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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吃花禽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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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放了我吧……”舒兰放弃徒劳的抵抗,泣不成声。

“不行,老子要跟你生儿子!”任天推倒她,死死按住:“最近特别想要个儿子,因为我发现我快三十了!”

舒兰的哀叫,在夜幕降临的山顶,显得格外凄惨,宿鸟一惊,受不了这样的哀声,飞走了。

任天很少见到女人哭,事实上她很少接触女人,在此之前,打死他也想不到,女人一哭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她一直哭,他欺负完她,她还在哭,他受不了,骂了她一句,她仍旧哭,他威胁她,说要宰了她,她置若罔闻,不停地哭,总之就是哭。

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地,一副任杀任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态度,的确,她什么都没了,能不能活过明天,还不知道,不哭又能做什么?

“再哭以后不让你穿衣服!”任天换位思考,终于想到一招狠的。

舒兰顿了顿,短暂地出神后,垂下头,继续哭。

“再哭把你的嘴堵起来,绑到小黑屋去!”

闻言,哭泣的女人木然地回过头,嘴角残留着一丝任性,看他一眼,好象在说,巴不得,最好杀了我。

任天哪里去想女人的伤心,他还觉得这女人占了大便宜呢,老子可是童男子!纯正阳气被你吸走,老子亏大了啊!愤愤不平地出了会神,短暂地回忆了一下曾经无比纯洁的情怀,然后目光落到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被单上,上面那几点触目的鲜红,童男在那一刹那,突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还疼?”

“滚!”舒兰不听则已,一听彻底爆发了:“杀了我吧,现在就杀了我!禽兽,你这禽兽!”

任天撇嘴,杀了你?老子舍不得。多鲜的花儿啊,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也值了。

“野蛮,无耻,下流……”舒兰搜罗所有的侮辱性词汇,意图激怒强盗头儿,达到速死的目的,而任天似乎并不吃她那一套,他闭上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凶狠和蛮横淡去许多,甚至鼓励她:“再来点儿,不够辣嘛,怎么不问候老子祖宗?”

愤怒中的舒兰颓然了,声音低不可闻:“你……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给我当婆娘啊。”任天毫不迟疑地:“生一窝崽子。”

“啊——”舒兰抱头,她要疯了,下意识喊出来,却仍是那句话:“杀了我,杀了我!”

任天很不理解:“哎,有这么严重吗,女人都是要找男人的嘛,老子比那吴德还不如?你遇上老子应该高兴,知道不?以后别哭哭啼啼的,老子一高兴,会对你好的。”

“谁要你对我好?”舒兰杏眼圆睁:“我要回家!”

任天脸一沉,狠劲又回来了:“放屁,你是老子的婆娘,这就是你的家!”

“哇……”舒兰二话不说,趴回原来的位置,又哭上了。

好端端的千金小姐,突然变成了土匪婆。好端端的亲事,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嫁予官宦世家,突然凤凰变鸡,窝在这么个破屋子里,连自由都一去不复返。这落差不是一般地大啊,这让人怎么能受得了?

任天费了很大劲,才抑制住冲上去给她两嘴巴的冲动。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下不去手,刚才还云雨情呢,狠不下那颗心打她,就是骂她一句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原来我是一个心软的人,任天想,这个缺点在认识她之前,可是从未张显过啊。

“我说,那个……”任天本来想息事宁人,劝几句就睡觉,忽然发现都成夫妻了,还不知道媳妇叫啥,于是问道:“你叫什么?”

“干嘛告诉你。”舒兰恨声:“你休想让我妥协,休想!”

“问个名字而已,至于么。”任天摇头:“我挺喜欢漂亮女人,不过漂亮女人一般脾气大,没想到你的脾气还真大,对得起这张漂亮脸蛋。”

舒兰哪还有虚荣的心情,生平第一次被人赞美而不得意:“明天我就把这张脸毁了,毁了!”

“那就把你买到妓院去,虽然脸没了,比那些年老色衰的妓女,还是略胜一筹的。”任天恶意地笑。

舒兰语塞,扭曲着五官,苦涩的恨意不停翻滚,除了禽兽二字,一时想不出其他。

任天得意洋洋,为自己而自豪。男人嘛,治不了女人还叫什么男人?降不住娘们还叫什么爷们?当然了,降住她之后,一定要对她好,不然不算彻底的胜利:“放心,老子不爱三妻四妾那一套,安心住下来,好好给老子生个大胖小子,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做梦!”舒兰宁愿他亏待她:“你最好亏待死我,大家干净!”

“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这一套?”任天不满:“想死就去死,干嘛要老子把你弄死?你是不敢死,还是舍不得死?”

舒兰冷然,一字字地:“我会舍不得死?”

“真想死的人,才不会像你那样咋咋呼呼,人家稳当着呢,时机一到,不声不响的就翘辫子了。”任天侧目:“我没堵你嘴吧?咬舌不是难事,可我尽见你说话,这张嘴一滴血也没流出来。”

“我——”舒兰顿了顿,扪心自问,确实不是那么想活,可也不是那么想死……至少自己舍不得把自己杀了。话虽如此,还是嘴硬:“才不是呢,我是想和你同归于尽!”

任天看着他,哈哈大笑,再一次一把将她推倒:“那先同床共枕,看你有没有本事拉老子同归于尽!”

第 3 章

舒兰住在黑龙山的日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死不死?这个问题经常困扰着花姿柳的舒小姐。按理说她是彻底完蛋了,家也回不去,贞洁也一去不返,整天面对恶棍一样的任天,如果自己是旁观者,一定冷冷地抛出一句:活成这样,还不如去死。

可是我有什么错?这是恐怕是舒兰最想不明白的。难道是我不知廉耻,主动向姓任的投怀送抱?是他侮辱我呀!我有什么错?为别人的恶行惩罚自己,这笔帐为何显得这样荒谬?而且,我还这么年轻……

我是为贞洁而活的吗?舒兰咬牙,当然不是,我是为享乐而活!人都死了,还享什么乐?活着,虽然痛苦,可难保没有脱离苦海的一天,也许家人来救我呢?也许官府清剿了这帮巨寇呢?未来太多未知,即使为了这镜花水月一样的未知,也要活下去……难道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处境?

怕是没有了,人倒霉也会有个底线,舒兰相信老天爷折磨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咣当”,任天每次进门都要发出门板掉下一样的声音,今天也不例外。身上散发着汗臭和酒气,同样的毫无例外,他喝多了,不用猜,一定又是和弟兄们湖吃海喝,弄得醉醺醺地回来,把满嘴酒气散播到舒兰的身上,吃她的时候就像吃醉虾。

“给你的。”任天一屁股坐到床上,手一扬,一只烧鸡摔在桌上,正好落在舒兰的面前。

这就是晚饭,每次都是任天吃完喝完,顺手带点儿什么回来,像饱餐一顿的主人想起家中小狗。谁要你这破鸡?舒兰皱起眉,油乎乎的,脏死了,还不如昨天带回来的窝头呢。

“你不饿啊?”任天翘着腿。

“恶心。”舒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说人还是说鸡。

任天来到桌前,撕下一只腿子,三两下就吃得只剩一根骨头:“老子还没吃饱呢,最近发水,路不通,山上都快断粮了,好不容易打了几只鸡回来,给你留着你居然还不吃。”

“烂鸡。”舒兰毫不领情,扫一眼他的吃相,说人还是说鸡,依然是个问题。

任天脾气本就不好,舒兰又总是冷嘲热讽,不由得光火:“你这臭娘们——”

“臭男人!”舒兰的大小姐脾气天下无敌:“卑鄙无耻的臭男人!”

任天由脸红脖子粗,突然变成了眉开眼笑,在他的概念中,臭男人绝对是褒义:“对,老子就是臭男人。”

舒兰咬着嘴唇,没词了。吵架消耗体力,本来不饿,发一顿火,肚子突然叫起来。舒小姐最怕饿了,只因她哪里饿过呀,偶尔体会一次就比死还难受:“喂!”任天撕另一只鸡腿的手停下来,舒兰冷哼一声:“你还真不客气。”任天不明所以:“你不是不吃么?”舒兰拧着五官:“你脑子不会转弯呀?”任天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撕下仅剩的一只腿:“老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以后有话直说。”

舒兰嫌恶地接过鸡腿,撕下外面的皮,丢掉,里面的肉才稍微放心一点,一小块一小块地撕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

“娘们就是好玩,吃个东西像绣花。”看着都赏心悦目,任天虽是粗人,却有审美情趣,就爱她这一套:“多吃一点,吃给老子看。”

有病,舒兰心里嘀咕,不由得印在了脸上,眉头靠得近了些,眼角向上挑了些,小嘴圆了些,整个人都散发着娇气。

任天砸吧一下嘴,简直看得入迷,这娘们生气比高兴还好看!小脸一冷,却热到人心里去,燥热啊……

舒兰食量本就小,吃了一只腿子,也懒得再吃,坐在桌边望着窗外的残月出神,只听任天道:“你怎么还不睡?”我睡不睡干你屁事,舒兰吹灭油灯:“你睡你的就是了。”任天那边没声了,良久,突然道:“你什么时候睡?”舒兰吓了一跳,满心的反感:“不睡!”

他生气,他应该生气了,下一刻,他也许会跳起来,骂她?打她?舒兰通通不怕,好象这样横下心,就能让一直存在的极度的羞耻感淡去。人在任何时候,都是需要底气的。

夜渐渐深了,舒兰双臂枕着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有人碰她的肩膀,她感觉到了,知道是他。桌子上毕竟不能混一夜,舒兰也需要一个台阶,便装作睡熟,任他抱上床。身子被放平,然后是一阵臭味,那是块大毛皮,属于她的被子。那一刹那,沮丧像一把利剑,直插入心。舒兰睁开眼,想,我一辈子就要这样了么?与臭味为伍,与污物为伴?如果不是永远,那么,希望在哪儿?

原以为对面就此安静,没想到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股野兽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任天就在她的上方。

“你没睡?”他见她宝石一样的眸子,诧然。

“夜真黑。”

欲火焚身的任天愣了愣:“什么?”

“夜真黑。”

任天笑了:“正好干那事儿嘛。”

“别脱我衣服。”舒兰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一刹,定定地道。

“行了行了,生米煮成熟饭,还咋呼什么。”任天搂过她亲了一下:“你就是宝贝疙瘩,只要顺着我的意,要什么老子给什么。”

舒兰抬手,缓缓擦去脸上的口水:“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这话都不新鲜了嘛。”任天哄孩子似的:“乖,别闹。”

他又卷土重来,每次他一贴近,她就觉得窒息,被老虎咬住喉咙一样的窒息,他真臭,自诩男人就是臭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身上那么多毛,炫 …書∧ 網尤其是那胸,那腿,大黑熊也似,难怪总是喊热,平白多了一张兽皮嘛。她讨厌,讨厌他的一切,于是这次她不吐不快:“你很恶心,知道吗?肮脏,明明肮脏却以为这无关紧要。我想吐,一看见你,我就想吐,你让我想起我已经和你一样肮脏,因为,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恶心,也让我觉得自己恶心。别碰我,我不是自言自语。”

“臭娘们!”任天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走到哪里要么被恨,要么吓人,于是大怒:“你他妈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求之不得。”舒兰冷笑:“你以为我当真怕死?”

任天的反骨比舒兰还多:“老子偏不让你如愿!”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舒兰索性推开他,放开喉咙大哭起来。

哭声对任天来说已是每日例行,偶尔不听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比如今天这晚来的嚎哭,立即让任天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次数多了,任天不烦,所以也就不劝了,倒头大睡:“明天起来看金鱼喽。”

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有这种奢侈品?舒兰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什么金鱼?”

“你呀。”

舒兰气极,以手捶床。睡也不是,继续哭也不是,前者太伤自尊,后者太累,想起桌上还有半只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吃,于是披衣下床,化悲痛为食量,在黑暗中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我不是决定活下来吗?舒兰啃着鸡翅膀,自问,可我为什么还要激怒那禽兽?好象不把他和自己搞疯,就对不起所受的苦难,这是什么心理?既然抱定了宗旨,选定了目标,就应该贯彻实施啊。我有时挺自相矛盾的,想法明明是那样,做出来又是另一个样。舒兰叹息,我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

舒小姐没有想到,第二天早晨,她再次犯了这个毛病。

光顾着悲切,数日没有梳洗,头发乱如草,脸也油乎乎,衣裳更是几天没换,馊了。还好没有镜子,不然看完也要摔了它。已下决心振作,而收拾自己就是第一步!舒兰深呼吸,更自己打气,然后……

“哎,你帮我打盆水。”她对已经醒来却还在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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