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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凤花锦-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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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才人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扭过脸去不看他,淡淡说道:“我不会这么做,大不了将真相公之于众,谁也跑不掉。”
  这段时间,李敏贞经历得太多,在冷宫受苦之时,她就已经看清,这个儿子已经变了,在名利面前,他更在乎头上的光环,而不是她这个地位卑微的母亲。
  好在她的女儿找到了她,花荞就像一缕阳光,驱散了罩在她心头的阴霾,让她重新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姗姗来迟的太子,给了她等了快二十年的宠爱,她的心里已经知足了。
  本来她心中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花荞,可看到现在的花荞,心地善良、开朗活泼,身边又有个相亲相爱的师兄,这样的幸福,就是回到皇家也未必能得到。
  李敏贞没有遗憾了。
  朱瞻培太熟悉李敏贞的眼神了,当看到她眼底的决绝,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新的恐惧,那是真相被揭穿时,自己命丧黄泉的恐惧。
  不,他不能去黄泉,他还没有享受到人生激越,要去黄泉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害死自己爹娘的人。如果他们阻碍他,他不介意将他们一个个送上黄泉。
  眼前的这个母亲,她不但不会帮自己,甚至可能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揭露自己。可若是在宫里杀了她,自己也跑不掉……
  想到这里,朱瞻培眼前忽然浮现起,一个令他害怕了很多年的画面:
  在他十岁的时候,后宫里出了事,连累到东宫里的一位淑人娘娘,她半夜里就抹脖子自杀了,可当内侍们去拿她手上的剑时,却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指。
  后来听那些内侍议论,人突然死的时候,往往会保持他死前最后那一个动作。倘若她最后的动作就是寻死……那又怎样?
  百念一瞬,一念成魔。
  他缓缓的向桌子走去,那里放着一把剪刀。
  这不是普通的剪刀,普通的剪刀嘴没有那么长,这是宫里特制的花剪,刚才,兰才人正拿着它,在院子里给老茉莉剪枝。
  花剪的把手上,为了不磨手,被缠上了红绳子,红得,像鲜血一样。
  “培儿。”
  正在魔怔的朱瞻培,突然听到兰才人在身后叫他,他条件反射的抓起桌子上那把花剪对准了兰才人。
  兰才人下了一大跳,手上捧着的一个小木盒子“啪”的掉在地上,里面滚出来一些金银首饰,她盯着花剪紧张的问:
  “你……你拿那剪刀做什么?我是想把我的首饰都给你……若是魏谦再逼你,你就离开……”
  她不提离开还好,一说这两个字,朱瞻培的怒火又上来了:
  “当初你也是这样给了我母亲两锭金子,让她离开,结果呢?我父亲被杀,母亲逃出去了,还是逃不脱被杀的命运!你是想让我先离开,再杀掉我吗?”
  “不……不……我没有……”
  朱瞻培用剪刀比着兰才人的心口,将她一步步逼进内殿。
  他忽然笑了:“我母亲死的时候不知痛不痛……”
  兰才人背抵在衣柜上,已经退无可退。她眼角滚下一颗泪,她看着这个认不出本来面目的儿子说:
  “只求你不要杀他。他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这些年来,该给你的他都给了,而且这件事与他无关。”
  朱瞻培没有放下剪刀,但他的手已经松了,对面是养育了他十几年的母亲,他也下不了手。
  他心中浮动的,更多是对未来,死亡随时来临的恐惧,他恨兰才人那双让他心软的眼睛,不由得狠狠推了她一把,转身要走。
  可他这一推,兰才人重重撞在背后的衣柜上,衣柜晃了几下,把顶上放着的一个箱子给晃了下来,兰才人要躲,往前扑向朱瞻培,他的反应则是迎上去,却忘了手上还握着那把花剪。
  两人都死死的盯着,扎进兰才人胸口的那把剪刀。
  “不!”
  朱瞻培慌了,他急急忙忙抓起兰才人的右手,让她握着剪刀把子,自己则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它松开。
  “我没有要杀你……是你自己撞上来!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全都是你!”朱瞻培惊恐的看着兰才人嘴角开始冒出血泡泡,她美丽的眼睛就那样睁着,眸子却慢慢空洞起来。
  朱瞻培定了定神,慢慢松开自己的手,兰才人的右手握着剪刀把子,没有松开。
  他把她轻轻的放平在地上,又把那个砸下来的箱子放回衣柜顶上。看了一眼她依然握着剪刀的手,竟然轻轻松了口气。
  他是太子妃的嫡子,从今往后,渐渐就不会有人记得起,他出自一个朝鲜妃嫔。
  剩下的是,他怎么从这间屋里出去。他四下看看,正好看到茶几上的茶杯,他拿起其中的一个,向门口走去。
  他把门拉开一条缝,随手就把茶杯放在了门扇顶上,他轻轻开门出去,有些无可奈何的,对门口的宫女说:
  “娘娘正生气呢,我去找我父王过来,你们在门口好好守着。”
  他关上门,门后传来“啪”的一声。
  朱瞻培苦笑道:“娘娘气头上,刚砸一个盘子,现在又是个杯子。我去去就回。”
  门口的两个宫女连忙点点头。
  她们是新分来伺候兰才人的,没想到,新主子脾气那么大。




第195章 天衣有缝呼延生疑

  站在门口的两个宫女,贴着门缝听了会,里边没动静,兰才人也没有再砸杯子,两人这才放了心。
  过了一会,果然见鲁成王扶着太子的软轿过来了。
  “兰才人怎么样?”
  太子一边下轿子,一边问跪在旁边的宫女。看到太子这样关心兰才人,朱瞻培心里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顺着兰才人讨好她才对。
  “才人娘娘除了王爷出来的时候……扔了个茶杯,后来就一直没动静了……”
  宫女开了门,门口的茶杯碎片还豁然在目,两人赶紧捡了,让太子进去。
  “兰儿,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唉……”
  走在前面的宫女突然尖叫起来,也不敢再往前走,指着地上的兰才人哆哆嗦嗦的说:“娘娘……娘娘……她……”
  太子这时也看到兰才人躺在地上,大吃一惊,快走两步,走到跟前才看清,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剪刀,而那把剪刀正插在她的胸口。
  “母亲!母亲!你怎么这么傻啊!儿子就是跟您争了两句,您也不应该寻短见啊!”朱瞻培大吃一惊,一个箭步扑上去,跪在兰才人身边哭得死去活来。
  “你这个逆子!你跟你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她这样想不开……”
  福成、福禧死死拉住太子,不让他再上前:再喜欢,这会也凉了,让太子爷沾了晦气可不好。
  太子只好站在那里抹泪,他对兰才人的喜欢还新鲜着呢,真是肝肠寸断。
  “父王,是孩儿不好,不应该和母亲争执……孩儿就是想母亲了,和她说,想重新回到母亲名下,好为她尽孝,可母亲不同意,她说,这是父皇的决定,只要父皇高兴,她就高兴……”
  太子一听这话,更是连连抹了几把泪:“兰儿啊兰儿,我已经有打算了,等到上巳节的时候,宫里大赏,我就将培儿重新过到你名下,给你一个惊喜……”
  “太子殿下,您看,娘娘已经去了,要不要叫人……”福禧在旁边提醒道。
  太子点点头,福禧就要往外走。福成却赶紧拦住他,小声对太子说到:
  “殿下,妃嫔自戕是重罪,亦不可葬入皇陵,您看……”
  “对对对,这事不能说,就说是旧病复发,暴毙……福成,你们赶紧把兰才人抬到床上,那把剪子看着碍眼,赶紧拔了……”
  福成走过去,想把兰才人的手掰开,却发现她将剪子握得紧紧的。
  太子一看又哭了起来:“兰儿啊,你这是有多狠心啊……”
  福成废了好大劲才把兰才人的手掰开,他突然发现,兰才人的手,姿势有些奇怪,悄悄看了一下,皮肉并没有受伤,就是看上去怪怪的,非常不自然。
  拔了剪刀,两个内侍将兰才人抬到床上,宫女赶紧去找了干净的衣服来换,朱瞻培便扶着太子到了外殿。
  “福成,叫她们把衣服烧了,剪子也扔了,把安太医叫来,让他做出诊记录,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宗人府来办吧。”
  太子站起来看了朱瞻培一眼,说到:“你去跟你母亲说一声,毕竟妃嫔都由她管……”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也没有再到内殿去看兰才人,甚至没有等内殿里的福成,只一步一步的向外走,那姿势,像极了一个牵线木偶。
  很快,已经从水月楼回到府里的呼延锦,得到了“兰才人暴毙”的消息。
  他决定去探个究竟,再看看怎样告诉花荞。
  呼延锦刚去到詹士府,太孙东宫的谕令也到了,他又赶紧进了宫。
  “呼延,兰才人殁了,你叫人去准备我宫里的仪制送过去。”
  “不知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好好的走得那么突然?”
  朱瞻基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说实话,就到你为止,不能再外传。兰娘娘并非患病,而是自戕。父王疼她,怕她因此不能入皇陵,这才瞒了起来。”
  “自戕?”
  呼延锦比听到重病不治身亡还要惊诧。她是冷宫里的李选侍时都没有自戕,如今见到了亲生女儿,又与太子二人甜甜蜜蜜,为什么会选择自戕?
  绝不可能!
  “娘娘为何会如此想不开,走了这条路?”
  “听父王说,是鲁成王进宫,与兰才人起了争执,她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太孙见呼延锦皱着眉,听得仔细,笑道:
  “我看,真应该调你到刑部,听到什么,都觉得是命案。这次还真不是。父王他们到的时候,兰才人手里还紧紧握着她的花剪,若不是自戕,谁能把死人的手捏紧?
  还有,六弟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还被兰娘娘扔了一个茶杯,门口的宫女都看到了。六弟出门就去请我父王,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别想了。”
  呼延锦从宫里回去时,一路上都想不清楚。他又在府门口站了好久,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师兄?怎么脸色怪怪的?”花荞正在和蕊儿剪布条,给小高换药要用。
  “蕊儿出去。”
  蕊儿知道少爷有事,赶紧收拾了东西,到东院去了。
  “出什么事了?”花荞也紧张起来。
  呼延锦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进了内室。他把花荞搂在怀里,轻轻的说:
  “你的身世恐怕不能藏了,你娘出事了。”
  “我娘?她好好的在宫里,出什么事了?”
  呼延锦把刚才听来的话,原样说了一遍,花荞脸色惨白,仰脸看着他说:
  “你一定是听错了,肯定不是我娘,前儿我才见着她,她开心着呢,还说要给我也做一身朝鲜衣服,教我跳朝鲜舞。”
  呼延锦心都碎了,一言不发的把她的头埋入自己的怀里,过了一会,才听见花荞低低的哭泣。
  “阿荞,你仔细听我说,我想把我的身世都告诉你。在这世上,你是我最珍爱的人,我对你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就像你肯和我分享你的秘密一样。”
  呼延锦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他选择今天跟花荞说,是因为联系起昨晚他们夜探汉王府的事,他觉得这一定与魏谦有关。
  要说魏谦,就绕不过易呈锦,与其这样遮遮掩掩,还不如跟花荞说清楚。
  说真话,永远都比说假话容易得多。




第196章 昭昭祸心冥冥因果

  在呼延锦平和的声音中,花荞渐渐停止了哭泣,她完全没有想到,呼延锦背后,有那样不平凡的故事。
  但她没有动,依然静静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
  “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你会嫌弃我吗?”
  呼延锦有些忐忑的看着花荞的反应,全大明的人不理解他都没关系,可是怀里的这个女人……他在意。
  花荞没开口,只在他怀里扭了扭。
  呼延锦轻轻的笑了,摸摸她的头,继续说道:
  “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怀疑你母亲的死,与朱瞻培有关。我曾试探过易呈锦,他并不知道朱瞻培不是真的皇孙。
  那就说明,魏谦这个人太狡猾,他想两头都吃,到时候,看哪边势力强就倒向哪边。现在朱瞻培看不上他,投了汉王,他自然要使出身份这个杀手锏。
  朱瞻培听了这个消息,还不要到宫里找你母亲验证?跟着就出事了。”
  “师兄,我想进宫去验尸!”花荞从悲痛中醒来,她这才意识到,师兄说这么多话,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投入到最紧急的事情中来。
  她刚想拽起师兄的袖子把鼻涕擦擦,呼延锦笑着递给她一块手帕。
  “我刚才想了几遍,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皇太孙,把你的身世告诉他。若是抓不到朱瞻培的把柄,也不能让他逃过惩罚。
  而且……只有通过皇太孙,你验尸的结果,才能得到认可。你还记得你偷偷去灵堂给郭姑娘验尸吗?最后还得光明正大验一遍。”
  呼延锦的声音低音重,又是缓缓道来,花荞的思路清晰了许多。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坦白,两人的心,比以往更近了一层。
  阿娘的死,母亲的死,都与这个换子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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