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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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迎客来站前聚了太多人,马车不好停在门口,还得杜智鹏自己走出几步才行。
一踏出去见到人山人海拥挤的场面,他眉头就是深深锁起。
“啧。”
真是越来越后悔来这趟。
在家里有美人服侍,轻松躺着等她们取悦自己不成吗?偏偏出门来受罪。
他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日光,摇摇头,再次为自己今日作出的行为后悔不已。
下一个表演者已然开始演出,熟悉的乐音流泻,饶是不懂琴曲的百姓都听出了异样来。
“咦?这曲子不是刚刚那首的?连小姐这是没打算换曲啊!”
还有没在关心连杜两人较劲一事的人提出疑问:“一模一样的琴音?上一个抚琴,这个也同样是琴?还是一样的曲子?”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喧哗声四起,都很惊讶竟会有这种事发生。
杜智鹏原先要离去的脚步因而驻足,拧起的眉就没松开过,望向台上。
这样公然与他们杜家作对的女子,胆气可真是大得很。
距离并不算近,加之百姓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前张望,杜智鹏亏得自己身量有一米八,不必踮脚便能越过涌动的人头,轻松看向前方。
抚琴的女子戴着面纱,与那红色的衣裙迎风飘荡,细白的皓腕与柔长的纤指在琴身上舞动,指法娴熟毫无凝滞感,然后,低垂的眉眼抬起。
杜智鹏一瞬间,忘了如何呼吸。
第四十章 (二合一) 正因为江城总看着……
将挡在自己身前的百姓伸手拨开; 杜智鹏瞪大眼,被推开的民众不满囔囔,下人忙跟上发着银钱赔罪。
“对不住对不住,一点小意思; 消消气哈……”
有了银子在手; 百姓们脸上的表情从不耐转为眉开眼笑; 还主动让出了位置。
“客气了、客气了; 您这边请,尽管看!”
“来我这儿看也行啊!”
没拿到银子的路人眼红了,纷纷挪了位置,一时间一阵骚动,下人抹抹汗; 继续当个散财童子,陪着笑脸。
虽不知道大少爷想做什么,但他负责安抚好人就对了。
连甄的琴音,初时大伙儿可能会觉得熟悉,认为不过就跟上一位杜小姐弹奏的一样吗?
同样都是《千山》,名曲归名曲; 可重复听哪还有什么乐趣?
吴氏也是这么想的。
她忧心不已:“这可怎生是好?竟跟杜小姐撞了曲子……”
杜惠安抢了连甄要弹奏的曲子,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吴氏也是知道的。
她还特意先招了连甄问问她可有对策,连甄让她放心,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本以为连甄怎么也会换个曲目的; 谁料竟是要跟杜惠安硬碰硬?
这同曲又在后头演出,如何能好?
花朝节她只顾着帮连甄备下衣饰,毕竟论琴连甄是比她还要更懂的,吴氏也就没有插手; 哪知今日竟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江城却是知晓连甄不改曲目的用意。
这花朝节代表的不光闺秀本身,更代表了其背后的家族。
倘若连甄真的因此换了曲子,那也代表连相……或者说是整个连府,往后在公主府的人面前都会低一头。
为此她才选择正面迎击,接下杜惠安的挑战。
她不能退,也不想退。
在吴氏叹了不知第几个气的时候,一直盯着连甄抚琴的江城说:“没事的。”
吴氏以为他哄着自己呢,叹道:“婶娘就是担心,毕竟这难得的机会……”
江城的视线仍旧没有挪开。
弹琴时琴音若要细腻清幽,以半肉半甲挑动琴弦,最能奏出自然之声。
杜惠安戴了甲片,若是熟知琴曲那便也罢,但她也仅是熟记谱面而已,并未将琴曲的神韵奏出。
但连甄不同。
如果说杜惠安弹琴弹得战战兢兢,深怕弹错一个音节,那连甄就是享受在曲目之中。
在她指间之中,琴弦犹如有了生命,虽是同样的曲目,却让周遭众人听得更是引人入胜。
越过一座座平易近人的山丘,越登越高,漫步于绵延的山峰,在云朵垄罩的高山中穿梭,登顶。
站上高峰后往下俯瞰,被染上夕色的云彩震慑,美景近在眼前。
分明弹的同样是《千山》,可这技巧的高低,琴曲的意境,可真是有如云泥。
原本谈笑风生的文人雅士都噤了声,有人举着杯子还在让同行友人帮着倒酒,酒水都满溢出来,浸湿了手,滴落在坐垫之上,愣是没一个人发现。
他们神情恍惚,每个人都像身立在群山之中,周身是凛冽的凉风,还有放眼望去的片片绿意,着实令人心向往之。
“等会儿,咱们去登京郊那座山丘吧?”
不知是谁起头,喃喃说了这句。
其他人只顾着点头应和,思绪都还未回过神来。
就在他们以为琴曲近尾端,就要结束时,曲调一转。
众人怔愣,《千山》还有后半曲的吗?
到底都是爱琴之人,千山先生所做的琴曲也研究不下几百遍了,有人率先叫出声来:“这不是《千山》!是《万水》!”
千山先生所做的另首曲目!
连大小姐竟是要将《千山》与《万水》合成一曲演奏吗?
惊呼声连连,《千山》本就有难度,但勤练一段时日,要完整弹奏出来也不是不无可能。
可《万水》……那曲子的难度可是比《千山》难了一倍不止,至今他们之中的人也只能小段小段弹奏,没法奏出全曲。
“难道……连大小姐是打算完整演绎出这两首曲子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那今日这表演,意义非凡哪!
百姓们虽不懂琴,但雅士们的谈论很快就传到外头去。
他们听不懂不打紧,只要知道连大小姐身怀绝技,那便足够了!
连府带来的下人也耳闻了这个消息,知道吴氏挂心,特到雅间来回予她听。
吴氏虽不懂什么千山万水的,但只要连甄足够出色,风采并不会被杜惠安压过去,那便足够了。
“甄姐儿可真是,不声不响的,却干了件大事!”她满脸喜色。
这点江城深有同感。
要不是在连府已亲耳听过连甄弹奏,此刻的自己想必也会跟那些人一样,惊得都不知做何反应。
连续弹奏这两首曲子对手指的耗损非常大,这些日子以来连甄特别注重手部保养,总让丫鬟帮着按按舒缓。
《万水》从雨天的小水漥,到奔流入海的江水,有静有动,方才还沉浸在高山登顶的人,下一刻便听闻潺潺的流水声。
对比《千山》曲风的走势变化之大,《万水》的调子缓急是渐进似的。
这也就代表每一个音都必须精准把握,才能将那略微不同的强弱差异弹奏出来。
低首抚琴的连甄,红袖翻飞,柔嫩的手白得晃人,以及那一头如缎般的乌黑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飞,即便不听琴音,光看着她,也能令人为之入迷。
正因为江城总看着她,对于同样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他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他看着楼下,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得特别靠前,而周遭百姓被他挡去了视线,竟半分抱怨也无,反而还笑容满面给他腾了地儿,就怕挤着这位尊贵的大少爷。
这奇特的景象令江城不禁多看了一眼。
那男子那般打扮,与百姓同样在路旁挤着就已是足够稀罕,更别提像今日这样的节日,人人都想占了个好位置观赏,谁还理你身分尊卑,肯让出站的位置给人?
他再细看,这才发现那些退至后头的人手上都拿着银钱,每一个拿了钱的人都系笑颜开,也就不管那高大的男子越过他们挤到前方的事儿了。
不过就是位置而已,给了钱一切都好说。
江城这一看,发现那男子看的不是舞剑的白翎英,也非周遭旁的什么,而是紧盯着连甄。
看着看着,他面色忽地一变。
他知道那男子是谁了!
平隆公主所出嫡子──杜智鹏!
那个名声糟到不行的,他的表弟!
眼见杜智鹏朝了下人附耳低声说了什么,眼神片刻都舍不得离开连甄。
江城想到他听闻的那些有关杜智鹏事迹,脸色越来越难看。
连甄所奏琴曲即将结束,江城忽地站了起来,把吴氏给吓了好大一跳。
“诚哥儿?”
他对着吴氏说:“人太多了,怕危险,我带人去接她。”
这也是吴氏担心的事,想到他们这次带来的人手多,连甄身边虽也有人,但一见外头比起刚刚嘈杂声更甚,吴氏也不怎么放心。
“那好,你把人都带上,小心些,知道吗?”
江城点头,心下却隐隐感到不安。
杜智鹏很显然地是对连甄起了兴趣。
照他以往那些作风来看,他不管不顾接近连甄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江城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如果是杜智鹏的话,他带去的这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有法子阻止。
他们到底只是护院,论身手还是没有正经习过武的护卫来得让人放心。
走出雅间外头,他看了下走廊尽头,顿住。
──那是自己的身体所在的厢房。
“……”
江城认真思索。
连府的下人不行,那,梁王府的人呢?
思及此,江城抬头:“你们等我一下。”
便在下人的目光中,直直往尽头那间房走去。
事态紧急,只得一试。
守门的护卫见到一个还不及自己膝高的小孩儿快步朝他们走来,两人均是一愣,忍不住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
哪来的孩子?
虽是幼童,却也不好放松警惕。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都已经出声喝止了,江城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毫无畏惧之情。
江城仰头,认真地对他们说:“我要见夏阳。”
……
另外一头,花神庙前。
虽然已经事先练习过许多次,可真正上场开始演奏,持续奏出《千山》与《万水》,连甄都觉得手指彷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
她记得所有的指法,长久练习下来,在她意识到之前,手指早已先她一步,准确无误地按在该按的位置上。
抚琴这事已成了习惯,对曲子的熟悉度也有如呼吸那般,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她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在练这两首曲子。
不单是为了花朝节,而是自从看见这两首曲子的那一日开始,第一次自己抚出琴音后,便深深为此着迷。
千山先生简直神人,此前默默无名,忽地接连两首曲子流传于世,一鸣惊人。
喜琴之人就没有人不会知道千山先生的名号。
慢抚轻泛,连甄眼前只有透过琴弦可见的山水,周围的喧闹与她好似隔了一个尘世,不闻人声,只闻风声与水流声,只余自然的景物与声响。
当万水奔腾,流入大海,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滔天巨浪,然后拍打上岸,潮水退去。
夜色降落,潮声趋缓,由有声渐至无声,止于细碎浪花声响。
曲终,连甄长吁了一口气,收起僵硬的手指。
她感觉自己若现在曲起手,定会发出咯咯声,宛若许久未开的门突然开启,户枢发出的悲鸣那般。
而即便是她,连着弹出这两首曲目,不光手指,连手臂都微微发颤,额上也沁出些许薄汗。
她抬眼,与挽了一个剑花后收起剑的白翎英对上眼。
比起自己,白翎英面色略红,香汗都湿了背脊,哪怕已做出结束姿势,胸。口依旧起伏着,微微在喘气。
两个人都不容易啊。
她们相视一笑。
表演结束,分明聚了许多人的花神庙前却鸦雀无声,连摊贩都忘了叫卖。
欣赏了一出力与美的剑舞,更别提还有传闻中的《千山》《万水》,他们今天来这一趟就足以作为往后几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回过神来,大声地吼了一句:“好!”
才打破这阵沉默。
群众的呼声齐出,比方才杜惠安表演时还要更盛。
亲眼见了这场精采绝伦演出的闺秀们早早立于帘子前方,透过竹帘的缝隙看了完完整整的全场,一个比一个还要兴奋。
“天啊天啊,连小姐和白小姐的琴和舞太出色了!”
有个姑娘激动得分明只是看着,双颊都变得绯红起来,好似她也甫上场舞完一曲似的。
她眼睛发亮,对着站在自己两旁的闺密雀跃讨论着,说得正高兴,袖子忽地被人一扯。
说得正开心,临被人打断,她纳闷地回头望去,就见另名闺秀隐晦指着一旁。
她循着方向望了过去,一眼就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制止的原因,尴尬地闭上了嘴,没有再对方才的演出发表意见。
立在一旁的杜惠安的一张脸白得不能再白,她双手紧紧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