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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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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人于是低头吻她,时隔已久,却还是熟悉的唇舌。
  这一次,没喝过酒,但大约是食髓知味,竟比之前还要急切。在街边找了快捷酒店,进了房间便缠在一起,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干净。
  事后,他看着她笑:“这回怎么样?怎么也能上十五分了吧?”
  说句良心话,确实是好了许多。方才的作为,在脑中过一遍都要脸红。可见他这样,她又觉厌恶,猜想不见这半年,此人一定是万花丛中过了。手还环着他的脖子,感觉到他颈侧跳动的脉搏,心里却是恨不能咬他一口。
  可气归气,阵仗不能输。她记得自己推开他起来,一边清理穿衣,一边感谢他的倾情演出,说这一阵工作压力太大,正需要这样的纾解。
  此时回想,她发现自己竟不记得唐宁当时的表情,大约是她主动回避,根本就没看他一眼。只记得那夜离开宾馆之后,又发了红包给他,出手阔绰,正好十五块,不带零头。而他也是爽气地收了,又回一句“Good game”。于是,这便成了他们之间的Round 2。
  事后,余白也曾做过反思,觉得自己在宾馆床尾说的那番话一点没错。
  干他们这一行的压力确实不小,企业,券商,投行,再加上律师和会计师,反正只要金钱不眠,人人便都疲于奔命,像她这样的junior associate更是在食物链的最底。
  而面对压力,每个人的应对方式都不尽相同。与她平级的同事中,甚至还有人沉迷于抓娃娃机,每逢 pitch或者closing之前那段忙疯了的日子,午休不吃饭都要去抓上几回,家中娃娃堆满半间屋,若论支出,简直该被送去戒赌。
  相形之下,她的这种解压方式显然更加人畜无害,有益身心。不管唐宁那边怎么样,总之她只睡了他一个,双方知根知底,都是成年男女,未婚未嫁。她于是自认三观端正,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谴责。
  后来的情节全都类似,两人隔一阵便凑在一起,又会因为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翻脸。有时是因为她损他,但他也不是没做过恶心她的事情。最过分的一次是在她身后一边做一边拍视频,而且还蠢得要死,让她听到镜头缩放的声音。她气到无语,下床抢过手机,扔进马桶里冲走。这是Round 4还是Round 5?她已记不太清。
  就这样直到那一天,她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决定去美国读书,事务所出钱,机会难得。
  消息发出的时候,已是她出发的前夜,显然不是征求意见与他商量,只是出于一个炮友的基本礼仪,知会一声而已。那时,她记得自己也是下了决心要从新开始的。
  消息发出去,他没有立刻回复,似乎是隔了许久,才收到简单的几个字:“晚上见面吧。”
  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她也觉得是该见一见,但同组的同事已经说好要为她践行。她如此这般告诉他,言语间倒是有些歉意的。
  谁知他只是又问了一句:“你们在哪儿聚?要是有空,我晚点过去找你。”
  要是有空?她轻哼一声,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发了他地址给他,就是在吴东元偶尔搞show box演出的那个酒吧里。
  那天夜里,她又做了一回鼓手,与吴东元合作。从台上往下看,只见酒吧里人头攒动,勉强能分辨出BK同事坐着的那两桌。至于唐宁,大约没有抽出空,始终不见人影。
  演出结束,吴东元转头看着她笑,凑到她耳边道:“You are the best in my team,我们都会想你。”
  除去说她是the best,而非one the bests,稍有过誉的嫌疑,这句话并无问题。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并非是亲密,而是因为周围太吵,不这么做,根本听不清。
  说完那句话之后,吴东元又展臂与她抱了一抱。那是一个绝对符合上下级关系的礼节性的拥抱,却也是她唯一一次接触到他的身体。她大约红了脸,隔着衬衫传来的体温,许久都还记忆犹新。


第19章 
  隔着落地玻璃,余白看见唐宁的车出现在街角,朝茶楼这边开过来,而后又拐进了后面的停车场。她心里半是欣喜半是不耐,只等着听他的好消息。本以为他片刻就到,可她在位子上等了一会儿,却还是不见人影。她也是急性子,最不喜欢等人,起身去外面张望,才出了那个卡座,便与唐宁撞了满怀。
  “怎么啦?”他看着她笑。
  “早看见你车了,掉沟里去啦?”余白吓了一跳,忍不住损他。
  “刚接了个电话,”唐宁回答,顿了顿又加了句,“是晓萨。”
  余白听了,倒觉得好笑:“随便是谁,你跟我解释什么呀?”
  唐宁看看她,也是笑起来,却不说什么,只是拉她并排坐下。
  “你笑什么?”余白觉得此人憋在肚子里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唐宁仍旧笑而不语,拿起茶壶自斟自饮。余白见他拿乔,便也搁下不理,料到此人耐不下这寂寞。
  果然,唐宁端着茶杯,在杯沿后面看她,待放下杯子,又开口道:“你放心,虽说周晓萨跟你当年有点像,但我既然已经有个正版的,肯定不会跟她有什么的。”
  余白一听更觉搞笑,手指上他的鼻子:“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觉得你跟她有什么?倒是你,三十好几一个人,还是人家师傅,原来还真想过对人家下手。我说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若搁在从前,这便又是一场舌战的开场,然而唐宁这次却不准备与她计较,只捉了她那根手指握在掌心,悠然道:“我今天高兴,你说什么都对。”
  “高兴什么?”余白又有预感,此人会对昨夜今晨他们在床上做的那些事放一通厥词。须臾之间便已决定,若他再问起分数,十三点零零,多一毛都没有。
  “怎么?还不让人高兴啦?”谁知唐宁却说得冠冕堂皇,“万燕的案子确定暂不开庭审理,退回补充侦查了。”
  虽然早有预料,余白闻言也是一喜,目光不自觉地柔下来,才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唐宁吻住了嘴唇。
  “这样多好……”他贴着她轻声道。
  茶楼里吃客不少,服务生来来往往,余白没有出声,只是蜻蜓点水地回吻一下,便又推开了他,心里却在想,这一次也许真的会和从前不一样。
  果然,就是不一样。
  当日下午,两人从H市返回A市,一路都是各自开着自己的车,直至进入A市地界,驶出高速收费口,唐宁超车上来,打了灯示意余白靠边停下。
  余白不明就里,还以为是他又想起什么关于案子的要紧事情,赶紧靠上去,降下车窗。却见唐宁开门下车,涎着脸过来,提出晚上要去她那里过夜的申请。理由倒也合情合理,他房子里的热水器坏了,前几天忙,一直没空报修,刚刚开着车才突然想起来。
  余白自知是被他赖上了,叹口气,点了头,而后便眼见着唐宁欢欢喜喜回到车里,跟着她一前一后进了城区。
  两人到了她的小公寓,只一眨眼功夫,他的电脑、书、案卷,便大咧咧摊满了她的茶几,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跟她的混在一起,塞进洗衣干衣机里,以各种姿势转着圈滚来滚去。
  余白的房子不大,多了这么大个人,以及这么些东西,顿时显得凌乱拥挤。她这人有些洁癖,一时间烦得头皮发麻。可到了晚上,外面下起雨来,两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同做饭吃饭,而后又关了灯在沙发上搂着看电影,间或听到雨滴拍窗的声音,那感觉并非不好。
  有个男朋友,倒也不错,她靠着他的胸膛这样想。
  等到想完了,才惊觉自己的倒戈竟来的如此突然。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所谓的“不正当关系”也已保持许久,却是她第一次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男朋友。
  虽然还没开口说出来,只这么想想,倒也不错。
  然而,人生宛如考验,次日周一,余白回去BK上班,才刚走进办公室,便看见吴东元。原定一个月的蜜月,他未曾休满就提前回来了。
  那时不过早晨九点,她看他桌上的各种资料与笔记,竞猜不出他究竟是几点开始工作的。此前的休假落下进度,待到正式上班时间,又将是车轮般的会议,所以他只能早一点再早一点。余白这样想着,隔着落地玻璃跟他打了个招呼。吴东元对她笑,又示意她看自己的办公桌。余白低头,便看见桌上有一张John Cash的唱片,是他带给她的礼物,外面没有彩纸包装,就好像在他们之间不必有那些无用的寒暄,这是两人一直就有的默契。
  那天上午,总代表召集合伙人开会,吴东元带了余白同去,因为他休假时的工作都是她在做后备。
  会上有一项议题是年中的总结,何其阳提到这半年的计费时间,与去年同期相比稍有下降,摆在面子上的理由是整个经济大环境的影响。但其实在座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几年自己手上的客户流失了多少。
  曾几何时,外资所在所有涉外交易中独步天下,可现如今中资所的律师不熟悉国际惯例,操一口蹩脚英文的年代已然过去,BK做得了的案子,至呈这样的中资所也照样可以做,而且可能做得更加周全。也许正如唐宁所说,连执业证都没有,法律意见都不能出,还算什么律师呢?
  听何代表的意思,这总结是要交到美国总部去的。余白知道,在过去这样的业绩总结一年才有一次,今年的不同似乎预示着一些变故,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变故,何代表不说,旁的合伙人也不问,她便也只能胡乱猜想罢了。
  而后,Quanta的案子又被提出来。按照何其阳的想法,只要拿下Quanta,下半年的计费时间就一定会高于去年,两下平衡,数字便不会难看。于是,业绩的压力就这样转嫁到了吴东元身上。这一点连余白都可以看出来,吴东元自然不会不懂,但他对此却毫无意见,只点头笑了笑,表示没有问题。
  但这顺从里是透着傲气的。谁签下更多的客户?谁的团队贡献了最多的计费时间?有目共睹。余白猜测,他提前结束蜜月回来工作,一定也是为了Quanta。
  她又想到唐宁的提议,关于离开BK,唐宁后来一直没催过她,她自己也没有仔细考虑过,直到此时却突然有了一个明确想法——她会暂时留下,跟着吴东元把Quanta的案子做完,然后再辞职离开BK,跟唐宁一起干。
  想到此处,似有憧憬,她不自觉地漾出一点笑意。那笑容旁人都没注意到,唯有她身边的吴东元,目光停留在她侧脸,也不过两三秒。
  那周余下的日子,唐宁又在余白那里挤了两夜,后来两人都忙,又有两日未见。直到周五,余白接到他电话,说是有些材料要交给老万。
  余白以为是他没联系上老万,需要通过她父母转达。老万在瓜田工作,手机扔在棚屋里不接也是常有的事。她正要答应下来,却听唐宁道:“我是想……要么我们去你家一次吧,正好可以把材料送过去……”
  这话是用商量的口气说的,余白从没见他这样吞吞吐吐过。她起初不懂,缓了缓才品出味道,这是要见她父母的意思。而她,竟也答应了,给自己的理由是回国之后一次都没回去过,而且为了万燕的案子,母亲也一直说是要当面谢谢唐宁的。
  于是,她尽量轻描淡写跟父母打了招呼,待到周末,便带着唐宁踏上回乡的归途。
  这段路,她从念大学的时候起就常来常往,是再熟悉不过了——先开车,再坐渡轮,再开车,遥远得好似出了省。从前觉得漫长无味,但这一次却像是旅行一样。
  车还是开她的,这一点主动权她不会让出去。唐宁坐副驾位子,一开始也是不老实,不时索吻,又伸手探进她衣服里,被她喝退几次,隔了一阵觉得怎么没动静,转头去看,才知他是睡着了。余白见他这样,猜他前一晚一定又熬夜了,心里有些恼他不听劝,可转念又起了玩兴,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探身去后排位子上找了支笔,想在他脸上画胡子眼镜。只可惜车停下不久,唐宁便醒了,又再装睡,直等到她动笔,才睁眼抓住她的手,吓得她大叫。
  两人早晨起得晚,在路上又耽搁了一阵,坐上渡轮已是午后了。那天的天气其实并不算好,海与天是一千种不同色度的灰,风裹挟着细雾扑面而来,也不知是雨,还是渡轮激起的水花。甲板上有些冷,但余白还是凭栏站着,反正总有唐宁在身后抱着她。
  下午三点多,他们到达余家村。天倒是又放了晴,车一路进村,直开到余白家院前。
  她家的房子倒是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优越性,前院有三开间的车库,宽绰到卡车自由进出。后院是一片自留地,果蔬丰盛。正屋是碧瓦红墙的三层楼,客堂间大门洞开,仿佛夜不闭户。檐下挂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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