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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深山只有我和你 完结+番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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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从办公室想门口探头,神情怪趣味的,“小昭哥,相亲那么快回了?”
  康昭一张脸难掩疲色,眉宇微蹙,更显冷厉。
  “推了,相个球。”
  大志说:“那怎么办,我刚告诉娴老板你去相亲了,人刚走呢。”
  讲话内容着急,神情却一点也不。
  康昭顿了下,掏出手机重返车里。
  大志遥遥相送,窃笑道:“小昭哥,今晚有我在,你好好休息。”
  …
  私人中巴车门敞开,司机大哥和售票大姐都下车和熟人聊天,今日街日,车厢坐了半车赶集回家的人。
  柳芝娴坐在正对门的座位,一身讲究的旗袍分外惹眼,若车厢是一幅黑白画,她便是唯一着色那一个。
  上车的男女老少都会多瞄几眼。
  天色转暗,眼看大雨将至,司机还是要等满人才发车。
  柳芝娴拨下康昭的号码。
  在怎么忙碌,吃饭时间大概还是能接一接电话。
  语音提示占线。
  “……”
  柳芝娴又皱了皱鼻子,刚挂断电话,康昭的名字立马闪现屏幕。
  她接起。
  “你在哪?”
  那边劈头盖脸般一句,隐隐藏着怨火。
  柳芝娴既心虚又委屈,嘴硬含糊:“在车上。”
  这时,雨滴飘落,窗玻璃上一道道水痕蜿蜒而下,渐渐模糊窗外视线。
  康昭说:“我看到你了。”
  车窗和雨帘忽然碍事起来,柳芝娴下意识提包要往外走。
  司机大哥上来启动引擎,车身震动起来。
  站车外闲聊的几人鱼贯而入,上车避雨。
  售票大姐也整整腰包上车,朝外嚷嚷还有没有人要往某某村方向去。
  柳芝娴一时间给人流堵回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上车那人个头很高,黑衣黑裤,一手抓着手机,一手忽然伸过来抓她手腕。
  她豁然抬头,熟悉的脸庞匹配上耳旁声音。
  康昭说:“下车。”
  柳芝娴就这么给“拽”下来,康昭还知分寸的,在下车梯处回头扶她一把。
  柳芝娴落地后,手腕传来的力度依然带着不容辩驳的控制欲。
  “哎,要发车了,不走了吗?”
  售票大姐扬声道,大半车厢的目光也跟过来。
  康昭和柳芝娴都没回头。
  等看两人走到路对面,售票大姐看完戏般失望,嘟囔道:“原来有老公来接啊!”
  坐原来柳芝娴后面的一个婆婆接话,“你老公不也来接你,不单接你,还接了别人的老婆呢。”
  婆婆往司机晃了一眼神。
  车上大姐大婶跟着哄笑起来,售票大姐一张糙脸飞红,喊她老公关门发车。
  柳芝娴被塞进大切诺基的副驾座,康昭一眼不发,发动引擎狂飙。
  柳芝娴不问去哪,也不问他要干什么,甚至没转头看他。
  怕说错哪个字,大切诺基直接扎向稻田。
  大切诺基拐进文河村,越来越接近苗圃。
  柳芝娴悄悄松口气,想起初遇时激怒他,他到底也放她走,如今成为他女朋友,应该不至于要接受暴力后果。
  可不久,那口气又提起来。
  大切诺基直接路过苗圃,驶出水泥路,往山的方向开去。
  山前横着一道小河,河上搭平桥,仅有一车宽。
  大切诺基开出跳河的架势。
  柳芝娴握上安全把手,死死盯着前方。
  抵达桥的另一端,大切诺基戛然而停,康昭拉起手刹,空调还留着。
  雨洗过的山岭又给天色染黑,周遭呈现深沉的墨绿色。
  劳作的村民早已归家,山前河边只有一辆大切诺基,那白色如苔藓旁冒出的蘑菇,突兀又和谐。
  柳芝娴惊魂甫定,前头那点心虚被吓走,扭头冲他肩膀砸过一拳,眼中有委屈,也有嗔怒。
  还不解气,再抡一拳,却撞进宽厚的掌心里。
  修长的五指包住她,跟刚才锁腕一样,柔韧中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
  咔哒一声,安全带缩回内壁,康昭倾身而来,阴影和温润同时覆到她身上。柳芝娴松开牙关,完整地接纳他。
  这一吻,是他的妥协,也是她的歉意。
  雨帘和车体隔出一方小世界,车厢密闭而狭窄,危险情愫急剧发酵。
  康昭捧着她的脸,鼻尖轻触她的,呼吸交错,烘得脸颊透红。
  他们同时抬眸,找到彼此眼中小小的自己,好像对山喊话有了回应。
  那道沉哑而性感的男声说:“我现在就要。”
  柳芝娴不带思索地轻抬下巴,浅浅啄他一下。
  这一吻叩开欲望的门扉,禁锢的渴望一涌而出。
  P
  苔藓中的白色蘑菇在风雨中轻颤,似在跳一曲无人知晓的舞蹈。
  许久,骤雨方歇,残阳爬出乌云,落日金光扫过寂静的大切诺基,映出车窗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痕迹。


第41章 
  柳芝娴和康昭马马虎虎穿回衣服。
  骤雨初歇,窗户降下,清新空气涌进来,混含泥土和青草芬芳,置换掉一车厢的甜腥味。
  他们还赖在后座,互相身上一层薄汗,有点黏热。
  柳芝娴只把脑袋轻轻枕他肩头,冲着窗外残阳发呆。
  想着可能是最后诉说的机会,柳芝娴缓缓开口,嗓音有点干燥。
  “雒文昕是我大学时谈的男朋友,比我小两岁,在一起四年。家里计划让他出国读研,他想跟我留在国内。我承受不起辜负整个家庭希望的重量,把他哄出国了。走之前跟我求了婚,想让我过几年陪读出去,我没答应,就分了。”
  康昭一时无话。
  不多一会,残阳尽褪,蛙鸣连绵,蛐蛐窸窣。
  康昭打开内饰灯,扶了她一下,欠身从扶手箱取出一个盒子交到她手中。
  “给我的?”
  柳芝娴端详着首饰大小的盒子,疑色上脸。
  康昭眼中只有两个字:废话。
  柳芝娴打开,黑色绒布上嵌着一只玉镯,冰种飘花,质感清亮。
  她愣了好一会,“分手礼?”
  光线昏暗,康昭表情不太清晰。
  “你想分手。”
  “……你不是都去相亲了么!”
  康昭没好气,“我上一次去相亲还是因为你。”
  柳芝娴盖好盒子放一边,康昭腿上仿佛搁着一坐尚好的马鞍,她扶鞍而上,勾着他的脖子,与他唇瓣相依。
  两片薄唇赌气地紧闭,柳芝娴耐心研磨、挑引,像猫咪拿小爪子扒柜门。
  还不松懈,柳芝娴双腿力度加紧,撩拨火焰未熄的地方。
  康昭板起脸,但很快被柳芝娴的笑意感染,绷不住扯了扯嘴角,半点也拿她没办法。
  柳芝娴圈紧他,更得意地拱在他身上。
  “最后一次。”康昭说,“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名字。”
  柳芝娴捡回盒子,递到他眼前,“帮我戴上。”
  康昭取过玉镯,轻轻套在丰润的手腕上,晧腕与玉镯相得益彰,仿佛浑然天成的两样珍品。
  柳芝娴喜色难掩,“真好看,我男朋友眼光真好。”
  ——她已经想好在朋友圈“不经意”秀出来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并且暗暗决定,一旦康昭敢跟她分手,她直接摔烂,决不会像李京蔓一样“退货”。
  “马屁精。”康昭请她屁股吃了一巴掌。
  “真的。”
  柳芝娴嗓音低柔,嘴角带笑,此刻哪怕飙出一句脏话,也跟撒娇似的甜。
  康昭托着她往上掂,把人送到嘴边,雪桃在掌中变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暗含警告。
  “再不乖就收拾你,上手铐铐你在床头。”
  “我要玫瑰金色的。”
  “脚也铐上,让你没法跑。”
  “……”
  柳芝娴瞪他一眼,腿上暗使巧劲,跟他兵戎相见。
  康昭由着她玩弄好一会,揶揄道:“我只带了一个出来,再不听话塞你嘴里。”
  柳芝娴附到他耳旁,“我宿舍有。”
  “小坏种。”康昭轻拧柔软的腰肢,“先吃饭,怕你半路窒息晕过去。”
  “……”
  比起老狐狸,她果然还是道行太浅。
  柳芝娴翻身坐回旁边,拿出手机开始琢磨朋友圈。
  康昭想起一事,忽然摸上她脖颈,又是那种要掐脖子的手势,但比之前力气要大上一些,几乎压着她气管。
  柳芝娴扭头佯怒。
  康昭说:“你吞一下口水。”
  柳芝娴照做,问:“干什么?”
  康昭换成两指,按在气管旁边,又重复一遍。
  柳芝娴:“……”
  康昭戳揉那块地方,“这里好像有个东西。”
  柳芝娴放下手机,脊背挺直,自己乱摸。
  “什么东西,你别吓我,我又没有喉结。”
  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康昭举着当镜子指给她看。
  柳芝娴冲着手机吞咽一口,那处果然有个小喉结一样的东西上下滚动。
  柳芝娴哭丧脸,“哎,不要啊,我才25岁。——哦,今年26了。”
  康昭说:“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妈也长过,甲状腺结节,做手术取掉了。”
  柳芝娴去年没赶上前公司体检就辞职,忙着新公司,一不小心就忘记。
  “会不会恶性肿瘤啊?”
  康昭安慰她,“你气色红润,看着不像。”
  柳芝娴摸摸自己的脸,“可是春节过后我瘦了几斤。”
  体重这等敏感问题上,康昭稍稍一愣,在柳芝娴眼中有了另外的解读:不,你没有,别骗你自己了。
  她轻捶他膝盖,“我真的有比冬天时候轻。”
  康昭漫不经心笑,“谁知道,冬天又没抱过你。”
  柳芝娴:“哦……”
  身体并无恶感,柳芝娴多少还心存幻想,情绪不算太低落。
  她甚至想好怎么秀男朋友送的手镯:等给别人指什么东西时,就伸出戴手镯那只手。
  …
  柳芝娴回宿舍换旗袍,康昭从苗圃拉出胶水管,开始在路边自主洗车。
  门卫探头问:“小昭哥,不是才下过雨,还洗车?”
  车身做掩体,康昭拉出那块脏污的地垫,不动声色回复。
  “猫在上面撒尿。”
  门卫不觉有异,又缩回去刷微信群聊语音,外放声音很大,充斥各种方言。
  胶水管口子捏扁,水流压力增大,那些隐形的狂野痕迹三两下消失殆尽。
  柳芝娴换好行头下来,指挥他将垫子晾在空置花架上。
  康昭问她想吃什么,到县里也可以。
  已经过了正常饭点,柳芝娴浑身酸软,食欲寥寥。县里嫌远,镇上小饭店选择有限,干脆说跟他回所里。
  一出大切诺基,柳芝娴和康昭便入乡随俗,纠缠的手松开,恢复并肩模式。
  一齐步入食堂。
  大志和一眼熟的民警油光满面出来,两人异口同声。
  “小昭哥。”
  康昭稍稍颔首。
  大志和小民警看向柳芝娴,声音洪亮如喊操。
  “小昭嫂,晚上好。”
  “……”
  柳芝娴顶着新头衔笑了笑。
  大志和小民警笑嘻嘻离开。
  柳芝娴跟着康昭去打菜,他取过两个饭盆,淡笑问:“小昭嫂,要吃什么?”
  “……”
  柳芝娴跟猫一样呲牙,无声扔出两个字——
  “吃你。”
  康昭胳膊不着痕迹往她那边拐,“来。”
  “……”
  柳芝娴小小使劲钳他臂膀,肱二头肌硬如铁,到底还是她输了。
  食堂阿姨憨笑举勺,好像比她还更不适应“小昭嫂”这个新头衔。
  柳芝娴和康昭坐下不久,熊逸舟姗姗来迟,端着饭盆坐到隔壁桌。
  拉了拉膝盖处绷紧的裤管,动筷前打招呼——
  “姐,姐夫。”
  柳芝娴:“……”
  康昭挺自然接话:“那么晚才吃饭,辛苦了。”
  熊逸舟罕见的严肃,有种强憋着的笑意在里头,夸张道: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柳芝娴:“……”
  “鹅呵呵呵呵——”
  发出笑声的是食堂阿姨,磕开的瓜子壳贴唇上也来不及揩去,背过身大笑不止。
  中途,康昭手机提示声不断,他看过一次,匆匆扒完饭,说处理点急事,让柳芝娴在这等会。
  柳芝娴还没吃到一半,浑不在意让他快去。
  康昭走后,熊逸舟端着差不多见底的饭盆过来。
  “小昭嫂,晚上好。”
  柳芝娴笑骂,“滚一边。”
  “嘤嘤嘤好凶哦。”
  “……”
  “卧槽——”熊逸舟忽然张开兰花指,捏起她的手腕,跟拈什么废弃纸巾一样,充满嫌弃,“你男人送的?”
  柳芝娴伸到他眼底下,“好看吧?”
  熊逸舟抚胸长叹,“我终于知道我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的原因了!”
  都怪他妈穷!
  柳芝娴越看越心水。
  熊逸舟说:“姐,你记得读小学时,班里最流行的职位是什么吗?”
  柳芝娴浮起不妙的联想,眼睛危险半眯。
  她当然记得,不是班长,也不是小组长,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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