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妇难为 完结+番外-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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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并不真个儿放在心上。只是何婉仪眼见朱兆平并不将她之前的反常放在眼里,心里倒又是不快了一回。
因着上回一道出去探谷游玩,刘氏为人仗义,又是个快人快语的性子,所谓气味相投; 虽则凌氏的夫婿乃是县老爷,可一番下来,何婉仪心里却是更加亲近了刘氏一些。
这日刘氏带了丫头过来寻何婉仪说话儿,言语间说起嫁妆铺子,便问何婉仪寻常可会做些买卖生意。
何婉仪听了先是一愣,她出身不算高; 但家里也是穿金戴银吃香咽玉的人家,哪里轮得到她来操心这个; 于是笑了笑说道:“只有一些店铺田地,原是出嫁时候娘家陪送的,里面的管事又都老实可靠; 我只每季度照例询问收益产出,却并无过多操心关切。”
刘氏吐了瓜子皮笑道:“你还真是个夫人命。”说着将手里的瓜子屑拍了拍,凑近了来故作神秘道:“眼下我这里有个营生,你可愿意出了份子; 咱们一道做买卖赚银子?”
何婉仪见着刘氏这幅见财眼开的模样不觉笑了起来,她自是不缺银子,只是此时也被勾起了兴趣,心说寻常无事,倒不如掺和一脚,也好有个事儿做,笑道:“什么营生?刘姐姐说来听听。”
刘氏一听便笑了,口舌伶俐,很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原是一家银楼,店家家中出事急要银子,没法子只好低价兜售。
刘氏手下的铺子原就足有七八间,每日里本就忙得不行,可得了这消息却还是动了心思,她家相公却是不高兴,觉得她一心向外,家里的事情极少操持,便不准允,刘氏本是已经松开了手,可今个儿瞧见了何婉仪,却又重新动起了心思。
何婉仪盘算了一回,觉得便是亏损了,她也是亏得起,又被刘氏怂恿了一回,便点头应允了。等着朱兆平归了家,何婉仪便将这事儿告诉给了朱兆平知道,朱兆平一听说便笑了起来。
“这对儿夫妻倒是心有灵犀,今个儿在衙门里,郑大人亦是同我私下抱怨,他家娘子仿佛掉进了钱眼儿里,手下铺子已经太多了,却还是没个餍足的时候,眼下又瞧上了一处银楼,风风火火惦记着,竟是将一家老小都不管不顾了。”
何婉仪同刘氏交好,见郑大人背后竟这般说话,不觉起了维护之意,说道:“不过几家铺子罢了,又不是叫刘姐姐亲自去操持卖货,寻常问一问,却也不知能废了多少功夫。想那郑大人每日吃香喝辣,又受用了几个小妾,用着刘姐姐赚下的银子,偏偏背地里还要抱怨,可真是不知所谓!”又睨了朱兆平一眼:“依我说,这位郑大人可算不得什么有良心之人,四爷平日里交往还是小心些才是。”
朱兆平被抢白了一通,挑起眉不禁仔细打量了何婉仪一回,笑道:“甚个时候娘子竟是同郑家夫人如此深情厚谊了。”
何婉仪说了那一通虽是不悔,却也心知自己最末那几句话却是过了,不由得双颊微微泛红,亦挑眉回道:“自是四爷瞧不见的时候了。”
朱兆平将手里的折扇“呼啦”一声合起,“啧啧”两声却是摇头晃脑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盯着何婉仪笑得意味深长。
何婉仪给看地浑身不自在,默了片刻嗔道:“我就是为着刘姐姐不平。”说着敛了神色,叹气道:“说起来刘姐姐也是个贤惠能干人儿,偏郑大人却总是瞧不见刘姐姐的好。”
朱兆平将扇子搁在桌几上,问道:“你又怎知郑大人瞧不见你刘姐姐的好?”
何婉仪郑重道:“四爷可知,那郑大人房里头可不止一两个小妾,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每日里吃穿用度都是刘姐姐一人张罗。郑大人虽有俸禄养家,到底只用了这些银子还是要清苦一些。刘姐姐原也是个大家小姐,养在深闺哪里又是知道买卖营生的,自不必说如此这般的钻营,还不是叫逼的。”
朱兆平撑一撑眼皮子,略笑了两声,说道:“到底是人家家事,郑夫人怎个儿什么都往外头说嘴。”
何婉仪哼道:“你还别话里话外指责刘姐姐多嘴多舌,若不是心里憋屈得紧了,又何必往外人跟前泄了自家的私事儿,没得给人做了笑柄,白白叫人笑话了一回。”说完又觉心里怅惘了一回,竟是别样的难受。
这辈子打从一开始,她便是立志要做个贤妻的,可眼下倒是认识了一个真真正正的贤妻,只是瞅一瞅这贤妻过的日子,倒还不如她上辈子过的那些糟心日子,虽是整日里不得好,可到底心里窝了气儿就能撒一撒,像是刘姐姐那般,倒是个锦绣皮囊,里头却包着那么许多苦巴巴的黄连芯儿。
朱兆平见她神色不好,不觉笑道:“到底是旁人家的事儿,你便是跟着伤心一回便罢了,这么精神恹恹的,可是做什么的。”
何婉仪没吭声,只是觉得之前一直认定的那条路仿佛也不是那么好走,她不想跟刘姐姐那般忍辱负重,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往后的日子要如何个活法儿,方可两全其美,心中无怨。
这一日何婉仪正在抱着妙莲在花园里看花儿扑蝶,玉叶忽然走了进来,伏在何婉仪耳侧低声说道:“奶奶,朱大嫂身边儿伺候的荷香过来了,哭哭啼啼的非要见奶奶。”
何婉仪疑惑:“她来做什么?”
玉叶拧眉道:“她哭得厉害,说话又遮遮掩掩,只说等着奶奶去了她才会说,奴婢听她嘴里露出了一两句,仿佛那位朱大嫂背着人又做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叫她看了去。”
何婉仪疑惑于荷香这么个忠心奴才怎会忽然反水,又疑心是吕素素故意设下的圈套,只等着她来钻。想了想将妙莲给了奶娘,嘱咐她好生照看,自己随了玉叶往厢房里去了。
荷香果然哭得厉害,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般,见着何婉仪来了忙不迭地跪下磕头看,嘴里口口声声道:“求菩萨奶奶救我。”
何婉仪见她泪眼迷蒙满脸慌张,遂坐下问她道:“说吧,什么事儿?”
荷香结结实实磕了个头道:“吕娘子厌弃了奴婢,要将奴婢发卖。”
何婉仪一怔,愈发疑惑这对儿上一世狼狈为奸的恶毒女人这辈子怎就闹得分崩离析了,于是说道:“这不可能,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朱大嫂又如何能发卖了你。”
荷香嘤嘤哭道:“奴婢自知卖身契在奶奶这里,可若是吕娘子亲自过来向奶奶讨要,奶奶还能不给吗?奴婢是吕娘子厌恶的人,依着她的性子,定然会将奴婢卖去那等下三滥的脏污之地。奴婢求奶奶可怜,救救奴婢。”她哭诉了一通后,睁开泪眼迷蒙的眼睛,才发现面前这位奶奶神色莫测,一双似玉如珠的眼睛望着自己,仿佛是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是瞪得溜圆。
何婉仪瞧见了荷香那两眼的莫名,才忽地缓过神儿来,她摸了摸自己的一张脸,心说到底这辈子许多事儿都变了,荷香眼下也不是个忠心不二的,想想也是理所应当的,没得必要这样的瞠目结舌,倒叫人看了去心生疑惑。
这般想着,何婉仪渐渐平缓了神色,又说道:“我听说那位又在计划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荷香知道是方才自己故意漏出来的那么几句才引得如此发问,磕了头说道:“奴婢虽是不知道,可依着吕娘子的心性,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顿了顿说道:“前阵子吕娘子生病,病了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睁开眼便打了奴婢一巴掌,直把奴婢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口口声声嚷着上辈子她竟是折在了奴婢的手里。后来奴婢又在夜里听见她喊叫,这回奴婢没叫她发觉,听见她咬牙切齿说要四爷和奶奶不得好死。”说着不敢再说下去,将脸儿抬了抬,觑那四奶奶的神色。
何婉仪到底是两世为人了,拧着眉听了一回,竟是从这几句话里听出了旁的意思来。她定睛看了一回荷香,心下生疑,难道说上辈子这荷香便背叛了那吕素素不成?又思及那女人想要自己和四爷不得好死,就更是想不通。那时节他们情投意合,柔情如蜜,若非如此,这辈子这个吕素素也不会就这般一心一意只想着旧路重走,可听着这话,却怎么将四爷也给恨上了。便是四爷这辈子待她疏冷漠然,可也犯不上就要恨得这般咬牙切齿吧!
这般想了又想,何婉仪只觉心里疑惑非常,可又搞不清楚她那时死后,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荷香见这位奶奶只拧眉沉思,并没有因着自己的投诚,便有所表示,担心自己真个儿被卖进了楼子里以后再无翻身之地,遂膝行上前抱住了何婉仪的双腿,哭哭啼啼哀哀戚戚,看得玉叶也由来生出了几丝怜悯之意。
何婉仪这才回过神来,低眉看了一眼荷香,心说这女子若真是背主之人,却也难怪吕素素要将她恨之入骨。只是这辈子她到底没跟着吕素素作孽,她只当时为了给妙莲积福。
“你放心,若是朱大嫂过来要你的卖身契,我不给就是了。”何婉仪冷漠地看着荷香,缓缓道:“你还回去伺候着,若是知道了什么,便叫人回来告诉我。我记你的情,以后不会看着你吃亏的。”
荷香得了这承诺,不禁心花怒放,忙磕了头,这才被玉叶扶起身,抹着眼泪出了门去。
何婉仪沉默地看着窗棂上的雕花石榴,心里只觉沉甸甸的叫人烦躁。
第059章
荷香得了何婉仪的许诺; 心里到底安宁了不少,她心知这位奶奶不比吕娘子心狠手辣,是个性子纯良的敦厚人儿,既是答应她了; 必定能保的下她。于是路上走着; 脸上便带了些松快的笑。只是到了家门口儿; 想起这阵子那女人对她故意的刁难不禁又愁容难掩; 踌躇片刻,才缓步上了石阶,叩响了门扉。
吕素素自然是早知道荷香出了门去,她估摸着荷香必定是往何氏那里投诚寻得庇护去了,心里虽恨; 却也暗自后悔,那何氏既是个旧日里的仇敌,少不得要同她别性子,又哪里会肯给她荷香的卖身契。如此,这荷香还真个儿发卖不得。
立在窗格前,吕素素拧眉冷眼看着那垂头缩肩的女子溜着墙根儿似是想要往屋里去; 轻哼了一声,喊道:“荷香; 你过来。”说着转身到了玫瑰圈椅上坐下,心说她如今奈何不得一个何氏,可收拾作践一个贱婢还是能够的。
荷香一脸愁容和惧色; 只是也不敢不听,磨磨唧唧的就到了房里。
吕素素当头便摔了一个茶碗过去,那茶碗里是新沏的茶水,正是滚烫; 全数浇在了荷香的脸上,烫得她立时尖叫出声,不断用手抹了脸上的水珠。
见荷香吃了亏,吕素素心里方才好受一些。只是才舒了一口气,就忆起死之前被荷香灌进嘴里的那些药汁,还有那翻来覆去似是没有尽头的痛苦,那一点子的舒坦顿时又消散得干干净净,吕素素起身抬脚用力踢了过去,骂道:“贱人,不在家里好生伺候,又野到哪里去了?”
荷香得了这么一脚,狠狠摔将出去,只觉浑身酸疼。她心知继续待下去只怕要受的磋磨更多,但是奶奶那边儿,只怕是她得了吕素素另外一些有用的消息,才肯出手搭救。这般想着,很快爬了起来,磕头在地,哽咽道:“娘子说桂花头油没了,奴婢心想着娘子偏爱花枝巷邹家娘子的花膏,这才早早起身去买了来。”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白瓷小罐子,捧在手里哭道:“实在不是出去野着玩儿闹了。”
吕素素睨了一眼,冷笑道:“那花枝巷毗邻甜水巷,你是去了朱家寻了那四奶奶告状了吧!”
荷香唬得胆子将要碎了,哭道:“奴婢去了朱家做甚,又同四奶奶告得什么状,娘子便是瞧着奴婢不顺眼,也不该冤枉了奴婢。”说着哆哆嗦嗦哭了起来。
吕素素哼了一声,随手拿了桌案上摆着的小瓷碗摔了过去,正砸在荷香额角,顿时血珠子顺着脸颊直流。
“你老实些。”吕素素冷冷笑道:“便是你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上,可真要见真章,我也敢发卖了你。”
见荷香唯唯诺诺一脸血污的点头应了,吕素素才手一摆:“你下去吧!”看着荷香被狗撵了一般出了屋门去,心头一转,起身便进了内室换了一身干净妥帖的衣衫,又将头发重新梳拢,插戴了钗环,这才带了一个叫翠儿的丫头的出门去了。
县衙里,朱兆平正跟县尉郑大人往后头走去,忽听得有衙役过来禀告,说是外头有个年轻妇人过来寻他。
郑大人眼睛往外头一瞟,不禁笑道:“瞧着朱大人日常正儿八经的,背着家中的夫人竟也是个花花肠子的。”
朱兆平尴尬笑了两声,解释道:“瞧郑大人说的,来人是谁我且不知,待我先去瞧瞧……”说着略略抱拳,转身往门外去了。
远远的便瞧见了那位朱家大嫂的身影,朱兆平眉峰微皱,不知这位大嫂眼下又是因何过来寻他,心里又厌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