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官配不让我独美 完结+番外-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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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小公子一抱拳:“在下铁心男,川中人士……武动稀疏,还没有闯出什么名头来,几位大哥见笑。”
坐着的丁家两兄弟并不如何相像,但都很客气,只是脸已微红,显然又是喝了不少酒:
“唔; 原来是铁少侠……小公子瞧着年纪实在很轻,假、假以时日……必定大有作为!”
“是极、是极!三弟,我记得咱们最是崇敬的铁无双老先生,也是四十岁上下才名震江湖的,是……不是?”
“瞎……讲!你说的、那是江别鹤江大侠,铁老前辈而立之年就做了好几桩惩奸除恶的义事……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田八干了一碗酒,摇了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扬名立万虽是光荣,但没有响亮的名头难道就不做事了?义事何分大小?”
他一抹唇,又给新认识的小兄弟面前的空碗里满上,豪气干云道:“铁贤弟你莫要多想,我辈又非那些穷酸文人,管它什么出不出名?路见不平,只管拔刀相助就是了!”
这些人虽武功相貌都是平平,没什么打眼的,在偌大江湖之中,此等人物多如过江之鲫……然而浅浅交谈下来,铁心男却觉得他们身上确有一股侠义疏狂之气。
——多少所谓的名门大侠,外表光鲜受人崇敬,背地里兴许远没有平凡江湖人来得高尚可爱。
原本只是正好寻个座位等人,慢慢地,她竟也被感染,加入到他们天南海北的有东无西的对话中去了。
诸如他三人前些年是如何在追杀“虎林七太岁”的路途中相识,后来如何联手端了某某处的匪窝,哪一日曾命悬一线却终是挺了过来……
铁心男一直以为自己离江湖并不遥远,听了他们说了这许多,竟似重新认识了此间江湖。
交谈正畅快,虽然已注意克制,但不知不觉也跟着喝了好几碗水酒,菜倒是没有怎么动。
又过了些时候,酒量较浅的丁家兄弟已趴到了桌上酣睡。一直拿酒当水牛饮的田八也眯起了本是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
铁心男正琢磨着告辞,到外头去醒醒酒,忽听田八一拍桌,大声道:“小兄弟你快瞧!那穿着白衣,手中执剑的……可是移花宫少主?!”
闻得此言,略微醉意顷刻消失无踪。
她跟着转头,竟真见了面容出奇冷峻的花无缺往这里走来……他在人群中实在醒目无比。
心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发胀,刚要低头避过去,竟发现自己已被人拉着站了起来!
田八露出了一口白牙,边拉着她的细胳膊边朗声道:“听说这位花公子并不似那两位宫主一般性情,涵养极佳。来,铁贤弟……我们一同去拜会一下!”
铁心男涨红着脸推辞:“不,田大哥,你……你去就好了,小弟实在不敢跟移花宫的人打交道。”她努力想摆脱他的牵制跑回去,又怕动静太大反而引起注意。
——真是要命了!
原来认识太热心的人也会坏事。
“唉,铁小弟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扭捏!这可不好,大哥今日便要教你一教……大男人行走江湖,怎么可以脸皮这般薄?”
田八这么说着,已拖着她走到了移花宫少主十尺以内,周遭嘈嘈切切的闲碎私语都安静了下来。
实在是避无可避。
铁心男痛定思痛,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莫名其妙的没出息,于是鼓起勇气抬头看过去——
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已驻足原地,负手而立。
他的容颜依旧俊美,风采无双……只不知今日为何不复长久以来的温柔谦和。
黑如点漆的眸光淡淡扫了过来。
“……幸会。”顿了顿,他道。
然后略一点头全了礼数,便快步而去。
好似眼里并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目送对方背影渐渐远去,铁小公子咬着唇心道:难道他没有认出我来?还是……生了气?
她又被带回到了席上,按着肩坐下了。红晕褪去,白净的小脸浮出一丝失魂落魄的神情来。
田八清了清嗓子,粗糙的国字脸上竟有几分赧然:“那移花宫少主人,还真……真有些气度不凡,我被他这么一瞧,竟说不出话来了。”
“嗯。”铁心男轻轻附和了一声。
随后破天荒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慢吞吞地饮下。
这副怏怏不乐的心态,直到花满楼同陆小凤前来寻她时也没有好转。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心兰才勉强提起精神,询问二人有何进展。
不成想,却得知了沈轻虹的死讯和背后的种种隐秘。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好像连长吁短叹都嫌虚伪做作。
半响,只是低低道:“我们……这就走了么?”
花满楼温和地回答她:“沈家的后事,都托付给移花宫的人了。沈前辈一生磊落,却也并不想要人叩拜烧香,我们多留也是无益。”
“哦……”她有些茫然地应道,连手上的缰绳放松了都没意识到。
幸而栗子很乖巧地跟在前头两匹黑色大马后头,平稳地跑着小步,不需要主人费心地牵绳驾驭。
陆小凤看了她几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往自己怀里摸索了一番:“喏,接着!”他虽刻意喊的是“接着”,却特地驱马过去,将一个散发着香味的纸包塞到她手里。
铁心男怔怔然看他,一双杏眼乌溜溜的眨:“……什么?”
陆小凤嘿嘿一笑:“龙华寺的罗汉饼,据说是老和尚祈福过的吃食……”
他恢复了平时眉飞色舞的模样:“我们在后院临走时,看见有小厮偷偷摸摸想藏起来,不肯端给客人呢。下一处落脚地有些远,等等要是饿了,你就先用它垫垫肚子吧。”
说罢,也不等她道一声谢,就拉转马头,驱着身下坐骑快跑几步,跟花满楼并驾齐驱。
他倾过身,跟至交咬起了耳朵。
离得有些远,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看见花满楼斯文清雅的侧脸,微微露出了浅笑。
她拿着点心,低头看了半响,突然鬼使神差般地又回过身——渐渐远去的沈府,在视线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那随风而舞的、是长长短短的白幡,还是袅袅上升的青烟,也已分不清楚了……
心兰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再看一眼什么。
花满楼的小楼还是那样静谧美好。
虽然现在又加了一个话实在不能算少的陆小凤。
这些天,铁心男还听说了,有人会叫他为陆小鸡。这个名字,倒比陆小凤要来得可爱一些……小鸡仔叽叽喳喳的有趣得紧,还能帮着啄虫子吃,有甚么不好?
当然陆小鸡本人是不认可这个名字的。
他只是啃着手里的红烧鸡爪,看花满楼跟铁心男两个人鼓捣花草……这实在是门复杂的学问,他自认自己做不好,还是看着好。
“说起来……我们这一走,何时归来也不知,这些花要是被你家的花匠养死了可怎么办?”陆小凤一边提问,一边偷偷将咬碎的鸡骨头埋进了土里,还美名其曰:做花肥。
花满楼正俯身浇水,头也没有回:“他们会用新的换上。之前我去成都府回来,便发现至少有四盆不对。”
他笑了笑,道:“我也只当不知晓了……花匠们又不是故意要养死的。”
——铁姑娘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缩了回去。
陆小凤仰着脖子朝她挤眉弄眼的,突然跑了过去,同花满楼勾肩搭背道:“有个你不大喜欢的人要来江南……不知你这来者不拒的小楼,可愿接纳?”
盲眼公子放下了水壶,微微叹了口气:“我想我应当不会不欢迎,至少他一定不会把油迹擦在我的衣服上。”
陆小凤讪讪地放下手,嘴角却翘起。
又去看还蹲在地上的白衣小公子,眨眨眼,以眼神询问。
铁心男缓缓站起身,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顿了顿,却道:“花公子,我认输了。”
——怎么可能把不会收缩叶片的叶下珠,养得如同含羞草一般呢?
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要使出旁门左道,移花接木而已……譬如将两盆植物交换位置,再剪下叶下珠的珠子,粘到含羞草上。
本都要动手了,连陆小凤也凑过来暗戳戳帮忙打掩护,真要下手,又觉得这样怪没意思的……仿佛是在欺负花满楼看不见一般。
诚然,不论他是否看得见,凭他的智慧,也能第一时间想出其中关窍;如他的宽厚,也一定只会含笑承认她的“胜利”。
可这实在是……对他很不公平。
尽管谁都知道,花满楼自己是不会对朋友计较那么多的。
但他越好,她便越觉得自己不该,甚至有些惭愧于当初为争口气想的投机取巧的坏心思了。
“哦?是这样么……”花满楼轻笑着道。
温暖日光照得他清朗的眉目隐含缱绻,竟有些晃人心神:“纵然如此……我仍愿践行赌约,还望铁姑娘莫要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 ——凤兰党在吗?好的不在。
反正新的协教又要出现了……啊好激动,我会不会被花花打?说不准是两个花花一起混合双打??管它呢,兰兰会保护我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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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菠萝吹雪
时值下午; 天色渐阴,远处隐有闷雷声遥遥传来。
白衣少年郎急步穿行在着急归家的行人中,一面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能出现的碰撞; 一面举目搜寻着什么。
铁心男两只手都不得空。
左手臂挽着竹制提篮; 底部是鲜灵灵的蔬菜; 被肥瘦相间的排骨和褪了毛的乳鸽压着; 几根黄瓜纵向排在最上头……右手边; 一尾沉甸甸的鲫鱼在半空中晃荡; 鱼唇部串着根坚韧的草绳; 正绕在他双指之间。
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刚从菜市里出来的。过去的好些天里; 都是由铁小公子外出采买食材做饭的。
花满楼本是推辞不安,被她一句“是朋友就不必客套”堵了回去;陆小凤对她总爱做鸡肉有所怨念,不过并不妨碍他吃得满嘴流油。
今日本是听说有客自远方来; 心兰还特地多买了菜,打算早点回小楼做顿丰盛的晚餐。
假如她不曾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抑或是没有选择偷偷跟上去; 现在应当已回到温暖的小楼里了。
——而不是鬼使神差一般的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人身后; 任由一阵阵雨滴落在身上,激起一阵阵战栗的冷意。
年轻男子身形挺拔,手中执一把漆黑如墨的古剑。
一身似不染凡尘的白衣; 或许从内衣到袜子都是白的; 雪一样的白; 连撑着的伞都是白绸所制。
雨势渐大; 他从容的步伐却渐渐放缓了。
而身后; 尾随一路的人已离他愈来愈近……
“花……”她嗫嚅着欲唤他,又莫名有些情怯。
一根纤纤玉指就快要碰到眼前男子精瘦的躯体,但终究没有触及。
白衣公子倏然停下脚步。
他们已离得很近很近; 近在咫尺。
心兰闻到一股属于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依稀像是傲雪寒梅。
年轻男子转过头来——
伞檐下,是一张清高孤傲的面容,眉目冷峻,生人勿近。
她愣了足有十几刻,才堪堪放下了颤抖的指尖。
本是半死不活的鱼掉到了地上,居然活蹦乱跳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
……两两相顾无言。
白衣男子略微蹙了眉,又或许本就是有些严肃的性子。
他深邃的眼眸直盯着眼前人,淡淡道:“你已跟了我一路。”
铁心男手忙脚乱地捡了鱼,干脆扔到了篮里,拿黄瓜压住了它,也不管会不会弄得蔬菜沾了腥气。
确保它不会再跳出来,她才抬起了头。
一开口,雨水灌进嗓子,声音更含糊不清:“……嗯。”然后就又不说话了。只觉得自己尴尬得恨不能被雨水冲走。
顿了顿,他耐着性子,又开口问道:“你跟了我一路,所为何事?”
铁心男觉得老天是在代她哭,为了她的愚蠢。
半响,她艰难地抹了脸上一把雨水,欲哭无泪:“抱歉,我……认错人。”
男子黑沉沉的眼珠逡巡她清丽的小脸,唇角紧抿:“那么你并不知道我是谁?”
心兰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是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跟花无缺一样,周身三重雪却无关风月,且还能穿得这般好看。
虽则她自己女扮男装也是一身白,江湖里喜好出风头的年轻人也爱着白衣显风度翩翩……但决不似他们这样的合乎气质,超脱凡尘。
眼前这个人甚至是纯白,一丝异色也无。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白衣人亦垂眸。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