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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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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节惨烈,语气淡漠。王清歌收了笑,怔了怔才又问:“你想向学校索赔?”
  “不是,”女人却摇头,“我女儿自杀是因为学校里有人欺负她,到处说她坏话,我想以侮辱罪提起刑事自诉。”
  显然,是做过些功课的。但到那时为止,王清歌还是不大想管这件事。既是因为她父母都在教育系统任职,万一碰上了麻烦,也是因为师父陈锐的意思。陈锐说,她做法援的案子已经做得差不多,可以出师挣钱了。
  于是,她让女人改天再来,找另一个在这里做免费咨询的律师,问问能不能无偿代理。
  女人却说 :“我愿意出律师费。而且,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王清歌意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一块牌子。
  “我听说,行星之家那个案子就是你做的,我……”女人解释。话说到一半,手机响起来,她接听,对面是约了看房的客户,催得她挺急。
  她跟王清歌道歉,要了张名片,说晚点再来。
  王清歌点头,坐在那儿看着她走出去,注意到她每一步都拖着脚,很疲惫的样子,但无论如何一直没有停下,到门口骑上一辆助动车,突突突地开走了。
  那天晚上,女人又打电话过来。
  她们见了面,聊了案情。
  女人名叫蔡玲香,的确是房产中介,就在天通观附近工作。她跳楼的女儿叫秦南,今年读高三。而被诉的也是个女孩子,名字很好听,叫童桦。
  王清歌帮忙整理保存了数万条微信聊天记录,还替蔡玲香写了刑事自诉状,仍旧没想好这个案子到底接不接。
  直到自诉状呈递法院,学校方面找过来,说对方希望庭外和解。蔡玲香不想去,但王清歌还是劝着她一起去了,毕竟自诉案件庭外和解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到了那儿,发现在座的除了被告女生的父亲,还有班主任和格物中学的一个副校长。
  童桦爸爸上来就说:“这件事怎么能怪我家孩子呢?事情的起因是秦南先在同学群里说了谎……”
  蔡玲香打断:“你说清楚,秦南说了什么谎?”
  童桦爸爸不怕她问,回答却是对着王清歌:“秦南说她家住在阅江一号,还晒了房子的照片。我们刚好认识那家的主人,其实是人家委托她妈妈卖房,照片也是她在她妈妈的朋友圈里存下来的。童桦不希望同学上当,就把事情在群里说了……”
  “那后来童桦又说她什么了?”蔡玲香又一次打断。
  童桦爸爸不答反问:“要不是秦南说谎,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呢?”
  蔡玲香替他答了:“童桦说秦南装富二代就是想骗钱,还把宿舍里近两年发生的几次失窃都算到了她头上。她被换到高二寝室还不放过她,直到她跳楼前的那天晚上,童桦还在同学群里发信息骂她,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行,你说是就是吧,”童桦爸爸摇头,靠到沙发背上,扭头过去不跟她争论,“反正死者为大,我们出于人道主义,愿意做出一点补偿,孩子马上要高考了,就算买个安心。”
  班主任也在旁边劝,说:“秦妈妈,你不要激动嘛……”
  蔡玲香其实没激动,可以看出来她一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听见最后这两话。
  王清歌给了个眼色,示意她不用再说了,而后开口替她说下去:“相关的聊天记录,我们都已经作为证据提交了,童桦最后发出的信息和秦南跳楼只相隔不到一个小时,相信法庭会判断这之间是否存在直接的因果关系。另外,还有两条证据线索,法院会来取证。一个是学校保卫科针对失窃的事找秦南谈过话,没有调查出结果,就把秦南换到了高二寝室。还有……”王清歌看了一眼副校长,又看了一眼班主任,“童桦跟秦南一样,都填过自荐表格,争取那个 A 大的保送名额。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秦南的成绩是不是还比童桦好一点啊?”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王清歌并不在意,继续道:“现在学生手册都是网上的电子版,这些都是很容易取证的。”
  办公室里静了片刻,最后是副校长出来做和事佬,语气恳切,说:“失去秦南,我们也很惋惜。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办法挽回。再扩大伤害没有意义,我们应该找到一个三方共赢的解决办法,你们说对不对?”
  那天的调解没有结果,虽然童桦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气势,但蔡玲香并不想要这个“三方共赢”。
  王清歌其实不太赞成,她知道这个案子是可以成立的,也的确有过这样的判例,在网上远程辱骂致他人自杀身亡,判了一年刑期。但童桦未满十八周岁,很难说究竟会有怎样的惩罚,如果能够谈一个比较好的和解条件,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从学校出来,蔡玲香又骑上那辆助动车,却没有马上离开,转过头来对王清歌道:“你知道学校怎么跟其他同学讲的吗 ?”
  “什么怎么讲的?”王清歌一时没听懂。
  “他们说她是梦游,自己不当心掉下去的。”蔡玲香没多解释,说完就骑上车走了。
  王清歌怔了怔才明白过来,这说的秦南跳楼之后的事。格物中学是市重点,学校里还有的心理老师,开设心理辅导课。她很难想象学校会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去解释一个学生的自杀,但今天副校长说的话又让她不得不接受,这就是学校对这件事的态度——所谓“不扩大伤害,三方共赢”。
  隔了一天,又有区教育局的人打电话过来找她,听那意思也是希望他们能够达成和解。
  王清歌说她做不了主,只是帮朋友的忙。电话挂断,她当时就有预感,尚老师也快来找她了。尚老师是她老妈,就在区教育局管投诉。
  当天晚上,她跟李铎照例约在弄堂口见面。
  两人才刚碰头,就看到街边停下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大冬天穿个裙子,有种五十岁左右的精致感。
  “你帮我个忙。”王清歌对李铎道,不是问句。
  李铎没问帮什么,已经点了头。
  王清歌也不解释,尽量自然地拉了他的手。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骑楼下面有摆摊儿的,也有夜排挡,四周灯火通明。精致女人显然看到了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表情复杂地走过来。
  “这我妈,尚老师。”王清歌介绍。
  “这位是……”尚老师看着李铎。
  王清歌一扬下巴,又道:“李铎,我男朋友。”
  这句话果然吸引了尚老师所有的注意力,说外面太冷,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总算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奶茶店,要他们进去详谈。
  三人坐定,尚老师便问李铎:“小李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医生。”李铎回答。
  “哦,李医生,”尚老师松了口气,点头表示满意,又问,“在哪家医院,哪个科室啊?”
  “二院妇科。”王清歌替他答了。
  李铎看了她一眼,王清歌耸肩,难道还有更含蓄的说法吗?
  尚老师那边果然怔了怔,这才继续调查:“今年几岁了?”
  李铎说:“三十七。”
  尚老师笑容有点僵:“那真是……是专家了吧?”
  李铎:“只是主治。”
  王清歌抿唇,忍着没笑,知道尚老师等的至少是一个副主任级别的头衔。
  “那你这个年纪……”尚老师不知怎么遣词造句。
  李铎已经猜出来了,答得很直接:“有过女朋友,没有婚史。”
  “为什么没结婚啊?”尚老师便接着他问下去。
  李铎说:“我跟她是同学,她后来不做医生,出国工作了。两个人异地,慢慢就断了。”话是接着尚老师说的,眼睛却看着王清歌。
  “哦……”尚老师没再往下问,转向王清歌,提起格物中学那件事。
  王清歌还是那句话,这事她做不了主,只是帮蔡玲香写了诉状而已。然后又说,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她跟李铎还要去约会。
  尚老师说:“那行,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
  王清歌答 :“还是明天吧,我不一定几点回去呢。”
  尚老师瞠目结舌,显然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搞乱了思路,不知道该谈工作还是谈家事了。还没等她想明白,王清歌已经拉着李铎出了奶茶店。
  两人在夜色里往前走了一段,是李铎先松开了她的手,停下脚步。
  王清歌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有话说。
  李铎果然开口:“要么就算了吧,今天不打了。”
  “怎么了?”王清歌问。
  李铎说:“我知道你拿我派什么用场了。”
  “我拿你派什么用场?”她反问。
  李铎但笑不答,调开头去,看着夜色中的街景。
  “其实我一直想问,”王清歌也是豁出去了,“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
  李铎却说:“你不知道?”
  王清歌又把皮球踢回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李铎:“那你对我什么意思?”
  王清歌:“我也不知道……”
  李铎无语,觉得他们就像在说绕口令。
  王清歌却还有话:“……但感觉就像我那个纹身。”
  “纹身什么感觉?”李铎不懂。
  王清歌难以形容,望了一眼骑楼下的一条街。此地提供社会人一条龙服务,网吧,烧烤,手串,纹身……
  “你要不要试试?”她看着李铎问。


第147章 命运
  时间已经不早了,纹身店里只有女老板还在,推个寸头,穿一件黑 T 恤,袖子底下露出一截花臂。
  女老板认得王清歌,看到她带着李铎进来,开口就是一句:“男朋友啊?”
  王清歌含糊过去,全不见了刚才在尚老师面前的魄力。
  李铎看见她这样,反倒笑了。王清歌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是在笑啥,只管拿过纹身图样的册子来翻。
  女老板来回看着他们,又问:“你俩谁做?”
  王清歌没抬头,指指李铎。
  女老板玩笑,说:“今天虽然是好日子,但我还是得友情提醒一下,这边不建议纹对方名字或者头像,因为分手了还要改。虽然我可以多挣一次钱,但是你们又破财又受罪,一不高兴不得给我个差评么?”
  李铎没笑,指指王清歌,说:“我纹个跟她差不多的就行了。”
  王清歌倒也自觉,拉了一把衣服领口,露出锁骨下面那个拉丁文词语。
  女老板看了看,笑说:“她是’自由’,那你纹’民主’得了。”
  “给领导看见多不好。”李铎表示反对。
  “那就博爱吧,Fraternity 怎么样?”老板娘又建议。
  “兄弟之爱啊?给谁看见好像都不太好吧。”王清歌哈哈笑起来。
  李铎便也摇了头。
  王清歌继续低头翻册子,突然停下来说:“咦,这个有意思,怎么还有这个呢?”
  李铎凑近了去看,她已经用手指着念出来:“Factum,这是’法律事实’的意思啊!早知道我纹这个了。”
  女老板瞥了一眼,却是笑了,说:“大姐你什么眼神?这是 fatum,不是 factum。”
  王清歌再仔细一看,还真不是,那个花体字中间少了一个 c。
  “那 fatum 什么意思啊?”她问。
  女老板回答:“命运。”
  “就这个了。”李铎在一边插嘴,说完便脱了外套,坐到椅子上。
  王清歌倒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佯作鄙视,说:“我七个字母,你这才五个……”
  李铎没理她,撸起袖子,胳膊都已经递出去了,只对女老板重复:“就这个了。”
  女老板动作麻利,消毒,装针,开机调试。有那么几秒钟,房间里很静,只听见弹簧片往复震动发出的嗡嗡声。
  工作灯下,王清歌看着李铎,问:“就是这个时候,你什么感觉?”
  李铎也看着她,忽然就明白了,但还是面无表情,答:“我在想上次是什么时候打的疫苗,等会儿要不要去医院加一针阻断,隔两周再查个血。”
  女老板从护目镜上方瞄了他一眼,不是很友善。
  李铎这才慢悠悠地解释:“我冲她说的,她挑衅我……”
  话讲到一半,第一笔“f”已经下去了,他险些没叫出来。
  五个字母,前后也就三分钟。刚纹完是凸起来的,新新鲜鲜的一个 fatum,周围泛着红晕,像是悬浮在皮肤上方。
  完事之后,女老板扫码收钱,给了一支药膏,交代保养方法。李铎撸下袖子,穿上外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离开时,王清歌看到门背后挂着一本黄历,上面西历数字印得最大——2 月 14 日,总算知道人家刚才为什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了。她深觉尴尬,这一趟就是为了解释那种感觉来的,但李铎显然没有领会。
  等到出了纹身店,她更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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