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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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澈把心一横,干脆直接把人掳走,长臂一伸把整个人都给拦下抗走。
畅快。
…
“哪疼?”
那双杏眼直勾勾地瞪着他,眼中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梁骨。”
沈丛澈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那脾气都要被她磨没了,又怕她继续哭,他只能唤家仆煮来几个热鸡蛋,剥了壳用棉布裹着给她散淤血。
“下回还敢趴窗口么?”
她黛眉一蹙,那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怎么想都觉得,这说到底还是得怪沈丛澈。沈丛澈也不知晓自己怎么又惹她不高兴了,剑眉稍稍皱着,闷声继续道:“说到底也是自己蠢笨,谁叫你站那?你若不站在那能被砸吗?”
他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平日里说话也不大好听,好不容易让人不哭了。
这倒好,这一番话又把这哭包 给触着了。
眼前那小姑娘轻敛着眼眸,纤密的睫羽轻轻颤动着,就差些把委屈写在脸上,沈丛澈甚感头疼,又软了语调:“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不应当砸你。”
鸡蛋热敷后,沈丛澈还是觉得不够。
继而从桌旁的木柜中取出药酒,取下堵着瓶口的的红布,浓烈的药酒气味扑鼻,将少许药酒倒于手上,却因着砸伤的是鼻梁骨只能用指腹替她擦药。
可没曾想,指腹刚触碰上,她嗷的一下往后倾了倾身子。
眼前人眼中闪着泪花,缓缓吐出一句:“痛。”
沈丛澈垂眸,最终亦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攥住她的手肘将她往前拉了拉,有些无奈:“你这丫头别乱动。”
璇珠素来怕痛得很。
他指尖带着丝丝凉意侵袭,一下痛意从鼻间扩散开来抵达四肢百骸,脑子嗡嗡作响,只回荡着一个痛字。手指紧扣着身下的黄梨木圈椅,璇珠倒吸了口气,紧咬着唇瓣绷直了腰杆,乌眸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沈丛澈瞧。
沈丛澈觉着,自己的脸都要被她盯出个窟窿来了。
目光灼热还饱含着怨艾,叫人全然无法忽视。
于是他叹了口气,又道:“祖宗,你再怎么盯着我脸也不会开花。”
璇珠无言,带着满满的怨气闷哼了声,两堵热气从鼻间呼出,却依然继续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瞧。
只觉得,这半刻钟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春阳落于窗牖前的长廊,树影从和合窗而入洒落一地。
初夏时节,盘踞院落之中的知了开始叫唤,伴着簌簌风声抵达耳畔。
被砸了一下璇珠心情不大好,如今也不想多说什么。
此时能闻见鼻间弥漫着淡淡的药酒气味,鼻梁骨甚至是鼻子整体都哧哧的痛,只想着回家去好好睡一觉。
待擦好了药酒,她便扶着圆桌从绣墩上站起,“我走了。”
将食盒抱在怀里抬脚往外面走,沈丛澈却忽然叫住了她。
“你今儿做什么了?”
璇珠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又重新将食盒置于桌上,抬袖胡乱擦去悬在眼角的泪珠,“还是……鸡汤。”
大抵是哭久了的缘故,她那软糯的嗓音有些哑,还夹着鼻音,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不等沈丛澈开口,璇珠目光落于他身上,带着试探性地问:“你要喝嘛?”
沈丛澈不想喝。
昨日不过也是因着厌烦她那一脸委屈的模样,今儿也是。
他未作答,却默许地颔首。
璇珠敛下眼眸,慢吞吞地掀开食盒木盖。
炖盅又不是保温壶,已然过去那么长时间,这汤早就冷了。
总该是趁热喝才奏效的。
璇珠叹了口气,继而盖上了盒盖,轻轻吐出一句:“算了,已经冷了 ,喝冷的东西搞不好会闹肚子的。”
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看得沈丛澈心脏都抽了抽,这又弄得好似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了。愧疚之意于心底横生,于是他又道:“无事,热一热就行了。”
“哦。”
她如斯回道,不等他回话,听见绣墩移动碰撞的声音,她搬着绣墩又重新在圆桌前坐下,“公公是不是很讨厌我?”
第31章 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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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沈丛澈闻言一愣; 抬眸对上那双眼眶泛着红的清眸,如今除了折服外他已然想不出词形容眼下的心情,叹了口气,“以后你想来就来吧。”
眼前的小姑娘乌眸眨了眨; 眉头一蹙再度将话题引了回去:“那你为什么拿书砸我?”
沈丛澈:“……”
这话题怕是要过不去了。
“丫头; 我真的并非有意。”
闻言; 她蓦地眯起了眼睛; 乌眸带着审视与怀疑将其上下打量了翻; 见他不像是说谎; 她才冷哼了一声; “好叭; 我就信你一次。”
沈丛澈才松口气; 璇珠是瞧着他把鸡汤喝光才要动身回客栈的。
都走到了门口; 她又骤然停下脚步回头瞧他,“那你有想吃什么或者喝什么吗?”
日央的光倾下。
她立于门口; 暖黄的光落于身上正如为其镀上了一层光晕。
瞧不清她的面容,沈丛澈启唇随意应了声。
而后; 热风伴随着知了的喧哗入耳; 只见到那张朱唇张合翕动,还未来得及询问一遍那黛蓝色的身影就已然消失于门口。
…
初夏时节,风都闷热得很。
璇珠总会怀念一下,猝死前抱着西瓜吹着空调的日子。
燥热的风从敞开的窗牖拂入屋子,只是这一下,浓烈的烟味就迎面扑了过来呛得她睁不开眼睛。蒸锅里水咕噜噜的沸腾,外头树影摇曳,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璇珠脑中灵光乍现,这不正是晒太阳的好时机吗?
入夏时的阳光还不算太毒; 午后的阳光总归是比较柔和,也不至于太刺人。
这生病的人,就该多晒晒太阳!沈丛澈这白的完全不像健康的人啊!是该晒晒了。
顶着正午的烈日,璇珠将炖好的汤放进食盒里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来到沈府时,沈丛澈正在躺在房中小憩,见他睡得好似有些沉,璇珠便没直接吵醒他,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屋,又轻手轻脚地将食盒置 于圆桌之上。
但若眼巴巴的等他睡醒是着实有些无聊。
于是,她就蹲在床边等着他睡醒,并试探性地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朵呼唤两声:“公公你醒了吗?”
沈丛澈:“……”
她是不是有病?
她凑得未免也太近了些。
绵绵不断的热气呼在耳畔和脸颊上,甚至能闻见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香馥馥的,好似还带着暖洋洋的味道。呼出的热气落于耳畔间酥酥痒痒,叫人有些难耐,忍不住想掏耳朵,他再怎么装睡也装不了了。
他便睁开双眸,望向她:“醒着。”
她着实未料到躺于拔步床上的人会骤然睁开双目,猛然对上一双浓墨翻涌的眼,璇珠心中忽的一颤,吓得连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见着沈丛澈从床榻上坐起,那如黑瀑的墨发倾下落于身后,愈发将他白皙的面容衬得白了许多。
房中有些微昏暗。
暗紫床帐下,瞧不大清楚他面上的神情。
“你醒啦,来喝汤啊!”
沈丛澈又有些后悔,昨天就应该直接说不让她来才好。
好不容易睡个觉,都快要睡着了,结果听见刺耳的推门声,那酝酿出来的睡意一下消散而去。
因着如此,心底反倒生出几分恼意。
瞪着她,有些不善:“我才快要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可她偏是听不懂其中的意思的,黛色的水弯眉稍微一拧,声音也拔高了一个调:“你怎么老在睡觉啊?”
沈丛澈眉头一皱,不禁陷入了沉思:“我有吗?”
璇珠深以为然,猛地点头,“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你每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还有之前也总是想睡觉,你身子太弱啦。”
沈丛澈:“……”
对不起,他这一拳下去她估计能丢半条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砸一下能哭上老半天的小姑娘还好意思说他身子弱?
不等他开口,那小姑娘面色蓦地一凝,迅速扑到床边神情肃穆又认真,盯着他脸,一本正经地道:“你脸色苍白。”
沈丛澈不禁摸了摸脸。
“唇无血色!”
沈丛澈被她这一惊一乍的语调吓得咯噔了下,又不自觉地抿紧了下唇。
那乌圆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圈,水弯眉几经皱起,又朝着他靠近几分来,双眸盯着他一眨不眨,郑重而淡然:“双眼无神!”
沈丛澈身子不禁往后倾去,随着她眨了眨眼。
“ 面容憔悴!”
那张莹白的脸于面前骤然放大。
距离近得清晰到能瞧见根根分明的鸦睫,她左腿搭到床榻上来了,枕在床沿边,感觉到被褥陷下去了些。
她胡说八道倒是不意外,但他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八成就是疯了。
热风从窗而入,带着她身上那股香馥馥的味道沁入鼻尖。
见她眼睫轻轻颤动着,清眸如蕴着水光,眼中倒映着他的面容。
目光又落到她山根之上,因着昨天被砸得一下,现如今有些泛起乌青,说来他也有些恼的,到底也是自己下手有些重才导致的。
沈丛澈欲开口意思两句,但璇珠也没给他机会去关切这个问题。
只因这室内环境过于昏暗,璇珠为了看得清楚些,又往前凑了凑,盯着他眼珠瞧了一会儿,他眼球还布着红血丝呢!这西厂督主的果然还是个技术活。
收回思绪,她佯作专业地将手背贴上他额头,“公公有没有觉得时常出现幻听?”
一时间,沈丛澈愣了愣,有些恍惚,“没……”
未等他将话说完,她叹气,开口打断了他。
“您别骗我了,这是不容忽视的问题啊!”
“我看你印堂发黑,还极度嗜睡,瞅瞅,这眼袋都要耷拉到脸颊了……”说着,她面上染上几分愁色,望着他摇头晃脑,眼中甚至带着惋惜。
她神情认真至极,某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身染恶疾命不久矣。
可前两日圣上派来的太医只是说受了些内伤,调理些日子按时服药是会痊愈的。
找到言语想要反驳回去,这丫头继而细细端详他一番,抬手摩挲着下巴缓缓吐出一句:“这是大凶之兆啊!”
沈丛澈张嘴欲言,她乍得惊叫了一声,猛地一拍床栏,“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今天遇到了我!”
他左眼皮一跳,启唇想要说话,眼前人就忽然伸手来捂了他的嘴,自顾自地道:“别说话,听我说!公公,不出意外的话,你这是……”
她这卖弄玄虚的真是叫人听不下去。
于她将话说完之前,沈丛澈先扼住了她的手腕,扒下她捂他嘴的手,“打住,若是不懂就少说两句吧。”
…
于璇珠的注视下,沈丛澈只能将那飘着薄油的鸡汤喝了个见底。
喝完后,她还起身来检查,见着碗底只剩下汤渣后才愿意放过他。将碗 收好,她目光又投向敞开的窗牖外。
见外头银杏枝叶繁茂。
“走啊!晒太阳去!”
沈丛澈:“……”
半晌,他道:“不去。”
沈丛澈素来厌恶这种大太阳的季节,别说是叫他去晒太阳,就算叫他在夏时在外头走一遭他都不愿意。
燥热得很,身上还容易有异味。
“在你身体康复之前我就是你的护工!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工,我应当关心病患身体健康,晒太阳补钙啊!你看着太苍白了要多晒晒太阳才是!”
言罢,不等他开口拒绝。
这丫头就迅速抓起他的手将其往外拽。
不觉间触及一阵温热,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拉着往外跑了,更叫人无言的是,他还本能地跟着她起来了。
他讨厌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稍微有些灼热,落于身上有些暖,不至于太过灼人。
她迅速将他塞到树脚下的摇椅上,还贴心的给他从房中取来了毛毯,细心地替他盖到腿上。
瞧着这场景璇珠觉得非常满意。
可同时又觉得还缺些什么,又掉头回房中给他取来件外袍,轻轻地替他披上。
该怎么说,有些像在安享晚年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于一个午后在庭院中打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不行了。
脑中也生出些画面,几十年后他从西厂督主的位置下来,退隐养老,大抵也会是落寞的。甚至忽然联想到,自己也不知能不能活到告老时。
至少,有这丫头一定活不到。
透过枝叶缝隙,乌阳落下,照得他有些微睁不开眼。
而那丫头坐在石桌前,枕着胳膊直勾勾地盯着,让他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觉着浑身都不舒服了。
他到底是疯了才会叫她想来就来。
沈丛澈长呼了口气,趁着她开始打瞌睡,他便掀起覆在腿上的毛毯准备溜之大吉。可就在这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