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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梦里什么都有-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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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昼叶,看着我。”
  沈昼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与陈啸之对视。
  他们两个人的泪水自此无法遁形。
  她看见陈啸之鼻尖上挂着的泪水,陈啸之也看到她的,两个人狼狈至此,没有半点成年人的游刃有余,甚至看上去像个小孩。
  “我们会解决的。”陈啸之沙哑地重复:
  “——我做的不好的那些,我做得没那么好的那些,都会解决的。”
  沈昼叶哭得不住倒气,用陈啸之的外套擦脸上的眼泪水儿。
  “你既然说出来了,”他道:“——我就会解决给你看。”
  沈昼叶哽咽着道了声好。
  黑夜里,陈啸之看着她问:“你相信我吗?”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沈昼叶发着抖擦去眼泪,抬头望向他的双眼。和以前不同,如今她毫无退意,像是要看见对方眼底的灵魂。
  “——嗯。”沈昼叶说。
  然后万千雪花纷纷扬扬,盖住了人间。
  …
  ……
  “——现在你得给我解释下了。”
  沈昼叶一愣:“诶?”
  陈啸之拉开车门,大衣上全是雪。暴雪已经看不清前路,而两辆车都没绑防滑链,只好明早再说,如今俩车都停进了野地,沿途风滚草积了雪,安静地成为千万个白色的雪球。
  好像兔子,沈昼叶看着窗外,想。
  “——你得给我仔细解释。”陈啸之砰地关了车门:“你刚刚说的那些大意我都明白了,但细节还得和你落实下。”
  沈昼叶大义凛然道:“你讲。”
  “什么叫我不告诉你这十年的事情,”陈啸之眯起眼睛:“你问过一次没有,就说我不告诉你?”
  沈昼叶:“……”
  沈昼叶理亏值+10……
  她静了三秒,随即抽噎一声:“你好凶哦。”
  陈啸之:“…………”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教授立即连半点脾气都不敢有,语气软了下来,憋屈地讲:“你但凡问我一次的话,我怎么会不说呢?”
  沈昼叶抱着自己的小抱枕,小小地哼了一声,让他自己去品味那一声冷哼。
  陈啸之觉得她哼哼唧唧的特别可爱,也不介意这个小混蛋是不是心虚理亏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今晚我们就睡在车里了,可以吧。”
  沈昼叶任由他揉着卷卷毛,呆呆地问:“可以,怎么睡?一人一边车子吗?”
  陈啸之:“前座放倒就行。”
  然后他把沈昼叶的副驾放倒,女孩子吁了口气,眨巴着眼看向陈啸之。
  “我们明早回去吗?”沈昼叶卷了卷自己的外套问。
  她刚一问完,忽然生出一种好像在小学生春游一般的感觉,有种难以言说的幼稚。
  陈啸之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说:“不回去。”
  沈昼叶:“……?”
  “你不是要去华盛顿?”陈啸之皱起眉头:“我送你回去干嘛。”
  沈昼叶:“…………”
  我谁都没告诉,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不对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沈小师姐迷惑得不行,下一秒陈啸之放平了自己的座位,掖了掖她的外套,一抬头,看见沈昼叶一副你是不是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的怀疑神情。
  “……”
  陈啸之开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
  沈昼叶正要骂回去,陈啸之就冷漠无情道:“人家脑回路用python写,你脑回路是个流程图,收了那短信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用脚想想这可能吗?自己不反省一下?”
  沈昼叶:“……”
  沈昼叶骂不回去了,饱受打击,颤巍巍地拿出杀手锏:“你好凶……”
  这时候又来这一套,陈啸之气不打一处来,终于忍不住了,他单手压住沈昼叶的车座,中指一屈,咬给她一个脑瓜崩。
  一团熹微的光中,沈昼叶蜷缩成一小团,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陈教授。
  温暖光晕落入女孩子的眼里,映亮世上最温柔的湖水,摇晃了最甜蜜的枫糖,连她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
  陈教授要弹沈昼叶脑瓜崩的手,迟疑一瞬。
  春天的花苞破土而出,男人心脏紧绷又散落开来,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抱她,想吻她。
  还是要弹她这下的,陈啸之竭力告诉自己,姓沈的已经膨胀坏了,距离上房揭瓦就差这么点儿。
  而下一秒,姓沈的小声唤道:
  “……之之?”
  陈啸之:“嗯?”
  “你现在是要吻我的。”她说。
  女孩子说完,耳垂泛着红,像凌霄花在晚春垂落下来。
  …
  陈啸之那瞬间,连呼吸都不稳了。
  十年的岁月,不,二十年,他们有过许多亲吻也有过许多拥抱,可在这正在落雪的平安夜里,二十五岁的陈教授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连女孩手都没牵过的毛头小子。
  陈啸之不受控制,低下头亲吻他的青梅。
  他拼命克制着呼吸,心跳如雷,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一个他正亲吻的女孩;她还爱娇得要命,连亲亲都不安生,非要用脑袋拱他几下。
  唇分,姑娘家揉了揉唇小声抱怨:“就亲一下这么点小事,你怎么总要我提醒的。”
  陈教授讷讷的,居然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
  “你还说你会做到,”沈昼叶气鼓鼓道:“你做得到个屁。”
  陈啸之别开脸去,耳根泛红,不搭理她。
  沈昼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又很幼稚地嘲了他好几句。陈教授统统不予理睬,沈昼叶嘲没了词儿,干脆从陈啸之带来的包里抽了根数据线,把手机戳在空调边儿上充电。
  陈啸之忽然说道:“……叶叶,你真的,很介意……这个?”
  沈昼叶一惊:“啊?你说的是什么?”
  “我……我是说,”陈啸之每个波峰波谷都透着纠结忸怩:“就是,我不太碰你,不太爱亲你这事儿。”
  他说着,像是怕她闹别扭似的,伸出手来牵住了沈昼叶的爪子,又轻轻地晃了晃。
  沈昼叶:“……”
  沈昼叶心想这问题问得好哇我给你看看我的PubMed搜索记录怎么样不瞒你说我已经是半个内分泌和心理学专家了……但是她忍住了自己恶毒的欲望,诚恳回答:“是。”
  “……”
  “非常介意?”陈啸之荒谬地问。
  ……这问题你问我不如问我的浏览器……沈昼叶克制了第二波恶毒的欲望,从善如流答道:“没错。”
  陈啸之懵了。
  “肯定会介意啊,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沈昼叶认真地解释:“——我喜欢你,而且那种喜欢一直都是一样的,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想和你腻在一块儿,无时无刻不想碰碰你亲亲你,不正常吗?”
  陈啸之:“……”
  “——而我这么想的时候,”沈昼叶羞赧起来,却几乎从未如此坦诚,说:
  “是希望你对我,也有同样想法的。”
  他哑口无言,看向旁边的女孩儿。
  陈啸之躺在放平的主驾驶座上,沈昼叶则躺了副驾,两人并排躺着,隔着扶手盒牵手。落雪静谧无声,车窗凝了一层雾。
  外面寒冬腊月,里面却温暖如春,女孩子牵着男朋友的手晃了晃,诚实地说:“所以我曾经故意赖在你办公室里,有事没事就碰碰你,希望你有一天开窍。”
  “……”
  “……但你对我好像就没这种冲动……”沈昼叶有点委屈,泄愤式掰着陈啸之的手指,道:“哪怕装着想亲亲我抱抱我也不行吗?我都不要求更进一步了,你这样我真的很怀疑我们能——”
  陈啸之愤怒道:“什么鬼屁话,他妈给我打住!”
  沈昼叶立即生气:“凭什么!”
  “你——”陈教授被怒火烧得不行:“你自个儿听听这说的还叫人话?我连冲动都没有?你自己——你自己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吗?”
  沈昼叶委屈巴巴:“我怎么了,我胸小有什么错……嗷!”
  陈啸之恨铁不成钢,敲了她一个爆栗。
  沈昼叶捂住自己的脑壳,委屈巴巴地看他。
  “这他妈的和胸围有什么关系,”陈教授难以启齿道:“半点关系都没有。别想太多,我怎么可能……”
  他深吸了口气,在落雪之下几不可闻,且别扭地说:“……我怎么可能不想抱……你。”
  沈昼叶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
  陈啸之沉默三秒,决定恶人先告状,羞耻至极地怒吼:“——你这么想,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生什么气呀,当然是Victim of Westermarck effect,Pati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probably caused by mental anxiety,intensively low level of testosterone,requires methyl…testosterone intakes or even intramuscular injection……沈昼叶眼前闪过浩浩荡荡一长串文献和诊断内容,将这一串韦斯特马克效应勃|起功能障碍肌注甲基睾酮之类的屁话憋在了肚子里,面对着陈啸之,露出了个天真烂漫、温柔可亲的甜美微笑。
  陈啸之眯起眼睛看了她三秒,道:“你他妈查数据库了。”
  沈昼叶大喊:“没有!”
  “你要是查了你就等着。”陈啸之嘲道:“我弄不死你。”
  沈昼叶哼哼唧唧地滚了滚,腹诽你连对我连一指头狠的都不敢戳,我信你个鬼……然后侧过身来,看与她并排的陈啸之。
  车顶的灯已关了,雪却映亮了一切。
  两个人在一片静谧中安静对视,陈教授眼神清亮,映着雪光,耳根泛着羞赧的红。
  “所以……”沈昼叶在夜色里小声问:“到底是为什么啊?”
  陈教授沉默半天,道:“……我老觉得我不该碰你。”
  “?”
  陈啸之:“你……太干净了,和小时候没两样,你自己可能注意不到,但……我……每次连摸摸你都觉得……”
  他声音变得羞耻起来:“……都觉得,好像在玷污你似的。”
  沈昼叶扑哧笑了。
  “——我怕吓着你。”陈啸之几不可闻地讲:“连摸都得谨慎着,更不敢太快了……万一你觉得我是变态怎么办?所以就想一步步来。以前有多慢,现在还是多慢。”
  犹如学生时代懵懂纯情的男孩,又像是刚打开宝物匣子,连宝贝的羽毛都不敢碰的冒险者。
  他的姑娘甜甜一笑,对竹马伸出一只手。
  “牵牵。”女孩子哄他似的说。
  陈教授耳根发红,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捏捏他同年生的小青梅,与她十指相扣。
  这世上再不会有更缱绻温柔的牵手了。
  他们一牵手,风滚草就化为雪原上如絮羊群,积雪之下孵起一整个温热的、草叶徜徉的春天。
  “你脸红了。”青梅梅耳朵尖儿都红了,却对他这么说。
  陈教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
  然后他安静地凑过去,在他的春天里,亲吻他的小青梅。
  小青梅笑了起来,于是他也忍不住笑,耳根晒得像通红的虫豸。
  “我们进一步吧?”女孩子轻缓甜蜜地对他说。
  陈啸之说:“……好。”
  于是他们在雪下得纷纷落落的夜里拥抱,女孩子身上闻起来像某种水果糖,陈啸之迷恋地磨蹭她的额角,感受女孩胳膊环绕住他的脖颈,撒娇一样凑上来吻他的唇。
  “你的猫为什么叫阿屎?”女孩子亲完他,抱着他的肩膀小声问。
  陈啸之没回答,只是与她拥抱。
  …
  吉普车窗起了一层白雾,影影绰绰,并不看得分明。
  …………
  ……
  许久后。
  “……睡吧。”
  陈啸之睡意朦胧,轻轻抚摸沈昼叶的后脑勺儿。
  小青梅被顺毛顺得极其舒服,眼睛都睁不开了,模模糊糊地恩了一声。
  平安夜雪如鹅毛,纷纷扬扬。
  天地静谧,其中沉睡着一对温热的爱人。


第131章 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
  …
  次日清晨。
  沈昼叶平素认床; 连席梦思都能挑剔一番,可这天晚上倒是睡得很熟。
  她趴在陈啸之的怀里,而陈啸之则像个人肉床垫; 生怕沈昼叶睡不好似的; 把她牢牢地搂着; 又以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连车垫儿都没让她沾。
  早上起来的拥抱十分温情,沈昼叶趴在他怀里,小心地拱了拱。
  “醒了?”陈啸之伸手拨开沈昼叶额上乱糟糟的头发。
  沈昼叶回答他的方式是打了个哈欠。
  外面雪已停了,山岳白雪茫茫; 风吹出一线如早春般的蓝天。
  “饿了没?”陈啸之轻轻地亲了亲沈昼叶的耳朵尖儿; 温情道:“饿了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可沈昼叶一听到; 瞬间神色很是恹恹……
  畜生; 沈昼叶腹诽,畜生陈啸之; 这他妈也叫人干的事; 我今天走路怕不是都得靠扶。而且这就要带我回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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