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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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兜里还有些银子,送一盒未免有些寒酸,于是她又多挑了几盒一并打包起来。
临走前已然是调过身去了,却抑不住心底的疑惑,于柜台前驻足,回头望着项辞暄,“老板小时候可有个唤作五郎的称呼?”
项辞暄摆香膏的动作一顿 ,抿唇笑道:“小娘子怎知项某排行第五呢?”
…
沈丛澈一事已然被璇珠抛之脑后,买好香膏就一路风风火火赶回客栈去。
这时间段客栈生意较为冷淡,也没有食客,阮善雅便站在树脚下和阿成闲聊,璇珠回来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过阮善雅就往客栈里面跑。
进屋后她才停下步子,不等阮善雅开口问话,便拽着她的衣袖用力晃着,“小姑小姑快把你那幅画像拿出来!”
阮善雅无语,却还是依着她,从房中取出卷轴。
她甚至未停下歇口气,急匆匆夺过卷轴展开,书卷气扑面而来,入目是泛黄的画卷上的翩翩少年郎。这画像里的人分明和项辞暄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画像中的少年郎已然褪去稚气,更加成熟棱角分明罢了。
“你要看画像作甚?”
阮善雅有些好笑,接过画像卷起正要收起来,璇珠又迅速捉住她的手臂,满脸的肃穆,“小姑,你说的五郎,他是不是排行第五?”
“是呀,所以才叫五郎呀。”她如实点头。
是他了是他了!
骤时,璇珠心头一跳,捉着阮善雅的手臂急道:“那我看见他了!就在京中!”
因着太过于激动,璇珠连声音都拔高了两个调。
而阮善雅却是不信的,不禁失笑,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回,言语中带了几分的无奈,“傻了吧?五郎早在十年前就举家迁去将州了,这些年早没了消息,将州离京师远得很。”
璇珠却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素来不太相信世上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生得一模一样,还都叫五郎。
她又没忍住,继续道:“是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他是不是姓项?”
“不是,五郎一家姓丁,唤作丁洲安。”
阮善雅叹了口,收起卷轴后便要回伙房去。
沿着楼梯,才迈下一步,阮善雅步子却顿住了,稍稍回头瞧立在长廊口略显失落的璇珠,轻声道:“珠珠,小姑知道你是好心,但若是能找着早就找到了,何必等到如今?”
“我与五郎打小青梅竹马,从前我喜爱练武,而五郎习文。”
“我确实曾不小心错手打折过五郎的腿,五郎爹娘便对我有了偏见,自此不允许五郎再与我来往,再后来,五郎举家搬迁,他确实曾约好以后会回来娶我,可一走就是好些年,而后我便来京师投靠你爹娘了。”
“这画像,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
…
沈丛澈在府中蹲了近乎两日。
本意是平心静气,却越待越烦躁,无论做些什么都觉得烦人得很。
放眼望着门外摇曳的长青树,又唤来守在门外的家丁。
察觉到沈丛澈面色不太好,家丁从外头步入偏厅来,颤颤巍巍地行礼,忐忑地等着他问话。
“阮姑娘来过吗?”
家丁如实回答:“没有。”
他又在摇椅上躺了会儿,迷迷糊糊地,大抵过去半个时辰,他又唤来家丁,“那阮姑娘还没来吗?”
家丁才得来消息,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回:“阮姑娘在门口看了会儿就走了。”
沈丛澈:?
她往日不是直接跑过来的吗?
目光落向面前的家丁,语调带着些不悦:“你们拦她了?”
家丁有些无辜,那阮姑娘来过多少回了?
他们从未见他说过不许她来,暗地里家仆们都在议讨两人关系,而后又听少爷说这是他未来干娘,自那日后他们便好生招呼着她了。
对上眼前那双阴恻恻的眼眸,家丁浑身一颤,连忙叫冤,连声音都颤抖了。
“没有啊老爷,阮姑娘鬼鬼祟祟在门口看了看,就看了那么一会儿就调头跑掉了,叫都叫不住。”
而就在这时,外头家丁来禀报。
说是那阮姑娘来了,沈丛澈冷哼了声,有些好笑:“她又来作甚?”
家丁:?
言罢,他又想到自己坐在这显得好似特地等她来的似的。
抚平衣摆上的褶皱,起身,在厅中踱步。
感觉还是不对路,他必须要找点什么看起来自然些。
可是这人总会走到来的。
…
然而,璇珠只是到沈府门口才想起过于随意,又折去杂货铺买些包装用的缎带和彩纸,将香膏一一装扮好,这才满意地往沈府的方向去。
来到沈府门口时 ,她几乎是被仆妇拖进里头的。
一路来到偏厅,那些仆妇才怂恿着她进去,转瞬就退至一米开外。
璇珠:???
她进门,偏厅中燃着檀香。
厅中帐幔重叠,白烟袅袅香气萦绕。
有些许昏暗,只见沈丛澈立在放置他养蛇器皿的桌前,手上缠绕着他养的那条乌青色的蛇。
她才踏进偏厅,一下就退出去了,沈丛澈闻声回头,只见到那小丫头躲在门口双手扒着门沿,冲着里面探头。
第38章 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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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 偏厅中的家丁通通退出屋外。
那小姑娘眼眸微闪,畏畏缩缩地躲着。
经一番思忖,想起来了。
这丫头是怕他养的蛇和蜘蛛。
就要吓吓她才好!
不过,要是拿蛇吓她; 一会儿就得跑了。
想到此处他又就此作罢。
将蛇收回器皿; 用镊子夹上只蚂蚱扔进器皿里头; 外头的小姑娘见着安全了; 才缓缓抬脚进偏厅来了。
不等她开口说话; 沈丛澈就先发制人; 冷声问:“你来作何?”
好家伙。
寻思; 他今儿是吃了□□了?
他语气很差;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璇珠不禁缩了缩脖子; 倒吸了口凉气,“公公是不是生气了呀?”
“没有。”沈丛澈答得干脆; 转身于黄梨花木太师椅上坐下,右臂往案几上头搭去。她忽然朝他凑近; 眼前蓦然出现张放大的脸; 沈丛澈遭她吓了跳,瞪着她斥道:“说话归说话,别凑那么近!”
眼前人忽的叹了口气,沈丛澈不解:“你叹什么气?”
璇珠皱眉,“公公你知道我在你脸上看见了什么吗?”
这丫头又弄什么?
顷刻间他有些好笑,但压下那升腾的笑意,又冷着脸,“你又想说什么?”
“哦我的老天鹅啊!”她故作惊诧,忽的扬起双臂胡乱地挥舞; 望向他时,神情凝重且目光真挚,“美貌!我看见了美貌,公公简直是盛世美颜啊!”
璇珠以为,这样就完事了。
谁料,沈丛澈继而往后倚靠,左腿往右腿上一搭换了个姿势坐着,轻眨眼眸,冷嗤一声:“老太监哪有这小白脸生得好看?”
“……”
如今她 知道了!
原来真是因为项老板!
全然没想到没想到,沈丛澈会因这生气。收回思绪,璇珠掩唇轻咳两声,“他哪有你好看啊!公公你看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简直是舜元吴彦祖。”
抬眸撞入一双如载着满目春风的眼。
闷着的心才舒服了些许,可堵着心口的那股气依旧梗着,闷哼道:“不敢当,你可是盯着他看了很久,我可都见着了。”
“嗐!”璇珠摆摆手,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那是因为我看他很眼熟,才不是因为他的脸。”
见她满脸真挚,沈丛澈心里那堵不上不下的气才消下去了大半。
目光落到案几上湖蓝色锦盒上,是她方才坐下时放着的,禁不住好奇,他又开口:“这是?”
若他不提,她都快忘记这么一回事,言罢,她便迅速转手将那打包好的锦盒塞进他怀里,“我给你买的礼物!”
“礼物?”
那锦盒上手有些微坠手,抬眸瞧眼前的小姑娘,见她那双蕴着水光的乌眸带着笑。一瞬间,某种情绪好似在心底翻腾而起。
说不出的滋味,但同时却又疑惑得很。
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里头是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按着她的话,沈丛澈拆开锦盒,只见里头尽是些圆形或是四方形的小瓷瓶和方盒,不同的香杂在一起。
已然猜到是什么了,可是他还是明知故问,“这又是?”
其实问的不过是她是什么意思。
是他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可每日着的衣裳分明用香长时间熏过,不应该才是。
或者,是夏时天热,一天换两次衣裳已然不够了?
渐渐的,心底愈发的沉闷。
什么情绪掺杂翻涌发酵,很快就要漫出心尖来了。
璇珠倒有些后悔听沈白青说的话,她亲眼见着沈丛澈脸色愈发沉闷,到如今整张脸都沉下来。连同她的心都随着他的脸色跳动,如同慢了节拍,不禁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发话。
良久,沈丛澈才将锦盒盖子合上,轻掀薄唇,吐出一句:“我身上有异味么?”
她脑袋摇得似拨浪鼓,连忙解释道:“没有啊,公公很香很香很香,只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就给你买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拿去退了。”
话音落下。
沈丛澈仍是未第一时间回应她的话。
只 是低垂着眼,盯着手中的香膏瞧了好一会儿,指腹摩挲着微凉的瓶身,长睫敛着思绪,久了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想些什么。
太乱太杂,理不清,亦弄不明。
半晌,他最终是舒了口气:“不用。”
璇珠提起的心随他的话而落下。
可没多久,又再度提了起来,“不过,这香膏是……”
“你别告诉我是在那小白脸那买的。”
“还……还真是。”
他第一回 见这人就没有多少好感。
莫名的,还有些厌恶,想叫她拿回去退了,可到唇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凝在了喉间,最后只能顺着她。
到时候他自己再拿去退掉就是。
…
可是,这种感觉越是揪着细思就越觉得怪。
不止现今,是最近他的想法都总是奇奇怪怪的,具体哪奇怪又说不上来,只是心底隐隐的觉得怪异。于是越是如此,便越弄不明白,而弄不明白他就在心里闷气。
由心底升腾的愠怒,却不知到底怒在哪。
心间再次堵上一口气,胸腔就好似梗着团棉花。
不上不下,吐不出又咽不下,难受得很。
在他陷入沉思时,璇珠便悄悄地凝视着他,观察着他的脸色。
而沈丛澈眼中思绪不明,甚至愈发阴沉起来,她没瞧出个结果,大抵猜到他也不会说话,她才兀自开口:“公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呀?我让小姑给你做呀?”
少女绵软的嗓音如若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冗长的安静后,才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
有句俗话说得好。
沈丛澈心中如此想着,嘴里也将话吐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怎么就是无事献殷勤了呢?
分明就是他生气,她才想法子哄他的。
好在璇珠不急,璇珠有耐心。
她莞尔,朝着他道:“你怎么这么想呢?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嘛!”
而沈丛澈轻垂着眼睫,似乎是有些不耐,玉竹般的手指轻敲着手侧的茶壶,能听见几不可闻清脆的声响。
鸦睫敛下,掩住眼中的思绪,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
“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着人拐你去卖了。”
她面上带着笑容,轻快地应和:“知道啦知道啦!”
目光于她脸上稍作停留,而后与其错开。
不禁低声冷嗤,这丫头是敷衍的很。
…
而第 二日璇珠又来了。
但瞧着天气燥热,她这回是煲的糖水。
到沈府门口时,她见到了那个女番役姜怀柔。
她立于那株常青树下,身上着香叶红的齐腰襦裙,万千的墨发挽成百合髻,发上只别着两簇淡红的簪花。
而手中拎着个较为轻巧漆红的食盒。
见她柳眉轻蹙,来回踱步,好似有些纠结。
璇珠从马车下来,那看门的护院就已然迎了上来,还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笑眯眯地道:“阮姑娘,今儿来的那么早?”
与此同时,姜怀柔的目光便落到她身上来了。
“你来这作甚?”
姜怀柔语气不太好,黑白分明而狭长的柳叶眼上下打量。
轻启红唇,吐出句话来。
她眼神算不上友善。
甚至带着几缕不易察觉的轻蔑,无伤大雅,璇珠倒不恼,直接将其过滤,“我来看公公啊。”
视线往下,见她手中提着的食盒,“姜姑娘也是来探望公公吗?一起啊。”
“不必。”
姜怀柔却没给她好脸色,眼中带着几分冷意,瞥她一眼便冷哼了声,随即就捏紧食盒提手转身扬长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