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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督主,都是误会-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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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那对水润润的乌眸,眸光流转间却不知道想说什么了。
  距离近得她鼻间呼出的灼热是扑在他脸颊上,能看清根根分明的鸦睫,还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
  只需要往前靠些,任意一方只需往前些,二人就能唇瓣相贴了。
  顷刻间,他心尖一颤; 而后胸腔里就好似揣了只兔子,扑腾乱跳,扰人思绪。
  见她莹白的小脸飘上红霞,耳朵也染着薄红,她那双抵在他胸膛前的手蓦地攥紧了他的衣襟,朱唇轻掀,细声道:“你……离我好近啊。”
  脸颊不受控地一热,就连耳尖染上薄红。
  转瞬,他迅速敛下眼眸,压下那一汪不明的躁意,勉强稳住身躯,将她后领上的银针取下后,继而退回坐直了身子,“你后领有枚针。”
  “啊?”
  本以为是普通的绣花针,当瞧见到那枚于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针时,璇珠不禁倒吸了  口凉气。
  瞧着这银针,璇珠愣了下:“哪来的呀?”
  这银针要比普通的绣花针粗了一倍,可她浑然不记得,自己房中有这样的针。
  沈丛澈都要笑了,他怎么会知道?但他仍是答她:“从你衣领□□的。”
  璇珠扯动唇角,有些无言以对。
  “你出门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接近过你?”他又问。
  璇珠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嗯……”
  费劲儿地去回忆,到底还是没有想起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也没想起有谁接近过自己。
  见着她这一脸苦恼的模样,沈丛澈也没对她抱有多大期盼。果不其然,她皱着眉朝他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啊,我没什么印象啊。”
  “那,这个人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沈丛澈冷嗤一声,垂眸从怀中掏出方素白绢子,缓缓将银针裹起又随手纳入袖中去,没好气道:“小孩子过家家的小伎俩,杀得了谁?”
  …
  继上回阮善雅相亲事件后,阮善添两夫妇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这一次又准备了新一轮的相亲,璇珠没能逃过被江秀娘捉了去陪阮善雅,二人一早出了门,抵达街市后。
  街市人头攒动,刚拐了弯身,她回头去瞧一同上街的人。
  而回头一瞧,哪还有阮善雅的身影。
  就在方才,她就趁乱溜了!
  长宁街地段繁杂,街道两边商铺小巷弯弯绕绕,好家伙,这可一点也不仗义啊,一会儿回去可又得挨批了。
  “让开让开!”
  五六个身着素色飞鱼服的男子从一家杂粮铺出来,而后头跟了一行瞧来二十岁上下着灰布麻衣的伙计,那嚎叫声入耳,简直是震耳欲聋。
  杂粮铺被迫关门上板,打上暗黄色的封条。
  路上街坊百姓被挤上两侧,避让或是偷偷地侧头窥看。
  这杂粮铺到底是做了什么?
  只见那伙计抱着领头番役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官爷!求您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也是替陈老板打工,若是封铺了我们这些做工的定会被降罪呀!”
  领头番役不曾有半分动容,随即抽回被抱住的右腿,反而一脚将那伙计踹开,“有没有问题西厂说了算!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那涉事的掌柜被捉了起来,被两个番役押着手臂,全然动弹不得。
  只是唇间不断溢出求饶叫冤的话语,领头的番役冷  冷一瞥,继而朝后头的人打了个手势,“到牢里叫冤吧。”
  …
  陈胖子一路风风火火。
  听闻自家铺子被封了几间后连懒床的心思都没了,马车一路横冲直撞,不知掀翻了多少的摊子。
  百姓怨声连连,听见这抱怨声陈胖子心里更加恼火。
  从窗口探出头去,瞪着外头的路人就骂:“怎么?一大早赶着去投胎啊?还是爹妈死了赶着回家奔丧?这路是你们家的?”
  “你……”
  陈胖子哼了声,退回马车里,转而冲着车夫怒道:“谁不让道的直接撞!本大爷有的是钱!”
  车夫犹豫了会儿,马车里头的陈胖子就已然不耐烦了。
  他正着急去截封铺的人,这完全耽搁不得,想到此处就愈发恼怒,抬脚朝着车夫的腰便是一脚,“耳朵聋了?叫你继续!你在陈家也有好几年了,也不想妻儿饿死街头吧?”
  “是、是!”
  车夫抬袖拭去额角的薄汗,不敢不从,连声应和着,继而攥紧了缰绳。
  马车又行了一路。
  一路上不断有轿子和青年打马而过,陈胖子的马车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坐在车里颠的不行。
  就连手里盘的核桃也颠得从手心掉落,啪嗒落地,从撩起布帘的门滚落。
  陈胖子虎目圆睁,锋利的目光刺向车夫,咬牙切齿:“老林你怕是不想活了啊!”
  马夫冤枉得很,忙道:“少爷,前头太挤了,根本没法过啊!”
  陈胖子眉头紧皱,却不尽信,扶着门沿探头。
  只见外头杂乱,前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路上堵满人,眼见着还有两条街就铺子了,这会儿马车也过不去。
  一咬牙,干脆跳下马车步行。
  …
  马嘶声由远响起,这路比方才挤上了不少。
  璇珠个子生得娇小,于人潮之中什么都见不着,可这时听后头传来吵吵嚷嚷的抱怨声,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臂用力拽向一旁。
  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陈胖子从她身侧绕过,越过她来恶狠狠瞪她,“一边去。”
  “你这人怎么……”
  “哟嚯,又是你啊?怎么那阉人没玩死你?”
  陈胖子那张麻子脸染着讥讽的笑,上下肆意打量她,眼中尽是不善,出口成脏。
  璇珠噎了半天,愣是没想出反驳回去的话。
  盯着眼前这张满是横肉的脸,皱着眉头吐出句:“你就这点素质了?”
  “牛受惊了!让让!”
  不  知是谁高呼了声。
  周遭路人于一刻四处躲避,只见那头人高的水牛冲着这头奔来,身上还驮着不少东西。璇珠心底暗叫了声见鬼,全然不想继续搭理陈胖子,提着裙摆掉过身正要走,却在这时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领。
  眼前景象一转一换,她就被那黑心的陈胖子推了出去。
  璇珠人傻了。
  余光瞟见陈胖子那张长满麻子的脸满是坏笑,冲着她挑眉示威,眼中尽是得意神情欠揍至极,好想打他!真的好想打他。
  那水牛就像发了疯似的四处乱撞,一时间她都拿不定主意该往哪躲。
  璇珠还是头一回见到发疯的水牛。
  大概是撞红了眼,水牛四只蹄子蹬得卖力,璇珠深感头皮一阵发麻,连心都提到嗓子眼,急忙提着裙摆奔向路边铺子旁的巷子。
  才到巷口,幽暗的羊肠巷里骤然伸出只白净的手。
  迅速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入巷中,入目是沈丛澈清俊的脸,今日他打扮和普通番役无异,脑戴着圆帽,身上着一袭素黑飞鱼服。
  那双凤眸寒意凛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语调亦有些拔高:“你这丫头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街上作何?”
  他语气分明带着责备之意,谁料眼前小姑娘莹白的小脸反倒漾起笑意。
  一双杏眸雾蒙蒙的,似是揽入了春水秋色,或是碎进点点繁星,“公公是你呀?”
  她问了个废话。
  沈丛澈一顿:“不是。”
  …
  发疯的水牛角上挂着半个木瓜,现今瞧着也去不到铺子了,陈胖子往一侧摊位靠了靠,正等着看好戏,他是亲眼见着那小姑娘躲进了巷子。
  不禁捶胸顿足,捏紧拳头低声念叨:“快撞进去!快撞进去!”
  谁周遭的人已经跑光了水牛也没处撞,鼻子呼哧呼哧吐气,铜铃般的牛眼红通通的,随即,这水牛往后稍稍退了步,身躯靠后,后蹄蹬地仿若蓄力。
  “哞”一声,水牛似支离弦的箭,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陈胖瞳孔一震,发现事情不对路。
  这水牛是冲着他去了!
  楼上住户正敞开窗牖看戏,见状不禁惊叹:“我滴亲娘啊!”
  陈胖子见大事不妙,提着衣摆撒腿就跑四处逃窜,向着周遭的人求救。
  而因他常年不干好事,周围的人也怕把祸水引到身上都不让他躲,到包子铺门口就被那伙计赶跑,甚至还没到米铺,米铺老板就从屋里端来一箩筐的红豆  往空地一撒。
  于是他又奔向巷子。
  自然,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只需要把那小姑娘拽出去他就可以躲起来了。
  犹如见着希望的曙光,陈胖子迅速奔向那道昏暗的小巷,“快让我……”
  刚站定,话还未说完整,巷口忽然伸出一条腿,直直踹向他的小腹。陈胖子被踹得一个踉跄,那对淡薄几不看见的眉毛紧紧拧起,抬眸瞪向巷子里的人。
  骤时对上一双阴恻恻杀意翻腾的眼。
  陈胖子双膝一软险些没站稳。而那本应该被揪出去的人,则静悄悄地立在那男子身后,被男子高大的身躯遮挡只能瞧见半截脑袋,双手扒在那男子肩上,冲着他道:“牛要撞过来啦,你还不跑啊?”
  话里还好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冷汗涔涔,僵着脖子扭过头,那只发了疯的水牛胡乱撞了会儿街边的栽的榕树后,又朝着他奔来了!
  陈胖子腿脚一软扑腾倒下,又手脚并用颤颤巍巍地从地面爬起。
  璇珠不禁感叹:“就连水牛都会从一而终啊!”
  “不会用词你倒不必用。”
  而她直接无视他的话。
  “让我瞅瞅。”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自作主张抬起他胳膊从他身后钻了出来,探着脑袋往巷子外看。那抹肥壮的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往回跑,所到之处惹得百姓避让。
  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声声入耳。
  恰巧有推着泔水车的过路,听见叫声不禁一怔,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弃车而去撒腿就跑。
  陈胖子哆嗦着,迅速绕过泔水车。
  泔水车恰好遮挡住陈胖子肥壮的身躯,水牛见不着人才缓缓放慢步子,在原地打转,躲在泔水车后的人见没了声响,悄悄探出脑袋,怎料水牛就在泔水车前踱步。
  水牛“哞”了声,腾地前蹄抬起,伴随着咚一声,泔水车被掀翻歪倒一旁,登时阵阵馊臭味弥漫开来。
  “公公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言罢,就被只泛着凉意的手掩住了口鼻,他有些没好气:“泔水车翻了。”


第36章 蠢笨得很
  //36//
  周围蓦地响起嘈杂的干呕声; 还有阵阵低骂抱怨。
  水牛终于静了下来,牛的主人才姗姗来迟,朝着泔水车后的人道歉,随后掩着口鼻急急忙忙地牵着牛骂骂咧咧的走了。
  泔水车的轮子徐徐晃动。
  那陈胖子没了声响; 有人大着胆子向前一探究竟; 同时; 一只黏着食物残渣的手嘭地扒住车辕。
  众人不禁屏住呼吸; 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璇珠急忙抬手扒拉  两下沈丛澈盖在她脸上的手; 她只觉得沈丛澈像是想捂死她多些。
  而沈丛澈敛着眼眸; 松开手后继而揪着她的后领将其往巷子里头拉了拉; “离远些; 那泔水脏得很。”
  久久没动静的陈胖子那双胖手紧扒在泔水车上头; 费劲儿地支起身子; 半个人都爬在了车上。
  胸腹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被那泔水兜头兜面浇了个正中,身上着的淡蓝色华袍沾着馊掉的饭粒和青菜残渣; 一股子酸臭味由远及近,臭味四溢。
  脑上的发冠歪斜下来; 散发着恶臭的泔水顺着发丝往下滴着。
  长满横肉的麻子脸也好似蒙上了一层土黄的污秽物; 脑上还挂着几片煮烂的菜叶。
  与往日光鲜的形象大相径庭,如今衣袍都被染得变了个色,狼狈得很。
  那前去查看情况的人立在那愣了良久,最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掩着鼻大叫道:“陈少爷被泔水淋了一身!”
  与此同时,周遭的人都随着笑了。
  在声声的嘲笑声里,家丁这时才赶了上来,见状纷纷退至一两米外。顶着恶臭,陈胖子捏着鼻子; 冲着家丁叫唤:“快来扶我一把!”
  …
  璇珠将杯中热茶喝了个见底,想起方才那画面,不禁感叹:“那个陈少爷好倒霉啊!”
  方才,陈胖子那伙家丁都嫌臭没上前去扶。
  陈胖子一靠近,那些几个家丁就往后退,往前一步家丁就退两步,最后是这陈胖子追着他的家丁跑。
  一群人追逐着,在街坊路人的瞩目之下跑远。
  嗷嗷的嚎叫声于长街上回响。
  让人不禁想起诗仙李白那一句诗。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果然,这丫头的蠢笨是改不了的。
  这孩子,还真以为是陈胖子是单纯的倒霉呢。
  言罢沈丛澈便张口,接了话:“记得自己被橙子砸过脑袋么?”
  她思寻了番,才记起前两日的事,若非他提起她都没想起来有这回事。乍得恍然大悟,朱唇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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