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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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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啦,认命了。”他倒还挺大度,一脸的不计较。
  “这么勉强?”余白听得不爽,心说生孩子这种事还带给你挑花色的吗?
  唐宁这才又认真起来,还是蹲在那里,点着她的肚子道:“我考虑过了,要是男孩,叫唐寻好不好?寻找的寻。”
  这个字余白从未想到过,但一听就已经入耳了。她点头,忽然又有点想哭,根本没有理由的。
  只可惜蹲着的这人严肃不到三秒,继续往下说:“英文名字 Donald,小名唐纳德,简称阿德。”
  余白给他气得笑出来,说:“你知道’阿德’在余家村的方言里是什么意思吗?”
  “怎么了?挺可爱的呀。”他倒还真知道。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却极好,可惜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只留下一种完满的感觉。
  唐宁还贴在她身后熟睡着,她静静躺在那里,许久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她拿过手机定时记数,而后把他叫醒:“唐宁……”
  “怎么了?”他几乎立刻睁开眼睛。
  “我肚子疼,”她对他说,“好像是阵痛。”


第161章 请放下你的偶像包袱
  孕前班的老师说过,足月之后随时可能分娩,如果出现规律而且频繁的疼痛感,就可以收拾收拾去医院了。但到这一天为止,余白怀孕只有三十六周零三天,肚子里那位从前一天晚上开始翻腾,刚刚开了计数器,阵痛到了五分钟一次,再上了趟洗手间,居然见红了。
  她实在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又应该怎么办。唐宁倒是动作快,起床洗了把脸,一分钟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准备送她去医院。她身上还穿着睡觉的衣服,是一件他的大汗衫,此刻索性又套上一条他的沙滩裤,随手挽了头发,穿个拖鞋就出去了。
  两人下楼坐进车里,唐宁深呼吸一次,又定了定神,才把车子发动起来。
  余白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也慌了。看着他紧张,她倒又觉得自己还稳得住,反过来劝他:“预产期都还没到呢,说不定到了那儿就被医生赶回来,最多也就是住几天医院保胎。”
  唐宁一句话没有,只是将车开得飞快。所幸当时尚不到五点,天边晨光初现,还挂着一弯淡白的残月,整个城市刚刚醒来,空旷得叫人觉得陌生,从家到医院一路坦途。
  阵痛并不剧烈,余白完全忍得住,在车上还分别发了微信给王清歌和周晓萨,让她们俩后备她接下来几天的工作,然后又在备忘录里写了个清单,上面全都是住院要用的东西,打算一会儿发给唐宁,让他一样样去买。前一阵兵荒马乱,她连待产包都不曾准备好。
  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好笑,继毫无计划的怀孕之后,他们俩又将经历措手不及的分娩。
  进了医院,他们找地方停了车,直接去产房,敲开门口的一扇小窗。里面的护士听余白说了情况,开门让她进去,但唐宁只能等在外面,护士说,开到三指才能进家庭产房,家属才可以进去陪产。
  只是短短的一瞬,余白已经在往里面走,但唐宁还没放开她的手。她回头,只见他一脸故作轻松的表情,笑对着她说“加油”,眼里却有一丝愣怔。
  余白那时还觉未必会有这么快,但他的眼神也让她心里紧了一紧,觉得那一天真的已经很近很近了,他们之间会多出一个人,却又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门又关上,护士给她做了内诊,果然是先兆临产,当场就把她扣下了。
  她被带去做了超声波,又被安排在待产室里做胎心监护。产房的值班医生看过宫缩的数据,说这种强度基本就是要生了,保胎还是催产,让她自己决定。
  余白抖着一双手发消息给唐宁,唐宁又在外面抖着一双手回复,两人一来一回,还是不知道怎么选。
  所幸,看见李铎晃进来。
  一开始,余白还以为是巧合,直到听见李医生说:“王清歌让我来看看你。”
  余白八卦心起,情绪还真平静了一点,试探着问:“她跟你说啦?”
  李铎只嗯了一声,翻着她的检查报告,不解释。
  余白不好意思再打听,赶紧回到眼下的正题,问是保还是生。
  “我们要是不认识,我就让你自己选。”李铎还是那副死样子。
  “但我们认识啊。”余白也还是像从前那样跟他套近乎。
  李铎这才笑了,解释:“你离足月只差几天了,胎儿的体重估计已经有 2。5 公斤左右,可能肺部弱一点,但其他都已经发育完全,就算生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差几天 ?”余白还想着六月二十七日那个预产期。
  “三十七周就足月了,”李铎又是那句话,“你信百度还是信我?”
  余白总算也笑出来,说:“我信你。”
  于是,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开指的过程。
  上午,余白还能保持理智和冷静。甚至还有小护士过来看她的胎监记录,很佩服地对她说:“哇,你真挺能忍的,就没听你喊过疼。”
  余白听了有点得意,心说生孩子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阵痛的时候忍一阵,等这一阵过去了,她又可以淡定地拿着手机跟唐宁聊天。
  余永传和屠珍珍也已经赶到医院,给她带了好多吃的,又在家庭群里跟叮嘱了一大堆。
  唐嘉恒还在至呈开会,唐宁从陈锐那里听说,议题是针对邵杰的执业利益冲突审查。
  “能查出什么来吗?”余白对结果十分期待。
  “也许会有发现吧,”唐宁回答,并不乐观,“但我还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唐律师急躁了。”
  “为什么这么说?”余白又问,心想你爸爸急躁不也是因为你么。
  唐宁只是反问:“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余白懂他的意思,还是因为理博,以及那个投资人,男人之间一起嫖的关系就是这么铁,而至呈 BK 的其他管理合伙人也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那如果网监那里查不出什么来,他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余白不忿,但现实里有些事也许真的就是这样。
  唐宁没有继续说下去,大概就是为了岔开话题,趁着午休时间,把李铎拉进群聊,咨询陪产的注意事项。
  而李铎仍旧一句话把天聊死,说:“我一向不赞成丈夫进产房。”
  唐宁连打了三个问号,一定要他给个理由。
  李铎回答:“一般男的都没什么见血的经验,到时候你晕倒了,护士还得救你,给你吸氧。”
  “我不晕血。”唐宁赶紧保证。
  李铎懒得跟他争论,集中关照了几句:“记得只能在产妇的头侧陪着,注意不要进入无菌区,离仪器远一点,也别把麻醉碰掉了。”
  “记着擦汗、喂水、递吃的,你自己别乱叫,也别哭得什么都顾不上。”
  “还有,剪脐带的项目现在没有了,因为比较容易产生医疗纠纷。而且挺难剪的,很滑,有点粗,还老有人手抖弄掉夹子。”
  “等孩子出来之后,助产士会让你数一下手指脚趾,你慢慢数着就行了。”
  信息量比较大,唐宁听得有点傻,直到最后才问了一声:“为什么要数手指脚趾啊?”
  余白说:“当然是看看多不多少不少啊。”
  李铎却回答:“主要还是怕当爹的太兴奋了昏过去,给他们一点事情做,平静一下情绪。”
  余白正疼着也笑出来了,打了一连串的哈哈哈,问:“真有这么多昏过去的吗?”
  李铎不答,反而又对她道:“余白,你也记住,生孩子不要有偶像包袱,也别太紧张,就专注在这一件事情上,你自己可以做到,用不上我最好。”
  话说得不怎么好听,但余白却知道这是祝福的意思。李铎专门做妇产科危重手术,不看见他,就是平安了。
  下午,疼痛变得越来越剧烈,间隔越来越短。她几乎吃不下东西,也没办法休息。
  眼见着到了傍晚,天一点点黑下来,唐宁在外面等得心焦,见她这里许久没动静,又发微信过来问:“开到几指了?大概还要多久啊?”
  余白的情绪已经相当恶劣,当即发了一段语音把他骂回去:“这是说开就能开的吗?你倒是来开开看啊!”
  有经验的老护士听见她的声音,觉得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又过来内诊,果然三指半,可以进产房了。
  余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挪到产房去的,更不记得怎么上的产床,只记得看见唐宁穿着一身蓝色防护服进来,戴着口罩和手术帽,老老实实蹭到她身边坐好,握住她的手。要不是口罩和帽子之间的那一双眼睛红红的,她都认不出他来了。
  谨记李医生的提醒,没进入无菌区,离仪器很远,也没把麻醉碰掉,但宫缩来袭时用力,唐宁还是被助产士痛骂,说:“让产妇抓着你,你别抓着她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握着余白的右手,握得太紧,她手指都变形了。余白却无所感,奋然忘我似的。
  孕前班上学的,她都用上了。李铎说的,她也都做到了。她没有乱叫,没有偶像包袱,也忘了紧张,只记得要在疼痛爬上顶峰的时候用力,吸气数到十,再迅速换气,等待下一次的剧痛。
  她像人生中曾经的无数次一样,竭尽全力地想要做到最好,也像从前一样以为自己一定会赢,但最后却还是输了。胎心两次疾降,从一百六掉到八十,再掉到六十,监护仪器一直在报警。她完全乱了节奏,抱着唐宁痛哭。
  助产士叫来医生,判断之后,把她推进了手术室。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浸在一泓温热的水中半梦半醒,她不知道是麻醉的作用,还是在麻醉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仅仅二十分钟之后,孩子离开她的身体,又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开始啼哭。虽然看不到,但她还是静静地笑起来,闭上眼睛,只想睡过去。
  但有人一直在跟她说话,扰了她的好梦:
  “余白,别睡,你老公和儿子都在等着你……”
  “醒过来,余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怕有人来暴力伤医……”
  她又笑了,想问:你这说的到底是唐宁还是王清歌啊?


第162章 十年几十年的故事
  唐寻,英文名 Donald,小名唐纳德,简称阿德。
  性别男,体重 2510 克,身长 48 厘米,阿氏评分 10 分,出生在那一天的凌晨。
  从那个普通又不普通的时刻开始,余白半梦半醒,是因为麻醉的效力未尽,也是因为疲劳和失血。仅仅几个小时之中,她好像经历了许多,记忆却混乱轻浅,也许说过些什么,过后却又一句都不记得了。
  等到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午后了。耳边有挥之不去的低频白噪,以及规则出现的蜂鸣,许久她才意识到那是监护仪器发出的声音。
  天放了晴,初夏明丽的日光从病房遮阳帘的缝隙之间照进来,炽热又宁静。
  有人握着她的一只手,趴在床沿上盹着了,床边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还睡着一个小人儿。
  手术之后需要平卧,病床上连个枕头都没有,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两个光头,像一大一小两个猕猴桃,形状一模一样,仅有尺寸上的区别。
  她看得笑出来,心说这人莫非就是为了这个效果才在看守所里剃的头?
  只是静静地笑,唐宁便惊醒,抬起头懵然看着她,一双眼睛红得不像样。
  “担心了吧?”她轻声问,晃了晃他的手。
  这场面似曾相识,就像两年前他出车祸,她摸黑去病房里找他的那一次,但位置对调,同样的台词换了一个人来念。
  她只等他说一句“也就一般”,他却没能配合这次演出,紧握着她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到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何止担心,他是真的怕了。
  昨天夜里,他被带出产房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有扇窗开着,涌进湿热的空气。身上的防护服已经脱了,里面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但他还是觉得浑身冰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直到看见手机上屠珍珍发来的消息,问他产房里的情况,他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零点,是第二天了。
  从清晨入院到那个时候,差不多过了二十个小时,这二十个小时里,她经历了什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难以想象。
  “还没生,但应该快了,爸妈你们在病房等着吧。”他回复,用的是最平常的语气,只是打了几个字就好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但哪怕是这种无力感也让他自责。
  余白。
  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一个念头。
  余白。
  像是等了许久,手术室的门又开了,有护士出来找“余白家属”,告诉他孩子已经出生,是男孩儿,虽然早产,但一切都好,连保温箱都不用进,只是血糖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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