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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督主,都是误会-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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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怀柔却没给她好脸色,眼中带着几分冷意,瞥她一眼便冷哼了声,随即就捏紧食盒提手转身扬长而去了。
  …
  璇珠随着仆从入屋,沈丛澈正躺在偏厅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摇椅晃动时伴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他闭着眼,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她步子很重,沈丛澈睡眠浅,听见脚步声时就醒来了。
  放眼朝门外瞧,只见那身着石榴裙挽着惊鹄髻的小姑娘左臂挎着食盒,腾出的右手提着下裙快步跨过门槛进屋来。
  “公公!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喜不曾有,惊倒是不小。
  沈丛澈甚感头疼,心里有些郁闷,“你能不能别再在我面前晃了?”
  她也不见外,不等他开口就顺手将手上的食盒往太师椅上一放,于距他不远处的座椅上坐下,“为什么,公公很烦我吗?”
  对上那双澄澈的乌眸,到嘴边的话忽的凝在了嘴边。“那……倒没有……”
  “那就对了嘛,你不烦我我不烦你。”璇珠了然,朝他笑笑。
  他眼睫轻垂着,暗暗地低声冷嗤。
  谁说他不烦她了,只是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就莫名的卡住了,越是如此,他便更加忍不住在心底暗啐自己,如今是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璇珠歇了会儿后,就拽着他移步到了花厅。
  她捞起衣袖来,露出两截雪白的藕臂。
  掀开盖子,将里头盛在白瓷碟里的吃食都取  出放于桌面。
  望着她手里那浓紫色的一碗,里头有蛋黄色的小圆球,“这是何物?”
  璇珠哼哼两声,将那瓷碗里的糖水推到他面前,“紫薯芋圆啵啵糖水,只有紫薯芋圆,没有啵啵。”
  她脑子肯定有点毛病。
  “这是酸辣凤爪,拍青瓜!”
  将那小吃介绍了便,也不管他可有在听,她仍是自顾自地说着话,“这天气炎热,确实应该喝点清热解暑的东西,下回给你整两盅凉茶和祛湿茶啊!”
  “快尝尝,我第一次搞这个!”
  在她催促下,沈丛澈也顺着她,捻起匙羹,硬着头皮勺了一小口送入口中。
  意外的,她很会煲糖水。
  冰冰凉凉,甜而不腻,总的来说糖水和小吃要比熬的鸡汤好数倍。
  那丫头就坐在他对面与他隔桌相望,托着下巴盯着他进食,那双乌眸直勾勾的锁在他脸上,瞧得人泛起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这时他才想起正事,轻垂着眼睑,冷声道。
  “明日起你不用再来了。”


第39章 闲事莫理
  //39//
  听到这话的时候; 璇珠愣了下。
  随即便是铺天盖地卷来的不解和疑惑。
  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是哪里招他不高兴,还是说他已经生气气到说出这种话的地步了?还是说他已经烦她烦到一种忍无可忍的境界了?顷刻间,心脏猛地一抽。
  急道:“为什么啊?”
  心尖蓦地泛了凉。
  璇珠是真的有些急了。
  “是我哪里招公公不高兴了?”
  等不及他回话; 又先在他前头开口追问。
  见她皱着眉; 那急切于眼中升腾; 沈丛澈心里也生出几分不适; 连忙解释:“丫头别急; 我的意思是; 经过这些日子修养我已经康复了; 明日就回宫里销假; 你不必再每日大老远跑过来。”
  闻言璇珠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绷紧的神经得以松懈。
  “哦;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讨不讨厌无所谓。
  沈丛澈倒从未想过讨厌或是欢喜的问题。
  “不讨厌。”
  抬眸瞟她一眼; 他还是启唇吐出句轻飘飘的话来。
  明日回宫后他便会少住在宫外,那便不用对着这丫头的脸; 虽是没有自家来得舒畅; 至少不用再见到她。不用对着她这张嘴脸,免去心烦。
  想到此处,他心情就畅快了。
  …
  槐夏,风干物燥。
  这人似乎都不愿意出门,近来客栈生意萧条,水静河飞。
  未时,门前一片斑驳树影,伴着阵阵蝉鸣入耳。
  门口忽冲进个墨灰衣裙的小姑娘,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几回。砰一声被门槛绊倒; 膝盖重重磕在门槛上,小姑娘攥紧裙摆,慌张回头,继而咬牙从地上爬起奔向柜台。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救救我!”
  小姑娘约摸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蓬头垢面,梳的双丫髻散乱,凌乱的发丝垂着双颊两侧露出张苍白而稚嫩的脸,不停地扭头朝着后头张望,双手紧紧扒着柜台。
  纵然是这幅狼狈的模样也难掩标致的容貌。
  小姑娘身子不断地颤栗发抖,皱着眉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连声音都带着哭意,似乎很久没有喝水,嗓子带着嘶哑而虚。
  一瞬,璇珠脑中的瞌睡都随着一扫而空。
  “你别急,先坐下来喝口水,是怎么了?”
  她急急忙忙从柜台出来,去拉那小姑娘的胳膊。
  在触及小姑娘手臂的一霎,她眉头一拧“啊”的尖叫着往后头缩了缩。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璇珠看她抖得厉害,连忙叫阿成倒来茶水。
  可小姑娘情绪极不稳定,连递来的热茶都打翻了。
  小姑娘双手捉着她的衣袖,夏日衫薄,那只手冷得全然不像活人,丝丝冰凉隔着薄衫晕开。
  璇珠垂眸对上那双杏眼,瞧向那只紧攥着她手臂的小手。苍白的毫无血色,手背、手肘几乎全是伤痕,深深浅浅新伤盖旧伤,指甲缝里满是污泥。
  小姑娘的手是抖着的,一开口就没忍住,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朝她哭叫哀求:
  “姐姐,他们把我们关了起来,不听话就打我们!要把我们卖钱!有好多好多姑娘都被他们关起来了,死了好多好多,我不想死我想爹爹和娘亲!”
  距离近了才瞧清,这小姑娘身上的衣裙原是玉粉红的,就连面料尚属上乘。
  也不知是遭怎样的对待,连裙子都脏成了墨灰色。
  璇珠心脏突突两下,忙按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柔声问:“先别急,你告诉姐姐,他们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精神状态却似乎不是很好。
  皱眉思索,那从头就未止住的眼泪来的更是汹涌,泣不成声:“我不记得了!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是江南涧都人,他们都是坏人把我捉起来!他们……”
  璇珠额上沁出一层冷汗,越想越怕,  连忙叫阿明去报官。
  可阿明刚出客栈,就被三个彪形大汉给逼得连连后退。
  砰的一声,桌椅倒地。
  紧接着,是道粗犷沙哑,属于男子的声音。
  “死丫头竟然跑到这来了!让我们好找啊!”
  璇珠放眼望去,这三个壮汉体型简直是阿明的一倍,三人尽着黛色衣袍,中间的壮汉将阿明往边上一拨,生来瘦弱的阿明一下就跌到了地上。
  那只攥着她手臂的手一下收紧。
  小姑娘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骤然变得惨白无比,捉着她的衣衫迅速躲到她身后去了。
  “姐姐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几乎崩溃的,压抑地哭道。
  这偏偏这种时候客栈只有她和几个伙计。
  璇珠也惹不起这壮汉,只能护着哆哆嗦嗦的小姑娘往后退,警惕地瞪着眼前的壮汉,“你们要做什么?”
  壮汉冷冷瞥她,却直接无视了她的话,直勾勾地盯着,那目光却是宛若要穿透她盯死后头的小姑娘。
  “死丫头还不我们回去?!”
  躲在身后的小姑娘浑身一颤,瘦弱的身躯抖如筛糠,那捉着她手臂的手又再度用力了几分。
  随着男子的暴喝声落下,小姑娘连哭都不敢了,睁圆了眼睛怯怯地盯着立在门口的壮汉,身子又往后缩去了些。
  “臭丫头,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死丫头我们今儿是非带走不可的!”
  “你们是她什么人就要带人走?”
  这时一旁的阿成忙上前,隔在了壮汉和璇珠之间。
  “我们是她的兄长。”
  壮汉欲开口,后头蓦然传来一道略微低沉的男声。
  那壮汉为其让路,只见那男子摇着折扇踱步而来,墨发拢于镶嵌美玉的发冠中,举止清雅而规正。他面上带着笑,于几步外驻足合起折扇来稍稍躬身拱手。
  “我家小妹年幼时高热烧坏了脑子,心智不全,还望姑娘海涵。”
  本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那躲在身后的小姑娘却抖得更厉害了。
  隔着薄衫指甲陷进璇珠的手臂里,紧咬着牙关,却从喉间溢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自然,璇珠如今是不能随意相信他们任意一个人。
  拍拍小姑娘的手背以示安抚,又道:“你怎么证明她是你们妹妹?而且这三人凶神恶煞,和你完全不是一个画风长得也不像,你糊弄谁呢?”
  “姑娘说笑了,我三个大哥自幼习武,而我是个书生,我的大哥又文墨不通自然生得是凶些。”
  那男子依然笑着,目光便落到了她身后的小姑娘身上,“我姓殷,名单字一斐,小妹唤作殷玉。”
  殷斐才说完,藏在她身后的小姑娘就哭了起来:“姐姐莫要信他!他撒谎!我名字不叫做殷玉!”
  “姑娘,我家小妹是不是还与你说,她是从江南涧都来的?”
  “那是她惦记着住在祖母家那一段日子,小妹自小养在祖母家,后来才接回京中,而后生了场大病,而后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时常把自己关在闺阁中不愿出来也不让人接近,所以才是你见到这幅模样。”
  言罢,殷斐就叹了口气,言语中带着惋惜,“后来,连亲近的人都忘了,总觉得自己是江南涧都人,家父也因这头疼不已。”
  小姑娘依然哭叫着:“胡说!你胡说!”
  “实在对不住,叨扰了姑娘,我们这就带她走。”
  殷斐眸光一转朝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大哥二哥,快把小妹带回去,不然阿爹又得生气了。”
  “等等!”
  那小姑娘哭喊着,捉紧璇珠的手臂用力摇头哀求。
  璇珠被殷斐绕了进去,脑子还有些懵,瞬间才想起小姑娘身上的伤痕,可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直接一人架住小姑娘一条胳膊,在那凄厉的哭声中生生将人拉走。
  小姑娘又哭又叫,求着璇珠。
  “姐姐求求你救我!他们会打死我的!好多不听话的姐姐都被他们打死了!”
  眼见着壮汉拽着小姑娘往门外走,璇珠和阿成要去追,其余两个壮汉配合着拦下阿成,另一个则死死的按住阿明的肩膀,让其不得起身。
  小姑娘的凄惨的哭喊声渐远,那一副温润形象的殷斐则又躬身一拱手,面上依然带着笑,可严重的渗出的寒意却冰凉彻骨,“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还请姑娘不要掺进我们的家务事为好。”
  言罢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拽走小姑娘的壮汉尚未走远,还隐隐能听见凄厉的哭声,伴着听不清的谩骂,还有求饶惨叫声。
  璇珠心口登登的跳着,提着裙摆去追,那伙人是坐马车来的,赶到门口时只见到一阵滚滚的沙尘,提着裙摆追了一路无果。
  交代好阿成和阿明看好客栈,璇珠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因太过着急,璇珠走得匆忙未注意看路,没曾想才从客栈跑出去就和路口走出来的沈丛澈撞了个正着。
  沈丛澈不禁有些奇怪,却见眼  前的小姑娘脸色发白,簪在脑上的小黄花都歪下来了,挂在发丝上要落不落的。他心底甚感无奈,从而扶住她的双肩,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又顺手替她将脑上垂落的绒花别正,“这般着急是要作甚?”
  璇珠被撞得东倒西歪,扒着沈丛澈的衣襟才稳住身子。
  仰脸对上双墨色翻涌的眸,忽的想起了正是,忙道:“就刚刚!客栈来了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哭着求我救她!然后来了三个彪形大汉和一个长得很斯文的男人,非说是她的兄长,硬生生把小姑娘捉走了!”


第40章 你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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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个花瓶; 自己不会报官吗?真当西厂很闲?”
  沈丛澈未开口,身后的姜怀柔便接了话。
  言语中带着不屑和鄙夷,与之而来还有一个不耐地白眼。
  “?”
  这语气听得人莫名的不爽。
  心间生出丝丝恼意,璇珠又急; 便不打算在此耽搁; 直接略过了姜怀柔的话绕过沈丛澈就走。
  可从他身边过后又被他捏住手肘拉了回来; 心头正疑惑着; 却听见他冷哼了声; 轻掀薄唇阴阳怪气地道出句:“我这还没死呢; 就这般迫不及待得替我开腔了?”
  姜怀柔心中有气; 目光于璇珠身上停留时; 眼眸都带着几分怨气; “属下不敢。”
  沈丛澈本意是不再去理这丫头的。
  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她还未说话就破功了。想到此处他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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