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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督主,都是误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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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道极大,颇有要卸门之势。
  壮汉越发愠怒,怒瞪璇珠咬牙切齿:“不是叫你们别报官吗?”
  冰凉的刀刃紧贴皮肤,璇珠脖子一凉。
  她还真怕死,如今腿脚哆嗦着,尽可能地去安抚壮汉的情绪忙道:“大哥,您先冷静一下,我们这些人都在这怎么报官呢?”
  一旁被捆住的阮善添更加的焦躁。
  他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却无奈半点动不得,身上的绳索紧紧将他手脚捆住,用力挣扎非但未有成效,还硬是勒出几道红痕来。
  拼尽了力气,最后只发出来一声呜咽。
  说时迟那时快,伙房的方向突然传来女人  的大喝声。
  那道喝声不得了。
  颇有猛虎下山之势,更有江湖侠客之风度。
  身着淡紫暗纹衣裙的江秀娘立在伙房门口,她发髻凌乱,脑上的珠钗金簪歪斜,眼中带着狠戾。一脚踏在长板凳上,手里还提着两把刀口磨得发亮的菜刀。
  锋利的刀口上还沾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一滴滴的殷红下落到暗色的木板地上。
  细长的柳眉高高挑起,把右手提的菜刀往桌上一砍,那月牙般的菜刀一下便没入木桌里头,破木之声在这空阔的客栈无限放大。
  璇珠的心随着女人的动作咯噔了一下,就连眼前生得牛高马大的悍匪也随之一震。江秀娘气焰十足目露凶光,捋着衣袖冲着大汉咆哮:“大胆悍匪!快把我闺女放了!”
  瞅这阵势,她看起来更像悍匪。
  壮汉眼皮发紧,才惊觉,老林和小周都不见了。
  不,从进屋打劫开始,老林和小周进了伙房就未再出来过了,这女人怕不是刚刚在伙房里杀了人?
  壮汉太阳穴青筋直跳,连握着匕首的手都抖了抖。
  两滴汗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目光落到璇珠身上又心安了些许,挟持着人往后稍稍退了两步。冲着对面的女人吼道:“你闺女在我手里,你还这般嚣张!信不信老子立马割断她的脖子!”
  江秀娘一手卡腰冲着壮汉喊:“你也不瞅瞅这客栈是谁的地儿!你单枪匹马的就一个人,老娘这可好几个!敢威胁到老娘头上来,我看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壮汉不好的预感由心底横生,又架着璇珠往后退了退,低在她脖颈上的匕首又朝其贴近了几分,“你把阿周和老林怎么了?”
  江秀娘狞笑着呵呵两声,美眸一转目光投向了插在桌面的菜刀上,“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番子就快闯进来了!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跑了。”
  番役踹门的力道逐渐加重。
  格扇门承载的力道已然快抵达上限,雕花的格扇门好似要塌了那般吱呀作响,与之响起一声暴喝:“里面的人迅速开门!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顷刻间慌乱交错,咚咚咚的踹门声一下下敲在人的心尖上。
  挟持个普通百姓不仅毫无作用,反倒是个拖累人的累赘,壮汉额上冷汗直冒,迅速扔下作为人质的璇珠慌忙跑向后门。
  却不料紫衣女人单手提着菜刀往他跟前一站,拦住了他的去路。
  俗话道,狗急了会跳墙。
  壮汉瞧着江秀娘手里还滴着血的菜刀不禁打了个冷颤,有些想退缩,可想到外头的番役就要破门而入了,又将眼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一番。
  一介女流之辈,还不足以与这牛高马大的男子抗衡。
  不过是求财,他还不想把命赔上,迅速推开挡路的女人径直奔向后门。
  “璇珠快些去开门!”
  璇珠脑子里就好似装了一斤的面粉,混入了水就搅成了浆糊,堵在里头糊住了脑子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听了江  秀娘的喊声才回了神。
  她双腿有些发软步子发虚,忙不迭点头哦哦应了两声。
  怠慢了门外的“贵客”,外头的番役愈发不耐烦踹门就越起劲儿,这会儿又加大了力道,随之响起还有男子粗犷的一道暴喝:“开门!”
  这格扇木门不算结实,哪承受得住这些几个成年男子不断的踢踹。
  璇珠又热又急,脑中不断涌出警匪片里缉拿犯人的画面。
  额上汗珠汇集成流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掌心润润的,素白的里衣也被冷汗洇湿紧贴着后背。她慌不迭地去开门,重重的踹门声入耳,连着胸腔里的心都砰砰跳着。
  两脚迈得扑登扑登的,抖着声音冲外头喊:“来了来了。”
  …
  仅差两步之遥,在她开门前番役先破门而入。
  顷刻间大片火光涌入,将她莹白的小脸照得发红。无数道视线凝聚到她身上来,锋利得似支支利箭,她茫然立在门口一下就成了箭靶。
  月光如水,簌簌虫鸣传达耳畔。
  大抵是下过一场雨,空气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迎面刮来的风燥热又有些许的湿润。
  璇珠被这火光照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了好一会儿才稍稍适应了些,火把燃烧发出的细碎声响夹着风声而来。
  睁开眼,入目是乌压压的一大片人。
  飞鱼服绣春刀,一众牛高马大的男子,皆是一身黑衣手举火把。
  璇珠被这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乌眸循着周遭望了一圈,惊觉这一方土地已然被乌压压的人潮给包围起来了。
  紧接着,数名番役迅速从她身侧擦过步入室内。
  而门前的红柱前倚着一颀长的身影,头上一顶三山帽着一身大红飞鱼服,脚套一双金丝绣边黑色皂靴,腰间挎着刻有精致花纹的绣春刀。
  双手环于胸前,长身玉立好不风流。
  斜倚着门前的红柱尽显慵懒之姿,可面上又神情淡漠,甚至称得上阴沉。他又生得那般貌美,山根高挺唇若涂朱,剑眉入鬓眸若寒星,狭长的凤眸水光潋滟尽带几分疏离感。眼尾稍稍挑起,周遭泛着淡淡桃花色,衬得他倒有几分娇艳。
  月光洒落身上,就如为他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光晕。
  一身明晃晃的衣袍衬得他肌肤越发的白。
  他实在太过引人瞩目了些,尤其是一张白净而美如冠玉的脸。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打头的沈丛澈身上,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
  听见开门声的一霎沈丛澈闻声望去,与她视线相撞,毫不避忌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很快沈丛澈收回落在璇珠身上的视线,转而垂下了眼睑。
  鸦青的睫羽如低垂的两把羽扇,掩住了他眼中的思绪。
  都不带搭理她半分,紧接着他迎着月光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抬脚朝她踱步而去。又于她跟前站定抬起手轻轻将她拨向一旁,轻启朱唇,语调轻柔得听不出情绪:“小丫头,接到密报,说你这客栈藏人了呀。”


第03章 宫中  之人
  //03//
  还在愣神间,沈丛澈就已然绕过她去越过门槛入屋。
  璇珠转身跟进,方才遭人五花大绑的男女已被松开了绳索,阮善添见了女儿心中又急又担心,急急忙忙地朝她奔来,按着她的肩上下端详一番,“珠儿呀!那悍匪可有伤着你呀!是爹爹没用哇,才叫那悍匪逮着了机会。”
  江秀娘拨出没在木桌上的菜刀,朝着阮善添斜睨一眼,出口就是一句:“你也知道啊,我叫你夜了别开门你当做耳旁风不是!”
  趁着这功夫,在客栈大肆搜查的番役才从伙房拖出两男子来。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如今已是不省人事。
  同样一身黑衣趴倒在地。
  这应该就是方才壮汉口中的阿周和老林。
  沈丛澈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踱步。
  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番役拖着的男子身上,凤眸一瞟又见到江秀娘手中的菜刀,上头的血迹已然干涸,可地上凝成一小滩的嫣红可还湿润着。
  还未张口,江秀娘就被他那眼神瞧得慌了神,急忙解释:“官爷,我这可不是人血!”
  昏沉的男子被扔至脚下,阵阵汗酸味扑鼻而来,沈丛澈轻轻蹙眉抬手掩鼻,略嫌弃地在两男子身上各踢了踢,“这俩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语调冰冷,听得人心也随着沉了沉,江秀娘急忙把刀放下,从袖口取出余下的药粉来,“民妇这刀上的是鸡血!他们不过是喝了掺了药的茶水晕过去罢了。”
  江秀娘抖着手,番役将其手中的药粉接过,又送到沈丛澈面前。
  沈丛澈凝目稍作思忖,这时外头看守的番役又押着一黑衣男人步入,顺势将人往他跟前一推便躬身拱手道,“大人,我们在外头捉到了这人。”
  璇珠细细探头窥看,正是方才挟持她的壮汉,取了蒙面的布巾险些没认出来。
  如今被番役捆了手脚,脚下一个趔趄栽倒在沈丛澈脚下。
  像一条毛毛虫,如今费劲儿地扭动着身躯,狼狈得爬都爬不起。
  受人牵制的壮汉口中骂骂咧咧,出口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虎目圆睁尽是怨恨,死死地瞪着立在屋中央的沈丛澈,若不是被人压制,他大概会冲上前去啐一口痰。
  在一旁观戏的阮善雅大步上前迅速捂住了璇珠的耳朵,“小姑娘家家不要听!”
  沈丛澈眸光冷冽,不恼,清俊的面庞甚至浮现几缕笑容。
  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垂眸瞧着势要冲他扑来的男子,眼眸更是寒冷了几分。他依旧背着手,眸光流转轻轻开口:“不知怎么说话不妨由我来教教你。”
  一双凤眸光华闪烁,他挑眉,眼中倒有几分的洒脱之意。
  原以为他会对此一笑置之,却不料他忽的抬腿屈膝,一脚瞪在了壮汉黝黑的脸上。
  速度极快能见残影,一脚下去伴着“咚”一声闷响,壮汉被蹬得仰翻在地半天起不来身,满地翻滚嗷嗷直叫。
  而同时,随着沈丛澈的动作,阮善雅捂璇珠耳朵的动作又迅速转换成了捂眼睛。
  璇珠光见到他抬腿,还未见到接下来的动作眼前骤然一黑,只听见男子低沉而震耳欲聋的嚎叫声。随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两道血柱从鼻孔淌下,那壮汉白眼一翻就厥过去了。
  光闻见浓烈的腥味,眼前什么都瞧不见。
  沈丛澈“啧啧”两声,垂头瞧脚上的皂靴,眉头轻轻蹙着,把鞋底往一旁昏睡的男子身上蹭了个干净。
  瞥了眼身侧立得笔直的番役,轻声吐出两个字:“带走。”
  …
  这人生得是真好看,瞧着着装打扮还有这气质大抵也是有身份的人。
  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她盯着沈丛澈瞧过于明目张胆,以为不在他视线里就不会被发觉,可沈丛澈素来对他人的注视极其敏感且敏锐。
  这目光灼热得叫人无法忽视,沈丛澈抬脚踱步要走,眸光流转间就落到了她身上。
  锋利的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阮善雅急忙将璇珠挡在了身后,这才阻隔掉这意味不明的视线,“官爷是还有什么事情么?”
  “无。”沈丛澈仍未将视线收回,双眸定定地望着被阮善雅挡在身后的人,以他的这角度而言他是瞧不见璇珠的,加之她身量又低,他只能瞧见鬓角那飞起的毛茸茸的碎发。“倒劳烦姑娘替我问问这小丫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叫她看得这般入神。”
  言罢沈丛澈便收回了视线,眼眸循着客栈扫了一圈。
  又询问了阮善添事情发生的具体情况,差番役彻底搜查了番才调头离去了。
  阮善雅才松开攥着她的手,将她往边上一拉,神情肃穆地压低声道:“珠珠,这人我们可得罪不起!你只要记得离这些打扮的人远些,那都是宫里头的人,得罪了我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璇珠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
  可阮善雅挡在前头时,将她手攥在手心确实给了不少的慰藉。加上发生那些事她如今还心有余悸,阮善雅严肃的告诫叫她心头也随着跳了跳。
  愣愣地深以为然地,点头如捣蒜。
  …
  上安客栈位于京郊,由于治安不太好,这时常有贼人凶徒出没。
  每日都不乏闹事吃霸王餐的,这三日她也算是领教过,成日的心惊胆战,动不动就有凶徒出现。
  愁人,真的愁人。
  璇珠坐在柜台前,托着下巴盯着台面的账本,食指不轻不重地敲着账本乳黄的扉页。
  这时,阿成迅速奔来,猛地一拍柜台,惊得她手中的账本都险些抛了出去。眼前灰蓝衣衫的少年脸色不大好,他神色慌张,指着正厅的方向就喊:“璇珠姑娘大事不好啦!这又有人来闹事了!”
  与此同时,客栈里云云食客中传出阵阵嘈杂。
  那声音越来越大,这都吵到柜台这处来了。
  “是不是不给大哥面子!”
  “哦,想死啊?我成全你啊。”
  寻声  望去,只见一个光头大汉双手插在胸前叉开双腿嚣张地坐在桌上。
  身旁是他的一众小喽喽,而对面又是另一伙人,他们的大哥着一袭青衫立在光头面前,其表情狠戾,直勾勾地盯着光头瞧。
  大哥还未发话,他身后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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