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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深山只有我和你 完结+番外-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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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做的就是抱紧他。
  “另外那边……”
  “生父”一词始终无法出口,柳芝娴只能尽量暗示。
  康昭拍拍腰窝以下两团软柔,轻啄她的耳垂。
  “工作挣钱娶老婆最重要。”
  康昭没说怎么解决,毕竟罗伊芸给过画像线索。
  如果当年一队人马破不了的案件,仅凭一人之力或许也是徒劳。
  柳芝娴还是有些担心,不希望康昭钻牛角尖。
  …
  暴雨开启盛夏篇章,门鹤岭滥伐的坡体失去植被保护,极可能诱发山体滑坡,森林派出所工作愈发艰难而危险。
  闲时康昭讲的都是门鹤岭动人的地方,参天古木,奇艳鸟类,不会用经历过的危险显摆。
  有时柳芝娴缠得紧,他才会轻描淡写几句带过。
  柳芝娴担心,又无能为力,只能让自己过得更忙更好,来消解这份牵挂。
  六月底,早前电视台筹备的文化宣传片主题曲MV开始宣发。
  柳芝娴见到几个月前的康昭,聊解相思之苦。
  MV囊括全省各处名胜,主题曲的名字可能记不住,但南鹰镇的人一定耳熟能详里面那句:寻仙探秘门鹤岭。
  短短一句歌词,好像将门鹤岭从一个偏僻的角落捞出来,如明珠般呈现给世界。
  柳芝娴去舅妈理发店洗头,躺着也能碰上电视机播这歌。
  桐坪村小卖部电视机,客车车载电视,甚至是流量较大的视频平台,无处不在。
  康昭就出现在这句歌词里,一秒C位,穿藏青色警服,和橄榄绿制服的武警一起,展示守护门鹤岭这片自然保护区的力量。
  柳芝娴截图发朋友圈。
  屏蔽名单撤销,全部可见。
  显示定位:【门鹤岭自然保护区】
  文字:【真美!】
  睡前时间,好友们纷纷出动。
  西山山:【人美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呲牙'】
  紧接下面臭弟弟、妮妮、媛媛和大志默契复制粘贴摆阵型。
  就连孔玫和许建怀也给点赞。
  柳芝娴刚想回复,一条新评论缀上来。
  小昭哥:【想我没?】
  紧接又是两条——
  妮妮和媛媛:【楼上男主出没】
  柳芝娴敲康昭私聊。
  芝士很甜:【C位站得真帅】
  康昭发来语音:“想我没?”
  那道性感而立体的声音比文字意义多上一分蛊惑,柳芝娴无声笑出来。
  芝士很甜:【还好吧】
  康昭发来视频请求,柳芝娴理理碎发,架好手机接通。
  康昭那边黑漆漆的,人影也不见一个。
  康昭说:“说出来。”
  柳芝娴说:“你在哪?”
  康昭:“山脚。”
  柳芝娴捧着水杯,听了一会他匆忙脚步声。
  “我可一点也不想你……”
  康昭说:“可是我想你了,特别夜里……”
  柳芝娴不知道他是不是跟人在一起,后半句特别低沉。
  低哑的声音加剧那股难言的性感。
  耳朵贴玻璃杯上凉了凉,柳芝娴说:“我买个‘杯子’给你寄过去。”
  康昭:“把人寄过来。”
  脚步声消失,康昭可能不走了,靠在什么地方休息。
  柳芝娴使坏道:“我买了副手铐,等你回来,铐你几天再放行。”
  康昭:“玫瑰金?”
  柳芝娴:“黑色,皮质,铐上就解不开,很稳当,想逃都逃不了。”
  康昭有点咬牙切齿的恶狠狠,“正好把你铐在镜子面前。”
  柳芝娴轻哼,“谁铐谁还不一定。”
  康昭:“来。”
  柳芝娴想起他小臂上的压印,下一次指不定咬在什么地方。
  柳芝娴说:“买手铐还送了一根狐狸尾巴,摸着比猫咪的毛还要柔软。”
  那边呼吸声好似变了,出现蓄势待发的浑沉。
  男人声音一如既往充满掌控欲,“铐上手铐,摇尾巴等我回去。”


第59章 
  家中老人寿宴,柳芝娴抽空回家。
  还没到开席时间,众人坐在客厅闲聊。
  电视台的广告时间刚好又播放那首主题曲。
  有位女性长辈忽然伸出捏瓜子的手,指着电视扬声,“阿娴,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在里面?”
  柳芝娴:“……”
  那只手收回,把指尖瓜子磕进嘴里。
  “还不好意思承认,你妈都说是了。”
  熊丽瑾变相认可康昭这个准女婿,柳芝娴意外地笑笑,“是。”
  喧闹的客厅霎时安静,众亲戚注视电视机,连几个低头族堂弟堂妹也没例外,看春晚都没这么专注。
  在老一辈眼里,能上电视台是挺了不起的大本事。
  “寻仙探秘门鹤岭”差不多出来,刚才那位长辈还发出预警信号。
  “喏喏喏,你们看,就是这帅哥,当警察的,还是所长。是吧,阿娴。”
  柳芝娴哎一声。
  七大姑八大姨又是一番追问,柳芝娴把能公开的信息说出个七七八八。
  康昭被吹捧得像能拿几幅锦旗的优秀选手。
  柳芝娴被追问到几时结婚,只能含糊带过。
  宴席上,柳芝娴被刚才错过新闻的亲戚追加一场现场答疑,可谓精疲力尽。
  结束后,柳芝娴开车送父母回家。
  她罕见地跟他们上楼,坐在单人沙发上,像去年吵架离家出走那次一样。
  柳新觉和熊丽瑾交换眼神,默契地坐到长条沙发,等待潜在会谈开始。
  柳芝娴脊背挺直,两手交握搭在膝盖上。
  “我想……过段时间正式带康昭回来见见你们。”
  老夫妻又一次交换眼神。
  熊丽瑾低头不语,她一贯将话语权留给一家之主。
  柳新觉嘴巴稍撅,没有看她,目光晃过稍显凌乱的茶几,“带就带呗。”
  柳芝娴点点头,转向下一个话题:“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准备自己买房。”
  柳新觉和熊丽瑾再度用眼神商量,可能知道话题过于尖锐,父女容易吵起来,这回轮到熊丽瑾发言。
  问了好多,柳芝娴想起“玉镯之祸”,忍下冲动,耐心作答。
  跟回答康昭时候换一套说辞,柳芝娴只说康昭家境优越,她总得给自己装备点“行头”,让两人的结合看上起稍微平衡而体面。
  熊丽瑾说:“那康昭怎么说?”
  父母大概觉得两人家境相差太远,柳芝娴结婚后会吃亏。
  但柳芝娴内心认为,买房是自己的决定,不需要谁的同意,只要银行卡数字可观。
  柳芝娴说:“他随我。”
  父母出现讶然之色。
  熊丽瑾少不了一顿教诲敦促,大意是即便结婚以后丈夫再宠溺,嫁到别人家也要收敛任性,谦谨一些。
  柳芝娴冲动想纠正,是结婚,和他组成新的家庭,不是嫁去他家。
  结婚是平等,而非附属关系。
  可一旦提起,半个夜晚也说不通,还有可能引发更激烈的争执。
  柳芝娴到底还是忍下来,放弃争辩,含糊应过。
  柳芝娴将近一年没回来,旧房间的被铺早被束之高阁,竟好像她已经出嫁一样,娘家已经没有她的地方了。
  她也不想操劳收拾,又说了会不着边际的闲话,就下楼离开。
  熊丽瑾忽然追出来叫住她,趴在车窗边,递进去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二十万,你爸爸的意思,就当赞助你买房首付。”
  柳芝娴愣愣看着,目光从卡转到熊丽瑾脸上,一时没接。
  熊丽瑾弯着腰,姿势佝偻,脸面背光昏暗,易显苍老。
  “去年你创业,我们也没支持过你什么,也没问过你半年没收入怎么过来的……哎,你拿着。”
  熊丽瑾语带艰涩,伸进来要拉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柳芝娴缩回去,“我、不要,说好我自己买,就不用你们的钱。我有钱,我够钱。”
  熊丽瑾直接塞进她手心,“拿着,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以后钱也是留给你……密码是你出生年加生日”
  柳芝娴指甲无意刮着凸起的银行卡号。
  熊丽瑾轻叹,“你别怪你爸,他就是嘴硬心软,每次跟你吵完,自己也把自己闷在屋里半天,他就是不懂怎么表达……或者说表达错了……”
  柳芝娴朝窗外挤出苦涩的笑,“……好,我拿着。你回去吧,外面蚊子多。”
  但柳芝娴知道,卡上的钱,她不会去用,甚至不会去查。
  …
  柳芝娴没有过多时间纠结,倾诉,甚至发呆。
  七月强台风来了。
  康昭最先给她发预警,柳芝娴忙着苗圃防灾工作,买房一事暂时搁浅。
  台风肆虐的一日,柳芝娴躲在断水断电的宿舍,和康小昭在窗边听呼呼风雨声。
  台风过后,康昭忙着救援、清扫路障,柳芝娴忙着统计苗圃损失,指挥吊机和卡车进出苗圃。
  两人各自重整家园。
  既然靠老天爷吃饭,就得做好随时被老天爷打翻饭碗的准备。
  台风过后半个多月后清晨,康昭才得空来找柳芝娴。
  他搭同事顺风小电车,给她拎早餐。
  柳芝娴迎出门口,给吓一跳。
  康昭右胳膊吊在胸前,手腕打着石膏,像揣着一筒卷纸。
  康昭轻轻一笑说:“淡定。”
  柳芝娴绷起脸,“什么时候弄的?怎么没告诉我?”
  康昭:“现在不是正说着……”
  柳芝娴:“……”
  康昭轻描淡写,“就昨晚半夜,给块石头压一下。没大事了,死不了,就没喊你过去。”
  柳芝娴瞪他,想去摸吊带检查伤口又不敢。
  康昭说:“没事,个把月就好。”
  柳芝娴:“希望你以后也别给机会我去。”
  半月不见,炸开的鱼尾纹似乎又深了一点。
  “尽量。”
  柳芝娴小心翼翼触碰一下外头僵硬的手指,“……工伤有病假吗?”
  康昭沉默,伤臂那边指头机械动了动,点点她的。
  柳芝娴叹气,接过他手中早餐袋:“暂时不用进山了吧?”
  康昭顺势摸了下她手背,触感细腻,惹人眷恋。
  “嗯,坐办公室‘休息’。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柳芝娴指尖轻点他的唇峰,嫣然:“今晚。”
  P==
  事后,康昭解开她的皮手铐,柳芝娴帮他把伤臂塞回吊带套里。
  两人平躺床上,他手在柳芝娴肚脐周围打圈,似在进行敷衍的秘密按摩。
  康昭开口,声音有种操劳后的沙哑干燥,但依然很蛊惑。
  “明年想调去县里。”
  柳芝娴愣怔:“定了?”
  康昭说:“只是有机会。”
  柳芝娴:“这么突然?”
  康昭:“人往高处走。我爸说得没错,等我以后有孩子就会想着创造更好的出生环境。”
  暂时听不出来和她的关系,柳芝娴不咸不淡哦一声。
  康昭有条不紊阐述计划,“明年我想在县里找套房子,这里总归是公司宿舍,单身住着还好,我总过来不太方便,或者你想回城里住也行,我有现成的地方,收拾一下就好。”
  柳芝娴终于被清晰囊括进去,不自觉笑了下,侧躺望着他。
  “明年苗圃这边稳定后,会有专人负责,我也不必每天呆在这,应该会回市里办公。我时间灵活,随你走。”
  康昭拉住她搁在腰际的手,刚好戴戒指的两手十指紧扣,戒指似形成无言的约定,将两人锁拢。
  康昭郑重其事,回视她的眼睛,“好,你在哪,家就在哪。”
  柳芝娴第一次听他用“家”这个词,有点陌生,却也温柔。
  确定恋爱关系时,她非要一个正式的开端,磨磨唧唧不答应他。
  如今感情稳定,一切发展顺其自然,他没正式跟她求过婚,甚至也没明确问过她要不要结婚。
  遗憾有一点,但也不是太大。
  这个人能陪在身边,就是最大的仪式感。
  其他的无所谓。
  柳芝娴也笑了笑,认真回声:“好。你在哪,家就在哪。”
  …
  台风天过后,可能因为宣传片的关系,南鹰镇多了一些慕名而来的外地人。
  开车鲜丽的车,衣冠楚楚,有时停下来向路人问门鹤岭登山入口在哪里。
  康昭因为伤臂,空余时间相对多一些,他久违地带柳芝娴和康曼妮吃烤鱼。
  坐下后,康曼妮发现,康锦轩跟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在几桌外滔滔不绝。
  康锦轩被康曼妮鞭笞一年,中考成绩对他来说马马虎虎,放在大环境惨不忍睹。
  挑挑拣拣,只能上一所末流高中。
  三年后学有所成也许能混一所大专继续读书,不行就进入职业技术学校。
  对比之下,康曼妮这个曾经被放弃过的次女,学历最高、又考上公职有“铁饭碗”,反倒成为三姐弟中最符合众人定义“有出息”的那一个。
  跟康锦轩一起混的同学,大多完成九年义务,便背起行囊出省打工,这也是许多留守儿童无法抵抗的命运大潮。
  也因此,康锦轩这个暑假虽自由,没了同伴也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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