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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梦里什么都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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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送你的本子,”沈妈妈摸了摸封面,笑道:”还挺好看,给你烫了个金。原来是实验记录本吧?”
  沈昼叶点了点头。
  沈妈妈笑道:“我就说,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挺常见,应该是当时系里招生,一批买回来的——你爸特意抽走了一本,给你做了个烫金。”
  ——的确如此。
  那本子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是他们系里统一采购来,用来招生宣传和举办会议时分发给与会人员的。连沈妈妈都用完了一本——妈妈用完的那本与自己手里的通讯本完全相同,而唯一的不同,就是封面的烫金。
  “赠予爱女昼叶,愿你永远健康,快乐。”
  “好了,”沈妈妈又说:“不耽搁你时间了,宝宝,收拾完了早点睡。”
  沈昼叶笑了起来:“好呀,妈妈晚安。”
  然后沈妈妈与她也道了晚安,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合拢。
  沈昼叶手忙脚乱地爬下行李箱,拿起那那本子,翻开一看——她先前夹进去的、想要寄到未来的信仍然存在在这个时空里,而且还是一个月前的模样。
  ——这次离家,要带它走吗?
  灯光下,沈昼叶怔怔地看着通信本。
  它已经一个月没带走任何一封信了,就像坏掉了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这通信的桥梁还在不在,它有可能坏了,也有可能还在,有可能只是暂时的休眠。
  而十五岁的沈昼叶不知其原理是什么,也就无从修复起。
  通讯已经持续了四个月,可到如今为止,这本子只引了她做了一件事——就是救下妈妈。她妈妈如今手腕上的伤口非常浅,只是一道深色的弧。
  可是这本子,对沈昼叶而言,有着非凡的纪念意义。
  沈昼叶站在那怔了许久,天人交战一般,却还是将那本子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爸爸不在了,但是他的痕迹遍布了我的整个人生。
  沈昼叶心里,一个声音说。
  在未来的人生中,我还将沿着他的道路,沿着我的理想奔跑。我将朝着他讲述的宇宙与大爆炸,讲述的坍缩的超新星,黑洞的视界和凹凸时空曲率,广义相对论的引力场与时间空间弯曲,混沌的三体运动与宇宙的尽头前进。
  ……像他一样,向着千百年来仰望星空、将思维的触角伸到时间尽头的前人,向着广袤无垠的宇宙走去。
  从这点上来看,他甚至从来没有远离我的生活。
  沈昼叶揉了揉鼻尖,把眼泪憋了回去。
  ……
  而且,她揉着眼眶想,一个人在外,总得有点慰藉吧。
  灯光温柔地洒落一桌,窗外寒风渐起,她养的虹之玉在窗边吐露红蕊。沈昼叶将爸爸十九岁那年IPhO拍的照塞进书包,以激励自己好好竞赛。
  “……”
  过了会儿,沈昼叶又怕妈妈看到之后多想,做贼心虚地——把她和陈啸之拍的那张宝丽来照片也装了进去。
  两张照片都贴着通信本,像是依偎着取暖的孩子。
  …
  ……
  沈昼叶本来期待的是一个气候宜人的、类似于酒店一样的地方,最好再像她夏令营时一样有个快乐的泳池,没想到她妈开车载着她一路出了市区,触目所及越来越荒凉。那车一路朝着郊外开,路上牌子越来越五彩缤纷夺人眼球。
  后来在经过一家尘土飞扬的米其林轮胎修车铺之后,沈昼叶终于来到了集训的那所学校。
  大街上尘土飞扬,沙尘漫天,方圆五百米只有门口的一家‘琪琪奶奶超市’,那超市黑咕隆咚、连立式冰箱都没有,冰柜上盖着褥子,门口挂着一串快过期的真知棒。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别说酒店了,那就是一所被租借了场地的,破学校。
  门卫十分懒,在门口摆了个马扎晒太阳,还养了只和他一起晒太阳的橘猫。
  沈昼叶:“……”
  沈昼叶终于明白了过来,陈啸之毫无任何雀跃之情的理由——因为‘集中训练’顾名思义,就是将学生圈起来,让他们像狗一样学习。
  雀跃个锤子,沈昼叶悲愤地心想,早知道是来这种地方,昨晚还能激动到睡不着觉么?睡不着觉是肯定的,但绝对是因为悲痛。
  沈妈妈坐在车里,看着破教学楼,欣慰地道:“——这环境我可真怀念,这才是学校,这才是集训嘛。”
  沈昼叶颤抖道:“……妈妈我想回……”
  沈妈妈握着方向盘,看着外墙满是锈水的教学楼,满眼怀念青春的神色,对女儿说:“——叶叶你就是在国外被惯得太好了,我们都没让你受过罪。上次你爹把你送去夏令营,本意是想让你吃点苦头,一下车发现你们他妈的住星级酒店,居然还有泳池……”
  沈昼叶带上可怜巴巴的哭腔,对妈妈说:“……麻麻我想回……”
  然鹅,下一秒,沈妈妈一踩油门,走了。
  沈昼叶:“…………?”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目送妈妈的车屁股,下一瞬间,被梁乐自身后一拍。
  “一九八,”梁乐心情不错地问:
  “干嘛呢,还不进去?”
  …
  一九八这个绰号就像长了翅膀。
  沈昼叶跟着梁乐去宿舍——在路上遇到几个熟人,都是高中部的,上来就叫她一九八。沈昼叶几乎被喊得想怒吼一我不叫一九八,二我有名字我叫楚雨荨……不对沈昼叶,然而所有人喊完就跑,沈昼叶想吼都没处吼去。
  沈昼叶憋憋屈屈地拖着一大堆行李,那些东西太重了,但是梁乐也没有手帮她,
  梁乐自己也搬得气喘吁吁,问:“沈昼叶,你宿舍在哪?”
  沈昼叶看了看自己的钥匙,艰难地辨认:“……A栋416?”
  梁乐一愣:“我住A栋421,你们女生怎么也住A栋?还是一个楼层?学校怎么安排的这是?”
  沈昼叶吓得后退一步:“不会吧?!”
  梁乐:“……”
  “……靠,”梁乐难以理解道:“我们学校这么穷的吗?男生女生还得住一层楼?”
  沈昼叶看了看钥匙,叹了口气。
  那宿舍楼很破,应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手笔,一楼甚至是木地板,感觉已经生了虫,沈昼叶进楼时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霉味儿。
  梁乐摇摇头:“太他妈艰苦了。”
  沈昼叶:“谁不说是呢,会不会是一层楼用一个大厕所啊?”
  梁乐:“……”
  “那他妈也太精彩了,”梁乐说:“男女生混用厕所?等投诉吧。”
  然后下一秒,风将他们面前的一扇门吹开,是一个长条形的、有五个蹲坑和七个水龙头的大洗手间。
  梁乐:“……”
  沈昼叶呆呆地道:“……学长,你现在就开始写投诉信么?”
  梁乐:“?操。”
  他们艰难地上了四楼,沈昼叶差点累死在楼梯间,终于爬上四楼时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带的书多,还有若干冬天的衣服,一个赛一个的压秤。
  梁乐满头大汗:“真他妈胡逼搞……”
  然后梁乐看了看贴的门牌指示牌,喘着粗气对沈昼叶说:“傻逼学校把男女生安排到不同楼层也行啊,有病吧我操。416在对侧——去吧,收拾行李的时候小心点。”
  沈昼叶气都喘不匀,绝望道:“什么事儿啊这都是!这楼还至少三十年了……”
  梁乐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残疾人一般挪进421号房。沈昼叶留在楼梯间拼命喘气,过了一会儿,拽着自己的行李箱、妈妈买的零食和自己近七公斤的书包,走到了416房门前。
  房间里有人。
  沈昼叶戳了几下钥匙,终于将钥匙怼进416的锁眼,那钥匙严丝合缝,咔哒一声就开了锁。接着,沈昼叶将门砰地一拉。
  陈啸之:“来了……”
  他的声音微妙一扬,好像还想和室友寒暄一番,然而下一秒,就凝固在了当场。
  沈昼叶:“……”
  416宿舍中,正打着赤膊,朝上铺爬的陈啸之:“…………”


第47章 看你床上这么鼓,不知道的……
  …
  416宿舍是个八人间; 几乎全空着,床板就是未打磨干净的木板,一个空旷的晾衣服用的阳台;
  沈昼叶:“……”
  正打着赤膊; 朝上铺爬的陈啸之:“…………”
  沈昼叶看了看手中的钥匙; 又看了看陈啸之,呆滞地问:“我们学校这么穷的吗?”
  没有独立卫浴就算了,这么偏也不是不能理解,穷到男女混住?沈昼叶难以理解地想,这投诉信不用梁乐写了; 她亲手动笔; 一状告到教育局拉倒。
  而就是那一瞬间; 陈啸之的脸涨红到耳根。
  他本来在整他的床铺; 踩在梯子上铺床单,瞬间蹦了下去。接着他手忙脚乱地将他丢在下铺的T恤套上了。
  沈昼叶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合——确切来说; 站在这寝室里; 对任何一个女生都是个人生超纲问题。因此她只呆若木鸡地拖着箱子站在门口。
  “你——”陈啸之痛苦地道:“操。”
  他耳朵都红着,难以置信地问:“……沈昼叶你他妈怎么在这?”
  沈昼叶窘迫地道:“……我、我哪里知道?这就是我的钥匙啊,上面的门牌号也是这个,我还是和梁学长一起过来的……”
  然后沈昼叶将手中的钥匙递了出去。
  ——那钥匙上的确贴着张纸,写着A/416。而且它是能打开这一扇门的。
  “这是男生寝室楼,”陈啸之终于回过神来; 带着怒意说:“你进来干什么?门口没人拦你?”
  陈啸之拧着眉头重复:“——给错了钥匙,你去找老师换。这是男生寝室。”
  沈昼叶感觉自己被陈啸之凶了,小小地、有点可怜地诶了一声。
  “……。”
  陈啸之在原地顿了一下。
  然后沈昼叶用力拽了一下箱子,打算离开这个男生寝室楼,去找那个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负责发寝室钥匙的老师。但是她的箱子实在是太重了; 拉杆上还放着一大袋沉重的零食,沈昼叶一拉,零食就像秋千一样,在她手上转了个圈。
  拉过拉杆箱的都知道,这时候是真实的剧痛。沈昼叶心想我还要再把它顺着四楼拎下去……狗屎学校等投诉信吧。
  陈啸之却冷冷地开口道:“包放下,你在这等着。”
  沈昼叶一愣:“啊?”
  他要干嘛?沈昼叶完全没反应过来。
  冬日阳光照映着空旷的男生寝室,陈啸之从旁边拿了他的外套一披,从沈昼叶手里捞过她的行李,并稳稳地将沈昼叶的零食袋子放在了地上。
  “钥匙?”陈啸之漠然地问。
  沈昼叶呆呆愣愣,把手里的钥匙递过去。
  陈啸之披上外套,声音淡漠地说:“在这等着,有人来的话就说你领错了钥匙,现在在同学宿舍等人。据我所知男女生都不是一个宿舍楼——”
  然后他道:“我去找老师,给你换完钥匙就送你回去。别乱跑。”
  沈昼叶磕磕巴巴地点点头。
  “你傻不傻啊沈昼叶,”陈啸之对着沈昼叶的脑门不轻不重地一戳,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在国外呆傻了?有可能男女混住吗?”
  寝室又空又大,除了四张上下铺外空无一物,他一说话甚至还有回音。沈昼叶低着头,无声地揉揉毛茸茸的脑袋,好像被吓到了。
  陈啸之:“……”
  陈啸之求饶般道:“……我……我没凶你。”
  沈昼叶抬起头,控诉地盯着他,问:“这还不叫凶吗?你对凶的定义是什么?”
  陈啸之沉默许久,几乎是蚊子讷讷一般说:
  “……给你道……道歉。”
  沈昼叶也是一呆,站在床边,生涩地抬起头看着他:“……没、没关系?”
  狂风吹着窗外老杨树,冬日暖阳映得通透,帘子在水泥墙上透出水般的影。世间安静又喧嚣,仿若只有两个少年人一般。
  “行了,”陈啸之笑了下:“你在这坐着等着吧,我去给你换钥匙。”
  沈昼叶认真地点了点头,又乖乖地问:“你的凳子是哪个?”
  那一刹那,陈啸之嗤地笑了出来。
  陆之鸣曾说过,姑娘家是会介意自己坐的是谁的凳子的。
  姑娘家们会介意自己的凳子是不是被不熟的同学坐过,如果被男生坐了还会生气。
  那时他只当他哥是在开玩笑,觉得那不就是个椅子吗,还分彼此?他们一帮大小伙子在教室里都混着坐,无论那个人熟不熟。这帮小丫头片子真的这么介意椅子的话,去外面吃个饭岂不是得纠结死?毕竟餐厅的凳子可算是接客无数,称得上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客尝。
  十五岁的直男的思维,完全无法理解这点属于小姑娘的小细腻和小洁癖,甚至还觉得她们脑子有病。
  可是他看到了,沈昼叶认真又纠结的样子。
  陈啸之:“……”
  他停顿了一下,在那堆被小伙子们玩得缺胳膊少腿的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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