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当学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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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婶也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只好从医药箱里把听诊器掏出来,叫她坐直了,看了张云来一眼,等张云来背过身去,才把胸件贴到她衬衫上。听了一阵,脸色微微沉了沉,然后说道:“翦翦,把衣服撩起来,婶婶再给你听仔细点。”
王翦二话不说把微湿的衬衫给撩起来。
杨婶再听了一会儿,摘下听诊器皱眉:“你这肺音有点杂啊。告诉婶婶,你是不是呛水了?”
“杨婶。”纪培明进来,满脸愧色地解释,“是纪尧作弄她,翦翦就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喝了好几口水。我就是带着她来找您的,您觉得问题大吗?我们要不要去镇上医院再看看?”
杨婶面露凝重:“还是去镇上看看保险,万一肺积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翦听出来了,这杨婶“赤脚”赤地很专业啊,大概连行医资格都有待商榷吧?
这下她更加担心张锦鸿了。万一他真是因为这次病折下了,她就成了见死不救。
老舅,你这难题出的可真是时候。
她琢磨着下了地,拉着纪培明出来。见纪尧没跟着,张云来远远地站在门口,就把纪培明拉到角落:“哎,你喜欢我吗?”
理论上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实际操作起来这一块,哪怕到二十一世纪都还是有点困难。更何况,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求表白……
纪培明被吓得差点石化:“翦翦……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哎呀别婆婆妈妈,喜不喜欢?”王翦不耐烦。
家族基因的荼毒实在很难逃避,她爸给她起名王翦,希望她能像羽毛一样柔软。可惜,她的性格脾气还是略奔向了她妈跟外婆那个方向,王翦这个名字,算是歪打正着。
纪培明犹豫,被王翦催着,为难起来:“翦翦,我们不是都已经订婚了吗?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问你的是喜不喜欢!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王翦翻了个白眼,“快点,我时间紧得很。”
“结婚后相处久了,慢慢就会有感情的。”纪培明说道。
幸亏现在的王翦不是以前那个憨货,这话一点就懂。纪培明算是个好人,连个半傻的憨货都不忍欺骗,还考虑周到得不想伤害她。
人是不错,可惜啊——这种人太软乎,当个邻家大哥哥就足够了,当老公就算了吧,迟早给老婆弄出一堆老姐姐老妹妹之类的糟心事来。
王翦一笑:“不喜欢就好。纪培明,假如今天你帮我这一回,我给你打包票,你既可以去考你的大学,又可以不用跟我结婚。”
纪培明愣了下:“翦翦,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帮我想办法劝云来叔他们,把张锦鸿那小子送到镇上医院去治疗,然后我就帮你想办法解除我们俩人之间的婚约,还不影响我家对你的帮助。”王翦很有几分商谈国家大事般的镇定自若,“怎么样?这买卖合算吗?”
纪培明:“……”
王翦给他时间考虑,毕竟这也算影响一生的大事。所以这会儿她也不急着催他了,抱着双臂冷眼看着。
大概过了将近十分钟,纪培明叹了口气:“翦翦……你会看不起我吗?”
王翦知道成了。
违心地摇头:“不会。识时务者为俊杰,纪培明,你能成大器。”
纪培明:“……”真不知道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但不得不承认,他内心的确被王翦提出的条件打动了。
他不喜欢王翦,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是与王翦的婚姻能够帮他实现自己的理想,那么他对她好一点,不就等于报恩吗?但是报恩,又不是非得结婚才算。何况当事人她自己好像也不愿意跟自己结婚……
这么一想,到底心里的某一块角落有点不舒服。可是从大局上来说,还是他占了绝大部分的好处。
“翦翦,你怎么忽然聪明了?”纪培明困惑。
“我以前也很聪明,只是你们都看不出来而已。”王翦大言不惭地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回张云来家去游说,“大智若愚听说过没?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别给我瞎传去。”
纪培明失笑:“我是什么多嘴多舌的人吗?你不跟我一块进去?”
王翦摇头:“纪兄,等你战报。”
纪培明:“……”未婚妻忽然变成桃园三结义了——这感觉滑稽透顶。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去了。
王翦在全村人里都是首屈一指的憨货,没有人会听她的话。而纪培明不一样,他读过书,还准备考大学,在其他人眼里,那就跟有大见识没什么分别。郑雪珍再难搞,总会给纪培明一两分面子吧?
而且那个杨婶看起来虽然专业知识不行,好歹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不会固执地把人砸在自己手上。
她等了约莫十分钟,被太阳都快烤成了一滩糊,还是没有收到纪培明的战报。暑气让她越发地焦热,她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远处那个小死对头纪尧蹲在一片树荫底下画圈圈,她暗自揣测,应该在诅咒她。
这小破孩,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可她没等来纪培明,倒等来了另一个熟人。
她妈!
小山坡上被夕阳拉长的一截身影,虽然看着比以前纤瘦稚嫩很多,但是她妈绝对没错。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纪,她妈长得意外得美。
啧啧……那小蛮腰鹅蛋脸,头上还梳了两麻花辫,身上的碎花短袖衬衫跟底下的直筒裤洋溢着属于这个年代的青春少艾,满脸胶原蛋白托出她善男信女的模样。不得不说,在外形上,她爸赚了。
但岁月啊,是把对卑贱穷人下手特别狠的杀猪刀。将来的她,已经没有现在半点影子了。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妈张佳慧走近,看得有点忘乎所以。
张佳慧背着一篓猪草从她旁边经过,总觉得如芒在背。回头瞪了王翦一眼,挥舞手里割猪草的镰刀:“王翦你个傻缺,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王翦一愣,想起她妈的彪悍,顿时如梦初醒,不等纪培明先回来,就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张佳慧:“……”
王翦一口气跑出两三百米,回头看张佳慧还站在那里,镰刀没放,不得不又闷着头往前跑。直跑得看不见人影了,才有空撸了把脸上的汗。
假如父女都是前世的情人,那么母女就是前世的情敌了。难怪,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以后看到张佳慧此人,应该贴着墙走。
太阳下山,初夏的暑气以退兵般的速度迅速消退。山间凉风顿时卷了过来,扑得王翦一下子颤了两颤,从骨子里透出几分凉意。
一通乱跑,她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第五章坟地里的影子
夏天昼长夜短,但是太阳下山后,天色黑起来的速度也是相当之快。王翦不过晃了几分钟后,周边已经彻底黑了。
没有灯光污染,漫天的星辰如雨,密密麻麻忽明忽暗,将山野照出一片透彻的清亮。
但是她对这一片压根没什么记忆,离开张云来家后,她印象中是往村里跑的。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太慌张跑岔了路,无论是她自己还是以前的王翦脑子里,都没有来过这边。
农村里常流行鬼打墙,但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尽管这种信念被重生给小小冲击了一下,但这改变不了她不以怪力乱神的中心思想。再说了,谁见过鬼傍晚出来的?
而且鬼打墙,那是有科学依据的。
阿弥陀佛。
她绝对碰不上。
可是走着走着,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前面那一个个拱起的土坡是什么?
是坟。
两千年后本市全面推行火葬,她的外公张云来去世,郑雪珍女士却死活不让人拉着去火葬场。对这件事,她相当有印象。但是屁民怎么能拦得住伟大的政策,外公还是被拉进了第一批火化的名单里,进去一个人,出来成了一盒子。
后来,就葬在了清源村这片山上。
王翦终于想起来了,她来过。
只是她每年清明来的时候见到的坟茔绝对没有这么荒凉,大多都修葺地很干净,甚至有几座还很气派。假如公墓相当于活人的商品房,那么这种私墓就相当于私人别墅了。两者的区别,并不难想象。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改革的春风其实还没有彻底吹开。清源村大部分人仍然靠生产队集体产出分配,粮油票健在,有些东西有钱无票也买不到。家里情况好点的,要是出个当兵的在部队留下提干,那就无异于飞黄腾达了。可惜清源村大概风水不好,她从没听说过哪户人家是因这个发家的。进了部队的有,但都服役期满就退役回家了。好在那些人管分配——她爸就是。
三年京城兵,好像还是个炮兵团,回来就进了国营单位的制图部门。只不过命不好,干了没几年这碗大锅饭就让国家给砸了,他跟承包人犯冲,负气出来另找工作,从此后却没再风光过。
然而改革开放的春风总是吹倒了一片老叶又催生出一片鲜嫩新叶,谁会赶时候懂抓时机,谁就是那片新叶。她爸是爬不起来了,但总有人爬起来。
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后期,十年时间里,清源村就拔起了好几座工厂,解决了附近几个村的就业问题,更把整个镇的经济水平都带了上去。王翦死的那时候,清源村就成了全国工业示范村,听说还是个全球某行业的中国采购基地,在全世界都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后代子孙没有忘本,觉得自己能够发迹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个个发了财后就开始修缮山上的这片乱坟。
死人住的地方都这样,活人住的就更没法形容了。
她印象里的清源村,进村的时候就有个高大气派的复古牌楼。开车再跑上一里地,就能看到成排的三层小洋楼,像一个个泊来妞一样,透着中西合璧的妖娆。
于是,她外公外婆那个二层小楼夹在那其中,就相形见绌了。
王翦那个时代,人们的价值观也翻天覆地,有钱的都回农村批宅地基起别墅,没钱的才在外面过。她爸一辈子的运气可能都用在买房这一块了,在经济没有腾飞以前,为了洋气地迎娶她妈,咬牙倾囊埋下一套房。几年后房价飞涨,他咕噜一卖又换了套三居室的——就是王翦不幸牺牲的那套了。
不过他们虽免去了租房的尴尬,但到底与能炫富差了好几个等级。于是每次回到外婆家,她爸总看郑雪珍女士的冷脸。一会儿说谁家女婿的股票怎么怎么涨了,一会儿又指着对门大别墅羡慕,死前能不能住上。
王翦她妈也不是省油的灯,把郑雪珍女士往死里气:“放心吧妈,死前能不能住上我不敢打包票,死后保管让你住上大别墅。”
于是,外公去世后,每次来清源村探亲,他们一家三口就在外婆的夹枪带棒外加一通笤帚乱飞里被撵走的。
张佳慧跟郑雪珍这两位女士,好像很不对付。
但王翦一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以前,她甚至认为这两人不是亲生的。
当然,她曾经某度也认为自己不是张慧佳亲生的。
现在再回忆,这个想法竟然又坚定了几分。
肯定不是亲生的,要不然谁特么给自己女儿取个同村傻逼的名字。
既然认得路了,她也就不慌不忙了。
王翦在月光下一边腹诽于张佳慧这位同志的居心叵测,一边默默细算几个人的时间轴。前身脑子不灵光,有些事情混沌得很,所以她只能做出粗略地推算。目前好像是一九八三年,她二十岁,前世这会儿已经挂了,所以后来没她什么事。而王世勇同志与张佳慧女士的结婚证上写得很明白,他们登记于一九八九年——也就是说,她现如今一朵娇花年方二八的彪悍老妈还有六年的单身狗时光,至于王世勇同志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不是清源村的人,她总不至于这个时间段去找他吧?
而且找到他以后要做什么?
她没想好。
带着她爸笑傲二十世纪?
显然不太现实。
前世他们二位谁也没比谁混得好,这辈子靠她这蹩脚汉想成为世界首富,这是天方夜谭。
发财固然很重要,但有些事情比发财更重要。
比如——她爸的思想问题。
再比如——以后那个王翦的成长问题。
然后——这两大怪物怨偶般的婚姻问题……
王翦深以为,任重而道远。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
自己操心自己还不够,还得操心父母爱情。
她捶足顿胸——天下还有比她更敬业的子女吗?前世无能为力被迫成了炮灰,重生还得继续再接再厉。
王翦深吸一口凉气,气入丹田,咬牙给自己加油。谁知道目光一瞥,眼角飞过一抹白花花的影子,那口好不容易憋起来的助攻之力就这么一泻千里了。
什么鬼?
她揉揉眼睛,前面是座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