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 完结+番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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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蛋糕早就四分五裂了,跟血液和碎瓷片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像是滑稽的小丑。
聂与慢慢地眨了眨眼,他的睫毛很长,从监控镜头里看过去,能很清晰地看见上面挂着一颗眼泪,抖了抖,就滚落在了手上。聂与重重地啜泣一声,他狼狈地用胳膊擦了擦脸,于是那片骇人的血就扩大了范围。他露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委屈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足够让人捕捉到。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他默默地把地上脏兮兮的蛋糕往嘴里送,牙齿一合,芒果的汁水就溅在了口腔中。
明明那个时候,是很好的。
他把他从火场中抱出来,眼角的泪痣都仿佛含着笑。他问他有没有事,问他饿不饿,然后给他买了一块芒果蛋糕。
那个时候,还是很好吃的。
聂与用力往下咽,他的动作已经完全机械性了,一口又一口,脸上脏兮兮的,眼泪滚下来,露出两道他原本的肤色,雪白得仿佛一张纸。他持续地做着吞咽这个动作,但那动作也缓缓停下了。他想,可真苦。
无数的奶油像是甜腻的肥皂泡一样,把他整个人都泡得有点发软。被切得整齐漂亮的芒果像是砂纸一样划过喉道,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了胃上。一层一层,像是看不见尽头的失望与痛苦,全部都聚合在了一起,最后崩溃爆发。聂与霍然起身,捂着嘴去了洗手间。他吐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看着镜子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人无比陌生。
那不像是他。
那是野狗,垃圾,路边随处可见的秽物。
聂与剧烈地喘息了两下,他微微皱着眉,跌跌撞撞地找出了自己的手机,先是给家政服务中心打了个电话,紧接着是给医院打。
他自己给自己叫了救护车。
这事儿连乔光都不知道,聂与知道他偏向沈知非,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很不得自己带进坟墓里。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聂与芒果过敏。
后来沈知非给他端了一杯芒果汁,聂与喝完后,浑身起红疹,呕吐发热,好一通折腾之后,沈知非还问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不能吃这个?”
聂与轻描淡写:“我也是刚知道。”
寥寥几语,遮掩过了很多东西。后天性过敏,往往比先天的要惨烈的多。
其实这只是几个小时的监控,沈知非却看了很久,久到门被敲响,助理拿着一块碎瓷片过来,低声说:“聂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
沈知非没动。
视频已经关上了,沈知非背对着助理坐着。即使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来他的颓废与虚弱。
助理有些疑惑,问了一句:“沈四爷?”
“没事。”
这两个字带着颤音,像是强忍着憋出来的。助理倒吸一口凉气,上前一步:“……您、您……”
沈知非飞快地低了低头,他声音已经全哑了:“……没事。”
助理那一瞬间简直懵了,他在原地呆站了十几秒,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早些年就跟了沈知非,这些年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沈知非这个人,说好听点叫手段强硬,老谋深算。说难听点,那就是心狠手辣老奸巨猾。他从来都是优雅得体风度翩翩的,连他妈都有点怕他。助理从来没想过沈知非这样的人也会哭,并且哭得这么难过,仿佛错过了一大笔珍贵的财富。
助理斟酌再三,想说点什么话,却被沈知非打断了。他微微闭着眼,手里握着刚才助理从聂与身上拿走的瓷片,低声说:“……他喜欢我,是不是?”
助理所有的话在一瞬间梗在喉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沈知非慢慢地站起身,有那么一小会儿,助理清晰地看见,沈知非在颤抖。
他连手里的碎瓷片都握不住,急促地呼吸了好几下,才冲出了门,目的明确地去了聂与的房间。聂与刚睡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男人抱在了怀里。明明满室都是灿烂的光,聂与却觉得骨子里都是冷的。
沈知非急促地亲吻他的脸颊,他像是情绪完全失控似的,一只手强硬地拧开聂与的手,拉开他薄薄的睡衣,亲吻他伶仃的锁骨和削薄的胸膛。那漂亮的皮肉之下仿佛在香水中泡过似的,某种清冽又动人的味道染了他满身。沈知非咬住了他温暖的嘴唇,声音却颤巍巍的,是一条随时都要被扯断的线:“聂与,聂与……”
聂与半阖着眼,手腕搭在床边,好半天,才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是嗤笑。
于是沈知非一下子就坠入了最严酷的残冬里。
聂与这一觉就睡了很久,久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从休息室往外面望去,远山烟雨濛濛,海面潋滟。天地间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看什么东西都不太真切。聂与愣了一小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他回忆着过往那些可怕骇人的梦境,像是从破碎的刀尖上踩过去似的。
ringer上的事件已经发酵得太大了,有关聂与抑郁症并且跟某男星结婚的事件沸沸扬扬,在热搜上挂了一天都没有消下去。他随手看了两眼,微微皱紧了眉。
【@八组:整理了一下沈知非的时间表,跟聂与的放在一起对比,两个人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呈现出了高度的重合。不是我阴谋论,只是跟聂与结婚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沈知非?】
【有毛病吧不带你沈爹会死?】
【靠着一份时间表有什么用?沈知非休息时间来找我了我俩已经有娃了你满意了吗?】
【家暴男沈知非】
【……博主这么猜测也不无道理吧?讲真,娱乐圈哪对像他们这样节奏这么多的?之前拍到他们两个的照片也显得很亲密啊。去年狗仔不是还拍到沈知非的住宅?滨海大道富人区,后来发现聂与他们家也在那儿,这总不是巧合吧?】
【聂与自己有钱不就行了吗?滨海大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地方】
【楼上这话有意思,我给你捋捋住滨海大道的都有谁。像裴钰裴爸爸就不说了,有钱有权有能力,再然后是洛晨安,天麒品牌创始人,韩茹君大佬,十大亚洲最有影响力企业家,沈知非,沈四爷什么身份家里多硬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明星每年红的有那么多,你看看管宁月,看看文洲,国际影响力已经那么大了,你问问他俩不买滨海大道是不喜欢吗?】
【啧啧啧,聂与小号可真写的真情实感,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臆想。说不定两个人没结婚呢,家暴大可不必,看看聂与身上的伤,还不知道两个人玩什么限制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刀子发完啦发完啦
☆、反应
【不是你们有没有意思啊?随意揣测好玩吗?】
【呵呵,我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演员但是我能住滨海大道哦这里面没内幕哦我花的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呢】
【沈知非跟聂与是一对实锤了吧实锤了吧】
【我一朋友混他们圈子的,说沈知非早就结婚了哦】
【???bb什么呢?他早就结婚了娱乐圈能没一点风声?】
【我觉得不是吧,沈知非在字母圈还挺出名的……】
……
聂与微微皱着眉。
……这个账号,他的确不太记得了。
他能记起来的东西,都是硝烟与烈焰,尘埃无法抵达他的大脑深处。但是看见这东西后,他又无端地开始悲哀。就像是他忘了自己受伤了,然后伤口被狠狠地触碰,于是那种痛便开始鲜明起来。
他甚至还以第三人的视角,旁观过这一场荒诞。
聂与啧了一声,心想,这掉马可真是猝不及防,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聂与收拾了一下,披了一件大衣,脚上还穿的是那双带了一点绒的拖鞋,刚一推开门,就跟一个年轻人撞了个对脸。这人叫张宁宇,跟沈知非长得很像,眼角那颗泪痣也分外漂亮,饰演的是少年邪凛。他先是愣了愣,然后笑了一下,看着聂与的脚:“……您没事了吧?”
聂与摇了摇头:“没事。”
张宁宇侧过身,扶了他一把,眼中自始至终带着淡淡的笑:“……聂老师之前不是还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聂与看了他一眼。
当时他只是偶尔跟乔光提了一下,当时陶从意的一个助理也在现场。乔光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会有意搬弄是非。可是张宁宇跟陶从意有什么牵扯?
“有什么问题,当面就可以说。”
聂与侧了侧身,示意张宁宇先过去。但是这个年轻人却懒洋洋地一躺,笑眯眯地看着聂与:“聂老师天天跟沈老师在一块儿,我怕是找不到什么机会当面说。”
聂与说:“你什么意思?”
“我跟沈老师长得不是也挺像的吗?”
张宁宇忽然凑了过来,他的鼻梁高挺,肤色雪白,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的情绪分外丰富。他压低了声音:“泪痣……不也是您喜欢的吗?您……”
聂与直接打断了他,格外诚恳地说:“不像。”
张宁宇的脸色有一瞬间空白。
聂与推开他:“我说你一点也不像沈知非,他做事可比你狠多了。”
张宁宇回身,直接握住了聂与的手臂,语气有些急促也有些阴狠:“你以为沈知非又是什么好人?你以为网上这么大的事儿他一点也没掺合?他在……”
“他在逼我做出选择。”
聂与的声音轻描淡写:“所以你们一点也不像,不留后路的手段是怎样的,你学会了吗?”
张宁宇:“……”
聂与甩开了他的手,轻笑一声:“晚上还有戏,希望你能让我看到哪怕半分‘小沈知非’的影子。”
这话说得可谓是半分情面都不留,张宁宇自从出道以来,就一直走的是沈知非的路子。不管是哪一个导演哪一个策划,见到他都会说一声“身上有沈四爷的影子”。但偏偏到了这里,到了聂与面前,他被全盘否认掉了。明明……明明一开始,还是很顺利的不是吗?
一直到晚上拍戏的时候,张宁宇的情绪都没有调节过来。
这条是很暧昧的,看得出来,易昳有意把这一幕做成她的“名场面”。千丝拔步床都是从北京直接运过来的,所有的饰品,服装都力求精致。幽暗的环境,烛火缓缓摇曳,黑极黑,红极红,赤着的半个脊背光滑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两下。
聂与浑身只披了一件红白色的寝衣,在《凉城》里,他这个时候还是“帝王师”,不仅是学术方面的,还有生理方面。广播电视总局对这种事情严防死守,但是易昳却总像个过审小王子一样,时时都能越过去。她拍这种戏素来迂回,意象比表现出来的要素多得多。
季子归举着烛台,照亮了外面湿湿黏黏的雨。长阶空荡昏暗,沉沉的钟鸣声响起,像是夺人命的丧曲。
门被猛地冲开,有人衣衫不整地跑了进来。小邪凛脸上的不安和慌张简直要凝聚成实质,他粗鲁地抱紧了季子归,颤巍巍道:“先生……”
黑发湿乱,眉目冷清。唯有眼尾的一抹红,像是要浩浩荡荡点起一把火。
“我在。”
季子归这样说了一句,随手把徒弟往身后一推,抽了床边的长刀,凛冽的寒光映进了他的眼底。熟料还没有走出半步,腰就被人抱住了。
小邪凛的声音咯咯带笑:“先生,先生……”
那是黏滑的蛇。
“如果我把先生吃了,先生是否就永远能陪着凛呢?”
——咚!!
巨大的声响传来,张宁宇捂着胸膛不断咳嗽,他整个人都被狠狠地踹了一下,撞倒了旁边的柜台。摄影那边忙成一团,就连易昳都有些呆住了,足足愣了十几秒。聂与施施然收回了踹他的那个动作,眉目冷艳,姿态高傲,就这么看了旁边的沈知非一眼。
沈知非的开心简直全表现在了脸上,他吊儿郎当地说:“我就说找什么小演员 ……老子自己也可以扮嫩啊……”
现场乱成一团,有人上去检查张宁宇的伤势,有人忙着让人打急救电话,有人慌慌张张叫导演。管宁月不咸不淡地说:“拍戏就拍戏,怎么能把私人恩怨带进来呢。”
聂与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他赤着脚,一步步地走到了张宁宇面前,微微俯下身,声音里满含讥诮:“……现在清醒了吗?”
张宁宇嘴唇颤抖了两下,不敢去看聂与的目光。
助理比他激动多了:“你什么意思?聂与你什么意思?打了人你还有理了,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知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手搁在聂与的肩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张宁宇:“你胆子倒挺大。”
助理回头看了张宁宇一眼,刚才场景太过混乱没看清楚,现在光线充足,很容易就能看到……那种反应。
张宁宇是真的对聂与起了反应。
沈知非用手背蹭了蹭聂与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