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梦里什么都有 >

第19章

梦里什么都有-第19章

小说: 梦里什么都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陈,”里面有人问:“看你好惨。给你倒杯水不?”
  陈啸之拍他一巴掌:“喝个屁,你就是来喂我喝水的。”
  那屋里吵吵嚷嚷,沈昼叶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想到陈啸之对自己的爱答不理就有点难受。
  他对别人,真的都挺好的……
  但是那毕竟没有办法,对一个人的产生好感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沈昼叶对他的初始好感度高,不代表他也会对自己怀有好感。
  于是沈昼叶开始听妈妈的话,等陈啸之睡觉。
  不一会儿,那群打游戏的男生就被彪悍的、带军章的中校护士长以“你们这叫来探视病人吗?隔壁爷爷被你们吵得血压都上去了!十一假期最后一天来医院躲作业了吧,快滚滚滚……”
  ——的逐客令,撵了出去。
  那群男生拿着PSP灰溜溜地滚去等电梯,十五岁的沈昼叶抱着保温桶和果篮,盘腿坐在病区一角,发现那群人里,有一个熟人——陆之鸣。
  陆之鸣正好也看见了她:“哟!你是沈昼叶?你也来啦?”
  沈昼叶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啸之的竞赛班同桌,又和他玩的不错,似乎是老相识,来也是正常的。
  “这就是啸之挡刀的那小姑娘。”陆之鸣对那些男孩介绍她:“他们班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
  沈昼叶盘腿坐在墙根,小帆布鞋下一截白皙细致的脚踝,温和地道:“大家好。”
  陆之鸣问:“你来探病的吧,怎么不进去?”
  沈昼叶想了想,认为自己总不能说我在等陈啸之睡觉,等他睡着了我把东西偷偷摸摸地放进去就溜,我妈还让我躲着他……便语焉不详地糊弄道:
  “学长你们……刚刚不是在里面嘛。”
  这是个不难理解的理由。
  陆之鸣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一群男生和沈昼叶道了别,走了。
  阳光洒落于沈昼叶身上,犹如温暖融化的枫糖。
  医院里的风总带着股西药的呛味儿,有骨瘦如柴的老人坐着轮椅从病房中出来。
  沈昼叶见到老人就想起父亲,触景生情地担心起陈啸之,便偷偷跑去病房瞄他。她主要是想看陈啸之睡着了没有:如果他睡着了,就去床边,偷摸坐一会儿。
  这是十五岁的沈昼叶对救命恩人的担心挂念,可她不愿触碰到恩人的霉头。
  ——病房中,陈啸之还没睡。
  他仿佛在等什么人似的,没在看书也没看电视,坐立难安,甚至起来走了两步又躺了回去,尽是焦躁之色。
  然后他朝门外看了一眼。
  那一眼不要紧,沈昼叶正在门边偷窥,差点被他看到,立刻吓得够呛。
  于是欠了人命债的小欠债鬼逃跑似的逃回病区角落,屈辱地缩在角落,等陈啸之睡着,再进行自己探病的流程。
  ——陈啸之,如果能对我有半点好感就好了。
  十五岁的沈昼叶悲哀地想。
  …
  “——宝宝,你等他睡着了,再去探病。”
  沈妈妈这样说。
  因为这样不用碰面。
  下午四点多时,夕阳开始斜沉,流金般的光洒满病室。
  ——他应该是没等到他想等的人的。
  沈昼叶想。
  到了三点多时,陈啸之等人的痕迹越发明显,他看表,甚至眺望窗外,打开窗户往外看——可是并没有人来探病。
  最终,四点时,他放弃了挣扎,卷了点被子,睡着了。
  沈昼叶确定他已经睡熟后,便和护士知会了一声,提着果篮和自己亲手熬的排骨玉米汤走进他的病室,将两者整齐地放在了陈啸之的床头。
  陈啸之床头都是来探病的人送的礼物,花花绿绿五花八门,他最讨厌的那个转学生送来的果篮和保温桶看上去平平无奇,泯然众礼之中。
  沈昼叶:“……”
  沈昼叶虽很想在陈啸之床前坐一会,可是她却不想和陈啸之面对面,再触他一次霉头。
  毕竟他刚刚等人时看上去就很焦躁,耐心值不足……
  再说了,谁知道陈啸之有没有起床气?
  于是,十五岁的沈昼叶便站在床头,在夕阳和微风的吹拂中,对睡过去的陈啸之小小声地道:
  “班长,我先走啦。”


第22章 沈昼叶想来看救命恩人,可……
  …
  那天下午陈啸之父母一直不在; 沈昼叶连道谢都没有办法,但是却还是给陈啸之和他父母留了张认真的便条,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来过。
  而沈妈妈那天回来得很晚。
  她是去道谢的; 回来时却记得给沈昼叶带了新书包; 装在个大袋子里。
  “收拾东西吧; ”沈妈妈疲惫地道:“宝宝,明天还要早点去上学。”
  沈昼叶拎着新书包就要进房间,却突然冒出头来,问:“妈妈,赔偿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沈妈妈说:“硬塞上了。”
  沈昼叶:“……?”
  “他们死活不要; ”沈妈妈将自己的外套挂在门口:“那对夫妻都是好人; 一直推辞; 说他们不差这点钱。”
  沈昼叶愣了下:“诶?为什么?”
  沈妈妈道:“一方面是他们真的不差钱。毕竟他爸妈能搞定一间301的VIP单间病房。”
  沈昼叶奇怪地问:“那个病房很厉害吗?”
  “很厉害了; ”沈妈妈笑着道:“那医院有多么一床难求你知道么?”
  沈昼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另一方面是……”沈妈妈勉强地笑了笑:
  “……他们看我们孤儿寡母的。”
  ——孤儿寡母。
  “但是那钱妈妈塞上了……”沈妈妈说着走进浴室,声音逐渐缥缈:“咱们不差这个。而且无论怎样都是心意; 他家儿子救了你; 如果没有他的话……”
  沈昼叶楞了一下,不知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风有点冷,犹如她不熟悉的凛冬将要降临。
  沈昼叶最终轻轻嗯了声,拎著书包回了房间。
  …
  十一假期结束的第一天,陈啸之没有来学校。
  全班几乎都在讨论陈啸之被人捅了的事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假期里被小混混捅了几刀的同学——然而同为受害者的沈昼叶因为没有被捅的缘故; 反而不是很受重视。只有中午时一个同学和别班争论时,将在玩贪吃蛇的沈昼叶叫了过来。
  “沈昼叶,你是在场的。你告诉他,”那同学靠在教室门边,对沈昼叶愤愤不平道:“陈啸之是不是躺在ICU生死未卜!”
  被无辜拽来的沈昼叶:“……???”
  那个同学朝另一个吃瓜群众一指; 说:“这个家伙非说陈啸之被捅死了。”
  ……所以这故事到底被传成了什么样子啊?!
  沈昼叶诚实地说:“昨天下午我去探病的时候,陈啸之在和别人一起玩超级马里奥银河,Wii的那个。”
  那俩人:“……”
  “ICU我不知道,但是听那个笑声,”沈昼叶谨慎地推测道:“他用左手玩得挺好的。”
  “……”
  …
  放学后,沈昼叶没有马上回家。
  她去附近花店买了点几支浅粉香石竹,以鹅黄的纸包了起来,跳上了一辆她没上过的公交车,背着沉重的书包,抱着一束花,在夕阳里靠窗坐下。
  去军总医院的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接着车猛地一停,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上了车。
  沈昼叶给他们让了位置,抱着花,晃晃荡荡地扯着拉环,一路站到了医院。
  天越来越冷,白昼也就越发的短。
  沈昼叶到医院时天都快黑了,她跑去陈啸之的病房,想把花插到他的病床床头,顺便把装汤的保温桶拿回来。
  结果沈昼叶刚一出住院部病区的电梯,就撞上了她同桌。
  和她同样背著书包的魏莱:“……”
  沈昼叶:“……???”
  魏莱震惊道:“你怎么在这?”
  沈昼叶见到自己的同桌也吓了一跳……毕竟她没想到连今天来探病都能见到熟人,磕磕巴巴地问:“那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魏莱嘎几一敲沈昼叶的脑袋:“潘老师让我给陈啸之带作业,你忘了?沈昼叶你这个小混蛋,要过来探病怎么不跟我一起?”
  老师好像确实说过……
  沈昼叶十分不好意思,小小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算了。”魏莱叹了口气道:“我先溜了——我还得回家写作业呢。”
  沈昼叶喊道:“诶等等!!”
  魏莱按住了电梯:“嗯?你说。”
  沈昼叶揉了揉被敲红的额头,犹豫着问:“……他、他醒着不?”
  “……”魏莱死鱼眼道:“那不然?你问这问题干嘛,想看他睡觉么?”
  沈昼叶抱着花站在电梯口,一听陈啸之没在睡觉,立刻心中咯噔一声,暗暗叫苦。
  ——没办法了。
  沈昼叶垂头丧气地抱着花去护士站,想找个护士转交,可是在她经过陈啸之的病房门前时,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里头说话。
  “说不定那个小姑娘会来呢。”
  那个人笑道。
  他大约是陈啸之的一个朋友,此时四仰八叉躺在陈啸之的病床上,幸灾乐祸地推测说:
  “她怎么不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啊?”
  沈昼叶呆了下,折返两步,偷偷观察里面发生了什么。
  窗户之中,夕阳沉入楼间,夜色覆盖大地。
  楼宇间最后一丝光收拢起来,陈啸之身材修长高挑,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被光映得只剩个背影,正靠在窗台上朝外看。
  “……太晚了,”窗边少年人模糊的声音传来:“天都黑了。她来不了了。”
  ——他居然还在等人。
  陈啸之在等谁?十五岁的女孩迷茫地想。
  可接着,沈昼叶就明白过来,无论是谁,和沈昼叶这个人没有关系。
  沈昼叶于陈啸之而言,是那个想要给他糖吃却被拒绝,去科技馆的路上搭话也被当成透明人,在天文展馆对他打招呼却被忽略的同班同学;是在培训课上被他带着嫌恶抛弃的同桌;也是那个孤独地站在实验室里,哪怕忍着怯意开了口,他都不愿意一起做实验的讨厌鬼。
  ——她甚至不配得到陈啸之的半点温柔。
  所以,沈昼叶想来看救命恩人,可她拒绝被这样的恩人看见。
  住院的VIP区灯光温柔,映着大理石地板,病室刮来的温柔晚风吹过吊兰。
  女孩子飞快地跑过走廊,将自己一路抱来的花留在护士台。
  “晚查房的时候送过去就可以了。”
  温柔的灯光中,小姑娘对年轻的小护士,诚恳地拜托道:
  “千万别现在送。谢谢您了。”
  …
  十月京城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浓重夜色里渗出野花般的星点。
  沈昼叶艰难地背着自己沉重的书包跑出住院部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路灯橙红地亮起,是医院里散步的好时间。
  二乙医院以上的机构一向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无论这医院开在多么寸土寸金的地方,它总会拥有一个阡陌交通,苔痕上阶绿的园林,以供他们苦闷的病人和家属夜晚出来散步。
  沈昼叶穿过外科大楼时,大楼的灯光所不能及之处,恰好有一个老人坐在轮椅里,和推着他的女儿一起看北京蒙蒙的黑夜。
  “囡囡,你看看那月亮,你一岁的时候什么样,它现在还是什么样。”老人头发雪白稀疏,膝盖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声音苍老:
  “……爸爸这一辈子是真的不后悔,不后悔呀……”
  他女儿的背影看上去非常颤抖:“又瞎讲。爸你一定好好的。”
  沈昼叶看着黑影中那对年纪都颇大了的父女,鼻尖霎时一酸。
  黑沉沉的夜色里,那对父女和他们的轮椅远去,二人身影逐渐融入黑夜之中,年十五的沈昼叶拽着自己的书包的带子,手指发着抖,在黑暗中扶住了那棵树。
  她想起爸爸以前总和她开玩笑,说自己会成为一个仰望女儿背影的垂垂老者。
  ——那一刹那,沈昼叶的眼前,华盛顿最后的夏日侵袭而来。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ICU外拍着玻璃痛哭——也曾在葬礼上呆呆的落泪。
  爸爸离开得突然而又无声无息,因此沈昼叶无从得知他的一生后悔不后悔……可是她的爸爸从此不会变成老人了。
  沈昼叶想起,爸爸也曾带她去看月亮。
  那是有月全食的一年,迄今过去了十多年了。她爸爸提前计算好了路线,开车带着妈妈和那年只有四岁的她穿过州际公路,去最佳观测点处的海边,那里大海温柔得像一块深蓝的琥珀。
  那晚,海浪冲刷沙滩,篝火温柔地跳跃着,她爸爸让他小小一只的女儿骑在肩膀上,让女儿拿着望远镜看月亮,问她月亮有没有变大一点点。
  四岁的小昼叶举着望远镜左看右看,带着十万分的认真告诉她骑着脖子的爸爸,变大了一点点。
  她爸爸闻言哈哈大笑,问,肯定大了一点点。我家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