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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期徒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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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与今,你说你爱我,一直都爱我,那为什么你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五年?你重新见到我,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陈与今走过来,从柏寒搁在矮桌上的烟盒里取了一支黑冰,搭着柏寒的肩,倾身凑近柏寒,用柏寒嘴里叼着的烟点燃了自己的。

  柏寒怔怔地看着突然凑近的陈与今,想起了天台上的那个吻。

  然后陈与今起身,松开放在他肩上的手,斜靠在墙上,吸了一口烟,“柏寒,你过的好不好?”

  柏寒眼眶有些泛酸,他想逞强,他想假装毫不在意,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好”,他还是那个挨了揍想叫陈与今知道,想得到陈与今的安慰和心疼的小孩。原来没长大的,是他。

  陈与今又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透过烟雾看柏寒。

  柏寒强迫自己盯着陈与今,等他说些什么。

  “我知道。”

  柏寒等到了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直往他心里钻,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你什么意思?”

  “你的微博,我都有看,每一条。”

  柏寒不由皱起了眉,他仍看着陈与今,在等更多解释。

  可是陈与今却不说话了,专注于抽烟这件事。

  所以他忍不住了,不得不开口问陈与今,“每一条都看,什么意思?”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陈与今明明一直都在,却不叫他知道?为什么陈与今明明知道他过的不好,却不来安慰他?他想不通。陈与今又一次丢了一道难题给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陈与今知道他想问什么。

  柏寒发现,他是真的看不透陈与今这个人了。五年,确实让他和陈与今产生了隔阂,尽管半个小时前他们还紧紧相拥。

  ***

  那天晚上,柏寒没有留下。

  他开车回家,路上经过一家还没有打烊的甜品店,带走了孤零零待在冷柜里的一块切角蛋糕。

  今天是他的生日,于是他给自己买了蛋糕。

  他挑起一叉子蛋糕,是重芝士的,他不喜欢,但陈与今喜欢。

  柏寒打开自己微博,试图寻找陈与今留下的痕迹。

  他点开评论区的红点,然后呆住了。

  那是在10月22号,他发了一条微博,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那条微博底下,多了一条评论,“今年也没有许愿”,时间是半小时前。

  柏寒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连同指尖都在颤。

  那是一个小号,用户加一串没有规律的数字。

  他顺着微博ID找过去,这个号只关注了他一人。

  微博主页很干净,只有六条微博。

  第一条,2020年12月14日,“我很希望你能留下。祝你生日快乐。”

  第二条,2019年12月14日,“都说让一切随风,但是有些东西,我希望不要。祝你生日快乐。”

  第三条,2018年12月14日,“想回到过去,坐在你车后座闻着你头发香味互相调笑的日子,那时候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就偷偷藏在心里,坐在后面傻笑,我可以偷偷捏住你的衣角,假装自己在抱你,我很想念那时夏日的风和街边的灯光。祝你生日快乐。”

  第四条,2017年12月14日,“无论你是从刺猬变成猫咪,还是从猫咪变回刺猬,在我心里,都是当年那个让我心动的你。祝你生日快乐。”

  第五条,2016年12月14日,“希望你一切都好,我还在默默爱着你。祝你生日快乐。”

  第六条,2015年12月14日,“如果我们还在一起,这会是我第三次和你说,祝你生日快乐。”

…………………………

作者有话要说:祝我最爱的小绵羊弟弟生日快乐!爱你!

陈与今的微博,第三条和第四条,是真的

为什么没有许愿,因为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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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 9 章 陈与今又从柏寒的生活里消失了。但这一次,柏寒毫不意外,他适应的很好。柏寒不知道陈与今是什么时骸



   陈与今又从柏寒的生活里消失了。但这一次,柏寒毫不意外,他适应的很好。

  柏寒不知道陈与今是什么时候离开北京的,陈与今没有告诉他。

  他有时会去看那个小号。他假装并不在意地发过一些微博,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但那个账号好像死了一样,没再给他评论过。账号的主页也没再更新过。

  但他知道陈与今在看他,他相信这一点。

  跨年那天,他接到了陈与今的电话,已经是凌晨两点。

  “柏寒,新年快乐。”陈与今说。

  柏寒不明白,陈与今特意在凌晨两点打电话给他,难道就是为了说这六个字?但是他不想再去猜陈与今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在哪儿?”柏寒问。

  “我在家。”

  “新家吗?”

  “对。”

  “所以那个女的也在,对吗?”沉默了几秒,柏寒还是问了出来。

  陈与今不说话了。

  柏寒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就不想继续委屈下去了。跨年夜,很适合斩断过去,拥抱未来。

  “陈与今,你他妈刚睡完别人,就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要跟我描述细节,然后让我夸你干得漂亮?你他妈拿我当事后烟是吧?还是你拿我当春~药?告诉你,陈与今,我柏寒忙得很,没空听你缅怀你死掉的爱情。我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我们两个,到底为止。爷累了,不玩了。去你妈的。”

  柏寒挂了电话,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他甚至想冲下楼,在无人的街道上疯狂地跑,疯狂地吼。

  畅快过后,接踵而至的是后知后觉的悲伤。

  他不想哭,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他柏寒,那么心高气傲一人,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像话吗?

  所以他决定抽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眼睛开始酸涩,他告诉自己,这是被烟熏的。最后他抽完了一盒。

  他不像陈与今,在家里备上一整条黑冰,他的烟瘾不算大,都是随时买上一两包。

  他捏住空掉的烟盒,揉成一团,用力砸了出去。烟盒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在地上滚动,然后停住了。

  “□□妈的,傻逼陈与今。”柏寒拎起床头的小狮子,就想甩出去,在松手的一瞬间又停住了,把小狮子扔回床上。

  送给他,就是他的了,和陈与今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没有陈与今的这五年里,一直陪着他的,只有小狮子。他还给小狮子起了个名字,叫辛巴。

  柏寒,你才是傻逼。他在心里说。

  明明只是炮友,为什么斩断这段关系,他还是感觉那么痛。他想知道,陈与今是不是也像他一样痛。如果陈与今也是,那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

  陈与今又消停了一段时间。柏寒也尝试去习惯完全没有陈与今的生活。

  好在新年过后就是期末季,论文、考试,把他的生活塞得满满的,倒让他少了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柏寒开始相信,没有陈与今,他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很快就到了寒假,再过几天就是春节。

  在他爸打来第五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后,他决定回家。

  上一个春节,他并没有回家。因为他爸跟他说,有一个阿姨,他相处了很久,问他愿不愿意见见,趁他寒假回家的时候。

  他没有说要见,也没有说不见,只说回家再说吧。然后他没有回家。他跑去日本,参加了Y大和东大合作的冬季项目。

  后来他爸跟他说,不会再让他去见那个阿姨了,也不会再让他去见任何一个阿姨。

  柏寒相信,他这么做是为了他爸好,也是为了随便哪个阿姨好。虽然他觉得,很有可能他该叫的是姐姐。

  他并不觉得,这个世上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爸收心。与其结了婚,又出去泡夜店,又开始无休无止地争吵,还不如就做情人。

  ***

  他回到上海,凡哥为他组了一个局。

  柏寒推开包间的门,看到桌上摆了很多酒。

  “凡哥,你不至于吧,摆这么大阵仗。”

  凡哥已经喝上了,“今天两件事,第一,欢迎柏寒回来。第二,庆祝我爹,老当益壮,又给我整了个弟弟!”

  柏寒皱了皱眉,从他认识凡哥开始,每过一段时间,就听凡哥说他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真他妈是个蒲公英精。”

  “他当自己是皇帝呢!来!都是酒窖里拖出来的,专挑贵的拿,你们都给我喝!”凡哥一杯子落在花岗岩长桌上,震碎了杯子底座,“草,真他妈的扫兴。”

  喝了几圈酒,凡哥搂住柏寒的肩,“柏寒,我们挺多认识的人都要结婚了,你说他们结什么婚?都图啥呢?最后还不是要离?真他妈想不开。”

  “谁要结婚了?”柏寒问道。

  “好多,那个谁来着?他叫什么来着?”凡哥端着新酒杯,扶着额头,很努力去回忆的样子。

  不知怎的,柏寒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陈,陈与今,你以前那个好兄弟,上次碰见谁来着,跟我说他也要结婚了,日子都定了,好像是暑假的时候。”

  柏寒怔住了,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他后来好像喝了很多酒,被朋友送回了家。

  他关上房门,坐在地板上,开始给陈与今打电话。

  陈与今没有接。他接着打,固执地一直打,非要等到陈与今接不可。

  在打到第八个电话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柏寒?”他终于听到了陈与今的声音。

  “□□妈!”柏寒脱口而出。

  屏幕那边安静了几秒,“柏寒,你喝酒了?你现在在哪儿?”

  “要你管?你他妈算老几?凭什么管我?傻逼玩意儿!”柏寒去摸自己的衣兜,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记得自己带了一盒黑冰出门,现在却找不到了,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也许在包厢的桌上或者垃圾桶里。可是他此刻不受控制地犯了烟瘾,亟需一支烟来拯救他。

  “柏寒,你在哪儿?我去接你。”陈与今问他,语气平静。

  “接我?”柏寒烦躁地搓着手指,烟瘾让他觉得喉咙好干,可是他并不想起身去喝水,“你他妈谁啊?你来接我,接我去哪儿?去你家吗?怎么,你又想睡我了吗?你老婆不好操了吗?还是男人带劲儿吗?”

  “柏寒,你旁边有人吗?让他们听电话。”

  “陈与今,你已经不想听我说话了是吗?我告诉你,我他妈没醉!你听我的声音,像醉了吗?啊?”柏寒努力忍着想哭的冲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出了在心底问了一千遍的问题,“陈与今,你他妈要结婚了,是吗?”

  陈与今终于不再问他是不是醉了,柏寒好像等了很久,陈与今终于开口了,“是。”

  柏寒发觉自己好像在笑,可是发出的却是隐隐的抽泣声,他拉远了手机,不想让陈与今听见。

  “柏寒,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吗?”过了几秒,陈与今继续说,“我希望,你可以当我的伴郎。”

  柏寒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陈与今为什么可以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脏好像被无情地划了一刀,鲜血喷涌,痛的他眼前一片模糊,“陈与今,我□□妈!你去死吧!”

  柏寒挂断通话,砸了手机,开始嚎啕大哭。

  从他自认为长成一个男人后,他就没怎么哭过。好像为数不多的几次哭,都和陈与今有关。要么是在陈与今面前哭,要么是因为陈与今。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陈与今的日子,没有陈与今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却发现这些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假象,这个假象在他听闻陈与今的婚讯后崩塌了。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火柴,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个美梦,一个个没有陈与今他也可以好好生活的美梦。但那些都是幻境,真实的他正蹲在路边挨冻,他依旧活在对陈与今的念念不忘里。

  他太不甘心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承受这场爱恋的苦果?为什么陈与今竟然要求他成为他的伴郎?他要站在陈与今近旁,眼睁睁地看着陈与今穿着西装,走过花道,去牵穿婚纱的那个女人,揭起她的头纱,在众人的祝福中去亲吻她。他还要亲手给陈与今送上戒指,看着陈与今给那个女人戴上戒指,那个女人也给陈与今戴上戒指。

  陈与今到底凭什么?就凭他还爱陈与今吗?难道陈与今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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