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 >

第84章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第84章

小说: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不用陈锐提醒,这件案子唐宁本来就做得很小心。至今两次会见都有详细的笔录,以及谭畅的签字确认,一样都不少。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警察那边顿了顿,换了一个问题:“还给过她什么东西吗?”
  余白如实回答 :“会见之前,通过顾送窗口送了几件衣服进去。”
  警察又问:“那会见的时候呢?有没有给过她什么,或者遗漏了什么东西?”
  “没有。”余白即刻否认,当然没有!真的没有吗?她起初很肯定,后来又有些怀疑了。
  这问题来得奇怪,谭畅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心跳快起来,脑中竭力回忆着会见室里的情景,试图一秒一秒,一帧一帧地想,却越想越乱。
  当然,她也知道会见室里有监控,4K 高清画面,纤毫毕现。曾经有律师袖子里变戏法给嫌疑人送纸条,在监控室里看起来简直就像现场直播一样,拉近放大,一点悬念都没有。
  她可以确信自己和唐宁没有违规的地方,警方肯定也已经查过视频记录了,而且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异常,否则就不会有消息先传到他们这里,而是直接上门传唤了。
  “这个你认识吗?”警察拿出手机,解锁之后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余白低头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打了闪光灯拍的,中间高亮,四周暗下去,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照着台中央的主角——一件撕开之后又被搓成长条状的棉质衣物,白色螺纹织物上有淡红色的痕迹,像是染了血之后又浸过水。
  有些荒诞地,她突然想到一句话:契诃夫说过,在第一幕中出现的枪,到了第三幕一定会发射。
  第一次会见时,嫌疑人随口提起的内衣,在第二次会见之后的夜里,同样再次出现了。
  “认识,”余白回答,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就是今天上午通过顾送窗口送进去的衣服。”
  “你们是代家属递送吗?”警察问。
  “不是,”她摇头,“是嫌疑人委托我们购买的。”
  “委托你们?”警察更进一步。
  “是她上一次会见的时候向我同事提出的,”余白便也更加具体了一点,“然后由我根据顾送须知的要求去购买,再通过顾送窗口送进去的。”
  她又提了一遍顾送窗口,如果专门负责收衣服的辅警在检查之后都没能发现风险,那么她作为律师也不可能预见。
  事情的发展与一种猜测越来越契合,可如果真是那样,就有点尴尬了。
  嫌疑人在押期间出了事,看守所是有责任的,作为辩护律师要代表家属向警方问责。而反过来说,看守所方面也正在调查律师在其中的责任,比如是不是因为他们跟谭畅透露了一些消息,或者给了她什么东西,最终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呢?
  有那么一会儿,警察没说话,只是低头做着记录。
  余白知道这或许也是询问技巧的一种。在这种时候,对方沉默,她也不应该多话。但脑中却忍不住勾现出一幅幅画面,宛如 CSI 里的血案现场。
  最后,她还是耐不住这一阵静默,开口问:“谭畅到底出了什么事?”
  警察的态度是客气的,但还是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等手术的结果吧。”
  话问完了,余白走出办公室,唐宁还没有出来。她只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金属长椅上,年纪大概六十几岁,身材高瘦,一眼就能看得出和谭畅相像的地方。
  余白知道,这位应该就是谭畅的父亲了,A 大经管学院的谭教授。
  谭教授抬头,也看到了余白。余白上前自我介绍,坐下聊了几句。
  “我是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谭教授对余白说。
  余白点点头,以为是指今天的事。家属是签过手术知情同意书的,应该已经知道谭畅入院抢救的具体原因。
  可紧接着就听见谭教授继续说下去:“从小都挺优秀的一个人,当年 A 市高考数学状元,工作能力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你说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余白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父亲想不通的只是女儿为什么会涉嫌犯罪,而不是她为什么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哪怕人正躺在手术台上。
  “她自己大概也明白过来了,”谭教授继续说下去,“所以才有今天的事……”
  余白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可又觉得难以置信,甚至不敢去深想,只是问:“警察跟您说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警察没说,”谭教授回答,“但术前谈话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了,是自缢,昏迷之后救回来了,X 光做出来还吞了异物,造成食道撕裂……”
  余白听着,觉得不太舒服。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音乐声,谭教授这才停下来不说了,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
  电话接通,对面隐约是个女声。
  “……啧,不要告诉他们,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呢……”
  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余白猜得出他这是在跟家人通话——后来的家人,与谭畅无关的那一些。对话双方都觉得这是一件凭空多出来的事情,很麻烦,很难堪,却也不得不处理。
  她不想再听,起身走远了一点。
  深夜的医院,又是在警方联控区域,走廊上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消毒水的气味尤其浓重,她只想找个可以开窗的地方透口气。
  但窗还没找到,脑中又出现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那件染了淡红色血迹的白色内衣,以及所有经由想象补全的画面。她脚步快起来,朝着走廊尽头洗手间的标志跑过去,推开门,冲进隔间,把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净,直到胃里什么都不剩下。
  从里面出来之后,她俯身在洗手池边洗脸漱口,身后有人走近,伸手轻抚她的背脊。
  “这女厕所。”她开口提醒,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唐宁。
  “又没别人。”他回答,把她拉起来,一只手搂了,另一只手抽几张纸巾替她擦脸。
  余白胃里还想吐,心里却觉得舒服了一点,随便他摆布。
  她想对他说,这其实是个好现象。她等晨吐已经等了好一阵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发生,搞得她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晨吐,还是因为吃得太多,或者纯粹是看了那张照片的关系。
  但看唐宁的神色,又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知道,这人大概又想起了他们之间的那一番对话——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大概是做错了。
  哪件事错了?
  叫你跟着我来立木。


第110章 吃糖吗
  两个小时之后,手术终于结束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说谭畅已经脱离了危险,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愈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几个看守所的警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接下来跟家属和律师谈话,也总算把事发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事情别无选择地发生在浴室里。
  看守所的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只有女浴室有半道浴帘遮挡。
  一个屋里十几人一起进去洗,出来的时候,谭畅落在最后,用那件背心把自己挂在水龙头上。那个龙头离地不过六十厘米,她需要半坐半躺才能完成这个动作,两条腿从浴帘下方伸出来。监控上看到异常,管教冲进去查看,也不过就是两三分钟的空档。当时,人只是昏迷,先被送到医务室,AED 之后,又被 120 急救车送到医院救治。
  胸外科医生补全了后面一半情节,入院抢救时发现异常,拍了 X 光才知道食道破裂,总算手术进行得还挺顺利,只有一个妖异的状况。
  术前检查的片子拍出来,分明可以看到谭畅体内有尖锐异物,医生怀疑是她强行吞咽,所以才造成食道破裂。手术中发现破裂长达七厘米,但修补清理之后,却没有找到那个异物。
  唐宁和余白在旁边听着,医生说,术前拍的 X 光片上看到的东西材质像是塑料的,根据形状怀疑是笔尖。
  笔尖?余白这才想起之前的谈话,怪不得警察问她上午会见的时候有没有遗漏下什么。他们怀疑是一支笔,律师会见时留下的,至于有意还是无意,就不一定了。
  果然,此时听医生这么说,几个警察都有些意外。
  唐宁却开口道:“查一下谭畅在小卖部买过什么吃的吧。”
  一屋子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比如硬糖之类的。”他补充。
  看守所的小卖部里的确有零食售卖,其中某些品种因为包装和广告词比较喜气,不少在押人员碰上提讯、取保或者上法庭之类的大事,都会买上一点,发香烟似地给同屋的人派一圈,讨个口彩。
  医生想了想,点头:“如果只是糖果,直接吞咽一般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但要是弄碎之后形成锐角,是有可能出现在现在这样的情况的。而且,又是抢救,又是手术的,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糖也该化了。”
  几个警察不语,其中一个即刻打电话去看守所询问,少顷接到回电,又跟专案组的那几位在门外说了几句,之后再回来,只是问:“那恢复呢,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看这意思,情况已经核实,跟唐宁猜测的差不多。
  医生回答:“虽然只是胸腔镜手术,但是术后需要禁食,放胃管,静脉输液,肯定还是要住院的。从现在的状态恢复到能够正常吃东西至少一个月,如果期间出现胸腔感染,这个过程可能更长。”
  谭畅的父亲在旁边听着,一直没说话。
  余白不禁又想起方才听到的那通电话,以及那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呢”。
  最后,还是唐宁直接开口问专案组的那几位:“那是不是可以再次申请取保候审?”
  警察考虑了一下,回答:“你们先走程序吧。”
  谭畅被刑拘之后,唐宁作为代理律师介入,照例提交过一次取保候审的申请,三天之后照例被驳回了。
  虽然谭畅涉嫌的不是暴力犯罪,但涉案金额特别巨大,驳回之后再次申请,基本毫无希望。可出了现在这样的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的程序规定中有这样一条,对以自伤自残的办法逃避侦查的犯罪嫌疑人不得办理取保候审。但这条规定本身也自带矛盾。看守所里有医务室,也有医生,可只要在押人员的伤病严重到一定程度,羁押场所医疗条件欠缺,还是得提出取保申请,去社会医院治疗的。
  而且,虽然现在侦查还在继续,但谭畅身上的事情似乎已经查明白了,钱也都已经退回。牵涉在其中的四个人全部到案,交代的事实互相印证,说的都是那七次交易,唯一的异议只是案值以累计还是最高额认定而已。
  再次提出取保申请,是很有可能通过的。
  由此,余白忽又想到了谭畅这样做的另一个理由,虽然并不肯定。
  在谭教授口中,这次自缢是一个一生孤独却又顺遂的精英女性在身败名裂之后的自我了断。
  但唐宁方才说的那番话,却让这件事有了第二种合理的解释,谭畅很可能并不想死,她只是想要出去而已。
  等到两个人离开医院,坐上车回家,时间已经是凌晨,环线上一片空空荡荡,有些匝道都已经关闭了。
  唐宁开着车,忽然对余白说:“这个案子接下去你就不要参与了。”
  他已不是第一次表达这样的意思,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让她在怀孕期间跟着自己逛看守所,但那个时候还是半带着玩笑说的,但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余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那你呢?”
  “我这方面不合适提出解除委托,”唐宁回答,“不过目前这样的情况,暂时也不能会见,只是一些程序上的事,申请取保之类还是可以继续做的,边走边看吧。”
  根据《律师法》的规定,律师在接受委托之后,若无正当理由,不得拒绝辩护或者代理。而可能存在的风险并不能作为这里所说的“正当理由”。至少,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尚且不是。
  “如果谭畅提出要会见律师呢?”余白又问。
  唐宁却是笑了,答 :“陈主任不是说要陪我么,我找他一起去啊。”
  这个安排倒是让余白安心了一点。陈律师经验丰富,谨慎更是有目共睹,买房子签居间合同都能来回审上十来遍,要说谁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忙,与她相比,陈锐确实更合适。
  回到家中,余白已经累得要死,随便冲了个澡,就倒头睡下去。
  她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睛,隐约听到唐宁在隔壁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半梦半醒之间,脑中尽是方才医院的画面。
  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红灯,染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