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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梦里什么都有-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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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啸之道:“不用站。”
  沈昼叶:“……?”
  他将行囊和她坏掉的电子设备一并拿着,在她面前弯下膝盖,沙哑地开口道:
  “……我背你。”
  …
  那实在是一种失而复得。
  陈啸之感受到沈昼叶软软的面颊蹭着自己的肩膀,像是春天的花骨朵儿。炎热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沈昼叶小声又娇气地说:“……你酸了。”
  “……,”陈啸之:“批话少点儿。”
  沈昼叶说:“可是就是酸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脏。”
  陈啸之道:“那你见过了。”
  “晒不晒?”陈啸之又问:“晒的话我把冲锋衣脱了给你顶着。”
  沈昼叶趴在他肩上,温温地摇了摇头。
  漫漫长街,陈啸之脚下踏过石块和枯黄的树枝,将姑娘家往上背了背。
  “……你是来找我的吧。”沈昼叶终于谨慎地问:“……是不是?”
  ——这问话,实在是太有沈昼叶的风格了。
  陈啸之知道沈昼叶这种性格其实挺柔软的,他上去抱她她绝不会反抗,却也不会想太多——她天生对亲密关系进阶的阶段就不太敏感,尤其是陈啸之这样前后反差太大的。
  十五岁时她就软软的,任由无视过她的陈啸之靠近——二十五岁怎么也还是这样?
  这句‘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其实是沈昼叶在试探陈啸之的态度。
  陈啸之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这里很危险的。”沈昼叶小声道。
  陈啸之没说话,只是笑笑。
  “……”
  于是沈昼叶趴在他肩上,不敢太大幅度,却又带着一分依赖地地蹭了蹭。
  陈啸之开口道:“明后两天吧?我找下大使馆,我们先回国。”
  沈昼叶认真地唔了一声。
  “……我在斯坦福那边请了两周长假。”陈啸之走在阳光中,忍俊不禁道:“可以回北京待上两个星期,这个假也给你准了。”
  沈昼叶小声嘀咕:“……和导师一起放的假不叫假期。”
  陈啸之:“……”
  说得还挺他妈有道理的。
  “往这个方向走。”沈昼叶指挥他:“我在那边的避难所里呆了两天了的。”
  陈啸之突然有点纳闷沈昼叶为什么不肯叫自己的名字,一直‘你你’地叫,就像在故意躲避称呼他似的……他正想问,抬头一看。
  阳光万丈,高大的教会旁支棱着个医疗小棚子,满地残枝败叶。
  陈啸之:“……”
  陈啸之险些气得七窍生烟:“……你一直在这?”
  沈昼叶懵懵地说:“诶?怎么了吗?我在教会窝了好久了,这里地势比较高,而且建筑也比较坚固……”
  陈啸之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怎么想都觉得丢脸,索性不说话了。
  下一秒,沈昼叶道:
  “不过我昨天出去玩了。”
  陈啸之:“……”
  沈昼叶甜甜地笑了起来:“有个小朋友拉着我出去,我教他跳格子来着。”
  陈啸之想起昨天的自己,认为自己确实有点惨——可是他认为悲惨之余,却又发自内心地觉得沈昼叶笑得怪可爱的。
  应该笑出小酒窝了吧……话说回来了,沈昼叶什么时候不可爱过?
  陈啸之便什么都没讲,只在沈昼叶额角上磨蹭了下,温和地问:“去哪了?”
  趴在他肩膀上的姑娘想了许久,诚实地说:“……我去捉蚂蚁了。”
  陈啸之:“……”
  陈啸之嫌弃地说:“小学鸡吗你。”
  然后他背着沈昼叶走过泥泞、满布砂石的广场,女孩子细白的小腿一晃一晃的,陈啸之看见天上飞过雪白的大鸟,阳光将鸟羽耀得透明。
  孩子们在残垣上坐着,举着芭蕉叶折的小船欢笑,又将小船顶在头上。
  沈昼叶说:“他们都是刚认识彼此不久的。”
  陈啸之:“小孩子熟得快。”
  然后他穿过庭院,将沈昼叶稳稳地,放在了教堂的瓷砖地上。
  教堂之中,彩玻璃花窗映出温柔光影,覆盖在面前他的小青梅茸茸卷卷的头发上。
  “你睡在哪?”陈啸之问:“有东西盖吗?”
  沈昼叶眨眨眼睛,说:“有。一个老奶奶借给了我一条毯子,我垫着的。晚上挺热,不需要盖被子,只是蚊子比较多。”
  陈啸之问:“有东西吃吗?”
  沈昼叶那一时间羞赧地低下头,小声说:“……不太多吧。我抢不过别人。”
  陈啸之叹了口气:“……我他妈就知道。”
  然后他伸出满是尘灰的手,在沈昼叶干净白皙的的脸上揉了揉。
  他道:“你抢不过别人是一两天么?——我给你买了点吃的,在我包里,一会儿哪里受了伤和我说,我也带了药。”
  沈昼叶点了点头。
  “要鞋没鞋,”陈啸之嘲道:“光着脚,还饿肚子,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然后陈啸之弯下腰,看见沈昼叶折起来的小毯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墨蓝皮面本子。
  皮面本表面烫金,泡过水,鼓鼓囊囊的,里面似乎还夹着不少东西——陈啸之见过这本子不少次,在沈昼叶的办公桌上,在她的包里……后来陈啸之仔细一回想,她十五岁时似乎也曾带着这本子到处跑。
  沈昼叶顺着陈啸之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在看通信本,莞尔道:“我拿来当枕头用的。”
  陈啸之以手压了压本子,说:“还蛮舒服。”
  “是吗……”
  陈啸之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沈昼叶到现在,都没叫过自己的名字。
  坚决用“你”代替——这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和沈昼叶说话的习惯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
  还不待陈啸之细想原因,他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咕噜”。
  陈啸之许久没休息的大脑确是反应缓慢——缓慢到沈昼叶甚至明确告诉他了自己饿,他都没翻自己的包。
  他立刻把沈昼叶妥善地安置在她的小毯子上,拉开自己从加州一路背来的行囊,从里面找出几样她爱吃的小饼干和点心——递给似乎除了肚子咕噜响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问题的沈昼叶。
  “……有点碎了。”浑身尘土血渍的陈啸之任劳任怨地剥开包装纸,对沈昼叶说:“先吃点对付下,我一会联系大使馆,我们明天回北京。”
  沈昼叶乖乖地说:“……谢谢你。”
  陈啸之那一瞬间就不爽了。
  谢谢你,听上去极其的生分,陈啸之眯起眼睛,拿着吃的东西,对沈昼叶说:“——谢谢,‘你’?”
  ‘你’字读音加重,表示沈昼叶你必须用别的方式称呼我,否则我可能会饿你肚子——最好是叫名字,像以前那样叫“之之”最好。
  我为你担惊受怕四天,差点儿死了,让你叫一声之之也不过分吧?
  沈昼叶:“……”
  沈昼叶看了看那包饼干,决定妥协,卑微地说:“……谢谢……”
  陈啸之鼓励地:“嗯?”
  他那一声“嗯”完,沈昼叶大概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带着一千万不情愿,忍辱负重地补完:
  “……谢谢陈老师。”


第88章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
  “……谢谢老师。”
  陈啸之:“……”
  自作孽不可活。
  陈啸之被‘老师’俩字儿活活噎了回去; 沈昼叶说完之后用一种挺可怜的模样看了看自己的前男友,又问:“……我能吃了吗?”
  陈啸之:“…………”
  他不知怎么应对这情况,但是断然不能饿着她; 只得把拆了封的点心和肉干塞给沈昼叶; 沈昼叶接过来就狼吞虎咽。
  他买的东西为了过海关; 几乎都是水分很少的——至少也是密封食品,沈昼叶吃了两小口就被噎得不行,呛得不住咳嗽,拧开她的小水杯,喝了点儿水。
  陈啸之看着她喝水的模样——沈昼叶脖颈扬起; 皮肤白得渗透出青色的血管; 线条美好; 鲜活而温暖; 背景是教堂切得细碎的琉璃花窗。
  陈啸之:“……”
  正式那一瞬间,陈啸之终于确定了他面前的不是幻觉:这个沈昼叶是活着的; 是他自废墟之上一路背来的; 在他面前喝着水,对他笑过的,温暖的。
  这个昼叶有温度,有笑容——蹭她额角时还有阳光的味道。
  ……积攒了四天的倦意涌来。
  陈啸之摇晃了下,强打着精神道:“有地方睡么?”
  沈昼叶一愣:“有倒是有……”
  陈啸之:“那行,我睡会儿。”
  陈啸之揉了下青黑的眼眶; 将沈昼叶铺在地上的小毛毯一扯,沈昼叶却突然伸手,用力按住了小毛毯。
  疲惫的陈啸之:“……?”
  沈昼叶说:“……你还没洗澡。”
  陈啸之:“…………”
  陈啸之看了一眼这大通铺的情形,几百号甚至上千人挤在一个避难所里头,厕所间挤满了人; 连坑位都一坑难求——陈啸之强撑着倦意,愤怒地开口:“我也想洗啊,哪里能洗,沈昼叶你是什么品种的贵宾猫狗?怎么在这种环境都能挑剔一下?”
  贵宾猫狗看着他,小声问:“可是你脏不脏?”
  陈啸之:“……”
  他四天没睡觉。
  确切来说,陈啸之自听了那新闻以来都没合过眼。先前他精神都快崩溃了,如今能有点儿理智都算万幸——沈昼叶居然还逼他去野外洗澡。陈啸之气得脑壳疼,想把沈昼叶的头撬开,便咄咄逼人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昼叶丝毫不让步,倔强地盯着他,两个人对视三秒。
  陈啸之:“……”
  教堂里嘈杂至极,人来人往。
  陈啸之看着沈昼叶那娇贵的模样,感到十万分的窒息,只得将冲锋衣脱了,又将T恤脱了下来,现出结实修长的上身。
  他身上有四条经年的刀疤——胳膊上,下肋,愈合了,瘢痕组织却历久弥新。
  沈昼叶:“……”
  陈啸之一直习惯锻炼,是健身房常客,因此他的上肢锻炼得相当不错,肌肉坚实流畅,胸腹肌饱满性感,此时稍脏了些,有种很淡的汗味。
  陈啸之困得要死,拿了换洗的衣服,问:“去哪洗?”
  沈昼叶从他的刀疤上别开眼睛,认真地说:“避难所外头,山坡那边,有个小溪流。”
  陈啸之说:“行。”
  “溪流是露天的哦。”沈昼叶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白皙瘦削的脚在地上蹭了蹭,好心提醒道:“……所以,小心别被看光了。”
  陈啸之:“…………”
  ——这他妈哪来的得寸进尺一级选手啊?
  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有姓沈的风格了。
  距离累垮就差那么点儿的陈教授一点儿脾气都不剩,拎着衣服,没脾气地走了出去。
  …
  ……
  陈啸之洗完澡回来,几乎是倒下就开始睡。
  连沈昼叶都能看出陈啸之已经累垮了。这男人紧闭着眼睛,眼眶下都是青黑的颜色,应该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滴着水,一滴滴地滴进瓷砖。
  沈昼叶担心他感冒,就拿了他带来的毛巾,给陈啸之擦头发。
  她还从来没见过二十五岁的陈啸之睡着的样子,居然还挺像个孩子的,甚至可以说和他十五岁时一模一样。
  他怎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不对,换个问题——不如想想,陈啸之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怎么会在这千里之外的苏门答腊?
  陈啸之应该在加州的——他又没买机票,对自己又那样的冷淡,他亲口说的不愿与沈昼叶同流合污。
  ‘……不和我同流合污。’
  沈昼叶想起来陈啸之说那句话时的场景,都觉得心脏微微一酸。可是她接着就摒弃掉了那点酸楚,因为她知道那是多余的。
  沈昼叶擦净了陈啸之的头发,又轻轻柔柔地抱起他的头,让他将头放在松松软软的通信本上。
  橙红夕阳穿过花窗,姑娘家抱着膝盖坐在陈啸之的身边,伸手挥了挥蚊子,挠了挠自己被咬得红肿的小臂。
  东南亚的蚊子还是太毒了。
  沈昼叶被叮得化脓,蚊子包上明晃晃的一点白,肿得像个馒头。她连北京的土蚊子都受不了,在这地方简直被咬成智障。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活了下来。
  沈昼叶想起自己自海水里挣出来的那一瞬间,穿破她鼻腔的清冽雨汽,她在倾盆大雨中睁开眼睛,看见远处灯塔般的光亮。
  像刺穿漆黑世界的长矛。
  那通信本和年少的沈昼叶,联手保护了她。
  沈昼叶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陈啸之所枕着的通信本。
  那本子是她后来找回来的。
  在海水退去后,本子躺在漆黑礁石上,礁石上爬满了尖锐的藤壶。沈昼叶脚上受了点轻微的伤,踉跄着爬上去,将那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去拿的本子,取了下来。
  “……”
  那些她曾寄到过去的、在这个时空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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