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娇[重生]-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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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在凤仪宫,亘泽语调刻意压低,就怕吵醒蓝渺渺休息。
已经苏醒三日,但蓝渺渺的气色一直恢复不上; 其中的原由; 亘泽自然知晓,但他不想承认“束手无策”这四个字。
江太医神色一凛,诊脉的事; 这阵子都由章太医负责; 他这徒弟的医术可是经他亲手把关; 不可能连中毒都没察觉,唯一的可能便是……
“皇上问你话,没听见吗。”
江太医严肃的神情让章太医更添几分焦虑,垂落在身侧的手抖着; 支支吾吾道: “微臣,罪该……”
“是臣妾让他别来诊脉的,皇上您别把错归咎在太医院,都是臣妾自作主张,是臣妾的错,咳咳。”
蓝渺渺用帕子捂住嘴干咳几声,掀开床幔。
双手撑在床畔,使不上力,有些虚浮,亘泽连忙向前搀扶: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是朕吵到你了?”
蓝渺渺摇摇脑袋,指着跪在那里的两人: “别苛责他们,尤其是章太医不过是听臣妾的吩咐罢了。”
“那你告诉朕,为何不让章太医诊脉。”亘泽语调气恼,但扶着蓝渺渺的手异常轻柔。
“哪来这么多理由,臣妾当时就想着,汤药每日都会照常吃,诊脉便不必了,”蓝渺渺喘了口气,亘泽拍着她的后背,“况且,那时候宫里染上风寒的人众多,臣妾便想着别占着太医院人手。”
那双清澈的鹿眸,让亘泽生不起气,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
此时寝殿,只剩亘泽和蓝渺渺二人。
将蓝渺渺的脑袋压在胸口,手抚着那丝滑的秀发,看着青丝在指尖上流窜,犹如逐渐消失的时光,亘泽突然感受到胸口有些疼。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心脏,很疼很疼。
“渺渺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找解毒的神医,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蓝渺渺听了发怔,揽住她身子手明明在发颤,但嘴里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那般稳妥,彷佛没有任何事能打倒。
蓝渺渺鼻尖泛酸,怕被亘泽看见,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闷闷道: “恩,臣妾信您。”
凤仪宫中毒的事情,很快散播开来,至于是从哪传出去的,已无人有心思去追捕。
巧心站在寝殿前抹着泪水,不敢哭出声,翠儿想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呆站在那,陪伴着。
“青词,皇上那边有消息了吗?”
翠儿压低声响询问,后者摇摇头。
“这可怎么办阿,娘娘的气色这般差,要是再找不到解药,是还能撑多久。”
“不到一月。”
“什么?!”
青词这段时间也时常往太医院跑,除了帮太医寻找医书外,还趁机探听 了许多,比如判断中毒之人的气色等等。
根据江太医私下和章太医说的,娘娘体内的毒来势汹汹,潜伏在身子里时长已久,会根据情绪而产生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再见到魏国皇后以后会晕厥过去的原因。
“那你说娘娘还能……”
后面的话,翠儿不敢再说下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一语成谶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心安。
顺着翠儿的目光来到花窗,里头的主子正持着画笔作画,参染着干咳声,但作画的手却不肯停下。
外头的心思,蓝渺渺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她轻笑,持着画笔在纸上勾勒出人的外貌。
笔上的颜料用尽,她抬手往颜料碟子方向一望,手停在半空中。
“这颜料是贤妃送的吧。”
蓝渺渺心底窜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但还是从发上抽出一根银钗,往碟子一放。
银钗毫无变化,但不明原因,蓝渺渺却没有松口气: “是我想多了吗。”
偏了偏头,想用指尖沾染,正当要碰触,脑中闪过魏临送的那套验毒器具。
那时魏临送来,蓝渺渺看了觉得烦心,便让人收起来,她记得就收在寝殿里头。
蓝渺渺在柜子里找了许久,总算在柜子最下层的箱子里找到这套从未使用过的器具。
抽出一根细长的银棍,再次来到颜料碟子前,轻轻一探。
银棍尾端迅雷不及掩耳的渗入墨黑色,结果已相当明白。
“哈,怪不得皇上每日派人前来查看,都找不到毒素的来源,原来就出在这阿。”
蓝渺渺嘲讽的笑着,将银棍扔在一旁,盯着指尖。
她作画时有个小习惯,就是用小指沾染颜料图在纸上确认颜色,想不到这习惯竟成为自己致命的原因,说起来还真是个笑话。
蓝渺渺笑着惨淡,但她不后悔所做过的事情: “贤妃,你果然厉害,本宫自叹不如。”
到了清明时分,以往凤仪宫都会操办寒露寺进宫祝祷,今年因蓝渺渺身子不佳因素,由淑妃操办。
如今后宫里,能协里六宫的只剩下淑妃。
恭亲王一事,皇上让柳将军将功赎罪,淑妃相当感激,完全收敛起跋扈的性格,如今的她管理后宫井然有序,挑不出错。
蓝渺渺今日本不需出席,但她有话想和住持说,便在玄武门等候。
住持祝祷完前往玄武门出宫,便见那娇小的身影在那候着。
“师父,您看那里。”
小沙弥挠着头,指向树荫底下的蓝渺渺。
“恩,你先上马车,今日之事绝不能说出去,听见了吗。”
“是,师父。”
确认小沙弥进入马车,住持才悠悠走向蓝渺渺。
蓝渺渺扬起头看着从树荫缝隙照射过来的光线,有些刺眼,她抬起手稍微遮挡。
住持和沙弥的对话,她全都听进耳里,却佯装没听见。
“皇后娘娘特意在此等候老衲,有何要事。”
直到今日蓝渺渺才正眼望向住持那深不可测和看尽世态炎凉的眼眸,从 前她总觉得玄乎,不敢直视,今日一看,却意外的和谐,也没她所想的那般恐怖。
“没什么事,就是来和住持说说话,毕竟本宫的时间不多了。”
语调中的坦然和顺从命运安排的觉悟,让住持感到意外。
“老衲还以为娘娘是来询问解药的。”住持手中转着佛珠的动作未停,看着蓝渺渺唇上的笑意。
“哈,解药,这毒无人可解的,就算有解,也来不及了。”蓝渺渺轻笑出声,悦耳的笑声依然遮掩不住她病态的事实。
“看来娘娘已想明白也做出了决断,老衲也没什么可帮的地方。”
住持转身,正欲离去,蓝渺渺出声喊住了他: “住持请留步,寒露寺也算是蓝家的产物,如今本宫身为蓝家后人,有一事相求,这事很小也很容易,绝不为难。”
语调中带着恳求,住持鬼使神差挪动了步伐。
无人得知蓝渺渺究竟和住持说了什么,仅看见蓝渺渺交给住持一个木盒子,住持先是摇头拒绝,后来才勉强点头接下。
在巧心的搀扶下漫步回到凤仪宫,才刚踏入,便见许久不见的人影站在前院的凉亭。
“微臣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四个字,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总有些讽刺,蓝渺渺轻笑,抬手让他起身: “魏大人免礼,起来吧。”
“如今本宫在调养身子,这些虚礼就免了。”
石桌上摆放着,蓝渺渺今早点名要吃的桂花糕,一层又一层,还用了桂花花瓣做装饰,阵阵的桂花香,沁人心脾,相当好闻。
“娘娘今日微臣前来是想和您商议有关毒素一事。”
魏临态度诚恳,神色甚至带着焦急,蓝渺渺示意他继续说。
“先前微臣有和您提即毒药圣手,已经在路程上,还请您不必担忧。”
“担忧?魏大人似乎搞错了,本宫从未对身子的毒素担忧。”
蓝渺渺咬了一口桂花糕,清甜的滋味,和记忆中的一样,巧心的手艺越发娴熟,只可惜她再也没机会尝到了。
鹿眸闪过忧愁,被魏临捕捉到: “娘娘,您是不相信微臣吗。”
见蓝渺渺没搭话,只是淡笑着,魏临又补了句: “微臣虽为恭亲王亲信,但请娘娘相信,微臣……”
“魏大人在捉拿恭亲王此事的功劳,本宫甚是感激,若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本宫想歇息了。”
蓝渺渺摆摆手,一手扶着额,一脸倦意。
魏临鬼使神差开口: “那日,娘娘为何不杀了微臣。”
蓝渺渺先是一愣,而后失笑: “本宫那会儿吓到你了吧,那日情绪起伏之大,可能说了得罪魏大人的话,还请魏大人别放在心上,至于——”
尾音拉长,朝魏临望去: “至于你方才的问题,本宫虽被仇恨蒙蔽双眼,但还是分辨的清,你不过是听令行事,何错之有。”
没料到蓝渺渺竟是这般想法,魏临难免错愕,恍着心神步出凉亭外,后头娇糯嗓音的再度 传来——
“魏临,本宫还记得欠你一块桂花糕,今儿补给你。”
直到出了凤仪宫,魏临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盯着掌心上的桂花糕,转身就想再度进入凤仪宫,却被翠儿青词一把拦下。
“娘娘已经歇息,魏大人请回吧。”
魏临盯着凤仪宫那块匾额,神色难以言喻,想到蓝渺渺刚入宫那会儿,他以为是蓝溸溸,想方设法想补偿她,最后才发现原来认错了人。
也以为蓝渺渺恨不得杀死他,已报前世之仇,不料蓝渺渺却对他卸下防备,眼眸里看不见丁点仇恨。
“蓝渺渺,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83章 天不遂人愿,本宫想活也……
蓝渺渺的身子状况每况愈下; 用膳的份量越发少,巧心等人都操碎了心。
“娘娘,该喝药了。”
巧心放在嘴边吹着,刚煎好的药; 相当烫嘴; 深怕主子闹脾气不喝。
“恩; 又要喝药了吗; 今儿都喝几次了; ”蓝渺渺掀开床幔,露出苍白的脸蛋,本就巴掌大小; 如今更显消瘦; 她接过药碗; 嗅一嗅,“药方又换了吗。”
吸了吸鼻子,这碗药似乎比今早喝的还来的苦。
没有生气的鹿眸闪过无可奈何,将汤药一饮而尽。
“恩; 江太医说这药方是太医院商议许久; 对娘娘肯定有疗效,娘娘只要按时喝,肯定能减缓症状!”
巧心喜上眉梢; 却不达眼底; 蓝渺渺看了心疼; 唇动了动,想说些话,但最终依然没说出口。
“待本宫谢谢太医院,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 喉中涌上一股异物,蓝渺渺咳的相当难受,满脸通红。
巧心连忙向前递上帕子,一手轻拍在蓝渺渺后背,眼中擒着泪水,不敢眨眼,就怕泪水落下。
“咳咳——”
嘴中的血腥味令蓝渺渺闻的作呕,一股脑儿吐在帕子上,深黑色的血沾满帕子,就连掌心也沾染到,怵目惊心的画面,蓝渺渺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倒是巧心汤碗一扔,奔了出去。
“巧心……”
巧心对她的忠心,她都明白,在这凤仪宫里,也就只有巧心最懂她。
从前身子不好,巧心便十分忧愁,到处寻求偏方和大夫想让她减缓,如今中毒,雪上加霜,巧心岂可能不难受。
“又害你难过了,真对不住。”
巧心舍身挡刀的画面再度闪现在脑海,蓝渺渺心疼一笑,吃力的下床,想将身上的污垢清除干净,但还未碰到桌面上的水盆,便踉跄跌在地毯上。
声响之大,守在外头翠儿等人不可能没听见,连忙进来查看,看见面上沾染黑血的主子,惊呼: “娘娘!”
“娘娘,您想做什么,喊奴婢就行,何需自己动手呢。”
翠儿一边收拾着,一边哽咽说着。
药喝的越多却未见好转,翠儿青词都明白,主子身子状况,恐怕难以撑过过几日的祭祀大典。
今年的祭祀大典除了祭拜先祖还要补上当初大婚的祭告仪式,皇上本是想等 准备完善再补,但前几日却让人连夜将服饰赶制而成。
里头的原因,众人皆知。
翠儿打起精神,朝蓝渺渺灿烂一笑: “娘娘,奴婢记得咱们丞相府有偏方能诊治中毒,虽药材难以取得,但奴婢发誓绘跟青词一起寻来,您就试试看好不好。”
“你是说担任国师那位流传下来的诊疗?”
“正是。”以为蓝渺渺答应,翠儿欢喜,不料下一刻却听见——
“本宫不是姜皇后,也不是国师,你太看的起本宫了,况且本宫很清楚这身子还能撑多久,无须白费力气。”
在青词搀扶之下,坐在一旁的软塌上。
望向花窗外的景象,夕阳西下,瑰丽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病态的神色略显生气。
虽卧病在床,但她的容貌并未因此而衰老,反倒有股楚楚可怜的韵味,让人生不起气。
“娘娘,奴婢也认同翠儿所说的,既然丞相府都有现成的办法,我们为何不试一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奴婢就不信,您身上的毒无法解。”
蓝渺渺将目光转回青词翠儿身上,眼眸里的情绪复杂,道: “把安安抱来,本宫想抱抱他。”
安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