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花锦-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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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之间,吴佑只觉得颈上一凉,鲜血喷了出去。
他莫名其妙的瞪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现在,再想谈什么,也都晚了。
呼延锦弯腰扯起他的披风,擦了擦袖剑上的血。
他正想屈指为哨,唤回乌云,却见它早已返回,等在旁边,悠闲的嚼着枯草。
乌云:本坐骑怎会弃你而去?
第372章 宫内外花锦双遇险
若是让呼延锦知道,重华宫里黑豆被人下毒未遂,一定不会猜是汉王。
汉王志不在此,进宫更大的作用是,安排大祭那日,他在宫中的内应。
宫里的晚膳在申初,所以,申正他们关了宫门,搜查重华宫是否被人做手脚,没人会觉得奇怪。
花荞坐在外殿,看着她们到内殿翻箱倒柜。
“柜子我来查,你们俩一个看床上床下,一个去查墙边的那几个箱子。”玉姑姑指挥着灿儿和小七。
花荞的内殿,只有她们第三个经常出入,其余的两个大宫女也只是在外殿当值,而且,花荞本身就懂些毒理,要在重华宫下毒,把人迷晕再带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点,花荞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是应该把我骗出去,打晕带走会更容易?为何要到我宫里来毒黑豆?”
小高也觉得这个操作有些不合常理,汉王,到底想怎么做?
“床上床下没什么异常。”小七首先说。灿儿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柜子里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玉姑姑走到花桥旁边,主动说到:
“长公主,小的认为,是黑豆经常叫唤,惹得旁边宫里的娘娘们……不喜欢,才用这样的手段来药狗。
宫里有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毕竟只是一只畜生,就算是死了,告到皇后、太后那里,最后也不会有人追究。我看,还是把黑豆送走的好。”
玉姑姑在宫里待的时间长,确实比她们有经验。
花荞入主重华宫的时候,就是玉姑姑带着人在重华宫迎接她。她的宫廷经验,让花荞少走了很多弯路,花荞能迅速融入后宫生活,玉姑姑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她看着花荞,认真的说出她的想法,花荞自不会不听。
“旁边的宫里?在我们旁边的,只有漱芳斋里住的几位长公主,其余宫殿并无人入住,难道是她们恨黑豆?”
花荞笑了笑,不置可否,对她们说到:“那就这样吧,你们下去歇着,我再等等,看别处还搜出什么。”
玉姑姑和小七出了外殿,去看宫女们搜别的屋子去了。
小高看了一眼花荞问:“你不相信她的话?”
“我那几个妹妹,虽然不常走动,大家见面也还算客气。她们也是看着黑豆长大的,你说会有多厌恶,我是不相信。”她看着灿儿,平静说到:
“去,再把柜子好好搜搜。”
小高和灿儿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料到,长公主会怀疑玉姑姑。
灿儿进去翻柜子,花荞笑着向小高解释道:
“以前,阿爹总是怕我被花言巧语的男子骗了去,教我一些判断人说话真假的方法,就是去观察他不易觉察的小动作。”
听了这话,小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花荞笑道:“你看,若你这惊讶的表情超过一息,那就是假惊讶。”
小高默默的收回了脸上的表情。
“刚才,玉姑姑看着我的眼睛说那番话,可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还有,她的眼珠子,无意识的向右看。这三个小动作,结合在一起,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在说她早就编好的词,是假话。”
“长公主,您看,这是什么?”灿儿果真在柜子里翻出来一包东西。
花荞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条男子的中裤,一条男子的旧汗巾帕子,还有一块看上去质地不错的玉坠,更要命的是,一条绣帕里,还包着两束头发。
“这是有人要害我,到底是想用七十棍结果了我的性命?还是为了陷害哪位大人,顺便搭上我的命?”花荞冷笑道。
大明对前朝的法令做了不少修改,只有在男女行不轨之事上,沿用了前朝法令,未婚女子杖刑七十,已婚女子杖刑八十,男子削官流放,若是对方是花荞这样的皇族女子,最严重可判斩首。
小高冒了一身冷汗,若是信了玉姑姑的话,明天先有人证,再找到这包物证,那才真是洗不清了,他说道:
“要不,趁势说送走黑豆,看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花荞点点头,让灿儿将包袱里的东西,换成她自己的,原样包好放回柜子里。
“我们直接查,肯定查不到什么,还不如等着她自己跳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魑魅魍魉!”
她让灿儿拿来笔墨,写了两味草药,让小高找人出去买。
“宫里恐怕没有这东西,得出去买,这是防迷烟迷药的,买来备着。”
天渐渐黑了,重华宫里再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小高便将黑豆带去了寿安宫,对太皇太后说,想让黑豆多陪陪它的狗母。
没有了黑豆的重华宫显得格外安静,就像在寒风中等待着关门的安定门。
安定门边,就连乞丐也很少。
大明天子守国门,出了北门,就是往北疆的路,甚少人走。不是为了等粪车出城,守城的官兵恐怕早就下门了。
呼延锦已经从东直门慢慢绕到安定门,花有财他们走路,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确定没有跟踪,他才将乌云寄存在城门附近的客栈里,将大氅的风帽拉过来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边脸。
“郭千户,怎么还没下门?你这城门也没几个人走,下了门大家安心。”
呼延锦停下了脚步,迅速闪到旁边的阴影里。只听那位郭千户道:
“原来是萧大人和刘大人,下官失礼了!这么晚了,还过来巡查?我们也想早点关门,可没办法,粪车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晚了。
他们西直门走水车,比谁都起得早,我们安定门走粪车,那就比谁都晚。我跟大人说啊,有一次粪车来的特别晚,问他们咋回事?
他们说,收到最后一家了,可偏巧他家老爷子便秘,直叫等等,粪桶子拿走了,没了那屎味,就更拉不出来了!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这郭千户是个能八卦的,应该派他去守崇文门,十二个时辰随时开门收税,说话机会可比这个粪门多多了。
萧忠却笑不出来,他转头对金吾卫刘佥事道:
“叫大家下马,已经是最后一站了,我们等粪车出城了再走。”
藏在阴影里的呼延锦,脸都皱了:好巧不巧,怎么碰上了他?
他正想着如何联系陈长老,实在不行,再推一天。忽然从一个门洞里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了他的外披,呼延锦正要反抗,只听一个声音低低道:
“是我!”
第373章 萧忠还情两不相欠
呼延锦一听,这是陈长老的声音。心中一喜,忙顺着他的手,跟他进了门洞。
“大人,都准备好了,那赶车的是自己人,不会有问题。”黑暗中,陈长老低声说到。
“我师傅、师弟他们人呢?城门有金吾卫的萧忠,他是皇上身边的人,简直就是人精。我怕逃不过他的眼睛……”
“人已经在粪车上了,现在说不走已经来不及了,您听!”
呼延锦果然听到外面传来接连不断的铃铛声。
水车、货车,还有这粪车,牛马脖子上都会挂铜铃,但里面挂着的铃锤质地不一样,所以敲出来的声音各不相同。
粪车铜铃声音低沉,有些像钟声。大家听习惯了,连声音都听出了臭不可闻。
“他们……不会是藏在粪桶里吧?”呼延锦问得都有些难以启齿。
“大人想哪里去了?那还不得活活臭死?是在粪车下面。”陈长老轻笑道。
那也好不到哪去……呼延锦觉得有些对不起师傅……只希望他们能顺利出城。
很快,粪车到了城门口,郭千户一看,赶车的人没错,车上就是一桶粪,一目了然。打死他也不相信粪桶里蹲有人。
别的车还要上前去检查车底,这个粪车……就算了。
没啥好看的,郭千户挥挥手,巴不得粪车快点过去。
萧忠注意到,一路上,地上都滴着粪水,臭是臭,至少说明里面装的东西没错。
他身边的刘佥事就一直捂着鼻子,看见车子慢慢走城门,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
萧忠正想回头,忽然远远看见牛车被城门外的一块石头颠了一下,“咚咚”,这么一颠簸,车底下掉下个东西来。
天黑黢黢的,也看不清掉在地上的是什么。
萧忠一挥手,一个金吾卫举着火把跑过去,对着地上拿东西一照,立刻往回跑,跑进城门就开始叫:
“萧大人,掉的是只男人的鞋!”
“追!”
他一声令下,几个金吾卫全都上了马,萧忠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躲在阴影里,关注着他们的呼延锦冲出去,抢了匹马,也跟着冲出了城。
那个拿着火把的金吾卫,见呼延锦骑了他的马,刚叫出一句:“那是我的……”
便被陈长老冲过来一个手刀打晕,快速拉到阴影里去了。
呼延锦最后一个冲出来,很快追上前面两人,他的鞭子朝着他们的马屁股上,狠命一抽,那两匹马顿时受了惊吓,嘶叫着,发疯似的乱冲起来。
再往前,他如法炮制,一连几鞭过去,后面的几个金吾卫也都乱了队形,甚至有两个连缰绳都拽不住,摔了个人仰马翻。
萧忠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只见一位蒙面骑手冲过来,赶紧拔刀迎上去。
粪车已经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刚才打翻打散的几个人很快就要聚拢上去,呼延锦只想为师傅他们,赢得更多时间。
他往粪车旁边跑,萧忠自然也追了过去,两匹马离得很近的时候,呼延锦忽然飞身离马,拔剑向后面马上的萧忠扑了过去。
萧忠自然挥刀来挡,却不想对方意在将他挤下马,全力压来。
他的刀被压制住,正想上挑,格挡开来,蒙面人手臂上的袖剑弹出,和手上横握的长剑正好呈直角,长剑横在他胸前,袖剑朝着他刺去。
这一招,呼延锦和张樾两人练过好几次,长剑与短剑的配合,才能给敌人最意外的打击。
萧忠大惊,只好放弃马匹,向后跳下和蒙面人拉开距离。
呼延锦要的就是……这匹马!
他也飞身下马,再次向萧忠攻了过去。
已经从粪车底下出来的花有财一看,后面的几个金吾卫已经围拢上来,从怀里摸出几个飞石掷了过去。
他的飞石掷得准,但却没有呼延锦他们的力度。
但也把四、五个金吾卫吓了一跳,速度放慢,提防着他再次攻击。
花荣脚上少了一只鞋。他的鞋早就松了,被他用脚顶在车底部,可刚才那一颠簸,脚顶住的地方移了位,鞋就掉了下去。
本来还幻想着,已经离城门有一段距离,不会被发现,没想到还是暴露了他们。
花荣正想上前帮忙,呼延锦低吼道:“走!”
花有财知道,他们在,只能让呼延锦更被动,父子俩匆匆上了马,向前奔去。
“呼延锦!”
呼延锦没有用鞭子,就是不想让萧忠一眼认出他。可他吼这一声,让本来就有些怀疑的萧忠确认了他的身份。
萧忠想拦住他不容易,可他要杀掉萧忠,也不是十招八招能解决的。
尤其是他的袖剑暴露以后,萧忠有了防范,更难接近他。呼延锦的格斗功夫,就没法施展。
眼看一队城门守军,也骑着马往这边奔过来,呼延锦无心恋战,将萧忠的刀一挑……一挑……他的刀居然脱手了!
这绝对是故意的,呼延锦愣了一下。
手上没了刀,萧忠仍逼进呼延锦,他低声道:“还不走?你传我内功心法,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从此再无相欠!”
说着,他的手臂迎着呼延锦的袖剑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呼延锦也顾不上讲客气,闪身就钻到右边的林子里,萧忠假意追进林子,看着呼延锦几个起落,消失在漆黑的林中不见了。
萧忠捂着被刺伤的手臂,对后面围过来的人说:
“只是个刺客,先别管他,去追花有财父子!”
一阵马蹄声过后,安定门外恢复了平静。呼延锦虽然很想跟过去,没有马,只好在林子里等着,看看他们的追兵,返回时是什么状况。
萧忠虽然放了自己,可正如他所说,只是还他一次情。但他已经知道,自己与花有财一直保持着联系。
只要他将这一条告知皇上,就算他今晚没杀呼延锦,那又有什么区别?
易呈锦就在京师附近,又或者他已经潜入京师。汉王更是对他出了手,目标当然是他两京皆知的预言家师傅。
正旦天坛大祭就在眼前,山雨欲来的狂风,已经将他们每个人都卷了进去。
呼延锦又如何跳得出去?
就连深宫里的花荞,也同样不能幸免。
第374章 尴尬事竟是尴尬人
呼延锦靠在一棵大树下,越坐越冷,打算站起来活动一下,北道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他躲在树后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