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 完结+番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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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聿被陈砚夸的无比受用,低咳一声凑近陈砚耳边道:“我也觉得我挺好看的,不过还是你最好看。”
两个不要脸的情侣在这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闪瞎了身后三人的眼……
第34章 肾源
筇竹寺主庙占地不大,划地范围倒是不小,闲来无事转了一圈,已经接近正午十二点,恰巧此时晓絮和李准他们也到了,打了个电话会合,便一起在寺里的对外餐堂用了素斋。
玉案峰群除了主峰,其余山都挺小的,胜在连亘绵延,青绿相接,漫天苍郁古树,美不胜收,几人在玉案山峰顶四处走走转转,景色也看得差不多了,便商量着下山去了。
十月的南方,日头还很大,然而在这山妍水丽的西南俊丽山群中。
在浓密荫蔽的绿林下,下午两三点的阳光好像也不那么炽烈逼人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几人走的比上山还慢还小心翼翼,经过一处湿滑的泥地,陈砚脚下一个趔趄,眼瞅着就要往前扑倒在地。
苏聿走在他前面,本打算扶他下来的,没想到他这么急匆匆就跟着下来。
一时间招架不及,正做好了两人一起摔倒的准备,陈砚却被另一只手扶好了,甚至由于惯性,陈砚顺势半跌在那人怀里。
苏聿眉角一抽,抬眼看去,果然是曾一鸣。
三个人在这尴尬诡异的氛围里沉默了一会,苏聿突然伸手一把把陈砚捞回自己怀里护着,客气而又疏离地冲曾一鸣道了一句:“多谢……”
曾一鸣一愣,怔怔地收回自己还在半空中僵持的臂弯,僵硬道:“不客气。”
苏聿没再给什么反应,继续半搂着陈砚往前走。陈砚在苏聿怀里,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苏聿的大度往往建立在没有破坏原则的基础上,比如有人和陈砚搭讪。
他如果拒绝,就是无事发生岁月静好,但凡陈砚有一点点犹豫不清,都是逃不了苏聿一顿粗暴的某些事上的惩罚的。
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陈砚不知道苏聿的容忍度在哪,更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陈砚偷偷抬眼打量苏聿,只见他唇角下弯,抿成一个冷漠疏远的弧度,眼睛平视前方,故意不看陈砚,眼底没有什么光亮,只有一片漠然。
应该是生气了。
陈砚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更多的却是委屈,他又不是自己要被曾一鸣拉拉扯扯的。
陈砚垂头丧气的,打定主意不会主动哄这个姓苏的,让他自己气死得了。
两人沉默无言地走了一会,苏聿的电话却响了。
苏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瞥了瞥陈砚,陈砚被他突如其来的视线弄得一惊,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又赌气似的避开,结果没想到苏聿却松开了他,往一边让了让后面的游客,接电话了。
陈砚气绝,有什么电话是不能当着他的面接的吗?还躲到人后面去?
陈砚冷哼一声,也不再管他,一个人跟着肖奇他们继续往前走。
陈砚这边还在生闷气,苏聿那边不知接了谁的电话,嘴角居然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一改方才吃醋生气的冷脸,笑得十分真情实感,温馨动人。
苏聿追上陈砚的时候那点笑意还没有消散,倒是不摆着张臭脸了,可陈砚见着却更加有气。
所以他究竟接了谁的电话笑得这么开心?
陈砚脾气怪得很,有什么事,不论好坏,都喜欢憋在心里。
苏聿知道他这个毛病,一直惯着,看着他现在这幅生气炸毛的小模样,偏想逗一逗,于是嘴角弯得更加厉害,笑得十分欠扁。
陈砚看着苏聿笑得这般灿烂,甚至都要哼起歌来了,委屈更甚,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往肖奇那一堆挤,把苏聿一个人落在后边。
苏聿看他这种小孩做派,愈发觉得可爱,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实他刚刚得到的消息,陈砚听到了,应该会比自己还高兴,但是他就是想晾一晾陈砚,逼得他自己主动来问。
陈砚这个性格没什么不好,每个人的性格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也无法做到十全十美。
对于苏聿来说,陈砚的性格令他心悦,令他心疼。然而对别人陈砚可以瞒着自己的真性情,把一切真心话憋回肚里,对着自己,苏聿只想让陈砚更加肆意,更加任性,想什么就说什么,有一说一,不用怕没人在意就不说,不用怕别人不当一回事,不用怕质疑得不到真正回答,不用怕心意被当做笑话。他愿意听陈砚一辈子的心里话。
苏聿无声之中轻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跟上前去,就走在陈砚身后不远处。
又想到曾一鸣这个人,说讨厌好像也一般,看上去倒是英挺正派的一个少年,但是苏聿心里就是膈应得慌。
一想到陈砚那些青涩的少年时光情窦初开时喜欢上的第一个人是他,苏聿就无法做到不妒忌。
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是曾一鸣早一些发现他自己暗藏的心意,现在还会有他苏聿什么事吗?
看曾一鸣那幅死心眼的痴情模样,年少时期若是就和陈砚在一起,恐怕现在、将来,一直也都不会分开。
更何况曾一鸣比他小那么多,年岁和陈砚相当,脸上也是满满的青春洋溢,朝气蓬勃,不像自己,和陈砚站在一起,总显得像长辈,而不是情侣。
苏聿看着陈砚没心没肺的后脑勺,东想西想,刚才还喜不自禁,这会儿又愁云密布,心情跌宕起伏得有如坐了云霄飞车。
不好,不好。
苏聿甩开那些不自信的念头,酸酸地想,都说年龄大一点的男人更有魅力,他也不过比陈砚大了……十余岁……整整十二岁!
陈砚不是没听见身后苏聿的动静,可他倔脾气一上来就非要赌气争个赢。
陈砚面上和肖奇苏沫他们谈笑风生,暗地里整个注意力完全系在了苏聿身上,眼睛都恨不得往脑门后面长。
可渐渐地,他也越发感觉到没劲,明明两句话就可以说开的事情,他非要在这作死赌气。
偏偏自己赌气还不能做到心无旁骛,铜心铁肺,一门心思全在苏聿身上,自己的心还揪在半空难受得下不来,真是自作自受。
陈砚也暗自叹了口气,悄悄放慢脚步,又和苏聿慢慢并肩走在一道。
“喂……”陈砚叫他。
苏聿还在沉迷于自己的拧檬世界,乍一听见陈砚的声音,下意识去寻,正撞上陈砚略有些委屈的一双含水的双眸。
“别生气了。”眼睛里装的是委屈,嘴巴说出来的话还是硬邦邦的。
苏聿佯作冷漠:“没有……”
陈砚这下连话语都软了:“我不是故意往他那边撞的,还不是滑了一下嘛……”
苏聿终于绷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不是你非要闹脾气的吗?”
陈砚斜他:“你先的。”
苏聿安慰道:“好了,没生气,有点不爽罢了。”
陈砚不作声了,半晌,支支吾吾小声问道:“刚才……”
苏聿装作不懂:“刚才怎么了?”
“刚才……谁给你打电话……”
真的太丢脸了!
陈砚真的不想表现得求知欲过强处处都要暗戳戳地用小心思猜疑苏聿。
但是他实在是,真的真的很在意那通让苏聿躲着自己接,而且回来眼角都笑得飞起甚至忘了在和自己生气的电话!
苏聿看着陈砚,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你猜我刚才许了什么愿?”
陈砚不解。
苏聿冲他笑笑:“我的愿望要实现了,肾源,找到了。”
第35章 出国
捐献者是北方城市的一名普通女工,四口之家,上无父母公婆,老公是同事,有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高考刚结束,正在上大一。
夫妻二人都是很质朴良善的人,丈夫一早就做过志愿登记,最近这名女工才也下定决心。
可承诺死后捐献和活体捐献本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再善良的人也不愿意活着在自己身上来一刀,摘除一个器官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苏聿找人去商谈的时候,对方一开始很为难地拒绝了,后来苏聿从他们那两个孩子入手,承诺在合法合规范围内尽力帮他们成就学业,出国深造的机会或者是大公司的实习推荐等等,又一再保证会请专门的疗养师为她提供术后不限期服务,这才终于让那家人松口,只不过孩子们还是有些抗拒。
毕竟是从身上拿掉一个重要器官,尽管还有另一个,对身体终归有很大的亏损,人家孩子自然不乐意。
苏聿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太对不起人,但是谢华的身体已经透析了这么多年,肾早就枯竭了,再不换肾,日后的治疗会更加困难,而且身体拖到后面过于虚弱,就算有了真正的合法肾源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手术了。
肾源有了确切消息,陈砚在这西南一角再也待不下去了,回到民宿就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和苏聿一起准备回去,临行时只和肖奇打了声招呼解释了一下原由,便不再多做停留。
西南地势起伏大,饶是苏聿专挑了他车库里性能最好的一辆越野也架不住崎岖山路上的高速疾行,眼见着后座的苏沫被颠簸得脸色发青,恨不能哇地一声吐出来,陈砚急忙碰了碰苏聿的手,说:“别开那么快,不急这一时。”
苏聿回他一个眼神,这才慢慢降低车速。
车又行了半晌,苏沫终于缓过劲来了,在后座抱怨道:“陈老师,你是不知道我哥他来的时候,开的比这还快,都快把他妹妹甩飞了也不见停一下的。”
陈砚会心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了躲苏沫打趣的眼神,转而递给苏聿一个白眼。
苏聿安然接过,还要厚着脸皮说:“要不是你求着我让我带你来,你能坐在车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沫哼了一声,说:“哥,你得小心点讨好我,不然我不知道下次补课会在陈老师面前说出什么来。”
苏聿:“你别瞎说那些根本不真实的事情好吗?我们俩感情好着呢,可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就能破坏的,你说是吧,陈砚?”
陈砚撇了撇嘴角,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反而对苏沫说:“下次我们私聊。”
“好嘞陈老师!”
“不许胡说八道啊,苏沫,你小心点你的零用钱。”
“陈老师,他威胁我!”
陈砚一记眼刀飞过去,苏聿赶忙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路说说笑笑,最后也没了治病救人的紧迫感,只是心中隐约一种期待的幸福感涌上来,让陈砚知道——终于,他心中悬着的一把大刀快要消失了。
回去路上没有堵车,半夜十一二点就到了,苏沫累的不行。
出于仁义,苏聿决定还是先把她送回家,和陈砚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去医院。
翌日清晨,陈砚没有先去找他妈谢华,而是和苏聿一起去见了谢华的主治医师,仔细地商量活体移植的事宜。
“目前来看,病人的情况十分稳定,除肾功能以外,其余身体机能还算健康良好,有合适的肾源现在就可以准备手术。”
苏聿有些为难,说:“医生,我们,准备到国外去,活体移植。”
医生一惊,渐而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眉头微皱,略有些谴责道:“人家的肾也是肾啊,你们——唉!算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也不多说。只是要到国外去,还有一定风险。”
陈砚忙问:“什么风险,医生您尽管说。”
医生:“国外水土本就和国内大不相同,想必你们又会挑选医学水平比较先进的西方,各方面环境更加陌生,病人能不能适应良好还是个问题,最好不要贸然手术,先让病人在国外疗养半年左右再结合医生建议进行手术比较好。”
苏聿点头:“不错,这个我们可以做到,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道:“最好让病人身边有熟悉的人,能够安下心来,不然情绪低落也是会影响疗养和手术的。”
陈砚低头思考了半晌,不过片刻,他说:“可以,我们学校有很多国外交流项目,我可以一起去。”
苏聿问:“你确定吗?学校的交流项目学习任务很重,并且管制比较严格,你抽得出时间照顾阿姨吗?”
陈砚白他一眼:“你好意思叫阿姨。反正我可以。”
苏聿沉吟半晌,拉陈砚到一边,小声说:“不如你考虑一下申请留学吧,别交流了,我们到国外去。”
陈砚几乎被苏聿这个想法震惊,他对国内没什么特别依恋的东西,可让他真的到国外去生活,背井离乡,每天和各种不同的人种打交道,他却从未考虑过。
可苏聿紧接着又说:“我们移民,在国外结婚。”
是了,那个人告诉过他,国外很多国家同性恋婚姻都是合法的,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结婚,光明正大地牵手、接吻、同居,有人问起来,他们可以骄傲地说:“我们结婚了。”
可