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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深山只有我和你 完结+番外-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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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祥感变成四伏危机,真真切切笼罩康昭。
  康昭刻不容缓戴上枪套,开门出去。
  熊逸舟牵着警犬赶回来,冲到廊檐下避雨,一个抖伞,一个抖出一身水。
  正好。
  康昭心说。
  “小熊,牵上‘黑豹’跟我来。”
  康昭伞赶不及打,冒雨冲到车棚。
  熊逸舟也只用收起的雨伞做样子挡挡头,牵着“黑豹”跑过去。
  熊逸舟让“黑豹”上后座,自己默契爬进驾驶座。
  大切诺基原本干燥,两人一狗很快打个半湿。
  情况危急,谁也没关注小节。
  康昭说:“去文河村妮妮家,你姐和她联系不上,快!”
  熊逸舟刚毕业工作那会,最怕听到“快”字,那意味好几天的不眠不休。
  如今乍然听到这字和亲人相关,不一样的恐惧闪过心头。
  放到平时,熊逸舟觉得一时联系不上不至于惊慌,康曼妮有时看剧,就懒得理会他。
  但熊逸舟深知康昭为人谨慎,连警犬也带上,想必真出了什么大事。
  康昭检查柳芝娴手环的定位,GPS雨天出现漂移,路线混乱不堪,对于精准定位毫无帮助。
  暗骂一声,康昭坦白柳芝娴和康曼妮失联前活动,让熊逸舟了解大概。
  “先去家里看看什么情况,最好情况是忘记看手机,而不是被什么人绊住。”
  熊逸舟当警察,最坏情况只存在于同事间讨论,不会给亲属预告,除非证明是事实。
  但如今亲属和警察身份重合,就不得不面对“最坏”的预警。
  熊逸舟一时来不及深究,康昭为什么反应如此迅速,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盯上柳芝娴和康曼妮。
  大切诺基抵达康曼妮家。
  车还没稳当,康昭迫不及待跳下车。
  雨势稍缓。
  大门敞开,进门厅只坐着一个康锦轩,雨声掩盖来人足音,康锦轩仍低头玩手机,不时咒骂。
  这个不成器的堂弟,康昭越看越不顺眼,一把抽过他手机。
  “你姐和你嫂子人呢?”
  “哎哎哎——”康锦轩正想骂,哪个王八蛋抢老子手机,都差点吃到鸡了。
  目光触及那张阴抑俊脸,康锦轩脖子反射性一缩,彻底成蔫鸡。
  康昭暴吼重复问题。
  康锦轩:“……下雨前就走了啊。”
  语气怪不耐烦,潜台词在说:人都走了,你跟我找个屁。
  那一瞬,康昭直想把手机砸他脸上。
  左手握机,不太顺手,屏幕恰好滑到短信页面,康昭拿起来看一眼。
  康昭眼神变了,如一头盛怒的狮子。
  康昭拇指掐着屏幕上方的“木材老板”,“这个人,是不是那天晚上的中年男人?”
  康锦轩瘪嘴扭头,不答。
  康昭暴怒:“我问你到底是不是?!”
  康锦轩还是沉默。
  康昭扬手,以手机掴他一巴掌,康锦轩给掀翻倒地,鼻孔流红,嘴唇哆嗦。
  眼前的康锦轩不是从小跟他屁股后头跑的堂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人。
  而是一个强J犯的帮凶。
  康昭眼里不再有曾经的恨铁不成钢,只有无尽愤怒。
  雨势减小,康奶奶穿着雨衣出现门口,控诉哀嚎:“你干嘛打我孙子,你以为当个警察了不起啊?!我去县里举报你!”
  康昭用手机指着康锦轩:“你姐和你嫂子要是出事,老子弄死你!”
  康奶奶想缠上来教训他,康昭眼神也不给,直接吩咐门外的熊逸舟。
  “车上有你姐的一件防晒衣,让‘黑豹’闻过找人。”
  熊逸舟照做。
  两人雨衣顾不上穿,时间即安全。
  “黑豹”嗅过衣物,听令前行。
  暴雨冲刷掉大部分气味,也冲淡找寻的希望。
  康昭边走边说:“目标人物,男人,五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体重适中。”
  熊逸舟:“明白。”
  “还有一个明显特征,眼睛以下部分,长得像我。”
  “……明白。”
  熊逸舟一心想找人,机械记住,哪怕听出微妙,也来不及深思背后联系。
  路过村中池塘。
  这口池塘大部分时间干旱,池塘底熬干成鳞片状泥块,夏季下雨才涨水,但也没满,三分之二处还有淤泥滩和茅草丛。
  一阵细弱猫叫声传来,一只熟悉的猫包卡在茅草丛里。
  “那里——”熊逸舟先发现茅草丛边浮着一块不寻常的白色,有成人衣服大小。
  池塘积攒一些垃圾,大多是包装纸、饮料盒,这么大一块突兀的色彩,很诡异。
  熊逸舟将狗绳交给康昭,顾不上脱鞋,扶着石头塘围滑到淤泥上。
  淤泥湿滑,恍如沼泽,极易摔倒。
  康昭把狗绳解下,让熊逸舟系着,自己在岸上拽紧。
  熊逸舟只简单扣上腰带,把那人捞起一看,声音陡变,脸色煞白。
  “是妮妮——”
  康曼妮额角红肿,看样子像被打晕踹下,淤泥泡湿,雨水带进池塘。
  熊逸舟把人往岸上搬,康昭脱开吊带套接应。
  熊逸舟开始给康曼妮做人工呼吸。
  从未有过的心慌袭击他,熊逸舟不断告诫自己:他是一个警察,现在溺水群众需要救助。
  他不是她豆蔻年华认识的铁哥们,不是她偶尔拿来躲桃花的挡箭牌,也不是开玩笑说“要是二十八岁互相还单身那就在一起吧”的无聊男人。
  他是警察,她是路人。
  手上动作像机械运作,熊逸舟不时低头盖住康曼妮嘴唇吹气。
  他脑袋没太多功夫思考,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呼吸。
  康昭腕伤帮不上手,紧忙联系救护车和同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线变细,康曼妮终于自己呛出水。
  熊逸舟眼角水珠比雨滴还大,不断滚落。
  他紧紧抱起康曼妮。
  池塘不见柳芝娴踪影,“黑豹”已经独自拐上往山林去的小巷,绕着水沟边一只女式单鞋,兴奋吠起来。
  康昭让熊逸舟留下照看康曼妮,三两句交代要事,紧追上“黑豹”步伐。
  康昭一眼便认出那是柳芝娴的鞋子。
  …
  柳芝娴起先给敲昏过去,被人拦腰扛上肩头。
  中途沉沉转醒挣扎,反被男人缚手堵口,腋下横过一道绳索,拖拽而行。
  山路湿滑,柳芝娴足跟给碎石磨破,泥血浑浊,剧痛之下几近麻木。
  她给拖进一片汪洋茅草地,胳膊和脸上也被茅草划伤。
  雨水纷纷扬扬,冲不掉眼角泪痕。
  男女气力悬殊,柳芝娴远不是男人对手,但骨子里存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她只能尽量双脚勾住过往灌木,拖缓脚步,等康昭追上来。
  她相信康昭一定能及时发现。
  康昭经常约会到一半,放她鸽子,单位任务紧急度总是排在她前面。
  其实没有什么合理依据,证明康昭一定会来。
  柳芝娴只是需要一个人当她的精神支柱,支撑她奋勇抵抗。
  康昭成为当之无愧的救命稻草,哪怕仅仅在精神上……
  男人身着黑色雨衣,居高临下盯着她,啧啧发笑。
  “真是绝了,一路拖过来脏成这样竟然还是个美人。”
  那人扯开兜帽,野狗一样拱吻她,柳芝娴抗拒踢腿,那人便扒她下头。
  柳芝娴今日衣着宽松,休闲中长款短衫堪堪遮住屁股。
  也许自忖力气远压柳芝娴一头,也许是嗜好制服女人的快意,男人竟然割开柳芝娴缚手扎带。
  狗吠声来得比预想中快,稻草变成救生艇,柳芝娴奋力尖叫。
  男人警觉,把柳芝娴拽起来,刀架脖子。
  康昭掏枪瞄准,太阳穴青筋暴跳,“放开她!”
  男人嚣张大笑,语气不见畏怯,藏着隐隐兴奋。
  “来,你上前一步,我就给美人放血,再舔着喝掉。”
  康昭这才注意到柳芝娴裤子失踪,两条白腿给予强烈视觉冲击,暗示着脆弱,暗示着她曾遭受的玷*污。
  “阿娴,他有没有?!”
  刀刃抵喉,柳芝娴不敢摇头,想回答,却被扼死喉咙。
  男人伸出舌头,柳芝娴耳廓留下一圈蛞蝓爬过的湿热黏糊。
  柳芝娴强忍呕吐冲动,闭眼发抖,浑身发软下坠,皱着眼睛哭出来。
  男人拎起柳芝娴,“小子,左手拿枪也想跟我玩,小心伤了你的大美人。哈哈哈哈——”
  康昭警告加重,走近一步,“放开她!”
  “黑豹”也警惕地在旁狂吠,试图分担朋友的愤怒。
  男人恶笑,五官扭曲,再也寻不到一点和康昭的相似之处。
  “要不是我当年强J你妈,你还是一泡老子射手上的J液。狗屁警察,你就是强J犯的儿子,你身上留着强J犯的血,脸皮也是老子赏给你——”
  “闭嘴——”
  “——小子,放下枪,跪下磕头,喊老子一声爸爸,老子就放了她。”
  柳芝娴双唇发颤,雨水渗入口中,尽是苦涩,“小昭哥,不要……”
  羞辱之下,康昭压制不住愤怒,左手开始发颤。
  “跪下!再不听话,老子把你弄个半死不活,再当着你的面,强J她!”
  康昭用打石膏的右手托稳左手腕部,“阿娴,如果你信任我,就闭上眼。”
  喉部传来裂痛,柳芝娴无法再发声,紧紧闭上眼。
  男人狂笑,“动手啊!看你的子弹准,还是你老子刀口快。”
  细雨。
  天空铅灰。
  茅草翻动。
  空气凝聚一股肃杀凉意。
  那道立体的声音平稳有力,一如他左手中的枪。
  “我永远是森林警察和儿科医生的儿子。”
  他是森林救火英雄康树洋的儿子,是妙手回春儿科医生孔玫的儿子,是杰出企业家许建怀的儿子。
  也许将来还有更多身份,知名园艺师柳芝娴的丈夫,一位品学兼优孩子的父亲……
  而对方是跟他毫无关系的强J犯,掳走他心爱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康昭是一名警察。
  对面是恶行累累的凶徒,正劫持着一位无辜民众。
  愤怒与正义熔岩喷薄而发,烧灼那片道德贫瘠、怜悯残缺的土地——
  枪声响彻山林,惊飞林鸟。
  柳芝娴双眼紧闭,温热液体溅射而来,区别于雨水的冰凉。
  子弹穿颅而过。


第63章 
  康昭不顾右腕疼痛,别好枪,过去把柳芝娴从禁锢中解救出来。
  检查过柳芝娴脖颈,所幸只是浅层伤口。康昭把她脑袋捂怀里,让她避开血腥场面。
  细雨淡去一些血痕,康昭吻过柳芝娴耳朵,消弭前头蛞蝓留下的阴影。
  康昭哑声道:“一切都结束了。”
  柳芝娴想往他怀中更深处钻,嘴唇哆嗦,只有三个字:“我没有,我没有……”
  她还是她,跟凶徒从无、再无任何关系。
  经历太恶心,柳芝娴连代词也吝啬。
  康昭又轻轻柔柔,吻去眼睛血痕,“我知道。”
  他给柳芝娴穿回裤子,等待救援。
  雨细风不止,寂然深山又只有柳芝娴和康昭互相依偎。
  山下传来警笛尖锐声音,人声与脚步声渐近,大志领队抵达现场。
  大志给现场震撼半晌。
  荒辽茅草丛里,一具爆头尸体面色煞然,死不瞑目,旁边一对爱侣紧紧相依,视若无物。
  场面呈现一种劫后余生的悲怆与幸运。
  大志:“小昭哥……”
  康昭朝大志点点头,主动说:“我先送她去医院,手伤也要处理,后面会配合调查。”
  …
  康曼妮在救护车上半晕乎时,问过柳芝娴情况,那会熊逸舟无法回答。
  现在人彻底醒来,第一句也是问柳芝娴。
  熊逸舟告诉她,柳芝娴无虞,只是些皮肉伤,无需缝针,在另外的病房。皮肉浅伤结疤,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康曼妮面色严肃,仿佛想掐熊逸舟脖子拷问答案。
  “小熊,你和我那么多年铁哥们,我不许你撒谎安慰我。阿娴姐‘没事’,是真的一点也没受到非法侵害?”
  熊逸舟一个当警察的,当然知道她拐弯抹角指哪方面。
  熊逸舟狠狠点头,“那可是我姐。”
  康曼妮垮肩哭丧脸,哀嚎:“吓死我了。”
  熊逸舟也瘪嘴,“我也吓死了。”
  当然,两人受到惊吓的缘故有点不一样。
  康曼妮说:“你是个男人,又是个警察,怎么能被吓死。”
  若放往日,熊逸舟一定强调,他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还是如花似玉的大男孩,不能叫男人。
  但他现在不想过多废话。
  “庆祝劫后余生——”
  熊逸舟忽然探身,侧面抱了下康曼妮。
  “抱一下。”
  松开后,熊逸舟开始觉得哪里有点不同。
  也许现在需要人工呼吸的人是他。
  熊逸舟说完柳芝娴床位号,以回去配合调查为由,匆匆离开病房。
  “……”
  康曼妮全程懵然,拥抱太过仓促,跟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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