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魔界-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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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寒暄了一阵，波德莱尔先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向艾略特陛下一一讲明，魔王陛下听得很认真，等波德莱尔先生讲完，魔王陛下向他低下了头：
“您真是辛苦了，我代表魔界的全体居民，向您表达感谢……谢谢您，王叔。”
魔王陛下的感谢显得十分诚挚，不过波德莱尔先生却似乎不愿领受。
“无论如何，我也算是王族。”他说，“保护魔界也算是我的责任。”
他这话说得有些生硬，我有点担心魔王会因此怪罪于他，不过魔王陛下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露出了微笑：
“王叔是个合格的王族呢，如果当初成为魔王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王叔的话，也许魔界会比现在更好。”
波德莱尔先生摇了摇头。
“请陛下不要说这种话吧，您是一位优秀的君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已经是个老人，而陛下的未来还很长……魔界的居民只有在您手下才会获得幸福。”
波德莱尔先生看着魔王陛下的眼睛，说出由衷的祝愿。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解除了所有的隔阂。
以赛亚陛下站在我的旁边，与我一起看着那叔侄两人的对话，她看起来似乎对此感到很高兴。以赛亚陛下是一位品行高贵的女子，为人非常大气，光明磊落，虽然波德莱尔先生曾经试图暗杀过她，但她看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因此心生芥蒂。
“我和艾略特要去狩猎。”她突然这样对我说，“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去吗？”
我本来就是她的臣民，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崇拜。她的话让我受宠若惊，几乎想要马上答应下来。不过我毕竟是与波德莱尔先生一同前来，而这次会见也是以他为主的会见，因此我只能对女王陛下说道：
“在下不胜荣幸之至……不过，我还要先问过波德莱尔先生，才能接受陛下的邀请。”
看到我这样谨慎，以赛亚陛下露出了微笑：
“怎么，难道你自己一人不能做主？你是人类，也就是我的臣子，现在我邀请你和你的伴侣一同参加我们的狩猎，你能替你的伴侣答应我吗？”
既然以赛亚陛下已经这么说，我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以赛亚陛下愉快地笑起来，那边的魔王陛下和波德莱尔先生见我们聊得这样愉快，都好奇地转过头来，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我答应了女王陛下，和波德莱尔先生一起参加两位陛下的狩猎活动。”我说，“波德莱尔先生，您不会反对吧。”
波德莱尔先生愣了一下，不过他似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当然。”他说，“荣幸之至。”
虽然他这样说，但他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显得高兴，而魔王陛下也是如此，似乎为女王陛下的自作主张而感到有点烦恼——毕竟，魔王陛下和波德莱尔先生这对叔侄的关系并不亲密，两人长时间相处实际上是一件颇为尴尬的事。
但我是理解女王陛下的心情的。
女王陛下与我一样，都是人类，按照我们人类的思维，总是希望亲人能够相互理解关爱，更何况，波德莱尔先生与魔王陛下本来就应该是关系紧密的血亲，他们之间关系不佳，并非出于本心，而是因为政治原因而积累下的隔阂。
如果能够通过一场狩猎，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些就好了。
女王陛下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吧，而我也赞同她的想法。
总之，因为我和女王陛下的决定，这场四人合作的狩猎活动得以进行。
在通常情况下，王族举行的狩猎活动会有大量的贵族和侍从随同，不过年少时曾经一同旅行、游历过半个魔界的两位陛下并不喜欢在狩猎时有太多随员跟从，因此，真正参与狩猎的只有我们四人，其余的随从都远远地停留在森林外面。
通常来说，魔界的贵族们喜欢骑着狮鹫进行狩猎。如果这场狩猎也采用这样的方式，无法单独操纵一头狮鹫的我就不得不全程与波德莱尔先生共乘一骑。不过幸好以赛亚陛下认为狮鹫的攻击性太强，骑着狮鹫狩猎的话，大部分动物都会逃走，狩猎的趣味性会降低。因此她特意训练了几匹非常适应魔界的马在狩猎时使用。因此我得以与其他成员一样，骑马加入此次的狩猎活动。
我骑马的次数不多，我的骑术顶多能维持自己不在马上掉下来，总算不至于太丢脸。不过两位陛下和波德莱尔先生的骑术却很高明。和他们一起狩猎，还真是有点紧张。
我应该感谢波德莱尔先生，在我们来路西菲尔之前，他找了裁缝来，给我缝了十二套适合在各种场合下穿戴的服装。我本来觉得没有必要，不过如果他没有帮我准备这些服饰，我在狩猎时连一套猎装都没有，一定会成为宫廷中侍从们的笑柄。
女王陛下非常细心，她看出我骑术不精，特意嘱咐我要小心谨慎，不可贪图猎物，走得太远。我谢过女王陛下的好意，打定主意就算是抓不到猎物也不要紧，一定要小心地跟紧两位陛下和波德莱尔先生。
不过想是这么想，等我们真的到了狩猎场，我才意识到就算只是跟紧那三位，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们的骑术实在高明，追逐猎物的时候往往又要驱马奔驰，我驾着马儿，紧赶慢赶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
女王以赛亚陛下的兴致最高，每当看到有猎物在前面出现，她总是惊呼一声，随即策马驱驰，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魔王艾略特陛下则紧随其后。至于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他们，尽量保持自己别从马上掉下来……然而，虽然我尽力追赶，但是很快，我不但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就连他们的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我知道这里是专供王族狩猎的猎场，为了迎合魔界王族们的喜好，让王族们的实力得以展现，这里可是生活着相当可怕的魔兽，林中只要随随便便窜出来一只什么魔兽，我都抵挡不了。
想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无法避免地害怕起来。
番外
停在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两位陛下和波德莱尔先生都往前面去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向，不过往前走走，尽量离他们近点儿； 到底还是会安全一些。
这么想着； 我沿着刚才看到的方向驱马向前。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看见波德莱尔先生骑在马上； 停在半路里等我。
看见我过来，他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慢？”
看到波德莱尔先生停在这里等我； 我心里一暖。
“啊……抱歉。”我说； “我骑马太慢了； 波德莱尔先生没必要等我的……两位陛下不是都去追猎物了吗？波德莱尔先生也过去吧，不用太在意我。”
他瞟了我一眼。
“别说傻话了。”他说。
好吧，这话是挺傻的；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让他离开。
“我年纪大了，狩猎这种活动有点不适合我。”波德莱尔先生从马上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只是在林子里散散步还不坏。”
波德莱尔先生的年纪确实不轻； 不过他说他不适合狩猎这话只能骗骗小孩，他可是刚刚以一人之力杀死一头巨龙。
不过自从他解散了恶之花之后，他总是喜欢摆出一副退休老人的架势； 假装自己已经老迈。我非常怀疑，这是因为他担心我觉得自己太没用而感到低落，因此故意摆出一副需要我照料的样子。不管怎么说，我为他的体贴感到感激。我也下了马； 牵着马和他一起往前走。
在森林里散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此时到处都是野花，偶尔还能在树下看到一些蘑菇和鲜嫩的野菜。幸亏我在魔界已经工作了许多年，对这些魔界特有的野菜和蘑菇也有了不少了解。所以我一边和波德莱尔先生散步，一边随手采下美味的蘑菇和野菜放在口袋里，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弄到一大袋。
因为我们已经计划好了要在林中停留一整天，晚上再回到驻地，因此我们的午饭要在森林里解决。在进入狩猎场之前，我曾经向忧心忡忡的侍从官们担保过，就算是不派遣其他厨师，我也保证能为两位陛下提供营养丰富的美味午餐，绝对不会让两位陛下饿肚子。侍从官们才打消了派一整支厨师队伍来替我们做饭的念头。
波德莱尔先生一直在用法术与两位陛下保持着联系，据他讲，他们似乎已经打到了几只野兔和一头森林鹿，目前正在追逐一头银色的森林魔狼。
“他们把已经打到的猎物放在前面了。”波德莱尔先生说，“我们可以过去收拾一下，看看能不能准备点午饭。等到他们猎到了森林魔狼回来，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波德莱尔先生提出的建议非常合理，于是我们再度上马，向着波德莱尔先生指出的方位走过去。他们放下猎物的位置离我们并不算远，我们去得还算及时，两位陛下猎到的猎物并没有被其他魔物盯上。
“这个位置不错。”波德莱尔先生看了看周围，这样对我说，“这边地形开阔，不用担心魔物偷袭，附近又有溪流可以取水。无需到别处去，就在这里做午饭就好。”
我认为波德莱尔先生说得很对，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猎刀，开始收拾起猎物来。波德莱尔先生本来也想帮忙，不过他虽然是个优秀战士，对于收拾猎物这种事却很不在行，好好的鹿肉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我只好请他在附近帮我拾柴。
没了波德莱尔先生的帮倒忙，我很快就把鹿肉和兔肉处理好，波德莱尔先生也抱了一大捆柴枝回来，我到溪水边上把肉和蘑菇野菜之类的东西全洗干净，然后就开始准备烹调了。
因为我们出行之前早就计划好要在森林里吃午餐，因此我特意准备了一些器皿和调料，虽然无法和设备齐全的厨房相比，不过能在森林里使用最新鲜的材料进行野炊，毕竟也是一件非常有趣味的事情。
虽然我准备了煎锅和煮锅，不过既然是野炊，最适合的烹调方式当然是烧烤。烤鹿肉是狩猎季的传统美食，按照魔族们的一般说法，烤鹿肉可以带给猎人们超乎一般的勇气，不过在我看来，勇气什么的还在其次，烤鹿肉最重要的作用在于能够给人们带来仿佛节日一般的热烈气氛。我旋转着用树枝制成的简易烧烤架，不断往鹿肉上撒我在来之前特意调配好的烧烤调料，让鹿肉散发出极为诱人的香味。
煎锅和煮锅也没有闲着，我把兔肉剁成小块，放进煮锅里加入水炖煮，兔肉的味道有些腥臊，我往锅里加入了在森林里找到的野菜和香草去掉兔肉的腥味，煮出美味的兔肉汤。
我还把森林鹿的脂肪弄下来一些，切成小块放在煎锅里烤出油脂，用鹿油煎起了蘑菇。刚刚从森林里采来的鲜嫩蘑菇有着干蘑菇不具备的迷人香气，简直令人陶醉。
波德莱尔先生似乎在来之前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身上带着鱼线和鱼钩，刚才替我捡完了柴，就把鱼线拴在一根树枝上做成简易的鱼竿，又拿了些动物内脏做鱼饵，拿着钓鱼去了。他虽然不会收拾猎物，钓鱼的技术倒是挺高，没过多久就钓上来一条看起来相当不错的鱼。
我把鱼收拾干净，往鱼腹里塞满香料，用大片的叶子包住鱼身，放进灰堆里煨着。现在所有的菜都已经准备好，只要稍加等待，就是一顿丰盛午餐。
或许是因为烤肉的香味传得太远，森林中的魔物们开始蠢蠢欲动。我听见附近的灌木丛里发出窸窣的声音，感觉有点危险。
“波德莱尔先生。”我开口叫他，“附近好像有些魔兽。”
“没关系的。”波德莱尔先生说，“我在这附近设下了防护法术，如果有魔物靠得太近，防护法术会拦住它们。”
波德莱尔先生的话音刚落，对面的树丛里就传来一声惨叫。我们齐齐抬头看过去，原来有一只火狐被烤肉味吸引来，它刚刚碰到防护法术，就被击中，似乎受了点伤。
波德莱尔先生的法术主要为了防范体型大的魔物，对这种小型魔物来说，威力就显得有点太大了，这火狐受了伤，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我生了些怜悯之心，切下一块鹿肉给它拿了过去。
波德莱尔先生见我关心，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火狐的伤势，说道：
“这小东西受了这样的伤，在森林里很容易被其他大型魔物盯上的。”
他这么说完，抬手给它附加了一个治愈法术。虽然这小东西看起来还是不太精神，不过至少血是止住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他说。
我们刚刚准备把火狐放掉，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呼叫声。我们抬头一看，原来两位陛下已经回来了。
魔王艾略特陛下骑着马，而以赛亚陛下却牵马而行，她的马背上驮着一头已经死去的巨大银狼。
“嘿！看看我们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