新泰,去了你家再找到这里。你明白吧,祝兆贵和祝琳琅以及整整一个祝府的人,都失踪了。”
  钟青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失踪了?”
  “他从六月初四开始到六月十四,这短短十天卖掉了他所有的产业甚至宅子,在六月十五天那天上午离开济南府。”
  “卖掉产业离开?”钟青摇头,“不可能。祝爹爹说将来这些产业要给琳琅还有永锋分。”
  “他还说来新泰开一个米店,写我的名字。”
  “他不可能卖掉产业。”
  宋宁微微颔首:“可实际上,他很着急的将一切抛售,带着家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有什么想法?”
  钟青摇摇欲坠,紧紧攥着喜帕:“大人您……您来找我,是、是觉得祝府一家人遭了不测?”
  宋宁点头。
  钟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噎气地道:“您有什么证据?”
  “没有。我是这样怀疑的,所以才来问问你。”宋宁蹲下来看着他,“你细细想一想,他家的情况。”
  “任何的想法都可以和是说。”
  钟青摇着头:“大人您让想一想,我、我现在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而且我虽来过两回,但对他们一家人不算熟悉。”
  宋宁道:“不着急,你想到以后就来衙门找我,我姓宋,是济南府的推官。”
  钟青点头,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沈闻余赶了上来,和宋宁低声道:“他柜子里有一件残破的血衣。”
  “应该是他的衣服,像是被人捅破的。”
  宋宁扬眉,回头问钟青:“你六月十五离开祝府,六月十七才上山,这中间的两天你去哪里了。”
  “我、”钟青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我、我买了一把刀……但没有死成。”
  “那件血衣还在我柜子里。”
  解开的衣襟能看得到,他肚子上的刀疤。
  “别做傻事,或许是本官瞎想了一气,到惊到你了。”宋宁将他扶起来,柔声道,“你回去歇着,慢慢想。”
  钟青忽然想到一件事:“大人,姚姨娘也去了吗?”
  “她也失踪了。怎么说?”
  “有个事,本不该提的。但如今顾不得这些君子小人可言不可言的规矩。”钟青道,“就那天我在巷子里,看到了姚姨娘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就是我看到了,她可能才一点不顾忌了,上来骂我。”
  “那个男人看着就不是本分的人。”
  “大人,这个事有没有用?”
  宋宁点头:“有用,我会去查的。”
  钟青应是。
  宋宁看过钟青的血衣,又坐了一会儿,和沈闻余还有乔四一起下山了。
  沈闻余道:“老童他们去查姚姨娘的娘家。”
  “是个良妾,但一家人也在去年搬家了。”
  回到城内,宋宁并不着急回府衙:“再去一趟祝府,钟青说在侧门看到姚氏和一个男子公然搂搂抱抱。”
  “或许也有别人看到呢。”
  宋宁前两天就来过,祝府卖给一位姓周的开封买卖人。宅子买到后,他让人重新修整了一番,直到年底一家人才从开封搬进来居住。
  宋宁在胡同口下马,巷子口人来人往,宋宁觉得奇怪,拦着一位大叔,问道:“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干什么去?”
  “去听戏啊。”大叔笑着道,“大人您不听戏吧,穿过这条巷子就的工部街上,就有两家戏院。”
  宋宁笑了:“还真是不常听,怎么两家戏院开在一起?”
  “以前祝官人在济南府的时候,最喜欢听戏了,他出手又大方,所以好些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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