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宫女千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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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就是要将她卖的远远的,那妇人说是去北方,自然会离泸州越来越远,这样举目无亲的时空,人海茫茫,她怎么还可能再碰见他。
哈哈,哈哈。
好一个罗子骁!
好一个罗子骁!
被布团塞住的嘴,被撑得很大,脸颊又酸又痛;被捆住的手脚,手腕和脚腕也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生疼,血液循环不顺畅,让她的腿有一些发麻。
可是这些难过和疼痛,比起她心里的伤痛来又算的了什么。
罗子骁!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在乎你,为你付出真心,你居然就是这样回报我!
好!很好!
你最好祈求老天,不要让我逃出生天!否则,我穷尽一生也会找到你,向你要回我的传家之物,向你讨回这笔债!
6、机会
浪涛拍打着船壁,包括顾常乐在内的十名女孩子,被一个一个地带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开始了她们每天一次的放风时间。
应该怕长久的捆绑弄坏了她们的身体,所以每天那妇人都会放她们到甲板上待小半个时辰。
现在顾常乐已经知道这个妇人叫做鸢娘了。
鸢娘的生意贯通南北,只不过她卖的货跟别人卖的不一样,别人卖的或许是布匹茶叶,她卖的却是一个个活色生香的大姑娘。
北地胭脂往南卖,南国佳丽往北贩。
这一趟他们是往北走,目前船行的水路是属于胭脂江的中段。胭脂江是雁江的分支,雁江贯通南北,与九龙河呈八字形分布在大庸的版图上,而胭脂江就好比是从雁江上叉出来的一条腿,脚尖擦着九龙河的边缘踩入大海。大庸的地势北高南低,大江大河往往都走南北向,由南方入海。
常乐在这条船上已经待了十天了。
放风的时候听鸢娘和船上的人谈话,知道再过三四天就能从胭脂江汇入雁江,然后再走大约五天,就能到达大庸的第二大城市、全国最繁盛的商贸核心——华州。
第一大城市是大庸的京都——庸京。
这十天里,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白天就被捆着,到了晚上,鸢娘会在晚饭饮食中下药,她们吃完之后就会浑身无力,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而到了放风的时候,鸢娘也会先让她们都喝一杯水,水里也下了类似于软骨散一类的药物,喝水之后她们虽然还能行走,但却没有多余的力气作别的。
这一切监视的手段都十分熟练,显然鸢娘一直都是这样控制被拐卖的女孩子的。
其实就算没有下药,放风的时候,也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逃跑。一来是鸢娘的手下很多,每次都会严密地跟随监视这些女孩子,不让她们有机会出幺蛾子;二来是船行江心,无处可逃,除非跳水,但且不论女孩子们会不会水,即便会水,跳船之后,也自有鸢娘的手下跳下来扑捉,这些汉子们可都是游泳健将,在水里抓个人易如反掌。
这十天里不是没有女孩子逃,但每一个试图逃走的都会被抓回来;也有的女孩子绝望之下试图寻死,但根本没有死的方法,绝食、撞头、咬舌,每一种方法,鸢娘都有应对之道。
而最终令女孩子们死心的是一个叫桃花的女孩子。桃花很烈性,多次试图逃跑,也寻过死,是这批女孩子里最为难驯服的一个。但是桃花最后一次逃跑被抓回来的时候,她破口大骂,将各种最难听的侮辱词汇倾泻在鸢娘身上。
被骂的过程中,鸢娘一直微笑,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但等桃花骂累了之后,她随意地鸢娘叫出三个手下轮流奸污了桃花。
就当着所有女孩子的面。
当夜过后,桃花就再也没有出现。
大家不知道桃花是不是死了,但她被奸污的画面,深深地扎根在所有女孩子的脑海中,成为她们挥之不去的心魔。
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鸢娘用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对她们说,但没有人还以为她真的温柔。温柔的表象下面,是最为狠毒残酷的心肠。
常乐也很恐惧。
她不是恐惧于桃花的死,而是恐惧于未知的命运。鸢娘会把她们卖到哪里去,她们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
她相信,就算不逃走,就算保存这条性命,被鸢娘卖掉以后,她们的命运也不会比桃花好到哪里去。
桃花死了,她们却还要活在人间地狱。
坚信这一点的顾常乐,人生第一次积极地开动起她的脑筋,把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能够赋予她的知识、能量、经验全部调动起来,试图反抗这可能是生命中最大危机的困境。
她的娃娃脸总让人以为她是无害的,她的单纯和知足常乐也总让人以为她天真没有心机。
其实这只是人生处境不同而已,当你每天活在安全无害的世界里,你自然不会时刻露出尖牙利爪。而当你面对诸如国破家亡、亲人被屠、清白不保、尊严丧弃等等一系列艰难遭遇的时候,哪怕是再天真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也会化身成蛇蝎心肠的复仇天使。
顾常乐正是如此。
逃!
一定要逃!
可是怎么逃,什么时候逃,怎么确保逃走的成功性,这是她真正要思考的。
逃,就必须一次成功。
没有一次成功的,桃花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好在常乐有一个秘密,是鸢娘他们所不知道的——她会水!
她的老家在江边,从小就是泡在水里长大的,江边的孩子不用人教就会游泳。如果身体正常,她相信自己跳船逃生,有一线机会。
但是她面临的问题有两个。
第一个是药力。跳船只有在放风的时候才有机会,而在放风之前,鸢娘给她们喝的水是下了药的,她想保持体力逃生,就必须做到不喝药且不被发现。
第二个是鸢娘的手下们。顾常乐亲眼见过他们抓捕桃花,固然桃花是在喝药之后跳水,没有足够的气力,但是鸢娘的手下们的确都是游水的好手,她即便体力正常,也未必能游得过他们。
所以机会很重要。
她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跳水,这个机会所需要的时机,必须是她逃走之后,鸢娘和手下们无法立刻追捕的,这样她才能争取到游泳逃远的机会。
机会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机会来的时候,她必须有所准备。
顾常乐不去费心想机会的事情,她先想着解决药的问题。
她很快想到了办法。
在一次放风的时候,她故意碰翻了甲板上的一只水桶,因为药力的关系,女孩子们都是手脚无力的,摔一下绊一下很正常,没有人怀疑。
而她之所以碰翻水桶,是因为水桶上挂着很多块抹布,在短暂的混乱中,她偷偷藏起了一块。
用来做抹布的布料都很吸水。
常乐将这块抹布藏在了身上。
然后就是耐心地等待。
船又走了两天以后,从胭脂江汇入雁江,抵达双江口码头后,机会终于来了。
7、逃生
双江口是胭脂江和雁江分叉口,从南方入京的货船,都要在这里靠岸,换成陆路进华州。
所谓天下十富,八富华州,庸京固然是大庸王朝的京都,天下第一大城,但他的大主要是因为一个贵字,皇室之贵,权利之贵;而华州才是真正的富甲天下,悠久的历史沿袭和优越的地理位置让他成为大庸最为庞大繁盛的商贸核心,并以此为核心辐射全国。如果庸京是大庸的政治中心,那么华州就是大庸的经济中心了。
而华州跟双江口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不到两百里,但雁江很戏剧性地在两地之间拉了一个大弧,一下弯出去三百多里,所以如果从双江口还仍旧走水路进华州,虽然水路比陆路速度快,但一个近一个远,反倒陆路先入华州。
而且从双江口到华州的水路,是最拥挤的河段,因为华州距离庸京,大约是六百里的水路,从双江口往北,整条雁江都没有分支,只有这唯一的一条水路,各地的漕运船只,各地的商船货船,各地的入京客船,都要从双江口进入雁江北段,大小船只拥挤在这段水域上,普通船只还必须给漕船让行,这一让之下,行程更慢,所以绝大部到华州的分商用船只,都是在双江口靠岸的。
由此双江口也变成了水陆汇聚的大码头,因为码头上常年停泊等待靠岸的船只实在太多,所以每每行船至此,便感觉江面突然间窄了一半。
鸢娘的船在胭脂江上行走时两边都是空空荡荡,一进双江口,立刻便被南来北往的船只夹住了。
而顾常乐这些女孩子们一天之中唯一的一次放风机会也被取消了。
船在双江口的河段上慢慢地往前行,行一段停一段,因为来去的船只太多,现代有堵车,双江口的这段江面上就是堵船了。
顾常乐这些女孩子们虽然是被软禁在船舱里,看不到外面千帆竞发又千帆受堵的壮观场面,但是在舱里一样感受到忽停忽行的无奈,船舱里又闷,好几个女孩子都是面容惨淡,显然很不好受。
顾常乐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就受不住,哇一下呕吐出来,原本还用布条塞着嘴巴的,呕吐物一冲出来,将那布条也冲出去了。
船舱外本就有人守候,听到舱里异动,立刻钻进来,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他娘的,臭死了……”
那人立刻去叫了鸢娘,鸢娘来了一看,那女孩子犹自呕吐不止,顿时皱眉:“还不快把她架出去。”
她的手下立刻过来将那女孩子拉起来拖出去。
“给她喝点水,吹吹风,看紧点。”鸢娘犹自嘱咐。
顾常乐立时心中一动。
吹吹风三个字本身,便如同一股小风吹进她的心里,下意识的,她察觉到这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趁着鸢娘等人都注意那女孩子的时候,她弯腰将鼻端往那滩呕吐物靠近。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若有人呕吐,别人原本不想吐的,闻到那种酸臭难闻的气味也很可能吐出来。
顾常乐本来就觉得胸闷难受,这时候被这强烈的气味一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一声果然也吐了一地,跟那女孩子一模一样。
鸢娘听得后头动静,回过脸来,见地上呕吐物又多了一堆,两堆混在一处,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眼见得其他女孩子各个都像是要吐的样子。
“把她也架出去。”
她立刻叫人把顾常乐也扶出去,同时快速地叫人来打扫收拾,又打开船壁上方的气窗,气窗狭小,连三岁小儿都钻不出去。
顾常乐昏头昏脑地被架出去,也没有被如愿地拖去甲板上,只是被弄到了上层的一个房间里。这房间颇大,又有大窗子,空气流通,自然比船舱里舒服多了。常乐被放在一张椅子上,软软地坐着。
在她前头吐了的女孩子也在这里,已经被松了绑,一个妇人正给她擦完脸,又漱了口,然后从一只白瓷茶壶里倒了一杯水,盯着她喝了。
然后妇人来到常乐跟前,也是一样地给她松绑、擦脸、漱口,然后又同样倒了一杯水给她。
而常乐在喝的时候,却留了一个心眼,双手端着茶杯,装作喝的样子,借着袖口的遮挡,却将杯里的水一滴不留地倒入了袖口之中。
袖口里藏着她事先弄来的抹布,这一杯水并不多,无声无息地倒入抹布之中,全被抹布吸了。
将碗还给那妇人,常乐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袖口。
妇人见水都喝完,没有说什么,径自提了倒水的茶壶,走出房间,在门口说了一句:“看好她们。”
便有人应了一声,走进了两个汉子,立在门口。
常乐定了定神,观察着在她前面过来的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儿原本还好好地坐在床上,此时却是软软地瘫下去,靠在床头,弱弱地喘息。
果然被下了药。
双江口这种人来人往的是非之地,鸢娘果然十分小心谨慎,只是让她们在这里透透气,都要给她们喂药,防止她们逃跑。
常乐心跳有点加快,她装作也身体发软的样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门口的两个汉子立刻警惕地看过来。
常乐心头狂跳,脸上却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道:“我想去窗口站一站。”说着身体一软,整个人趴在椅背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过来,一把抓住她,将她提溜到了窗口,让她坐在靠近窗户的床沿上。
“多谢。”常乐一副瘫坐的模样。
那汉子见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