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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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此处为何藏了个药铺子,即使在汴京城活了二十年经常踩点儿溜达记商铺、人家的王成,也甚是觉得奇怪。
何况那铺子中除了一张破木桌一个破凳,再无它物。
而伽章他们在边塞住过狼窝睡过雪地,自然对此不会有所隔阂,但在于现如今他们的将军要在此处看病,怎么着他们也不愿意。
“郡主,您这是?”伽章问道。
莫赠将陈娇小心翼翼的推给伽章,抬脚便进了回春堂。
伽章他们眼睛都瞪圆了。
只见不久,莫赠被一白胡子矮老头赶了出来,那人嘭一声儿关了门。
门顺之摇摇欲坠,莫赠忙扶着破门道:“公孙老头!关什么门!我都解释清楚了她的病情,不是说医者圣心,你大慈大悲行行好吧。”
郡主在求一个怪老头?五人二丈摸不到头脑,疑惑的互相对视。
突然陈娇那处传来一声呢喃,莫赠忙转过脸去,陈娇已经软了身子,昏迷过去。
“将军!将军!”伽章背起就往外冲,他责怪道:“若是方才回了府召太医来,将军也不会这般!”
莫赠心底一沉,大喊道:“王成明月!拦住他们!”
“郡主,您到底想要干甚?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将军的病情,休怪小的对您不客气!”伽章冷冷的看着莫赠。
莫赠咬碎了银牙,朝那破门里的人道:
“公孙老头!今年的贡茶我同意帮你再搞一些来,让你喝到明年雪来、后年开春。”
“嘎吱”一声儿门被推开,那白胡老头儿不似方才赶人时的严肃,眼睛弯弯笑起来仿佛一个词——贼眉鼠眼。
“早说嘛~来来来,快将人抬进来。”他招呼道。
伽章怔怔看着破土堆里面的空地,公孙大夫看出了他们的犹豫,转身推了推破木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看到黑洞,洞中无尽的楼梯延伸到底。
“伽章,三姐姐近期情绪暴躁,今日又神情恍惚,回春堂是亡父的秘密,我既然信得过你们便让你们见了莫府的秘密,那你们呢?”莫赠冷静道,手中却紧握着帕子。
伽章听罢忙将人抬了进去,王成、明月却在外面守着。
进入洞底,方见华贵,与上方草屋鲜明对比,此处四方地屋不大,却整面墙都是药物,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药物都在药屉上写着。
公孙大夫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从面前桌子上抽出一根儿银针,瞅准了陈娇的脑袋,狠狠扎了进去。
银针放血的医术他们只听过却从未见过。就算宫中的御医也不敢如此果断的扎人脑袋。
银针足足放了一杯黑血,待公孙大夫抽出,那方才如同死人的陈娇突然坐起猛咳,伽章三人忙向前,陈娇又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
而公孙大夫已经和莫赠打趣去了。
伽章提了口气,“大……大夫?将军怎么样了?”
公孙大夫瞥了他一眼,“这人还是个将军呢,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粗!实在粗!”
伽章一愣,背后直冒冷汗。
“什么毒竟然如此扰乱人的心智?”莫赠担忧道。
公孙大夫不耐烦道:“和上次你让那小丫头片子送来的东西一样,那物少量饮用,或者吃了久而久之迷乱人的心智,小赠啊我们不说这个了,什么时候送茶来?”
这次换莫赠呆愣了。
还是押不芦。
陈娇才回京不久,若是在众人面前杀了人,再传入宫中顺皇上得知边塞杀敌将军精神不对,又会怎样?
若有人蓄意挑拨,受益的到底是谁?
问题在莫赠脑中肆意漫展开来,不过她能确定的是,有人正对将军府下手。
莫赠屏息道:“你们是三姐姐的亲兵,应该知道三姐姐是否有事情瞒着旁人?”
伽章思索了好久,怔然道:
“将军一向心胸开阔,不记小仇,近日吃食都在将军府,就算喝也在郡主那里,伽章实在想不出……”
“近日是否有激怒她的事情?”莫赠感觉陈娇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个心智,便问道。
伽章拍了拍脑袋,三人异口同声答道:“军师来了。”
“军师?”莫赠脑中闪过现在将军府门口那个男人。
“将军最烦军师唠叨,却从未在军师那里发火,可是昨日我去文祥找将军,军师不知道说了什么令将军生气的话,暴跳如雷骇人的紧。”伽章道。他昨日听陈芳提起可吓了一大跳。
“这人还是个急性子,毒那么快散播怨谁?”公孙大夫烧起了茶,见莫赠不理他便哼哼道。
气氛又低沉了些,旁边黑壮胖子突然道:
“将军贪吃你忘了?”
“将军就算贪吃也吃不了什么啊!今日当零嘴儿的也就皇上送来的蜜饯儿干果啥的,总不能是咱们皇上想……”
“呸呸呸,大不敬!”
“皇上送蜜饯儿干甚?”送银子送绫罗绸缎还说的过去,送屁个蜜饯?
伽章道:“将军要做娘娘了?将军没和您提吗?”
莫赠如雷灌耳,恍惚道:“谁的娘娘?”
“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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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三日
莫赠双手绞停了帕子,颔首垂目的僵在青砖上。
“郡主?”伽章疑惑的看着反常的莫赠。
莫赠双唇微抿,却满脑子都是陈娇对皇上的感情,她好像很喜欢他……
这件事情十分棘手,与其暗自较劲,不如斩钉截铁。
她朝身边二人看了一眼,大程同那高个儿男子立马领会,退去了一旁药柜边。
伽章识趣的走向莫赠,俯身倾耳道:
“郡主有话请讲。”
“公孙大夫来自江南,我方记事他便在我府中做事,之是两年前公孙大夫犯了大禁,被父亲隔出府,但公孙大夫并不希望他人知道此处。”
伽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听莫赠道:
“三姐姐生病之事将军府可有人知?”
伽章摇摇头。他们本以为是军师住在将军府导致陈娇脾气愈发暴躁,今日发生的这一幕幕却弄的他手足无措。
莫赠从心底极不可微地松了口气,她直截了当道:
“望告知陈老将军一人三姐姐的病情,务必。”
伽章常年混迹战场心计,却对官场一概不知。虽懵懂于莫赠说的话,但仍旧认真称是。
莫赠重新沉默,陈娇若做了娘娘,那就等于将军府白白送给皇宫一个人质,皇上若想压制将军府岂不是手到擒来?
如今大势将近,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的棋子,陈娇反而被下棋人捏的死死的。
这大势是顾全还是各自为政?明了的分为唯徐太后、皇上、还有朝中老臣,而皇上又听信太后,汴唐朝不保夕……
房中太静,大程闷得发慌四处打量,突然指着一抽屉道:
“公孙大夫,药屉落灰了!”
公孙大夫煮茶倒茶,说道:
“但愿世间无人病,何愁驾上药生尘。”
众人突觉这大夫在京中隐世,实医术高超实则是个高人。他们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仰。
公孙大夫反而见他们的反应,抖了抖眉尾,淡淡道:“哪个药铺门口没挂这两句话?生尘了又不是不能卖了,还真当这句话珍贵?”
话被公孙大夫堵死,伽章轻轻咳了声儿,盯着公孙大夫推来的满茶茶杯,道:
“不知将军中的何毒物?”
“问那么多干嘛?”公孙大夫道,
“反正我擅长治毒也擅长用毒。”
他抬抬眼中流露的满是警告意味。
伽章尴尬道:
“将军还在公孙大夫这里,不知是让我们带走她还是……”
“别呀,来一趟不容易。”说着,又推了一杯满茶给他。
伽章绷不住脸了,满茶送,七分留。
他不是不识趣的人,鞠躬道:“若要将将军带回府,是否需要包些汤药安神?”
“她没啥事好生修养几日,近期吃的所有东西都扔了,什么屁果脯蜜饯儿?吃了腻的人闹心!去路边儿采点儿野菊晒干泡水,放点儿枸杞饮食清淡即可。”他不耐烦道。
“菊花茶?”伽章反问道。就这么个药?看来将军的病情并不是多严重,将军人高马壮的,冬日下冰水都能若无其事的游动,从小无大病身体倍棒,就算伤寒跑了两圈儿出出汗也就好了。
绍什十一年,将军中了胡人下的蛊毒全身起了刺痛疙瘩,不照样被军事用连翘等解毒时,跑去校场操练?小小的菊花能干嘛?
伽章愈发想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个小小的毒而已不必紧张。
“去火!”
被公孙大夫这么一吼,伽章忙放下一袋银子,托大程赁辆马车在巷头候着,等车到了他背着陈娇就跑了。
伽章一路提醒那二人话多招事,毕竟公孙大夫将陈娇治好,他们欠公孙大夫和郡主一个人情。
军中之人最重义气,大程拍胸口打包票道:“如果有人问我就说将军晕倒,郡主救醒了她,其他一概不知。”
伽章看向小程,小程使劲儿嗯了声儿。
他这才放心,等他们回了府前脚刚安置好陈娇,军师下一步便踏了过来。
见到床上之人面色红润,他急停了步子。三人异口同声道将军莫名晕倒,被莫赠郡主救醒,其他再问不出别的。
“莫名晕倒?”军师紧皱眉头,见三人不像说谎的样子,便让他们退去。
伽章心底压着事儿,寻了半个院子才在将军亭寻到才得知陈娇晕倒事情的陈老将军。
他将莫赠带的话悄悄说给陈老将军听,只见陈老将军本就叠起的眉头愈发深陷,仿佛意料之内的沉思。
……
……
十月九日,离一茗楼斗茶了局仅差一日。
齐府书房昏暗,书案边坐着一人正秉笔直书:
绍什一年先帝驾崩封二皇子莫良为帝,唯徐为太后……
绍什二年治科举,分学坊……
绍什五年宗令莫宴桑拒胡人进京贡茶,唯徐太后大怒软禁莫宴桑在京……
绍什六年陈将军二女随兄出征,慎亲王同肖涉留北上……
绍什七年莫宴桑软禁期至,出汴京城南北东西各走一遍,上贡茶,罚天价茶,治茶商……
绍什十年京城茶商丰收,又迎来各项走货招标,布锦招标136万匹,丝绵29。9万斤,金属20万斤,朱砂2080两,盐169。7引,军屯粮食1979万石。单单是茶299万斤,茶课799万锭……
绍什十一年胡人sāo luàn,垂涎不已,边疆再不安定……
绍什十三年,莫宴桑叛、陈娇许亲、陈老将军身子每况愈下、宗令一职三人同视、胡人进京、茶商招标迫在眉睫。
……
“?”最后一笔十分用力,几乎穿破了纸面。
屋中突然光亮,齐元收回笔看着安顺正点燃前面一排蜡烛。
案上的字渐渐清晰,齐元扶去额头急汗,道:
“小赠可回来了?”
“少奶奶方落脚。”他弯身道。
齐元皱起眉头欲想说什么,话在嘴边终叹气道:
“齐棣那浑小子三日之前都说要回来,现如今怎还不见人影?”
“听祭酒大人说少爷一到京中便去寻友人了。”
“哼!又不知寻哪个狐朋狗友去了!”齐元怒道。
安顺忙解释道:“君止公子那处。”
一听君止二字,齐元眉头渐渐舒展,“去君止那里也好,多学学人家儒雅懂事,别光吃用喝人家的。”
第30章 茶商
齐府后院仍被封锁,愈发压沉。
押不芦一事报官惊起朝中暗流涌动。
不少老臣安慰齐元仕途巇险甚、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登木求鱼罢了。
可已然达到齐元心中预期的效果,此番自是少不了一些人暗自神伤。
安顺见齐元又在沉思,替他收好书案上的纸张,轻唤道:
“老爷,明日一茗茶楼斗茶可谓是近期茶事一道大事,若那唯徐大小姐胜了,茶商招标之事……”
历年来如此多朝贡,茶独占鳌头,此番胡人前来斗茶挑衅意味儿明显,十几年前前帝方才之时就来竞标,落差长亲王莫宴桑。十几年后再来便是在京中卷起一阵惊涛。
似乎不到十日便胜了汴京、江南、甘乌等地有名茶艺师,若是最后一日再胜下去,有唯徐太后撑腰,茶商竞标落在汴唐人士手中的几率微乎其微。
他意在提醒齐元此事临之,迫在眉睫。
齐元揉着眉心,拿起茶杯喝了口润嗓子道,“今日为小赠解围是否太过冲动?”
安顺忙道:“少奶奶才思敏捷、聪慧大方,而又落在如此处境之中也毫不慌乱,安顺到觉得凭借少奶奶的茶艺质素,必能赢得……”
“我问什么就答什么!”齐元捏紧了茶杯。
安顺敛眉,忙跪在地上,“世子殿下、刘太傅不仅一次提起此事,而明日斗茶必定不少京中大臣前去观看,大人您不可一意孤行阻止少奶奶前去,为何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