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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梦里什么都有-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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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沈昼叶揉揉眼睛,困倦地问:“那,只只,你去哪睡呀?”
  陈啸之喉结一动,沙哑道:“……客房。”
  他将好像已经在犯困的沈昼叶带着,上了楼。
  黢黑走廊中穿过一阵温柔的风,是夜月明风清,陈啸之推开门,拧开他床头的台灯,昏黄光线便如鹅毛大雪般落在床头。
  他又将马克杯递给女孩子——她乖乖将温热的蜂蜜水喝了下去。
  沈昼叶捧着马克杯,鲜红湿润的唇含着杯沿,动作上稍稍仰起一点细白美好的脖颈。她那模样柔和干净地晕在光中——令人想起春日梨花,像是另一个时代、另一个国度的剪影。
  那是他儿时的玩伴,是他人生的初恋。
  陈啸之:“……”
  他的初恋与小青梅赤着脚踩在他的被子上,长发披散在脑后。女孩子眼里困倦,却又含着潋滟水光。
  然后她蜷缩进被窝,又小心地看向他。
  ——像个顽劣娇气的孩子。陈啸之想。
  可是却又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女人。


第118章 你他妈到底有过几个野……
  …
  沈昼叶总觉得陈啸之那一瞬间的眼神; 非常深。
  灯光昏暗悠长,房间里旖旎温柔之气飘散开来,犹如夏夜篝火升腾起的炊烟; 女孩子面颊泛红; 躺在床上抬起头望向他。
  “……”
  会发生点什么吗?沈昼叶心里冒出一个小念头。
  陈啸之胳膊撑在她的床边; 眼眸沉黑,风柔和地穿过窗棂。而沈昼叶忽而没来由地觉得,他心里是汹涌澎湃的。
  “……陈……”
  沈昼叶开口。
  陈啸之,我仔细想过了,我可能还没做好准备——她想说。
  而正是下一秒; 陈啸之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夜风缱绻又温暖; 陈教授闭上眼; 在沈昼叶唇上轻轻一吻; 接着对她说:“好好睡一觉。”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目前被沈昼叶占据的、自己的卧室。
  “晚安。”
  他说; 然后合上门; 动作清淡得像是落在贝加尔湖上的星月。
  …
  还是很难说不介意,沈昼叶在床上想。
  没有人能无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沈昼叶经过了那样的十年,又在十年过后见过了那样的陈啸之,哪怕因他所展现出的深情而重新接受他,可是当夜深人静时,还是会发现伤口终究不是一朝一夕能愈合的。
  ……这伤口能自愈不假。沈昼叶清楚地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忘记这些事儿。
  ——可是她自己也不晓得那将会是什么时候。
  沈昼叶蜷缩在被子里小小地叹了口气; 觉得还是按普通情侣的进度来就好了,
  她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陈啸之的脚步声,关了外面的灯,黑夜终于降临在这栋房子里。
  沈昼叶在床上睡不着,辗转反侧; 又爬了起来,去上厕所。
  她上完厕所回来路过客厅,角落里的小猫窝里传来细微的呼噜声,她过去轻轻顺了下屎屎的毛,月光温柔地落于地砖上。
  而她从国内背来的,沉甸甸的的书包躺在一边。
  沈昼叶看着熟睡的小猫,发了一会儿呆,目光又移向旁边的书包。
  沈昼叶:“……”
  她想了一会儿,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摸出了那个本子。
  月色正好,沈昼叶并没有开灯,只是坐在客厅里,趁着外头明亮滚圆的月亮,将本子翻开,一页页地读。
  从她刚开始给过去的自己写信,到后面她和小昼叶逐渐频繁的联络——里面的信纸有一些泡了海水,水笔字迹洇开个袅袅的、彩虹样的环。
  屎屎睡得不太好,没多会儿又醒了,醒了后沈昼叶将猫抱到自己腿上,轻柔地顺着它的毛。
  ——其实开始写信的时候,是一个很绝望的时候。
  第一封信是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写的,沈昼叶还记得自己写信时正在收拾去美国的行囊,那时她几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泯然众人,却仍想和过去的自己对话。
  ……你能不能变得和我不一样呢?沈昼叶想。
  沈昼叶坐在陈啸之家的客厅里,在昏暗夜色中望着自己过去娟秀的字迹,读着自己苍白委顿的句子,看着自己数度试图脱口而出的苦闷、痛苦与绝望。她读到小昼叶字里行间的烦恼与悲伤。
  她们那时候,应该都是在临界点的。
  丧父。学业的压力。现实的压力。全然陌生的环境。何其相似。
  ——只不过小昼叶灵魂不是死灰,是熊熊燃烧的日珥。
  沈昼叶后来想,没有我的安慰,她也是能很快地走出来的。在绝望的胡同里徘徊,走不出的是成年的她。
  这场通信所做的,比起改变过去,更像是将年少的自己放在自己面前,用少年人拼命摆脱冷气只向上走之火焰,复燃了一个成年人死水般的篝火。
  ——告诉她,你原来是这样的。
  看看少年的自己,看看自己的誓言,看看自己的勇敢与不屈不挠。你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啊。
  沈昼叶:“……”
  小猫肉肉的爪子在本子上拍了拍,沈昼叶看着自己原先画的张牙舞爪的陈啸之,她醉酒时留下的字迹曾经消失,此时又在纸上浮现。若不是还有年少的沈昼叶的回信夹在里面,她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场黄粱大梦。
  “喵。”小白猫亲昵地舔了舔沈昼叶的手心,蔚蓝的眼睛看着她:“喵……”
  沈昼叶安抚地摸了摸猫。小猫蜷缩在她的肚皮上,暖暖的,十分舒服。
  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又向后翻,翻到自己在回到北京后掖进去的最后一张纸条。
  “我已经不再迷茫。”
  沈昼叶捻起那张薄薄的便签纸,看见下面她写的那句话:
  “也祝你一切都好。”
  那张纸却再也送不过去。
  沈昼叶看着空白的、被海水泡皱的本子,在空旷的黑夜里几不可查地道:“……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小猫温柔地喵了一声,蹭了蹭沈昼叶的手心。黑夜静谧如水,无人应答。
  沈昼叶垂下眼睛看着本子,又道:“……你救了我。”
  本子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那个空间也与你有关。”沈昼叶看着本子道:
  “……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风吹过,皱皱的纸张发出脆响,本子缄默不语。
  沈昼叶安静了许久,终于盯着本子问:“你——你究竟是谁?”
  小猫跟着沈昼叶质问,很凶地喵了一声,小肉垫吧唧拍在了本子上。
  “不对,”沈昼叶沙哑地说:“你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下一秒,一个声音响起,陈啸之冷冷地问:“什么你想的人?”
  沈昼叶虽然在问一个本子一堆问题,但是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得到一个回答,险些吓死,一时甚至想起童年阴影之一哈利波特电影魔法石篇,哈利披着隐形衣去禁书区找魔法石,那书一边嘶声尖叫一边凸出的脸——
  你妈的这个本子后面难道是你,陈啸之看不出来你浓眉大眼——
  “……”
  下一秒,发出声音的陈啸之站在客厅门口,啪一声开了台灯。
  刹那光亮盈满房间。
  沈昼叶:“……”
  沈昼叶差点吓断了气……
  小猫舔了舔她的手心,喵呜一声,蜷缩进她的怀里。
  “不睡觉在这里撸我的猫干什么?”陈啸之朝沈昼叶走来,冷漠道:“我把你送上床还不够?”
  沈昼叶都快吓断气了:“猫、猫不能撸、撸吗……”
  “可以。”陈啸之往沈昼叶身旁一坐,冷冷道:“——你先给我把‘你想的人’解释清楚。”
  沈昼叶:“……”
  沈昼叶抽着气:“我自言自语来、来的……”
  “自言自语?”陈啸之狐疑地眯起眼:“不是给野男人发语音?”
  然后他十分小学鸡地,将沈昼叶往自己怀里一揽,将她膝盖上摊开的本子一合,拿过来看。
  沈昼叶想去夺本子,拼命辩解:“我都没、没带手机下来……”
  “等等,”陈啸之眉头一皱:“沈昼叶,这个本子你怎么还在用?”
  沈昼叶:“……???”
  “这问题我老早就想问了,”陈啸之端详着封皮,迷惑地说:“这本子你怎么走到哪带到哪?我在你办公桌上见过,后来你还随身带着它回宿舍,印尼见一次……我当时就觉得眼熟,后来想想,想起来以前我也见过。”
  沈昼叶:“???”
  陈啸之一愣:“?”
  “你忘了?”陈啸之迷惑地问:“……我记得我们去那个破学校集训的时候你就带着这个破本子,有天中午你非说照片丢了拼命翻书包……我那时候就见过,你爸名字挺特别的,我还记得呢。”
  沈昼叶:“……什么?”
  “十年了你怎么还带着,”陈啸之眼睛狭长地眯起,单手将本子一抖,道:“要不是还有你爹的名字在上头,我都要怀疑是哪个野男人送的了。”
  沈昼叶又觉愕然,又觉哭笑不得,问:“什么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你自己知道。”陈啸之怼她。
  沈昼叶立刻一怒:“你他妈还好意思……”
  下一秒,陈啸之捏着本子的眉头忽然一皱,道:“等等,怎么这就写满了?”
  沈昼叶:“……?”
  “怎么现在都满了,里头夹的都是什么?这么厚。”陈啸之疑道:“我上次看还是空白的。”
  ——那个本子是你导师动的。某天下午张臻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个本子?张臻问: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昼叶呆呆地道:“这里面解释起来很长……”
  “很长的话就明天再解释。”陈啸之简短地说:“我再给你冲点蜂蜜水,你喝了先去睡觉吧,倒时差还是挺麻烦的。”
  沈昼叶眨了眨眼睛,小猫喵呜一声,用绒绒尾巴拍了拍女孩子的小胳膊。
  陈啸之打了个哈欠,去厨房开冰箱,拿蜂蜜,找杯子。
  沈昼叶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猫,好笑地问:“别人家劝人早睡都是温牛奶,怎么你就是给我搞蜂蜜水呀?”
  陈啸之:“……”
  那头杯勺碰撞之声不绝,陈啸之在厨房吧台处搅着蜂蜜水,漠然嘲道:“热牛奶?你喝么你?“
  沈昼叶抱着猫静了三秒,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食性,对奶腥味的抵触——随即诚实地回答:“不喝。”
  …
  ……
  那时都快夜里三点多了。
  沈昼叶揉了揉眼睛,确实觉得有点困倦,现在她的时差一片混乱。小猫屎屎十分黏她,沈昼叶神志不太清晰时,甚至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姐妹的召唤……怎么会这样,沈昼叶按了按屎屎的头。
  “……”
  陈啸之拌好了蜂蜜,端着马克杯和一罐褪黑素回客厅。客厅落地窗外庭院有风吹过,红榕唰然作响。
  陈啸之说:“喝光,吃片褪黑素。”
  沈昼叶点了点头,接过蜂蜜水,乖乖地捧着杯子喝了个底儿掉。
  “我喝完啦。”女孩子笑了起来,马克杯则给他塞回去。
  她笑得非常甜而清淡,犹如夤夜梨花,是个能令人怦然心动的模样。
  四月梨花一样的姑娘揉了揉眼睛,将屎屎自自己膝盖上抱了起来,屎屎十分不情愿地喵了一声,坚决不起身,被拉成长长的一条。
  “屎屎下去,回猫窝,”沈昼叶小声哄那长条猫:“我要上楼吃药倒时差啦……”
  正是那一瞬间,陈啸之忽然开口道:“——等等。”
  沈昼叶:“唔?”
  “本子的事回头再说,”沈昼叶听见陈啸之的声音传来:“你在走之前,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昼叶:“……?”
  下一秒,陈啸之忽地将沈昼叶朝后一推,连人带猫往柔软的靠垫里一摁!
  “你干嘛——”
  “沈昼叶,”陈啸之按着女孩子的肩膀,撑在她身上,矜贵地、居高临下道:
  “——我越想越他妈在意,那个野男人是谁?”
  沈昼叶愣愣的:“啊?什、什么野男……”
  “你说是什么?”
  陈啸之眼睛眯起,妒意滔天,字儿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个往外蹦:
  “——你他妈到底有过几个野男人?今天不说清楚不准走。”


第119章 “你俩昨晚比赛啥了?……
  …
  “你他妈到底有过几个野男人?今天不说清楚不准走。”
  陈啸之凶巴巴地说。
  陈啸之神色相当危险; 眼睛眯着,沈昼叶被他摁在沙发上,吃惊地仰起头; 看着他。
  沈昼叶震撼道:“野男人?你说我?——哪来的野男人?”
  陈啸之捏着沈昼叶的下颌; 强硬地向上一抬:“——你说哪来的?你自己没点数?”
  如星火温暖的光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
  沈昼叶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你说就是; ”陈啸之眯眯眼看她,欺身上来——他个子高大且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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