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心宠爱 完结+番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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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无数文件的人对纸张信息尤为敏感。
仅是几眼,他便猛然合住了那沓纸。
而后,宁白铭移开视线,直直地望着谈禹。
“你是谁?”
“我?”
谈禹轻笑了一声; 缓缓抬手,摘掉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后,一双黑而深的眸子慢慢露出光泽,带着被风霜洗涤后的老沉,没了半分年少的张狂。
“说这番话之前,我是谈禹。”
“但是现在,你最好称呼我为——江翊。”
江翊说完,正打算把眼镜叠起来放进口袋。
忽然,一阵东西洒落的声音从另外一株高大松树后传出,在这个静谧的地方尤为突兀。
青石台阶上,一束花掉落,漂亮的包装纸被混浊的雨水打湿,花瓣零零碎碎地撒了一地。
松树遮住了视野,仅能看到两双脚。
下一刻,其中一双缓缓移动,从树后移出,带出了一抹黑色的裙边。
江兮就这么站定在了江翊和宁白铭面前。
无声,无神。
江翊双眸一动,喉头收紧。
“小兮?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兮扯扯嘴角,像个提线木偶般抬头,声线微颤,音色飘渺。
“大概是……从你们说到资金链断裂开始吧。”
身后,江淮跟着走出来,看到江翊时眼眶骤然发红。
“大哥……”
他艰难地叫了一声,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神色难辨的宁白铭,没敢继续说话。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和姐姐就发现爸爸的墓碑前有人。
原以为是临边逝者的家人,可刚走到松树边,夹杂着雨声的争吵迸出,字句都和江家有关。
江兮就是在这时停下了步子。
江淮低头,复而又偷看了眼身边的姐姐。
后者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无力、无助,迷茫。
在江淮的印象里,除了爸爸的葬礼,江兮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
良久,她的视线似乎定在了宁白铭身上。
“我哥说的,你知道吗?”
“JK……是你爸爸和许家做的?”
江兮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要散在雨里。
可宁白铭头一次觉得如遭重锤,无言以对。
谈禹给的证明都是实打实的照片和签字文件,还有按了手印的证词。
就算核实,只怕结果也没有多大变化。
少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宁白铭的步子有些不稳。
他朝着那条黑裙子走去,抓住了江兮的手臂。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等等我,好不好?”
江兮偏头,盯着那只手发愣。
从来都是温热的掌心变得冰凉,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这人混乱的脉搏。
他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一个人。
这副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江兮停了一瞬,又把视线抬起,对准了那对混浊的眼眸。
“你想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呢……”
“你又能……给我什么交代?”
江兮强忍住眼眶的酸涩,把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拼命压回去。
“除非……你告诉我这件事不是宁家做的!”
“你说,你说我就信。”
宁白铭看着江兮绝望的脸,悬空的手攥紧,指节发出咯吱的声响。
沉默。
还是沉默。
江兮苦笑了一声,眼泪没了理智压制,尽数涌出。
每掉一颗,宁白铭的心脏便瑟缩一下。
他想要替江兮拭去眼泪,可后者已经退开了好几步。
“等你查清楚了,给我一个答复……”
“在这之前,别来见我!”
江兮转身朝着楼梯下跑去。
宁白铭下意识地要跟上去,可江翊先一步抓住了他。
“离小兮远点!”
“与其跟着她,不如去找你的父亲问清楚,看看我有没有冤枉你们宁家!”
话毕,江翊带着江淮下了台阶,消失在雨幕中。
宁白铭站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
被捏在手心的资料袋一下子沉如千斤,扯得他手腕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雨已然倾盆铺下,砸遍了墓园的每一个角落。
在第一个闷雷响后,他从暗袋里摸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管家吗?我爸在不在?”
“让他接电话。”
*
江兮家门口。
江淮喘着粗气,迅速摘下书包,从里面翻找出钥匙,慌乱地打开门。
外面的雨已经下大,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白日的光亮。
屋里没开灯,暗色弥漫。
江翊踏进玄关,低头扫着地上的水渍,顺着印记往前走,最终停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床下,角落。
一团墨黑蹲在那里,无声抽噎。
江翊揉搓着指腹,对跟过来的江淮说了声,“小淮,给你姐姐烧点热水。”
“好……哥,姐姐没事吧?”
江淮面露担忧,忍不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江翊没出声,缓缓阖住了眼。
他没想到弟弟妹妹会在今天去墓园。
纵然亲眼看到过江兮和宁白铭相拥,可他没想到她对他的情感会这么深。
“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
“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陪在她身边。”
江翊睁开眼,迈步走进房间。
他的步子很轻,水滴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膝盖扣响地面后,江翊抬手,揉了揉江兮的头。
“小兮,对不起。”
“是哥哥回来晚了。”
江兮后背微颤,慢慢把埋在胳膊里的头抬起。
雨水从她白皙的脸庞滑下,乌黑的发丝被打湿,贴在她的面廓边,原本灵动漂亮的眸子已经红肿,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哥……”
江兮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公司出事……真的是宁家和许家干的吗?”
江翊迟疑一瞬,还是点了头。
“当年爸爸和我已经怀疑了这件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三年,我借着谈家的势力一点点查找证据,慢慢地摸清楚了全部。正好许家出了大事,我就回国了。”
江兮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心脏抽疼,难以呼吸。
“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但是先换身干衣服。”
江翊试着把江兮拉起来,可后者一动不动。
他刚要开口,地上的女孩儿先一步说了话——
“我要等他。”
“我要等他……给我一个交代。”
江兮的目光里渗出了执拗,黑白分明的瞳仁凝视着一旁的桌子。
桌面上,那捧被宁白铭点来的玫瑰花静静地立在那里。
花瓣的光泽已然消散干净,四散飘零。
江兮看了一会儿,又无声地垂下头,心里想着,却又疼着。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从大学到选秀综艺,再到最近拍戏,每一段梦里都有宁白铭。
少年的冷淡,男性的桀骜,在她面前一并收敛,只剩下温柔缱绻。
明明是个温暖的梦,可为什么这么冷呢?
江兮隐约见到那双干净的眸子正无声地望着她。
耳畔,男人的嗓音久久盘旋——
“江兮,过来。”
“到我身边来。”
江兮伸出手,却怎么都抓不到那个虚幻的影子。
几次扑空后,她恍然睁开了眼,反应几秒后,她才觉出自己正躺在床上。
被打湿的衣服已经换下,床上也满是暖意。
“姐,你醒了!”
江兮偏头,看到江淮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小淮……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下午两点,你发烧昏睡了好几个小时。”
“哥哥呢?”
“哥照看你到中午,刚离开。他先去公寓取衣服,嘱咐我照顾好你。”
“你的衣服是我请邻居阿姨帮忙换的,一会儿还是洗个热水澡,去去寒。”
江兮敛下眼,点点头。
“小淮,我在你房间的柜子里放了条新的丝巾。阿姨对我们多有照顾,你找出来给她送过去,记得说声谢谢。”
江淮应声,转身出了房间。
等到外面响起开柜门的声音后,江兮才扶着床沿坐起。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片钥匙,打开了床头柜的锁。
里面,一个红本和一份文件静静地躺着。
江兮舔舔唇,伸手拿出了那两样东西。
红色本子是她和宁白铭的结婚证,而文件封面上只写了四个字——“离婚协议”。
这是江兮在宁白铭出国后就备下的,里面写明了她不要任何财产,净身出户。
本以为这份协议用不到了。
可现在看来,她真应该感激自己当时的远见。
江兮把东西拢进怀里,又从地上捡起包,翻出手机找到了“宁狗”的备注。
没有犹豫,直接拨了出去。
嘟嘟两声,电话被接起。
先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雨声。
江兮的目光微微停滞,“你在哪儿?”
对面,嘶哑低沉的男声传来——
“楼下。”
“你家……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 皮卡丘:我仿佛闻到了火葬场的味道,还是那种追妻专属的。
(先虐后甜,虐结束,甜开始!请大家把宁江氏打在公屏上!么么哒!)
第36章 回
“我在你家楼下。”
宁白铭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在暴雨的冲刷声下寒得冷冽刺骨。
江兮拿着手机静了一瞬。
随后,她忍着因为发烧上涌的不适感走到窗户边。
玻璃被雨水打湿,雨滴连绵; 把外面的一切晕染开,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右下角,一道模糊的人影被勾出; 依稀可见其修长挺拔。
江兮只扫了一眼,连窗都没开,随即转身拎起了桌边的伞; 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房间外,江淮正拿着一个装丝巾的盒子; 皱眉翻看。
“姐; 你说的是这条吗?”
话音未落; 他就看到姐姐重心不稳地往外小跑。
“姐你去哪儿!”
江兮没听清江淮说什么,甚至没换鞋; 直接到玄关开门,冲入了雨中。
刚踩到地面; 她就看到正对面立着刚刚那道黑影。
宁白铭不知道等了多久,整齐的头发早就被雨水淋透,发梢滴下的水和暴雨融为一体。原本笔挺的西装外套也因为暴雨加深了颜色; 又深又寒。
滂沱大雨里,这个男人分毫未动,双眸凝着化不开的幽深; 紧紧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
直到江兮出现,他的神色才有了一丝松动。
宁白铭快速走过去,停在延伸出的檐下,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怕身上的寒气传江兮。
他就站在离江兮半步远的地方,重重地喘着气。
江兮看着这个面露狼狈的男人,忍不住别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把事情问清楚就立刻过来了。”
看到江兮衣衫单薄,宁白铭忍不住皱眉,“去加衣服。”
“不用了。”
江兮忍住喉头的哽咽,“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雨声嘀嗒,楼道口仿佛有一道屏障,把一切声响隔绝在了外面。
楼道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宁白铭敛下眼,攥紧了身边的拳头。
在确定了父亲的确身在老宅后,他立刻开车过去,见到了正在陪爷爷练字的宁连盛。
当自己把江翊给的资料散在桌上时,宁连盛常年没有波澜的面色第一次被震碎,差点掀了桌子。
“这是谁给的!污蔑……这是污蔑!我要让律师团起诉这个人!”
宁连盛颤抖着嘴唇,连连后退,最后跌进了高档沙发里,胸口不住地起伏。
“是江翊。”
“什么???江翊?江家的儿子?!”
宁连盛咽了咽喉咙,“江家……真是阴魂不散!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拿了钱把公司卖了,不就没事了吗?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想干什么啊???”
在这样的咒骂声中,宁白铭没再开口。
他已然得到了答案。
宁白铭回拢思绪,抬起眼。
曾经的骄傲与桀骜不复出现,薄凉的唇瓣越发苍白。
良久,他低声喃语——
“对不起。”
没有任何辩解,只有道歉。
江兮听着,舔舔唇,忽然笑了一声。
心底,那点悄然生长出的温暖霎时间摔得粉碎,渗进了血肉。
她低头,捏了捏手里的东西。
“我曾经因为JK出事跟你分手,不想拖累你。自从那时候,我就觉得亏欠你。”
“等你三年,想你三年。原以为我们可以好好走下去……”
江兮停下,提起唇角,只觉得扯出一抹疼。
她缓缓抬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东西按到了宁白铭胸口,眼眶早已不争气地红得透彻。
“把这个签了。”
“我们两清。”
宁白铭扫了眼那张白纸,当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时,他眼底最后的平静荡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