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字谜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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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年之前,他都待在美国。回到日本后,连老家都没回一趟,就碰上意外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日本。”
“你们家只有两个人?”
“是的。意外发生的时候,家母还健在,不过到了冬天就因病去世了。家母好像是因为哥哥死去,身体才突然变虚弱的。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很健康,哥哥的遗体也是她去领回来的。但是听说哥哥的死状很惨,所以我想,那个时候妈妈可能受到很大的惊吓。”
“请问你哥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过世的?”
“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他说,“听说救难船停靠在无人岛的时候,他就已经卡在附近的岩石区断气了。好像是被海浪冲撞到岩石上。不过也有人说他是靠自己的力气游过去的。”
然后他咽了一下口水。我知道他的喉咙已经哑了。
“可是,有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疑点。”
他的语气变得比较不一样了。我在心里“咦”了一声。
“哥哥在学生时代就是运动好手,游泳技术可以说是入选学校代表队的程度。若要我相信只有哥哥被海浪卷走,实在办不到。”
“……”
“不,不,我当然知道这跟泳技的厉害程度没有关系,我说了多余的话……”他说完,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你刚才说,你是等到意外发生之后,才知道竹本先生已经回国?”
“嗯。”他点点头。
“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去参加那个游艇旅行?”
“详细情况,我的确不知道。但是听家母说,因为哥哥认识那个主办方运动中心的人,所以好像是透过这层关系参加的。”
“运动中心里的人,是指里面的工作人员吗?”
照这种说法,他要成为会员也不是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正彦摇摇头,“家母只说了这些而已。”
“这么说来,那个人的名字,你也不知道?”
“很可惜,你说对了……而且其实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能真的是这样,我想。自己的哥哥都已经过世了,这些琐琐碎碎也无关紧要了。
“和你哥哥比较亲近的,大概都是什么样的人?”
我换了个问题。不过正彦的表情并没有太过惊讶。
“这几年我们都过着各自的生活。所以这些事情,我几乎完全不清楚。”
“这样啊……”
“不过,我知道他好像有个女朋友。”
“女朋友?”
“意外发生几天后,我去了哥哥住的公寓,想整理一下他的东西,结果没想到公寓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虽然妈妈好像在确认过遗体后去过那里一次,不过那个时候的公寓跟我后来看到的样子是不一样的。我正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一个跟幸裕很亲近的人在上面写着‘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太令人伤心了,我来还钥匙,顺便把房间打扫了一下’之类的话。然后,事实上的确有一个女人到管理员那里还钥匙。听说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你有那张字条吗?”
可惜他摇了摇头。
“我保留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就丢了。那个女人后来没再跟我们联络。”
“纸条上没有署名?”
“没有。”
“幸裕先生的房间除了被整理干净了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正彦的脸上露出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有一件哥哥的东西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
“保龄球柱。”'1'
“保龄球柱?”
“就是金属制的酒瓶,形状扁扁的。登山者会把威士忌之类的装在里头。”
“啊……”
我曾在户外用品专卖店看到过。
“那是除了衣服之外,哥哥身上唯一的遗物。听说是因为哥哥把它绑在皮带上,才没被海浪冲走。家母原本打算过两天再去把那个酒瓶带回家,所以暂时放在哥哥的房间里,结果居然不见了。”
“咦?”
我不知道偷走酒瓶的人是谁,但是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要偷走这种东西?
“然后我跟家母讨论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想把酒瓶当作男友留下来的遗物,所以私自带走了。但是葬礼当天没有出现像是那名女子的人。”
“这么说来,你也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头绪?”
“嗯,就像我一开始跟你说的那样。”
“这样啊……”
一个女人的名字在我脑海中浮现。
“正彦先生,你认识一位名叫古泽靖子的女人吗?”
我探询道。
“古泽?不认识……”
正彦摇摇头,我的期待也跟着落空了。然后我拿出那次旅行的成员名单,摊开在他面前。
“那在这里面有没有谁的名字是你听过的?”
他看了一会儿名单上的名字,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他说,“这些都是当时参加旅行的人吗?”
“没错。”
“哦。”
他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打电话到你家的时候,你好像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尽力保持沉稳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转到下一个话题,“我记得好像是说什么‘在我家附近鬼鬼祟祟’。”
正彦露出一个苦笑,拿起一直放在旁边的湿巾擦擦额头。
“那时候还真是抱歉,我那时以为你铁定是那群家伙的同伴……”
“那群家伙?”
“虽然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啊!”他耸耸肩,“一开始是一个住在附近的老婆婆没头没脑地对我说:‘竹本先生,你要结婚了?’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有个男人一直在打听关于我的详细状况。结果那个老婆婆误以为我是要结婚了,新娘那边的人才会跑来打听我的身家状况。除此之外,听说我不在公司的时候,也有人打电话去公司,好像是调查我最近的休假日期。”
“哦……”
听到这些话的当下,我还以为是警方人员。不过马上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是警察,在询问事情的时候会报上姓名。
“你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些陌生人调查?”
“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打算结婚。”
“真是奇怪。”
“真的是。”
竹本正彦带着一脸厌烦的表情说道。
情况仍暧昧不明——结束与正彦的谈话,我坐在回程的小田急线电车上,一边随着行进中的电车摇摇晃晃,一边重新整理脑袋里的情报。
首先,川津雅之被杀了。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而且好像知道对方是谁。
问题1:为什么当时他没打算告诉警察?
再者,雅之在遇害前,曾经到山森运动广场和山森卓也社长见面。对于这件事,山森社长解释只是单纯的取材访谈。
问题2:真的只是单纯的取材访谈?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见面?
接下来,川津雅之的部分资料被人偷走了。说到资料,新里美由纪也曾经想要雅之的资料。这份资料大概就是关于去年发生的那起船难意外,而在那个时候碰到意外的就是以山森社长为中心的那群人。
问题3:那些资料上到底写了什么?
最后是新里美由纪的死。很明显,她知道某些内幕。
无计可施了。我叹了一口气。
不管我再怎么绞尽脑汁地想要把所有的线索漂亮地串起来,无奈混沌不明的部分实在太多了,让我连大致的雏形都弄不出来。
不过,只有一个事实是不可动摇的。
那就是——这一连串事件的祸端,毫无疑问是发生于去年的那场船难意外。
特别是竹本幸裕的死,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正彦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浮现:只有泳技高超的哥哥一个人罹难,我实在无法相信。
第四章 谁留下的讯息
1
两天后,我和冬子一起去拜访坂上丰。坐在出租车上前往坂上丰位于下落合的练习教室时,我告诉冬子竹本正彦告诉我的话。
“某个人在调查竹本幸裕的弟弟?这件事情真让人有点在意。”冬子双手交抱胸前,轻轻地咬着下唇,“到底谁会做这种事?”
“会不会是……碰到意外那些人里面的某个人?”
“为了什么理由呢?”
“我不知道。”
我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看来“我不知道”这句话已经渐渐变成我的口头禅了。
结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只好先保留下来。没有答案的问题一直不停地增加着。
总之,今天的工作是先和演员坂上丰见面。
我平常不常看戏剧,所以不太了解。不过据冬子所言,这个坂上丰好像是个以演舞台剧为主、最近窜红的年轻演员。
“听说他穿起中世纪欧洲服装的时候还挺有样子,歌也唱得不错,是个上升空间很大的新人。”
这是冬子对坂上丰的评语。
“你告诉他我们想请教他关于去年那场意外的事吗?”
我问。
“说了。我本来以为他会不太高兴,结果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他们这种人啊,对媒体是没有招架能力的。”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越来越佩服冬子。
不久,出租车在一栋平敞的三层楼建筑前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直接走到二楼。爬上楼梯后,眼前出现了一间只摆了沙发的简单大厅。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冬子说完往走廊走去。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墙上贴了好几张海报,几乎全都是舞台剧的宣传,也有画展广告。我想,在剧团不营业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可以租借给别人。
海报前面放着透明的塑料小箱子,里面有各种文宣简介。上面还写着“敬请自由取阅”的字样。我拿了一张坂上丰所属的剧团简介,折起来放进皮包。
过了一会儿,冬子带着一名年轻的男子回来了。
“这位就是坂上先生。”
冬子向我介绍。
坂上丰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黑色的紧身裤,藏不住的强健肌肉,皮肤晒得恰到好处,肤色十分漂亮。不过长相是可爱型的,让人觉得他是个温柔的男人。
我们交换了名片,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这是我第一次拿到演员的名片,所以对这张名片非常有兴趣。可是,其实上面只印了“剧团——坂上丰”而已,没什么特别之处。话说回来,我自己的名片上也只是毫无感情地写着姓名罢了。
“请问这是本名吗?”
我问他。
“是的。”
和外形相比,他的声音要小得多。看了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有点紧张。
我对冬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正式进入主题。
“其实我今天是为了向您询问去年在海边发生的那件事故才登门拜访。”
“我想也是。”
他用手上的毛巾揩着额头附近,不过那里好像并没有流汗。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请问您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参加了那趟游艇旅行?”
“情况?”
他露出困惑的眼神——可能这个问题在他预料之外。
“您参加的动机。”
“啊……”我看到他舔舐着双唇,“是健身教练石仓邀请我的。我常去那里运动,所以跟石仓教练的关系不错。”
他说完,又用毛巾擦了擦脸——我知道我很挑剔,但是他脸上真的根本没流汗。
“那么您和其他人的关系呢?和山森社长有私底下的交情吗?”
“差不多只是偶尔遇见的程度,我想应该算不上是交情……”
“这么说来,去年参加旅行的成员,对您来说几乎都是第一次真正开口聊天的人?”
“嗯,大概就是那样。”
坂上丰的声音不只音量小,而且没什么抑扬顿挫。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去判断。
“您好像是游泳到无人岛的?”
“……嗯。”
“大家都抵达了那座岛屿?”
“没错。”
“那么没有抵达无人岛的人就是罹难者——那个叫作竹本的男人?”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然而,他仍用毛巾半遮着脸,让我无法辨识他的表情。
“为什么只有那个人被海浪卷走了?”
我平静地提问。
“这个我也……”他摇摇头,然后像是在喃喃自语地说,“那个人说他不擅长游泳,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才发生那种事?”
“不擅长游泳?他这么说过?”
我惊讶地重新提问了一次。
“不是……”大概是我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的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他好像那么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